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我怕思申误会
程开颜见前夫的家里也没有人接电话,并不觉得奇怪。尽管是周日,但小丫头如今比较好动,不但常跟老爸一起去京城出差,连纽约都去过,而她却没去过。所以,在不用去幼儿园这种休息日里,她让爷爷奶奶带她逛街很正常。她准备晚上再打。不打不行。要债的人很多,如果不找个强有力的力量介入,就算那个女老板肯露面、肯还,又何时能轮得到他们家老登早已人走茶凉,如今又跟女婿断掉了关系,谁还能买他们家的账闵忠生他跟程家本就有不少矛盾,在得知陈涛跟程开颜离婚之后,除了羡慕外,根本不会鸟程家。退休的水书记他多精明,自然能感知这里面的水有多深,哪会愿意帮忙再说了,有挣钱的好事你想不到我,直到出事了,你才来找我帮忙,这不就是用人朝前不用朝后么这样的品性,怎么值得深交呢!而其他的领导……老登攀不上关系。不然何至于混到只能算计女婿的程度现在没法算计了。只能要求前女婿,顾念当年的旧情,拉他们一把,把他家的钱连本带息的要回来。没错,还要利息。若陈涛愿意帮忙,但只能拿回本金,那么程家也要在背后狠狠骂他。所以……吃完晚饭,接到前妻的电话并了解情况后,陈涛很干脆地拒绝了她的要求:“之前你和你们家把我看得太低,现在又高看我了,我的手再长,也伸不到那边去。”程开颜急道:“就不能再想想办法我求你了,你肯定会有办法的!”陈涛开的是免提。梁思申也在一旁听着。在她那好奇的目光中,陈涛语重心长道:“开颜,你信我也好,不信也罢,这件事我都没有办法帮到你们。”程开颜哭道:“你、你真的太偏心了!我承认,我当初没有为你考虑,怀疑你,逼着你帮我们家确实有些不对,但是你瞒着我跟梁思申在一起,难道就没有一点错吗如果梁思申的哥哥以后出了事,找到你,难道你也会不帮她哥你肯定二话不说就去帮她哥了。”梁思申暗暗吐槽:‘这话也太气人了吧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十几年来、我和老师一直都保持联系,这也叫瞒着你在老师离婚前,我很守规矩啊!明明是你自己不信任你的丈夫!老师说的没错,是你把他肯不肯帮你们家做事、跟他爱不爱你,绑定在了一起!是你有坏心眼,因此不管是我、还是别的女人,只要跟他说话,你都会怀疑他,你就是不信他,就是要泼脏水,就是要将他至于道德上的劣势,不然优秀如他,你怎么配得上’陈涛冷淡道:“你说的话不值一驳,不必浪费唇舌。你有这个时间,不如另请高明。我还有事要干,没空跟你啰嗦。”求人是一回事,帮不帮是另一回事。求人就要有低三下四、自打嘴巴的样子。程开颜这么求,只能让人觉得她们家情况还好,不用帮忙。“等等!”程开颜急叫了一声。放在之前,她肯定会大骂前夫几句,然后挂断电话,但现在可不行。她的能力有限,只帮忙借了一万多,压力不大,按理说不至于这样。但她心里尽管没有自己的丈夫,却有哥嫂、爸妈!她哥嫂打通关系,虚构交易合同和存货、跟银行借到了经营贷款三十万。此外还允诺高息,向程袁两家的亲友们、同乡及其他个人集资六十多万。她妈也瞒着老登,连同家里积攒的存款,及外债,给儿子凑了有五万多。这些钱哪怕放到后世都不是小数目,若是要不回来了,怎么得了哇所以,程千里才会和他老婆东躲西藏,完全不敢回家。只留下了爸妈和妹妹,应付那些债主。程家惟一的希望,就是让陈涛帮忙,要回这些钱,否则这家就散了。因此,体会过被人催债滋味的程开颜,无论如何都要请她的前夫帮忙。否则她还好,但爸妈、哥嫂以后怎么过日子她哭着央求:“小辉,求求你了,这次不一样!你要是不肯帮忙,我家就完了。我哥嫂躲在外面,都不敢回家。我爸差点被气死,住进了医院。我妈也难过得要去喝农药寻死!你就看在女儿的份上帮帮忙吧!”