第四十八章 水源危机（下）
程咬金很想知道这个年轻的秦王有什么办法解决水源危机，但是人家不说，他也没法子强迫，只能耐着性子等到天黑。
当然，程咬金也不是坐以待毙之人，他不敢将数千将士的性命全部交到李恪手里。皇帝让他作为秦王的副将，就是为秦王查漏补缺。所以，程咬金同时安排了人手返回中军大营，寻求李靖的帮助。
此次出征西域，十万大军分成了三路出发，他们所属的正是中路大军，由行军大总管李靖亲自负责。向中军大营求助尽管可能会被李靖记下一笔，但好过让数千将士落入险地。
随着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天地间，燥热的戈壁滩难得的有了一丝凉爽。
趁着夜色，李恪三两口将煎饼塞进了嘴里，拍了拍手便走向大账之外。经过柳园的时候，见到这家伙吃的那么香登时就不爽了，抬脚便在屁股上给了一脚：“跟上。”
这家伙的话李恪也是听一半信一半，他已经吩咐了李知恩去查一查柳园，看能不能找出些什么不对的地方。
走出大账，程咬金正带着几个亲兵回来了。每到夜晚，这位老帅总是会在营地里转一圈，查看一番守夜的工作。
“殿下。”
李恪点了点头，一抬手，散落在四周的水桶便飘了起来。
这一幕吓的四周的士兵一阵的慌乱，好在有程咬金在，老帅的威严效果拔群，仅是一声断喝便止住了混乱。
李恪向程咬金点了点头，然后将念动力束缚在了柳园身上，带着他和散落一地的水桶就飞上了天空。
“这特娘的……”程咬金遥望着天空中的但身影，小声地呢喃道：“感情这王位是这样来的啊。”
此时，这位老帅心中波澜起伏。
“传令下去，今晚发生之事不得泄露半句。否则，以通敌罪论处！”
“喏！”
……
夜色笼罩下的戈壁滩，微风袭来，卷起些许细微的沙粒。
“嗷呜……”
一道悠长的狼啸传遍沙漠。
这是沙漠中一个常见的狼群，它们正在享受自己的劳动成果——一只被撕开了喉咙的黄羊。
这只黄羊很顽强，即使到了现在还没有死。但它或许知道了自己的命运，漆黑的眼眸中满是惊恐和绝望。
可惜，老狼不会怜悯，锋利的牙齿一点点的撕开了黄羊的身躯。
就在这个时候，天空中一团黑影急掠而过。
正在大快朵颐的狼群吓了一跳，头狼抬起头对着天空嘶嚎两声，但此时那团黑影已经飞到了百米之外。
天空中，柳园此时没有一点儿第一次飞上天的举动，反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嚎啕大哭。要不是李恪时不时的会停下来问他方向，恐怕这家伙早就哭晕过去了。
一百多公里的距离对如今的李恪来说，全速飞行也就是半个多小时而已，但由于不清楚方向，需要随时询问柳园，硬生生被他多拖了一個多小时。
好在最后一处水源地乃是一条河流，不至于像前几处一样枯竭。
李恪带着柳园从天而降，身后那些水桶一个个扑通扑通的掉入了水中。
这些水桶咕噜咕噜的罐着水，李恪却注意到柳园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跪在地上语无伦次的求饶了起来。
李恪眉头微皱，没有说什么。
柳园被一路上的遭遇吓破了胆子，以为这位秦王是天上的仙人，再也不敢隐瞒向导的事儿。
得知一切的李恪阴沉着脸盯着柳园，背在身后的手攥成了拳头：“你是何县男的人，也算半个云侯的人。本王给云侯个面子，等回去之后，你自己找云侯领罚吧。”
闻听此言，柳园身子一软，便如同被抽掉骨头了一样，软软的趴在了地上。
他知道，自己完了！
十几分钟之后，所有的水桶都被灌满。
李恪将一部分水桶放到了随身空间之中，然后操作念动力将这些水桶连同烂泥一样的柳园一起带入了空中原路返回。
虽然仅仅走了一次，但经过改造的大脑已经清晰的将这条路线上的特征记在了心里。因此，李恪只用了半个小时就回到了营地之中。
尚未落地，李恪便发现大账四周已经被清理干净了，方圆几十米都没有其他人，全都是程咬金以及他的亲兵，还有秦王府的卫队。
待李恪落下，秦王府的卫队便在李知恩带着带领下迎了上来。
“知恩，安排人将这些水弄回去。一次还有些不够，本王还得再跑两趟。”李恪将空间中的水桶一并放了出来，向李知恩吩咐道。
