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不过如此的幻术
赵广田不知所措之时,他身后的赵负云已经从他的身边走过去,然后站定。
在他的眼中,前面那个突然出现的赵负云一身阴冷,撑伞走过来时,有一种让他恐惧的感觉。
而身后的赵负云挡在他身前之时,那种遍体生寒的感觉,立即消失了。
赵负云说道:“我曾听人言,修行者,当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想不到我初来广元府便见了自己。”
“这是何人说的?”对方那阴冷的‘赵负云’笑着问道。
赵负云却并没有回答这个话,而是说道:“你幻化成我的样子却又来见我,胆子未免太大了些。”
“我这人,从小到大,没别的本事,就只是胆大一些。”那人笑着说道。
“哦,看来你的本事也一定不错。”赵负云说道。
“尚可。”那人略带几分得意的说道:“一直听闻,天都山是玄门正宗,其山中弟子,个個道行高深,法术精湛,本人久居广元,听闻有天都山高修来了,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一见。”
赵负云笑道:“有些东西是最好不见的好。”
“如果我非要见呢?”那人笑着说道。
“真假对面,自有一人要破脸,我曾听闻,真与假之间,只能够有一个存在。”赵负云说道。
“哈哈哈……”那人大笑:“言重了哦。”
“不言重,都是应当的。”赵负云笑着说道,话落之时,已经曲指一弹,一点火星自他指尖弹出,
弹出的一刹那,只是一点小小的红点,在雨中,似落难飞虫,但是只一转眼,那一点火光便已经在雨中盘旋着,迅速的胀大,只一转眼便成了一个滚滚而来的大火球,在这个巷子里形成了一团大火浪。
他眼睛一眯,世间有一个说法,观人之性情,而知其法之阴阳。
之前他观见赵负云,第一感觉是这个教谕气质阴柔,所以在他的心中,赵负云的法术,应该也是偏阴柔的,会是一个攻击性不强的人。
然而这火的声势浩大,顷刻便挤满了巷子。
那火焰在巷子里滚滚而起,他伸出手,巷子里和天空里的雨水在这一刹那都似汇聚于他的掌心。
同时,他的周围虚空里似有水浪幻象凝结,他站在那里不像是站在大地上,而像站在了一条大河之中,而大河的河水随着他的手而动,掀起无形的巨浪,从小巷子两边的屋顶,欲翻压而下。
也就在这时,赵负云一张嘴,往前踏出一步,身体弯曲,似怒吼,可是却没有声音出来。
然而一眨眼之后,那滚滚而起的火焰之中,突然响起了龙吟,一条火龙从火浪之中冲出,火龙的龙头龙身清晰的显露,那仿佛来自于神话传说中的神秘和威仪,竟是让他心中一怔,这让他身上的法意不由的散了几分。
尽管如此,他的手仍然是挥落而下,无形的水浪立即从虚无之中涌出,化为巨浪。
而就在这时,那火龙也咆哮着,冲入了水浪之中。
他只觉得,自己摄招而来的水灵之气快速的蒸发,同时,那火龙在水浪之中扭身钻动,自己的水浪卷流居然无法将之卷缚住,这是自己以前未曾遇上过的。
他只觉得,那火龙的身上有一股特别的劲力,自己所御之水在火龙面前,竟似被找到了骨肉筋膜之间的缝隙一样,被火龙钻了进来。
他的眼中,一条火龙将自己的水浪冲散,冲出水面,朝着自己身上扑来。
只见他手上一团玄光涌起,抬头便朝着火龙抓去。
周身水气如绳一样,也朝着火龙缠绕。
这是他的得意法术,挟浪擒缚手。
然而他的手才抓出,那火龙竟像是在这一刻又变的像是虚幻了一样,一触碰便碎散,一条火龙瞬间散为一窝小龙,从他擒拿的间隙之中钻过去,瞬间扑在他的身上。
也就在这一刻,他的身体崩散,一道人影在一片水浪之中朝后激射,落在巷子口,而又有道道浪花像是水蛇一样,朝着赵负云卷去,而在远处的巷口,一个人在那里出现。
整个巷子里,已经是一片迷雾。
赵负云却已经冲了出去,身如游龙一般在狭小的巷子钻动着。
在他面前,是水龙与火龙相互缠咬在一起,而他的身体则从中穿过,颇有一种片雨不沾身的感觉。
巷子口的那一个人,穿着长衫,却戴着一个蓝色的面具。
他看着冲过来的赵负云,转身便走,转身之际,一挥衣袖,一片风浪卷起朝着赵负云涌去。
赵负云根本就没有半点的停留,人疾行,剑指手于腰间,如拔刀一般的拔出,巷子里出现一道淡淡的光。
光自他指尖而起,划过巷子。
那浪潮其中的法韵立即溃散,而赵负云顺着这一道光,一步跨出了巷子,那个戴着蓝色面具的人一分为三,一个冲到了对面巷子里。
一个则是顺着街道往左走,一个则是朝着右走。
赵负云却是冷笑一声,朝着那小巷子中的人追了上去。
就在他消失在对面的巷子里时,这一条小巷中,一个人影从虚无之中浮现。
只见一个人倒立于巷子墙壁上,他戴着一个面具,从上飘然而落,仍然在巷子里没有走的赵广田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当被对方注视之时,全身冰寒。
“天都山修士,也不过如此,区区幻术都看不破,哈哈。”
他看着赵负云消失的方向嘲笑着,转身朝另一边去,路过赵广田之时,伸手在赵广田的脸上捏了捏,并拔下他一根头发说道:“都是广元府的人,胳膊肘不要往外拐,小心要你的小命。”
赵广田后退一步,贴墙而站,不敢出声。
戴着蓝色面具的人,出了巷子,伸手在脸上一抹,露出一张带着几分俊秀,几分桀骜的脸来。
他大摇大摆的穿过几条街,来到一座府邸前。
就在他进去时,突然觉得似乎有人在看自己,不由的往身后瞧了瞧。
一回头,看见好几个人在街上匆匆的走过。
那些人有人撑伞,有人穿蓑衣戴斗笠。
他眉头微皱,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
最终,他还是进了那屋子。
而他进去之后,那些刚刚从那府门前走过的人,都一起来到了一个巷子里,巷子里有两个人,一个青年一个少年。
只见那青年伸手一抓,那些人身上的气韵瞬间散去,化为一张张的纸人,飘在空中,被他一手抓摄在手里,收入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