“到了这个份上,竟然还想着管你那哥嫂的死活能有你这妹妹,你哥真是十辈子修来的福气啊!如果我是你哥,这会儿就该找个地方上吊自杀,免得连累到你。”陈涛先感慨一番,随即又是拒绝:“我帮不了你,我一个月的工资,就连你们一天的利息都付不起,你想帮你哥,就自己去帮他吧!我永远记得程千里想要偷袭我,永远记得你们家来我这里闹事,试图要挟我。我们已经离了婚,没有关系了,你不要再来找我……”他说到这里,把目光看向了梁思申,柔声道:“因为我怕思申误会。”梁思申很受用,伸手抱住他的胳膊。程开颜气急了:“你,你果然跟她有一腿!”陈涛哼道:“你老怀疑我跟她有关系,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满足你呢我还年轻,必然要再找个老婆。思申很好,她不像你那么偏心,会一心一意地爱着自己的丈夫,我不追她,那是脑子被门夹了。”程开颜叫道:“不行,你找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找她,我不答应让她当我女儿的后妈。”“你先管好你自己吧!”陈涛鄙夷道:“如果你还有点良心,那以后就别再用你自己的破事、影响小引,否则你就不配当妈!而小引也不需要你这么一个是非不分的妈,更不需要一个丢下爸妈和妹妹、自己带着老婆跑路的混蛋舅舅!”砰、砰!程开颜砸掉了电话,接着又砸别的东西,等撒完了气就捂着脸大哭……不奇怪。很多情绪包稳定的人,都经常轻易破防,更何况她这种完全由着性子来、从小娇生惯养没脑子的大小姐比起当众殴打陶医生,她砸自己家,已经算很收敛了。哭完之后,她就骑车去了厂医院看望老爸。以老登的退休金,如果不算上利息,平时也节省,那还清她和她妈借的那几万块,其实并不算困难。困难的是,程千里是他唯一的儿子,程千里的儿子是他唯一的孙子!就算被气死,他也得在死前给儿子解决困难,不然他死不瞑目。陈涛抱着梁思申,语气笃定地说道:“你信不信,他们还会来找我”梁思申点了点头:“他们没办法了,你真的不帮”如果老师开口,她也肯定愿意帮忙。陈涛摸着她肚子,“老孔说要以德报德,以直报怨,他们那样的算计我,还想打我,我难道还得不计前嫌帮助他们哪儿有这样的道理。”梁思申很是认可:“我那个堂哥梁凡,也挺差劲的,以前没少欺负我。他要是出事,我也不可能帮他。”陈涛亲了她一下,得到了她的回应,纠缠了两分半钟后才笑着感慨:“真想不到,老师会变成老公。”梁思申嗔道:“现在还只是男友啊!交往而已,不等于一定要结婚。”“我曾听过一句话,好像叫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思申,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想对你的老师耍流氓”“是啊,怎么了难道不可以吗”“不可以,因为只能老师对你耍。”“等等……别在这里,去房里吧!小引和爸妈他们随时都会回来,被他们看到了不好。”“……”宋家二老吃过晚饭,就带着小可爱,去逛百货商店。一般情况下,八点半左右才会回家。而现在是七点半。于是陈涛抱起梁小姐,去房里寓教于乐的、教了她一些应景的诗词。比如《水浒传》某部同人的第四回的其中一段,所谓“交颈鸳鸯……”梁思申是个好学生,学习能力很强,可以消化陈老师教的全部知识,进步非常明显。但活到老、学到老,她还有的学呢!三天后,梁思申回到港岛。老登和程开颜父女,也坐火车来了东海,并于当天晚上来到了前女婿家。客厅内,小丫头很乖巧地待在老爹怀里,眨巴着眼睛,看向她的那位一脸焦急的老妈。老登头发花白,看上去比真实年龄老了有十岁。他那张老脸上满是憔悴、悲苦,予人以心力枯竭的感觉。