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外城之战

诸葛清召唤雷霆,对抗心厄,闲庭信步于危难之中掌控一切。明兰手持弯刀,身段高挑,迎着荒芜黄沙毫无惧色,大漠少女的骄傲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一旁的周离躲在诸葛清的身后,狗狗祟祟,不像好人。“是这样的。”躲在诸葛清宽大的道袍后,看着对方那有些哭笑不得的表情,周离冷静地说道:“你们神仙打架,我一个三品的低能和尸体唯一的差别就是我能狗叫,尸体不行。”“无需如此,周公子,我一直在用道术庇护你。”诸葛清温和地安抚道,对于周离,她有着莫大的耐性:“周公子你且放心,小道定会维护你的周全。在我力竭而亡之前···”没等诸葛清继续说下去,周离第一次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执行力和勇气,直接捂住了诸葛清的嘴,他死死地盯着诸葛清那带着讶然与羞赧的眼眸,严肃地郑重道:“道长,你的心意我收到了,多的不多说,在下先跪为敬。”哐当在沙子上跪了一下,随后又像弹簧一样直了起来。诸葛清和一旁的明兰都无法理解周离的所作所为,她们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担忧与感慨。环境太高压,给孩子憋坏了。但周离的这一打岔也让原本凝重的气氛轻松了不少,三人看向不远处那愈发逼近的古战场,那厮杀带来的炽热与血腥扑面而来,隐隐约约的,战争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保护祭坛!”隐隐约约的,塔南听到了远方的雷声。但他根本无法分散注意力,作为护卫军的一名士兵,他在短短的一天时间里连升三级,从原来的什长成为了千刀长。当然,代价就是原本一千人的弯刀军,只剩下了最后十二个人。在接过了那柄已经被血污与黄沙沾染的长刀后,有着绿色眼眸的塔南用着破风箱似的嗓子喊出了这句话。他的那身灰色短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在塔南的身后,是一座宝石锻造的小型祭坛,祭坛后的白衣祭祀紧握着权杖,努力地让祭坛中心的宝石散发出驱散黄沙的月光。僵诡嘶吼着冲向了祭坛,但每一次都会被那个看起来早已摇摇欲坠的男人拦腰斩断。他站在尸体堆叠的小山上,每一次呼吸,都会给他那接近崩溃的躯体带来些许尸炁。“米安!”再次斩断了一条僵诡的刺舌后,塔南对着身后怒吼了一声:“让祭司撤退!下邳保不住了!”“米安!”“米安死了,千刀长。”一个瘦小的男孩穿着轻甲从一旁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声音沙哑:“我现在是什长。”“带着祭司走!”已经无法去思考死去的兄弟,此时的塔南那已经开始僵硬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他最后的使命,“所有活着的人护送祭司,一百步后射穿我的脑干!”两个看起来极为不相干的命令,却是这个男人在最后一刻想到的最完美的解决办法。他身边死去的僵诡,在二十多分钟前还是自己值得托付后背的战友。而那疯狂朝着自己嘶吼的女性僵诡,曾是他的爱人。因此,塔南知道,只要自己胸口的这一口气散了,他将会举起弯刀,转过身,向着自己的同袍砍去。那少年郎听到命令后,来不及悲伤或质疑,在砍了一双差点触碰到祭司的利爪后,他咬紧牙关,转过身,将已经收起的祭坛收进怀里,掩护着祭司向后退去。好像···走远了吧。一息后,塔南感觉自己的双手已经被沸腾的血液给烧成了灰。他强忍着呕吐的欲望,低下头,看到了那双已经被猩红纹路占据的怪物利爪。不对。一百步···来不及。现在就要杀死我。“杀死···吼···吼!!!”痛苦且疯狂的嘶吼从那灰色僵诡的口中传出,他难以置信地再次呐喊,怪物的嘶吼却再一次出现在他的耳旁。对血液的渴望,对那黄沙中疯狂锤击城墙的王的屈服欲望,侵蚀了塔南的每一处神经。他开始发现,自己已经记不起自己的容貌了,他忘记了楼兰的话语,也忘记了人类的本能。少年眼角已经被血色的水光所模糊,他已经分不清那是血液还是眼泪,他只是机械地护送着面前沉默的祭祀,努力地挥刀将那些僵诡击杀。他没有看向自己的身后,他不敢去看曾经伟岸的父亲被僵诡吞没的场景,也相信父亲会给自己争取到最后的机会。他相信,楼兰还没有到灭亡的时刻。“吼!!!”那可怕的嘶吼声再次响起,比以往的任何时候都要嘹亮,也更为恐怖。此时,中城城门已经出现在少年的视野中,几十步,不算远。却宛如天壑。血腥的恶臭,锋锐的利爪,还有僵诡的气息,在短短几秒中便出现在了少年的身后。伴随着绝望的一声嘶吼,少年用尽全力将怀中的祭坛向前扔去,随后他站在原地,等待死亡的降临,希望自己的命能给祭司争取哪怕一秒的时间。血肉与骨骼撕裂的声音很刺耳。少年怔怔地回过头,那熟悉而又陌生的父亲胸口已被弯刀贯穿,他那双绿色的眼眸中满是嗜血与杀意,却失去了所有的光泽。“士兵,回到城中待命。”明兰抽出长刀,带起一阵血光。她伸出手,拉起跌倒在地的士兵,转过身,留下了一句话语。“他的脖子已经被他自己撕烂,就算没有我,他也杀不了你。”那少年瞳孔顿时放大,但他的身体却本能地站起,在将那具尸体用一眼镌刻在脑海中后,他跌跌撞撞地向着城中跑去。“来的有些晚了。”看着近乎沦陷的外城,诸葛清轻叹一口气,眼中满是无奈。那外围的黄沙是阻碍,更是心厄。如果不是周离用简单的几句话开导了她,让她认清了自己的心魔,恐怕诸葛清根本无法庇护着三人进入战场。欠周公子的越来越多了···诸葛清召惊蛰之雷灭僵诡,心中却有些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