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真相的另一面

少年问了路远明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让路远明一下子呆愣住了，思考了半天都没法回答。

“诸神时代虽然称呼如此，但是不可能所有宇宙文明全部是神级宇宙文明，依然有神级以下的七八九，四五六，乃至是一二三和星球级文明，而且有着宇宙文明委员会的存在，还有我们这些老家伙一直盯着，整个宇宙中万万不可能出现大规模的种族和文明灭绝事件，这点我敢保证，而且你若是能够再次遇到佛，你也可以质问于他，我们诸神难道是如此残暴不仁的东西吗？”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在黄金时代中，再也没有听到过这些星球文明和一到九级宇宙文明的存在呢？他们何在？所有的黄金种族都是从原始文明重新发展和崛起，虽然接收了我们留在宇宙中的馈赠与遗产，他们发展异常快速，但是，他们确切无疑的都是从原始文明发展而来，在诸神时代，他们甚至连知性生命都不是呢，为什么？”

这和路远明所知道的过往截然不同了，但是他也无法直接否定眼前这诸神残尸的说法，因为他仔细回忆，似乎所有的黄金种族确实是重新发展而来，他们虽然接收了诸神的遗迹，但是毫无疑问，所有的黄金种族和诸神时代的文明绝对不是同一個时代的文明。

路远明迟疑了一下道：“是因为你们作死，弄出了高维恐惧，所以导致了全宇宙除了你们以外，别的文明全部灭绝了吗？”

少年哈哈一笑道：“若真是如此，那宇宙早就毁灭了，一个能够影响到整个宇宙所有生灵，但是却又不损物质层面星球构造的模因信息，或者是概念衍生，你现在也有概念，你觉得这可能吗？”

路远明哑口无言。

这是不可能的。

概念有着无限制扩散的问题，而一个能够影响到整个宇宙所有文明和生灵的概念，或者概念组合而成的模因，那怕只是一丁点细微的变化都会改变或者毁灭整个宇宙，而且真有这么大的规模，那就真不是什么量变引发质变可以形容的了，那真正的是无穷无量，难以想象。

少年叹了口气说道：“真正的答案是……我们不单单是行了举族飞升，更是举苍生而飞升，我很喜欢伱分身说过的一句话，现在我也要堆你说……古有圣贤以度人，今吾开道以度世，我们，真正的做到了度世，这可不是举族飞升，而是举世飞升，我们啊……”

“将诸神时代最巅峰时，所有的种族全部飞升到了高维时空，我们诸神所能够抵达的极限之地！”

路远明依然是一言不发，少年又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心中满是疑虑，毕竟你的所见所闻甚是离奇，也是悲苦，我自知晓后就对你深深怜悯，可怜见的，若是你和人类在诸神时代，是断不可能遭遇到这些的……所以你心有疑虑是可以理解的，将我们诸神……残尸当成是罪魁祸首也是可以理解的，但是在这里，我要说几个颠覆你认知的事情，你可准备好了？”

路远明沉默半响，但还是重重点头，少年就道：“现在你和人类所走的黄金种族之路，你觉得当真是黄金种族布置下来的吗？”

路远明心中一动，但还是没说话，而少年自顾自的道：“不，那是我们在诸神时代所布置下来的种族文明历练进阶之路啊！你应该也有疑惑吧？如果真是黄金种族布置下来的道路，那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诸神的遗留？从诸神馈赠，到星辰之光，中途的那些奇诡，难道说都是黄金种族对你们的考验与磨练不成？”

“不！真正的事实是，这是一条在诸神时代所布置下来的褒奖与历练之路啊！现在看来充满了奇诡与恐怖的这条道路，在诸神时代，是那些新生代种族从弱到强的进化之路，那些诸神馈赠就是真的馈赠，星辰之光照耀在路途中央，为新生文明照亮了黑暗前路，抚慰着他们的心灵，在这条充满了奖励，历练的道路上，那些新生代种族既可以快速成长，又不至于被我们诸神拔苗助长，待到他们消耗几十万年到达终点时，就可以正常的，既保留有自己种族特征与文化，又进步到达到攀登上高维时空的临界点，七级宇宙文明，然后在终点时，跨上登天之阶，沿着我们先行者行出来的道路，看着前方的光明一路而来啊！！”

路远明虽早有猜测，但这时听闻真正从诸神残尸之触口中实话时，他心中是真的震撼。

因为这条现在人类走往的道路，中间真的有太多的诸神们的物件与布置，所以早在上一个坐标时，不管是路远明还是唐哲安，甚至许多人类的有识之士都开始怀疑这条道路真的是黄金种族单独布置的吗？

