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埋子
傍晚六点，距离脑叶公司开始融合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
喜滋滋的赵明拉着焰从斯塔克大厦中走了出来：为了不引人注目，他特地把传送门开到了和托尼、弗瑞两人商讨合同的酒室，引来了对方的一阵嘲讽。
“你是真的没地方去了吗？需要我送你套房子吗，我可不想别人说斯塔克的合作伙伴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那你给吧。”
“……从这滚出去！”
最终，还是赵明的不要脸战胜了托尼的毒舌。他给赵明开了一级权限。相当于在斯塔克大厦工作的老员工，可以随意使用这里的休息室，比访问权限高不少。
但同时，托尼也郑重警告赵明：不允许在斯塔克大厦，尤其是高层之间随意传送！作为交换，它允许赵明传送至斯塔克大厦的接待大厅。
“那我不还是要坐电梯吗。”
“真是个好主意！贾维斯，帮我记下来：明天提醒佩珀拆掉所有的电梯，这样我的大厦中就不会出现不速之客了。”
想想和托尼之间的唇枪舌战，赵明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当幻想照进现实…这感觉还真不差啊。
“我们要去消灭邪恶吗！”焰兴冲冲的举起白皙的小胳膊：“我能闻到那里有很浓郁的邪恶…快去吧，我们快去吧！”
在吸收完心灵宝石的能量后，原本困倦的焰变得精神大振，她叫嚷着要在空天航母中消灭邪恶，被赵明死死的拉住——还不是九头蛇暴露的时候。
幸好，吸收了能量的焰似乎经历了一次蜕变。她性格中的种种缺陷被补完，劝起来没有往常那样困难。
借着焰的东风，赵明也把玩了一下心灵宝石，吸收了大概相当于300点PE-box的能量储存在身体里。在那之后，心灵宝石的光芒肉眼可见的黯淡了下去。
赵明果断放手，交给了弗瑞。毕竟薅羊毛不能急于一时。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把心灵宝石这只羊给带走？纽约大战后，上面那帮官老爷紧张着呢。要是不想被当做恐怖分子，还是老老实实寄存在神盾局吧。
“哪啊哪啊？”
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赵明脸色突然变得十分古怪。那个地方，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嗯…地狱厨房。路上可能还会穿过一部分皇后区…
也不知道这个时间点夜魔侠马特马律师出场了没，还有纽约的地下之王金并…对了，小蜘蛛也不知道是哪個版本的。恶霸，加菲，还是钢铁小子？
种种好奇萦绕在心头，但赵明还是遗憾的扭头，走向另一边。
“哎哎哎，那边没有邪恶！”焰嘟起嘴巴，但还是跟了上去：“又阻拦我，坏人。”
“好啦，邪恶天天有，不急于一时。”
赵明匀速的迈着步子，在周围人惊奇的目光下离开。
“嘿…那是，魔法少女？”
直到两人消失后，一个肥胖的亚裔学生才惊喜的叫了起来：“纽约大战的超级英雄！我还以为网上的视频是伪造的！”
“那就是纽约之战的超级英雄魔法少女吗，天啊，皮肤好白啊…”
“他身边那个人是谁，是他爸爸吗？还是他男朋友？”
街角的路灯旁，一个穿着风衣的人放下手中的手机，匆匆的离开了现场。
半个小时后，布鲁克林区。
“兹拉！”
油渍从香肠中冒出，滑倒铁板上，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儿。等到香肠两面被煎的略微焦糊，一把夹子把它夹到了两块面包中间。
红色的番茄酱，绿色的芥末酱，白色的美乃滋…三种颜色的酱料同时从三个塑料瓶中被挤出来，划成一个S形。
就在夹子夹向生菜的时候，玩手机的赵明出声了：“不要菜，谢谢。”
“OK。”黑人摊贩把热狗卷了两下，递给赵明：“三个热狗，18美元。”
“也不知道说便宜还是贵，啧…”下意识把数字乘以7后，赵明从身上扒翻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好像没有纸币。
“额…能刷卡吗？”
“fuck，吃白食？”黑人摊贩的表情瞬间一变，他左手缓缓伸向腰后，表情变得险恶起来：“从来没人敢在墨西哥人面前吃白食！”
“你认识她吗？”赵明指了指旁边的焰：“她应该挺出名的吧？”
“贩卖人口，人贩子…？”黑人摊贩的表情变得险恶起来，他隐隐后退了几步，四周有人影逐渐围了上来：“小子，你惹错人了！”
“啪。”
一只大手握住了黑人摊贩的胳膊，同时出现的，还有轻轻飘落到摊位上的两张美金：“抱歉，我的朋友没带钱，算我的。”
高大的身影足足高出黑人接近两个头，但却没有丝毫盛气凌人，反而异常温和：“只是一个误会，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唔…跑步小子？”
握向手枪的手放下了。
四周合围的黑人也逐渐散开，他们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进巷子的进巷子，嗨皮的嗨皮。黑人摊贩捏了捏二十美元，确认不假后朝着赵明竖了个中指：“下次出门记得带纸币，混蛋。小摊可花不了你们这种大人物的信用卡。”
