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又要打架？
盛夷眼含笑意，手握竹书一端，轻轻抵靠在阁槛之上，与朱素琼一同身处四楼望着白衣少年。
“晚辈苏一川，拜见盛前辈，朱宗主。”苏一川施礼高喊。
“请苏公子自己进去吧，宗门内还有些事情需要雪竹去处理，只能先失陪了。”
“多谢。”苏一川抱拳道。
目视少年踏入阁内，等待苏一川登顶楼的空当，朱素琼淡淡开口：“上次这孩子来落梅剑林，我只远远看了一眼，气度倒是不凡，其余却是不知。”
“说说看，李长风这新收的徒弟，你以为如何？”
盛夷将竹简收入衣袖，又理了理袖袍，表情随意但语气十分认真。
“心性见识皆是不俗，年轻一辈无人可相比拟，就算是你我在他这个年纪之时，也做不到。”
“至于武功境界，更无话可说。”
朱素琼闻言来了兴致，挑眉道：“哦？难不成会是第二个李长风？”
盛夷眼眸深邃：“这孩子藏得很深，无法完全看透，若说会不会是第二个李长风……”
盛夷不禁顿了顿，似是在仔细斟酌思忖，随即沉声道：“有可能，甚至还可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见盛夷给出了如此“前途无量”的评价，朱素琼心中不免惊异甚至说是有一点持疑。
然而这些情绪，都在转头见到登上四楼的苏一川之时刹那间烟消云散。
察觉到身前老妪的面色有异，盛夷不解之余随之转头望去，双眼猛然瞪大。
方才未曾细看。
这苏一川怎就入了自在之境？
十八岁的自在境，不能说世间独一个，但一定是寥寥无几。更重要的是，盛夷敢肯定，当日苏一川第一次来落梅剑林之时，其才入宗师境没多少时日。
如今不过七月见底，苏一川用了多久，四个月？
一念至此盛夷竟觉口干舌燥，心底只余震惊复震惊。
十八岁成就自在境，天乾东离两座更胜一筹的江湖倒也有几个人做到过，但是仅花四个月便从宗师境入自在境的，整个天底下绝对只有苏一川一人！前无古人！
“盛前辈，又见面了。”少年面带笑意，不卑不亢。
盛夷还在愣神，反应过来后忍不住问道：“你从宗师境到自在境，花了多少时日？”
苏一川也有些呆滞，显然是意外于盛夷会开口问这个。
“这……不曾细算过日子，差不多三月有余吧。”
面容严肃的朱素琼此刻都不禁嘴角一个抽搐。
不愧是李长风的徒弟。
盛夷苦笑摇头，心底暗道一句妖孽，然后问道：“说吧，寻我何事？”
苏一川也不废话，直接说明来意。
“晚辈是为那浩然剑意帖而来。”
盛夷没有说话，倒是朱素琼先开口道：“剑意帖？那东西可不在我落梅剑林内，苏小子，你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苏一川淡笑道：“晚辈知道剑意帖此刻正流落在外被各方势力争抢。”
朱素琼两眼微微眯起，静待少年下文。
“在下来此只是想打听一下剑意帖如今的下落，以及外面的局势如何，若是可以，我更想与落梅剑林合作共寻浩然剑意帖。”
“不错。”朱素琼声音沙哑，点头说道：“浩然剑意帖谁都想要，就算是我，也有几分心动。不过对我而言，只需看上剑意帖一眼就足够。”
话锋一转，朱素琼审视苏一川，缓缓道：“我们这些太玄境的老不死，的确拉不下脸去抢一个帖子，得不到也就是有点可惜罢了。然而盯上剑意帖的，可不止一些自在境武夫，就连几个小菩提的老家伙，也会忍不住出手，你是何来底气说与我们合作寻帖？”
苏一川被问得哑口无言，何来底气？难道要说是因为宋真人的一卦卦象？
苏一川实话实说道：“事实上，晚辈不久前答应了玄都观，要将浩然剑意帖完整地物归原主。晚辈认为，落梅剑林乃名门正派，就算得到了剑意帖，用不了多久也会归还给玄都观，而这正是在下所希望的。”
“这样么……”
朱素琼“唔”了一声，低头沉思。
老妪突然笑了一声，饶有兴致地看向白衣少年。
“不如就由老身我来试吧试吧你这自在境究竟有多少水分？”
苏一川呆若木鸡，已经怀疑自己的耳朵患了毛病。
一旁的盛夷满脸无奈。
朱素琼见状，给苏一川打了剂镇心药，淡淡道：“放心，老身不做那以境压人的事，无趣得很。”
“我就将境界压在自在境，与你点到为止，如何？”
如何？屁的如何！你朱素琼多大年纪了，以老欺小与以境压人差很多吗？
苏一川实在忍不住，暗自在心中破口大骂。
境界能压，武功招式，剑术剑意，境界见解也都能一一压制么？
当然，少年表面可不敢表现出来不满，依旧脸色平静地说道：“朱宗主说笑了，晚辈入自在境全凭侥幸，算不得什么，如何有资格与一宗之主的前辈您相切磋。”
盛夷这时也不忘添柴加火，戏谑道：“不见得吧？你既然来了此地，就说明已经将魔头韩杰山给解决了才是。”
“能对付韩杰山，你这自在境可是货真价实没有半点水分啊。”
苏一川神色尴尬，连忙道：“运气，运气。”
正盘算着如何避开这场没有悬念的切磋，却见朱素琼率先没了耐心。
“就烦你们这些有天赋的晚辈，张嘴闭嘴就是侥幸运气，一点不实诚，装模作样谦逊个什么劲儿！”
这朱素琼当真与看上去的一样喜怒无常。
“前辈……”苏一川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是身子一轻，眼前一花。
盛夷退后两步作壁上观，笑意浓郁地看着少年被朱素琼一把扔出四楼外。
“废什么话！”朱素琼语气很是不耐烦。
“再磨磨唧唧，老身就用小菩提境真的欺负欺负你了！”
与其听盛夷用嘴巴说，倒不如老身亲自验一验。
少年发出一声惨叫，直接从四楼槛栏外飞出。
这老太婆的脾气也太差了！
第一次来落梅剑林受盛夷前辈指点，第二次来竟还要跟宗主朱素琼动手，自己下次都不敢再来你们落梅剑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