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竞舟问渡
宁采薇望着眼前的盲眼少年,道,“绝道阻道,断道不修。”
即墨微振,隐约是明白了其中道理,不确定问道,“前辈的意思是斩道不修?”
宁采薇头,“也不尽如此,据飞,你是位阴阳大师?”
“晚辈不才,承前辈谬赞。”
“那你自因知道原石中有‘灵’,这也是一种生命。”
即墨头,正是逸子夫老人当时告诉他,方使他悟入大师境。原石中的‘灵’是一种特殊生命,与自然万物不同,这种生命可以不被认同,毕竟它存在于‘虚幻’中。
“灵亦可修炼!”
“什么?它怎会……”
这的确超出即墨认知,世间修真系统无不是启玄、天乞,强者为圣贤,最后登大帝,若是‘灵’也遵循这种修炼系统,岂不是灵与世间万物没有不同?那使用道石,岂不犯下杀戮重罪。
况且若是灵能修炼,岂不表示低阶道石皆可经修炼成为仙石,那经过时间熏陶,世间仙石定无数,怎会如现在这般稀少。
宁采薇端起茶盏,显得高深莫测,洞穿即墨内心所想,“修真何等残酷,无非掠夺,强者越强,弱者越弱,无非如此,况且‘灵’不同于世间生灵,它未必便遵循我等的修炼法则。”
宁采薇看着惊骇的即墨,淡笑继续道,“神州大地多神魔遗体,许多大能皆对神魔进行过研究,发现其是将大道煅入身体,却不似我等附在体表,影响一隅。”
“前辈倒是让我糊涂了,先前所言‘斩道’二字是有体会,只是言及‘神魔’、‘灵鬼’反而糊涂。”
“斩道之言,便是让你不修道,单纯淬体或是炼魂,只是这二途终无法走上巅峰,最多企及圣贤,若想走的更远,便学神魔,将他人大道煅入体内,只是此法从无人尝试。”
即墨垂眉,他思绪微转,记起老莫曾在他体内种下自我大道的种子,现在想来,恐正是此意。
“灵太过虚幻,且我观世±±±±,m.¢.co±m间道石中的灵并不完整,空有其形,并无意识,研究不透,但是已故神魔却是研究透彻,你不妨参考神魔,或许能走的更高。”
“我观你体内有一粒道王种子,已开始生根发芽,不妨一试。”
即墨恭敬行礼道,“多谢前辈指。”
宁采薇头又道,“修魂炼体,在道合以前确实具有巨大优势,道合之后,至圣之前,这种优势已逐渐持平,超越至圣,遂泯然众人,难登峰。”
“此反而落了下乘,只是道,我观修炼之道,自是离不开参悟大道、领悟规则秩序,若舍本逐末,定得不偿失。”
“且炼体一途,谁人能超越紫皇霸体,修魂一道,何人能企及空灵体质?连这二种体质也未能达到巅峰,更不要是其他体质。”
“圣胎威势虽不及太古,被拦截在道合前,无法作为众道之王,却也是一等一的体质,哪能走下乘路?”
“谢前辈告诫!”
“去吧!”
即墨告退,摸着来路走回,若有所思。
若是将大道淬炼入身体,确实是一种不错方法,只是这并未绕过圣胎不能修道的现状。大道虽锻入身体,但这些大道皆不属于自身。
并非自身之物,总有太多不确定因素,若是大道反噬,恐无机会抵挡。这是一条可能走上巅峰的路,却时刻伴随着生死危机。
即墨并不甘心,他要的是圣胎完整走过每条路,这是他的本心。
古来天骄无数,身负绝道圣胎,自是上天眷顾之人,未必没有大圣地倾力培养,只是终走上斩道一途,这让即墨感到眼前的曙光瞬时湮灭,重新布上晦暗。
在东荒时,老莫让他修,亘古来,除人王以外,即墨是第二个修的绝道圣胎,此后老莫再利用自身参悟大道的契机,也未能让即墨感到大道气息。
现今既然他能想到战胜人王印记,自然在古时已有人想到,却无人做到。
圣胎并未走上末路,却是走上一条永远踏不上巅峰的路。
老莫倾尽心血,走一条前人未走过之路,要培养出第二个悟道圣胎,依旧失败,这条路,已经行不通了。
谁无几分傲气,谁又不想踏足巅峰。少年轻狂,傲骨铮铮。
“也罢,前路要走,若我始终迈不过那道坎,便走宁前辈指的路。”
此后回归平静,宁采薇并未再召唤过即墨,也不限制即墨行径,更未下逐客令,即墨在仙凰山自由,纵行于古树间,领略心眼奥义。
