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声东击西

“你没有言灵？”路明非很好奇。

他和诺诺正在回学院的路上，诺诺开车，车内音响里一个女人快活地唱着“斗呀斗呀斗地主”。

诺诺的mp3里有各种各样奇怪的歌，唱乐、北欧神秘主题、圣咏，还有这首烂大街的“斗呀斗呀斗地主”。看了烟花后两个人都乐颠颠的。

诺诺自己收藏音乐的方式好比一个收垃圾的，背着一个篓子走在大街上，看到好的就收到自己的篓子里去，从不分类，也不组织。

等她有空的时候她就把篓子倒过来，把收来的好东西翻了一地，这边看看那边看看，完全没什么规律。

路明非赞赏诺诺的收藏方式，他自己也曾对于收垃圾这种毫无责任感的生活充满向往。

虽然是在那段阴暗，而且不想回忆的时间当中。

“真的没有，虽然很多人不相信。”诺诺耸耸肩，“我对龙文有共鸣，可是我没法驾驭言灵，曼斯教授也很头疼。”

“所以说这世上也存在着没有言灵的混血种？”

“的确是这样的，怎么难道你也没感受到自己的言灵？”

“应该是吧。”我就连自己绝没觉醒都不知道。

后半句话路明非倒是没说出口，只是在心里想了想。

“哦，对了，师姐，言灵有没有种类的分别？”

“这你可就别问我了，我平常上课都不听的，你要想知道，等以后上课的时候问老师就是了。

不过我倒是知道，迄今记录在册的言灵一共有118种，它们组合在一起，可以组成一张类似元素周期表的东西，序列号越高的言灵越不稳定，越危险，使用时对于释放者的反噬也越重。”

“原来是这样吗？”

路明非得到了答复之后便也没再说话，毕竟他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他了，若是曾经，他还会幻想自己拥有什么样的超能力。

可现如今的他想的却是哥哥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也不知道他成长没有成长，若说他成长了，的确他不再那么的幼稚，可是他又会想起自己的哥哥，就像是一只雏鸟，一直思念着曾经的巢穴。

反倒是另一边，13号仍在跋涉，他得准备游泳了。通道开始倾斜着往下走，上方凝结的水滴噼里啪啦往下滴落，他简直像是走在一场暴雨郑水深没膝，每走一步都很费力气。前方有红色闪烁的灯光，13号猜测自己快走到头了。

他脚下一空，失去了支撑，身体完全浮在水中了，水冰冷且有咸味，像是海水，好在干净透明。13号深吸一口气，一个猛子扎了下去。他扎完这个猛子立刻就后悔了，散弹枪的弹药湿了水肯定没法用了，更糟糕的是那部手机。

他赶紧钻出水面使劲地甩掉手机上的水珠，猛摁开机键，不过显然水已经把电池给泡透了，无论他怎么摁，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反应。这台手机是任务开始之前雇主直接邮寄给他的，只是普通货色，并不值钱，可是还有最后一条指示没有收到，接下来只有自己闯了。

反正只是找到目标然后写份报告嘛！要写报告13号还是有一手的，他锻炼文笔的方式是在一些即时战略游戏网站写战报。

他把手机扔进水里，又一个猛子扎了下去，缓缓地向着红光闪烁的地方游去。

手机慢慢地沉入水中，卡在了一处裂缝郑

13号终于找到那盏闪烁的红灯了，他在一台老旧的闸门设施旁。闸门位于通道的尽头，黄铜质地，锈蚀得很严重，边角上用德文钢印标记着时间和当初铸造这扇闸门的工厂名字，年份是1912年，接近一个世纪以前。

那时候德国的铸造工艺是世界上最先进的，这东西越洋越美国来，想必价格不菲。

1912年，很久很久以前了。

13号握紧闸门把手，想着打开闸门会看见什么，那种讨厌的感觉又出现了，似乎打开这闸门，就有什么糟糕的事情发生。

就是那种分明一切都很正常，但是很想放弃那500万美金，掉头沿着来路逃走的感觉。

“为什么不往前走呢？先生，一直停在这里，可是任何东西都得不到的哟。”

13号听到这个声音，立马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猛地回头。背后什么人都没有，只是荡漾的水声。是幻听么？

“你并没有幻听哦，先生，你该不会以为就凭那张卡片就能让你来到这里吧？”

路明语的身形从13号的身后缓缓出现，随后拍着他的肩膀说道。

13号没有反应过来，靠在闸门上，不心压下了把手。

“啊！”他惨叫起来。

闸门洞开。瞬间，他失去平衡，随着几十几百吨咸水下坠，像是乘着皮划艇冲出了尼亚加拉大瀑布。

13号紧紧闭上眼睛，直到“噗咚”一声，周身被气泡裹住。他落进了水中，

13号慢慢地睁开眼睛，四下张望。他浸在淡蓝色的水中，

高耸的玻璃墙壁把水包围在其中，玻璃墙壁中嵌着冰蓝色的灯，光在这个玻璃和水组成的世界中折射变化。看起来有点眼熟。

“水……水族馆？”13号明白自己坠入了一个水族馆的池子里。

他也曾光临过布鲁克林区的水族馆，陪高中班里那个喜欢海洋生物的拉拉队长看海龟，不过之后拉拉队长再也不跟他约会，他于是也不再去水族馆了。

他现在是以一只水族馆海龟的视角来看这个水族馆，和从外面隔着玻璃看是两种不同感觉。

而路明语则是出现在玻璃外面看着里面游泳的他，挥了挥手。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哪里还有机会回头呢？先生。”

