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关关雎鸠

夜半的室内静悄悄，只有未拉上的窗帘摩挲着窗台，发出沙沙声。

甘范此刻也刚在自己屋内独卫内冲完凉，围了条浴巾走了出来。

他坐到床边，静静地等待身上的水分蒸干。

这种水分吸收热量蒸发的感觉，甘范很是享受。

他抬手摸了摸脖子右侧的吻痕，或许是身上的燥热还未散去，他打开了室内的空调，但在几分钟后又再次关上。

时间回到前不久，二人在沙发上亲吻良久，方才分开。

芮可儿看着面色微红的甘范浅笑了下，轻声道：“你为什么亲可儿？”

“你不是先……”甘范擦了擦嘴角讶道：“我以为……”

这下好了，这妮子是反咬一口了。

“你以为什么，可儿索吻？”芮可儿笑了起来，看着甘范脸上精彩的表情，她把头靠在甘范肩膀上：“不逗你了，刚刚确实是可儿主动的。”

芮可儿如此坦诚的态度让甘范摸不着头脑，先是反咬一口又坦诚自己主动，不知道这妮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见怀中的她安静地靠着，甘范也平复了一下刚刚复杂的心绪，揽着她的手臂紧了紧，长叹一口气道：“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是我把你拐骗了，还是你在诱骗我了。”

“有什么区别吗？”芮可儿抬头问道：“结果不都差不多。”

“还真是，”甘范轻轻一笑：“我发现了，你其实没那么傻。”

“可儿本来就不傻，是你觉得罢了。”芮可儿用手背轻轻拍了下甘范的胸口。

“也是，”甘范看着电视上正播出的电视剧笑道：“你但凡像电视里的女主角那么傻，在那边估计就已经让人骗了。”

“也没差，在这边不也让你骗了？”芮可儿轻声道：“还是说你自觉对可儿白水鉴心就不算拐骗？”

“白水鉴心，怎能算骗，读书人的事，能叫骗吗！”甘范朗声。

“也是，明明白白告知可儿要拐骗可儿，也确实对得起白水鉴心这句话。”芮可儿起身看向甘范道：“真是个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色胚。”

“冤枉，怎么能叫色胚呢，对自己女朋友有欲望，应该属于人之常情吧？”甘范正色道：“况且到现在为止，应该还是你主动的次数多一些。”

“那你的意思是可儿是色胚咯？”芮可儿甜甜一笑，朱红色的眸子紧紧盯着甘范：“你再想想？”

甘范并不答话，只轻轻一揽，芮可儿就软软地靠在了他身上。

“嘴这么硬却一拉就倒是吧？”甘范笑道：“说好的看看电视，怎么变成对我的讨伐了。”

怀中人轻轻锤了甘范一下。

时间就这样过去，连电视剧都演了两集。

“说真的，感觉剧情有些傻乎乎的，”芮可儿锐评道：“在我们那里，遇见这种情况直接荡平对方宗门就行，为什么非要弯弯绕绕搞得这么复杂。”

“思维不同嘛，”甘范的手不老实的在芮可儿腰间滑动“大家是要看感情纠葛的，真看特效大战谁看女频啊。”

“女频？”芮可儿疑惑。

“咱们应该算男频。”甘范解释。

“呸。”虽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芮可儿还是轻啐了一口。

随着片尾曲响起，甘范随手用遥控关上了客厅的吊灯，巨大的客厅中只有电视机发出的点点蓝光映衬，略显空旷。

“不早了，去休息吧？”甘范拍了拍芮可儿的腰说道：“如果还有想看的，明天教你用电脑看。”

“算了吧，没什么好看的，”芮可儿从甘范的左肩抬头道：“就像宗门低阶弟子手中的流行小说一样，实在没什么意思。”

“你们那还有流行小说，”甘范惊讶道：“都有什么题材？”

“可儿未曾看过，不大清楚有什么题材，”芮可儿浅浅一笑，随后低下了头，电视的淡蓝荧光打在她的侧脸上，有些看不出表情：“连自身都是现世人记录的一段文字，却还沉溺于这种东西里，想想也是讽刺。”

听着怀中人的轻声低语，甘范感觉到了其中蕴含的一丝落寞。

“至少你现在是真实存在的，你已经离开了那边的世界，此生大概率也没机会回去，”甘范揽住芮可儿开口道：“你不再是存在于现世人文字中的虚妄，而是真正存在于现世的人。”

芮可儿靠在甘范肩膀上，自嘲道：“虚言成真，方可成道，进而立圣，可儿怕不是已经成了圣人了。”

甘范的手轻拍她的后背，似是安抚受伤的小猫一般。

“别乱想了，”甘范轻声安慰道：“我在这陪着你。”

芮可儿闻言微微抬头，盯着甘范看了许久道：“你是真的吧？”