食人魔曾道眼天生,心眼、天眼皆有修炼法诀。天眼属于神秘的佛家,心眼却是阴阳家独有。
奇异的是上并未记载心眼修炼之法,似是唯独少了这一,让即墨郁闷至极,此时即修炼心眼无法,即墨打算再入古石坊,去寻逸子夫,或者冒险去寻太上忘情。
仙凰山灵气充沛,修炼事半功倍,空气中带有神魂之力,逐渐修复他的神魂,这也是即墨一时不愿离开的原因。
“墨墨,姑姑又寻你,你是为姑姑灌了何种**汤?”魔一飞无奈气急,道,“还有东荒在何处,我要去东荒为姑姑寻易之玄那负心人。”
“东荒离此地极远,万千里,怎样去东荒我亦不知。”即墨想到隔绝东荒南岭的巨大城墙,那传是南岭大帝修建。
并且即墨亦是真不知该如何回东荒,他从落神谷来,落入魔亡陵,但烂海枯却是落在仙凰山外,可见落神谷的传送阵是不定向传送。
魔一飞倒是提醒即墨,若是真无出口,或许只有走进虚空,但南岭修士不到归境难入虚空。
来去,还是论到境界修为,平复的心境微有慌乱,问道,“况且若真到了东荒,你能是易前辈对手?至时你是将他请回,还是捉回?再易前辈只怕早已不在东荒。”
“易之玄这个混蛋。”魔一飞气愤碎了一句,拉着即墨走上浴火梧桐树。
修士爱茶更胜过酒,宁采薇又有一手好的茶艺,今日亦先是饮一杯,不是几日前的苦茶,而是香茶。
宁采薇一直盯着即墨,目不转睛,目光中有慈和,亦有一种别样情绪,即墨虽不能视,却也感到这种目光,有些不适应。
“前辈茶艺精湛,晚辈佩服。”即墨感到越发尴尬,咳嗽一声,偏头道。
宁采薇收回目光,嘴角扬起一丝恬笑,道,“可知我为何愿让你留在仙凰山?”
“晚辈不知。”
“玄当年号称恢复力第一,你如今虽算不上第一,却也在接近,我留你在此,无非是看见含有生机秘法的道蕴罢了。”
即墨微寒,方想到自上仙凰山以来,宁采薇对他有长辈照顾之恩,虽以宁采薇恬淡的性子并不足为奇,但偏偏让他饮过那杯茶,这就不凡了。
当今年轻一辈,除他之外,可只有魔一飞饮过,这又过分显得亲昵。
“前辈的是生机道蕴?莫非前辈要将它收回?”即墨微有不安,却又想到宁采薇这些日为何不动手,更感到琢磨不透。
“生机道蕴?名字起的不错,我并无收回之意,反倒是想送你一场造化机缘。”
魔一飞不解望向宁采薇,即墨面无表情,心中反而疑惑更重,也不言语,等待宁采薇的辞。
宁采薇再笑,更加甜蜜,“看见这道蕴,我想到玄,玄当年便依仗这道蕴博得恢复力第一,他即将这道蕴留在东荒,被你得到,那即是你的缘份。”
“传同生机道蕴这般的道蕴有五枚,皆从古传下,被唤作五行仙蕴,凡得仙蕴者,皆是大造化,每枚仙蕴皆有催动法则,若是能领悟代表自我的法则,便能凝出专属自身的仙蕴,从而将之前的仙蕴脱出。”
“前辈的意思是,易前辈已领悟属于他自身的仙蕴法则?”
“然。”宁采薇笑得更高深莫测,既然她能看出肝脏中的生机道蕴,想来心脏中的攻伐道蕴亦逃不脱她的法眼,即墨感到寒芒刺体,如坐针毡。
“我并无他意,你且放心,便是你送来玄的消息,我也不可能加害你。”
即墨苦涩笑笑,索性端坐,宁采薇真要出手,他并无抵挡能力,况且真若出手,何须等待这些时日?
“五行仙蕴对应五行法则,亦对应人之五脏。”
即墨头,这他已有猜测”
“每种仙蕴皆代表一种秘法,若是有尖催动秘法,将代表某一域的巅峰。”宁采薇语风一转,忽问道,“你可知道蕴?”
即墨冥思,道蕴是什么?道蕴代表什么?他真不知,老莫交他刻画道蕴,应用道蕴,却真未交过他何为‘道蕴’?
即墨遂摇头,道,“晚辈愚钝,还望前辈明示。”
魔一飞也急道,“姑姑,您不如为我二人详解。”
宁采薇头,道,“不知并不足为怪,许多人皆是知用而不知缘由,常态。”
“所谓道蕴,乃是道、法、规则、秩序的集合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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