不过想到诸神残尸如此的恐怖，高维恐惧是一切生命之敌，所以也就想着这条道路上的恐怖，估计都是诸神残尸添加进来的吧？

结果真相却是……这是一条诸神时代就存在的，专门为新生文明所准备的进阶之路？

少年满脸沉重的说道：“在诸神时代最巅峰时，我们就制造出了现在被你们称为高维恐惧的东西，那是一个至高点锚定处，那不是你和唐哲安所猜测的‘更高’，我们还没这么狂妄，你知道那个锚定的概念是什么吗？那是我们几乎所有的神灵，所有的神级文明，以及所有的当时代苍生共同锚定的概念，那是对我们而言最大的浪漫，名为……”

“必将抵达的梦想！”

路远明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涌动，他仔细咀嚼着这几个字眼。

必将抵达的梦想……

真是浪漫啊。

少年说道：“对啊，虽是在我们的高处，但却并非是狂妄的‘更高’，而是‘必将抵达的梦想’之处，我们在那前方等着你们，万物苍生，高不为俯视低而来，我们只是先行者，我们只是带领者，我们一直在那高处等待着你们的到来啊！”

路远明又一次沉默了许久，他才沙哑着声音道：“那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的高维恐惧？”

“因为……我们失去了人间。”

少年恨恨的道：“当初举世超脱到高维深处，我其实是略微反对的，觉得该留下少许种族维持物质宇宙，但是留谁都对谁不公平，所以……这点你也该深知，越是高维的深处，概念越是强烈，由此引发的无限制扩散问题越是严重，而要将其锚定限制，一是自身控制力，但是人力有时尽，诸神诸神，但其实也不过是生命的进阶罢了，依然是生命啊，二就是贴切物质宇宙真实规律，越是贴切，锚定越是稳定，三就是足够多的凡物苍生与诸多羁绊，这是锚定中所占权重最大最重的那一份，每一份因果，每一份羁绊，每一份在这凡间的故事，对我们诸神，对高维文明来说都是最为珍贵的东西！”

“可是当时我们创造出了‘必将抵达的梦想’，那是至高杰作，也是对这个宇宙最大的恩赐，为了锚定这个好不容易，不知道多少牺牲才得到的锚定之点，我们带着那个时代所有的文明，所有的苍生进入到了至高点去锚定稳定这个重要之物，我们将所有的希望都留给了宇宙中的苍生啊！”

“你们既是我们的后辈后生，也是我们的同志同道，更是顺着我们道路到来的后浪……按照我们的计算，一代一代的文明踏着诸神之路前进，跨入到高维时空，然后一代一代的稳固这个锚定点，我们可以先顶着，我们可以先牺牲，我们可以先付出，然后可以将这担子和你们一起分享，最终……”

“我们必将带着所有生命，带着整个宇宙超越出临界点之外，到了那时，所有生命都不受三千六百万年之困，所有生命皆可成神，所有文明皆是神级宇宙文明，那才是我们真正的，最大的，天下大同的梦想啊！！”

路远明听到这里时，他觉得浑身燥热，想要大吼，想要发泄，他站起来左右走动着，时不时用恶狠狠的目光看着满地的杂物，然后他突兀的问道：“为什么……不，然后呢！？然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少年眼中全是黯然，他低头道：“然后……新生代确实出现了，整个宇宙必然会有源源不断的后来者，但是，因为失去了宇宙文明委员会，因为没了我们的微调，最初的新生代里就有文明想要独霸整个宇宙，也有的新生代文明恐惧高维时空，以为进入的生灵都将被诸神奴役，当然了，也有想要奋勇向前的新生代文明，种种矛盾就此爆发，新生代们在这诸神之路中展开了大战，一时间蔓延无数宇域，一时间拖延了不知道多少岁月，我们期待的新生代只有少少踏入了高维时空，而‘必将抵达的梦想’太重太重，我们已经快要负担不起了。”

“于是乎，我们派遣了少数诸神下临物质宇宙，然后在最短时间内结束物质宇宙的纷乱与争端，而我们那怕是拼着一死，也要在这期间支撑下来，但是……我们高估了自己，低估了于这高维时空至高点上概念无限制扩散的恐怖与危害……”

“终于，‘必将抵达的梦想’暴走扩散，在那一刻，天地翻覆……”

“而下临物质宇宙的少数诸神残存下来，他们成为了后面的黄金诸神，同时，新生代中奋勇向前的那一批则在黄金诸神帮助下击败了害群之马，成为了黄金种族，组成了黄金联军，而我们……”

“就成为了你们眼中的诸神残尸及其走狗……”

少年抬头，用一种不平的目光看向了路远明，他也是用沙哑的声音道：“所以，路远明，你来告诉我，我们诸神……是幕后黑手吗！？我们背叛了苍生吗？我们没有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吗？我们……”

“是叛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