13号这时才看清了他的面容，刚想呼唤他的名字，可又因为呆在水中，一张嘴大量的水就灌进了他的嘴里。

不得已，他只好闭上，紧接着他环顾四周，却发现了原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13号慢慢地转身，背后一双有乒乓球大的眼睛正好奇地盯着他。一条真正的大白鲨，大概是为了证明自己是只年轻有咀嚼能力的鲨鱼，大白鲨缓缓张开嘴，露出荆棘密布的牙齿。

路明语则是根本没有管他直接转过身离开了，他所能确保的仅仅只不过是对方活着，毕竟他那个懦弱的弟弟，可是除了这一个网上的朋友，可就没其他朋友了。

可是下一秒他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玻璃的内侧，一把刀出现在他手中，随后随着他向下劈的动作，水流荡出波纹。

随后猩红色的液体从那大白鲨的脖颈的位置缓缓流出，并且缓慢地向四周扩散。

“吴……”

接着他又呛了一口水进去，路明语见他这副样子也实在没有办法，随手拿了一个潜水用的仪器就扔给了他。

“吴鸣，真的是你，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路明语听着他这个语气，这才回想起来13号的确跟他见过，也就是曾经他获得关于龙族暴血技术的那个坟墓时遇到的同行者。

“老唐？”

路明语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就好像先前那些引诱老唐接着向前的话，并不是他说的一样。

很显然，老唐也是神经大条，也没有在意先前他所说的，反倒是直接热情的想要上前给他一个拥抱。

路明语自然是闪开了，随后问道。

“老唐，你这是接了什么任务还这么危险的地方？”

“这个……害，我也不清楚啊，当时只不过是有人找我接任务，正好最近没什么适合我的任务，我就直接来了。”

“你的任务内容是什么？不妨告诉我，说不定我还能帮帮你。”

路明语一副好像对这里十分了解的样子，对着老唐说道。

“那个，我也不清楚，而且我的手机也进了水了，就连任务的信息也无法调查了。”

路明语见他这副样子，倒也有些怀疑，虽然说他能够从路明泽那群家伙将老唐这个家伙拉入任务的队列，并且让他独自行动，怀疑到老唐的身份特殊。

并且猜测他有可能是青铜与火之龙王的另一半，毕竟先前弗莱恩在拆卸青铜罐子的时候，发现了另一个空着的空腔。

“那不妨告诉我，你认为先前要求的目标是往哪里？正巧我也有任务要在这里执行，就是来帮你吧。”

路明语这话虽然说的有一些勉强，但是老唐显然没有注意到，反倒是很快就跟着路明语向着冰窖的深处走去了。

回到外界，此刻的酒德麻衣带着一队人离开了那条窄巷，但如果你能看到他们的站位的话，就一定会感到十分的奇怪。

他们的样子就像一朵这样开的花蕾，他们将酒德麻衣包围在正中央，而后向外呈圆形分布。

至于原因，很简单，酒德麻衣所释放的言灵范围是在他周身的两米半径之内，而他们想要躲避开那些巡逻的学生，也就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他们向着目的地不断的前行，不过酒德麻衣倒是在那面挂着历代屠龙英雄照片的墙面前停了下来。

就好像是在寻找某个人，就当他将这一副墙上所有的照片都看完之后，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为他们感到悲哀，还是因为没有某个人的照片而感到轻松？

紧接着，他们沿着中央通道走向奥丁雕像，极淡的黑色气氛沿着中央过道流动。

而驻守在此地的所有人，都把目光对准外面，除了橡木长椅上闭目养神的男生，他穿着一件白色的正装，一头灿烂如金子的头发，手里按着一柄黑色的猎刀，旁边搁着两柄巨大的、银色的“沙漠之鹰”。那是两柄订制手枪，握柄处是雕花的乌木镶嵌象牙，纯银的家徽位于握柄的正郑

那头金发真是太耀眼了，队长从后面接近的时候很想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摸摸看是不是假发。

但他遏制了这个念头，无声地经过，男生低着头，似乎什么都没有觉察，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

这是一次毫无挑战的突袭，太过轻易的成功总让人觉得有些无趣。队长和同伴们站在了卡塞尔学院引以为傲的英灵殿中央，站在了奥丁雕像的下方的黑色鹅绒帷幔前，可是敌人却在打瞌睡。队长有种要教育一下年轻人什么才是专业精神的冲动。

恺撒睁开眼睛，抬起头，对着奥丁雕像微笑。

这个希腊雕像一样的男孩笑起来有种介乎典雅和冷酷之间的感觉，首领吃了一惊。

恺撒直视着这群人，但是历练过无数次的“言灵·冥照”给队长足够的信心，在黑色背景下，人类的视力绝对不够发现“冥照”留下的些微黑色气流。

“先生女士们，这样子不打招呼的就走进来的行为是十分的不绅士以及淑女的呀，于情于理我都该将你们请出去，所以请不要躲藏了，好吗？”

紧接着他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沙漠之鹰，对着一个方向扣下了扳机，枪声在整座教堂当中回响，

可是显然潜入进来的那十一个人并不认为凯撒发现了他们，反倒是依旧向着他们的目的地前进。

可是下一刻，音乐声忽然刺破了宁静。

英灵殿里回荡着一首宏大的曲子，声音不高，但是足够让每个人都听见。所有人都诧异地扭头看向奥丁塑像，却找不到乐声来自何方，悠扬的曲调像是校园播音系统在下午茶时候的节目。

“ashitakasekki，宫崎骏《幽灵公主》的配乐，我也蛮喜欢的。”恺撒淡淡地。

黑色帷幕下的音乐停止，随之传来女孩气恼的声音，“喂！哪位？现在打电话来，你是找死么？”

言灵·冥照，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