“殿下放心，某省得。”
说话间，程咬金也凑了过来，压低声音说道：“殿下，下次有这种行动提前和老臣说一声，也好让老臣有个准备。要不然，太吓人了。”
这半开玩笑的语气让李恪愣了一下，旋即便反应了过来，答道：“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言罢，李恪又指了指地上的柳园，将事情始末告知了程咬金。
老程登时大怒，一脚就将这货踹飞了出去：“混账，若非殿下已有决断，某非得扒了你的皮！
尔等都是死人吗，还不来两个人，将这个腌臜货压下去，留在这里是想脏了吾等的眼睛嘛！”
程府亲兵知道自家主将生气了，连忙上来抓住柳园的两只手就给拖了下去。
李恪没去管柳园的下场会如何，等秦王府的卫队将淡水转移之后，带着空桶就又向了取水点。
又飞了两个来回，取回总计十五吨左右的淡水之后，总算是让大营补充够了足够的淡水，度过了此次危机。
……
次日，在先锋大营身后八十里的中军也收到了来自先锋大营的书信，信中详细表明了昨晚事情的经过，并且重新呈上了新的水源位置。
骑在马上和士兵们一起行军的李靖看完书信，微微皱了下眉头。
“大总管，可是先锋大营出了什么事？”一旁的一个年轻人开口问道。
“定方啊……”李靖缓了一下，然后说道：“去在军中的向导中重新挑选两个，送到先锋大营去。”
向导？
苏定方微微一愣，难道是先锋大营的向导出了什么问题？
看老师没有继续说明的意思，苏定方也只能暂时按捺下心中的疑惑，调转马头前往辎重营去处理这件事。
让苏定方离开之后，李靖的眉头这才拧成了一个疙瘩，不禁在心中嘀咕：以程知节的性子，应该不至于给老夫传递这样荒唐的消息。难道说，那秦王竟真是仙人不成？
嗯，不妥。以陛下的智慧，此事定然已经有了打算，老夫贸然插手兴许会惹的陛下不满，还是不要声张的好。
想到这里，李靖将手中的信纸揉成了一团。
可惜，李靖不知道的是，给他的这封信只是程咬金日常的禀报，而还有几封信则是发往了长安……
……
数日之后，长安城皇宫……
甘露殿内，产自东海的龙涎香静静地燃烧着，给这大殿中营造出了一股静心的气氛。
御案之后，李世民正在奋笔疾书，批阅着来自全国各地的奏章。看他批阅的速度，基本上每分钟都在三四本上下，几乎只是浏览，根本用不着思考。
要知道，古代的奏章中颇多无用之语。往往一本上千字的奏章真正有用的话只有两三句，还是拐着弯儿说的。而皇帝经常要在这样的文章中摘取出对自己有用的信息，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活。
由此可见，经过CPH4改造之后，如今这些政务已经无法再给李世民造成困扰了。
就在这时，外面走进来了一个人影，手中捧着一个两掌长的卷轴快步走了进来。
这人一身皮甲，一副武人打扮。
耳聪目明的李世民第一时间抬起头扫了一眼，旋即便轻咦了一声——这是百骑司的人。
百骑司是李世民手底下的情报机构，类似于后世的锦衣卫，粘竿处等机构。只是百骑司见不得光，不像锦衣卫那样威名赫赫。
那人向李世民行了个礼，然后恭敬地将手中的卷轴交给了内侍。
接过内侍手中的卷轴，核对了一下上面的纹路，李世民心里就有了底。
百骑司所用的绢帛全部是特制的，其上不同纹路对应不同的级别。而李世民手中这只是最高级别的情报卷轴，是由他亲自派发的任务。
李世民放下了手中朱笔，打开卷轴浏览起了里面的内容。
卷轴中记载的正是天策军先锋大营中淡水危机事件的详细过程，其中甚至有李恪和程咬金的对话。
李世民脸上先是露出了惊讶的表情，旋即沉思了一阵，问道：“程家，云家几家近日可有什么动静？”
“回陛下，昨日程家，牛家小公爷和蓝田侯前往山中打猎，今日还没回来。同行的还有秦家小公爷，以及越王殿下。”
李世民了然的点了点头：“下去吧。”
呵，看来知节还是给家里传信了啊。如此也好，有了程家，秦家，还有药师几人支持，三郎接手新军一事就可以一步步着手安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