陈涛很耐心地听他说了目前的情况,又听他说完了翁婿相得的往事,这才轻叹道:“你们知道我是个嘴硬心软的人,不然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我。出了这么大的事,但凡有办法,我最少也会看在小丫头的份上,试着帮你们一把。”“但我真的没办法。我敢肯定对方已经转移了资金,你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报案。至于有没有效果说句实在的,现在肯定有不止一个人去报了。”程开颜抹着眼泪,没有继续发癫。以前她是“我不听,你说的我不懂”,但现在石头砸到了她的脑袋上,不听也得听。老登也痛哭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出了事,我们以后怎么办啊无论如何,请运辉你帮帮我们,求求你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等他回家,我让他给来你认错。我也认错,我完全不管你死活,明知让你帮忙会影响你的事业,也不在乎,就是为了给千里弄一个好前程。我把开颜嫁给你也是出于算计,她想要跟你离婚也是被我害的,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与她无关,与千里也没有关系!因为是我故意说你欠我们家的,所以千里才会对你那么不客气,他人不坏,就是书读得太少了,脑子不好,你不要怪他们兄妹,怪我好了!”他人不坏,脑子不好,怎么知道利用关系,倒买倒卖他脑子好的很,人也很坏。胆子尤其的大!只是太过贪心,这才拉了一坨大的,连你这个老子都没法给他兜底。陈涛还是摇头:“你觉得我有办法,无非就是想让我帮你儿子还债,免得他遭罪!可我哪有一百万我不贪不占,除了厂里的工资,就是每月写几篇稿发到期刊上,挣个两三百。但我家开销很大,也存不住钱,账上只有三千多,帮不了你们。”小丫头点了点头,她老爸确实没钱,她的衣服玩具都是梁妈妈买的。见前女婿这么顽固,老登失望至极,干脆就不装了:“小辉,你也得多为自己着想啊!只要你以后能帮着千里做生意,他肯定感激你,会好好报答你!你们东海二期、三期摊子很大,手里漏一点儿给千里的公司做,他的那些债务,很快就能清掉。”陈涛差点无语,很不客气地说道:“说来说去,你还是想损人利己,把我的前途理想变现给你儿子。你想多了!我哪怕明天就辞职,也绝不会违法为自己谋取私利,更不可能为了你的儿子这么做!你为了你儿子着想,我自然也要为我的小丫头考虑,我不希望、哪一天小丫头还要去监狱看我。你们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老登话到嘴边,却被程开颜抢先:“说来说去,不就是不想帮忙么!别人都这么干,有哪个出事了只怪我瞎了眼!”又对老登说道:“爸,咱们回走吧!不要在他这边浪费时间和口水。”陈涛顺势道:“走好,我就不送了。”小引自然是向着爸爸,也挥手道:“妈,外公,再见~”程开颜铁青着脸,径直起身离开。老登却没走,还想再劝劝前女婿。但陈涛根本不搭腔,只是抱着女儿看电视。老登也只好先离开。而这一走,就不会再有机会进宋家的门了。宋家二老,以后会拦着他。回到金州之后,老登接到了程千里的电话,跟他提到了某人不肯帮忙的事。“这白眼狼真该杀!”程千里骂了一句,随后又干了一大口酒,庆幸道:“哼哼,还好留了十万块在手上!”袁湘叹道:“要是我们把钱都卷走该有多好哪怕去国外也能过上好日子了。”这年头扒手挺多,敢于下狠手的也不少。俩白眼狼,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