言毕，未等甘范反应过来芮可儿话语中的含义，她便从甘范怀里起身，转而靠坐在甘范腿上，双臂揽住其脖颈，与他四目相对。

“可儿？”事态的发展让甘范有些没反应过来。

“怎么证明你是真的？”那对朱红的眸子哪怕在昏暗的电视光照下都显得如此澄澈。

“你想怎么证明？”甘范揽住了她的柳腰，轻声问道。

芮可儿并未回答，而是直接抱住了甘范，揽住甘范脖颈的手臂也收了回来，穿过他身侧反向扣住肩膀，在完成这一切后浅浅地在他锁骨那儿咬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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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不住了是吗？”怀中的芮可儿轻声道：“不要抓得太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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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范的手揽住芮可儿柳腰，渐渐地向上行去，薄薄的一层睡衣根本什么都抵挡不住，顷刻间一双发烫的大手由下至上抚到了她光洁的脊背。

“怎么，只敢摸摸后背吗，”芮可儿把头抵在甘范的右肩上低声道：“你心里想的，怕不是像你的手这么老实。”

“放过我吧，”甘范喘息声道：“马上要第七次不过审了......”

芮可儿没有回答，反而是捡起落在身旁的遥控器，点灭了电视机那最后一点光亮。

现在，客厅整个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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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里？”

“哪里都好。”芮可儿落寞的声音传来。

芮可儿就这样靠在甘范身前，上身坦诚的二人能听到彼此急促的心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让人心里急得发慌。

“你就这么抱着可儿，什么都不做，不憋得慌吗？”芮可儿伸出手轻抚甘范的脸幽幽道：“刚刚你如果不把可儿拉回来，明天你就死定了”。

“我憋不憋得慌你比我清楚吧，”甘范忽略了后面那段威胁之意缓缓说道：“这是忽然发什么疯？”

“只是可儿忽然怀疑眼前这一切也都是假的罢了，”芮可儿轻声道：“如果说可儿是一段文字具象于现世，那所谓的现世未必不是更高维度世界的一段文字或记载。”

“所以你是为了测试一下这个世界？”甘范轻声道：“想得还挺多，但是禁制套娃。”

“你没听明白”芮可儿浅浅一笑，牵起甘范的手道：“你到现在为止一直在这个世界允许的规则内触碰可儿，但是却无法逾越这个世界定下的规则——比如，你不能摸到这儿。”

话语里带着一丝玩味，却毫不迟疑地将甘范的右手引向自己。

如果如同自己所想，那一定会发生什么意外制止这件事继续下去，芮可儿心想。

但她预想中的状况并未出现。

“不应该啊”芮可儿感受甘范的手，一时竟愣在那里。

这跟自己推断的完全不一样。

甘范感受着掌中触感，心念一动引得芮可儿微微蹙眉。

他缓缓将芮可儿拥入怀中，在她耳边问道：“现在你相信我们不是假的了吗？”

怀中人缓缓点了下头，又逐渐蜷缩起来。

心结看来真的很重啊，甘范暗叹。

“可以开灯吗？”

“等一下，上衣......”

甘范抱紧了芮可儿，让她根本不能挣开，左手将灯光遥控递到她手中：“现在就开吧。”

怀中人儿沉默几息后，整个客厅的灯亮了起来。

微微适应了明亮的灯光，芮可儿看着眼前赤着上身的甘范有些羞赧，尤其是看到脖颈右侧新鲜的吻痕后又对上那双透亮的黑色眸子，芮可儿用双臂轻轻揽在身前，避免让眼前之人一览无余。

甘范看着芮可儿可爱的反应，轻声问道：“不疯了？”

他放开揽住芮可儿腰的右臂，与左臂配合搭起芮可儿，将她轻轻放倒在沙发上，而后靠了上去。

“关，关灯好吗？”芮可儿低声问道。

“之前不是你说亲眼看着吗，万一没了灯你开始欺负我怎么办？”甘范笑道。

闻言，芮可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缓缓松开了环抱于前的手臂，她伸出双臂，轻轻地抱住了甘范。

二人的唇迎在了一起，芮可儿在难得的余裕间又摸到了遥控，客厅内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唯独沙发上的二人未受影响，甘范从芮可儿的脖颈向下吻去，轻柔且缓和。

芮可儿哪里经过这般事情，仰面向上的她手足无措，最终一双纤纤玉手抱在甘范背后，没敢再向下走。

“不继续了？”甘范问道。

“太快了些......”

“那就这样？”

“才不要，你别想再跑。”芮可儿靠近甘范耳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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芮可儿用力锤了甘范心口一拳，这讨厌的家伙到底要听到自己说出什么话才满意啊。

她虽然心中羞赧，但看着自己此刻的状态却是一种很神奇的心理，甚至一时间让她觉得这有些不真实。

她想了想，主动向着甘范亲吻过去。见这人赶忙用双臂撑住了沙发不禁浅浅一笑，都这时候了这人还怕压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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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芮可儿的手稍稍用力，自己便和她吻到了一起。

良久之后，这妮子才松开口。

“不要走，再抱可儿一会儿。”

“安心吧。”

在他胡思乱想期间，芮可儿走到门口轻声问道：“可儿能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