“不找钱了。”黑人摊贩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赵明叹了口气，从袋子里拿出一个热狗递给那个高大的身影：“多谢好汉出手相助，吃个热狗？”
“谢谢。”
高大的身影下意识的接了过去，随后苦笑道：“你也不要责怪他们。他们是一群努力的人，在这座城市里挣扎…很艰难。”
“两美元对你来说可能只是一瓶可乐，但对他们来说，或许是明天午饭的四片面包。”
“我为什么要怪他们？”把一个热狗塞进焰嘴里，赵明奇怪的看着他：“花钱的不是你吗，队长？”
高大的身影，也就是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陷入了沉思。
对啊，交钱的是我？
“醒来后看着新世界，有什么想法，队长？”
本来心中有各种问题的史蒂夫被噎住了。他咳嗽几声，沉默的走了起来。
赵明拉着焰跟了上去。他们来到了湖边的马路上，几个夜跑的人戴着耳机经过，还有人朝史蒂夫打了个招呼。
史蒂夫笑着晃了晃手，缓缓开口：“我每天都会在这个地方跑步…”
“早上，中午，晚上，每当吃完饭后我就会出去跑一圈。我看到过很多，有步履匆匆的商人，有努力学习的学生，有亲昵的爱人…”
爱人，史蒂夫先生，你果然落伍了，现在这个词叫情侣。
史蒂夫继续说道：“但我看到过更多…身无分文的流浪汉，成瘾的瘾君子，还有起早贪黑，只为活下去的普通人…我感觉我和这座城市，格格不入。”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这个词说出来：“我有许许多多的疑惑——手机是什么，互联网是什么，电脑又是什么？为什么如此和平的时代还有人弃之如敝履？战争，灾难，歧视…我改变了一切，却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你知道吗，那天我在弗瑞面前说出了黑人（blackman）这个词。”
他的表情变得异常古怪：“但弗瑞告诉我，以后要用非洲裔美国人（africaamericana）。因为黑人涉嫌种族歧视…当我听到这句话后，我感觉自己像是一个过去投射到现在影子，没有任何归属感。”
“你看了柏拉图的书？现实世界是理想世界的影子？”
“人老了，总要给自己找点事干。”
打趣了一下自己，史蒂夫看向焰：“这位…魔法少女？抱歉，在我那个时代没有这种词语。”
“伱就叫她焰吧，我给她起的新名字。”赵明把焰的头揉成了鸡窝，焰不满的拍开他的手，开心的朝着史蒂夫笑了笑。
史蒂夫回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可爱的小丫头，这正是我为之战斗的意义：让人们能够安全的活在这个世界。”
“那个女人说她是什么异想体，我不这么认为。”史蒂夫停住了脚步，他看向湖面，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冒出头来，水波反射着幽幽的光：“我知道，你们或许觉得我很傻…以貌取人，或者只见到自己所见到的…但那都没什么，我坚持我的观点。”
“所以你才是美国队长啊。”赵明调笑着摸了摸他胳膊上的肌肉：“不是那个小瘦子史蒂夫？”
“你知道？”史蒂夫讶异的看了一眼，随后了然：“也是，你们知道什么也不足为奇。”
“不会对我们感到警惕吗，队长？我们可是一个潜伏了很久的组织。”
“我知道你们不是九头蛇就够了。”史蒂夫抬头看向月亮：“这个世界有太多的野心家，在他们没表露出危害之前…我不能，也不应该做什么。”
他扭头看向赵明，蓝色的瞳孔中满是温和：“何况，我没看到什么疯狂科学家，征服世界的狂人…我只看到了两个被迫依偎在一起的人。”
赵明的笑容慢慢消失。
“真好啊…”史蒂夫感叹道：“而我却找不到任何一个认识的人了。”
“谁说呢，队长？”赵明含糊不清的回答着：“谁说你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认识的人了呢？”
“你说佩吉？”史蒂夫的表情变得苦涩起来：“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她有她的家庭，所钟爱一生的人，有孩子，有亲人…时间让我们分隔两地，我们相识相爱，但又是一个最纯粹的陌生人。”
“我还是没能参加那场舞会…我很抱歉。”
“不是卡特特工。”
史蒂夫的表情凝固住了。
他的头颅缓慢转动，死死的盯着赵明。
一股冷风吹动了衣角，赵明把冰凉的手摊在了史蒂夫的面前。
“你想要什么。”史蒂夫一字一句的说道。
“热狗。”
“…”
史蒂夫怀疑的把一口没吃的热狗放了上去，赵明掰了一下，一半递给了焰。
“谢谢你的二十美元，队长。”
热狗已经微凉，只有咬开香肠后还带着一股微微的热气。
三种几乎冷凝成固体的酱料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特殊的味道。
“你的朋友詹姆斯.布坎南.巴恩斯中士还活着。或许你在这个世界…还不是孤身一人。”
赵明把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史蒂夫不要询问。
“时间还没到，队长。请相信我，还不是时候…”
粉色的光芒亮起，赵明与魔法少女踏入漩涡，消失不见。
两人的异状引来了一小阵惊呼，史蒂夫低下眼眸，看着湖中的月亮，紧紧的抿着嘴。
“巴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