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悲惨的大奶罐
“男爵大人，请您再坚持坚持，我相信早晚有一天，领民们会理解您的做法的。”
赫尔曼开口劝慰道。
事到如今，他只能用这些空话来安慰兰卡斯特了。
其实他们二人都很清楚，除非是停止对领民的压榨，否则领民们永远都不会理解他们的做法。
但为了满足观海城商人的需求，他们只能牺牲领民的利益。
“我说了，不用安慰我，难道你也像其他人一样，认为我是一个什么也不懂，只知道玩乐的傻瓜领主吗？”
兰卡斯特的语气带有一些怨气，显然，他虽然嘴上说着无所谓，实际上却很介意别人对他的看法。
“没有没有，我绝对没有这种想法，其他人不了解您，我还不了解您吗，您接任领主以后，一直都很努力地发展领地，只是......”
“只是没有什么用是吗？”
兰卡斯特苦笑了一声，担任领主光靠努力可没什么用，没有天赋和能力，再怎么努力也是无用功。
就像他接任领主后，每天都在处理政务，连自己喜欢的花草都没时间照顾。
但是成效却很差，蔷薇镇非但没有变好，甚至变得越来越弱，也越来越依赖观海城的保护。
“这.....这也不是您一个人的责任。”
赫尔曼这话倒不是在安慰兰卡斯特，他说的是事实。
蔷薇镇沦落到现在这种地步，并不是兰卡斯特一人导致的，而是和前几任领主的不作为有很大的关系。
自从蔷薇镇投靠观海城后，前几任领主觉得有观海城的保护，自己可以高枕无忧，根本没怎么发展领地，只顾着自己玩乐。
殊不知在这个混乱的时代，原地踏步就相当于在退步，更别提其中有几任领主为了更好的享乐，还损失了不少领地的利益。
在他们手中，蔷薇镇别说发展了，甚至比刚建立时还要差。
等兰卡斯特接手时，蔷薇镇已经积重难返，遗留下来的沉疴积弊根本无法处理。
面对这堆烂摊子，兰卡斯特虽然想发展领地，让蔷薇镇再次强大，但他有心无力，采取的一些改革措施不仅没有使蔷薇镇变好，还惹得领民们怨声载道。
经历过几次打击后，兰卡斯特彻底醒悟了，他就没有当领主的天赋，你要是让他照顾花草，他绝对会把花草培养的很好，但是你让他发展领地，不好意思，他真的做不到。
兰卡斯特对自己还是很有自知自明的，比起父亲和前几任领主，他的能力并不算强，就连他们都摆烂了，那他还挣扎个什么劲呢。
于是他撤消了改革措施，恢复了原有的制度，也开始摆烂了。
结果还真别说，领民们顿时就不抱怨了，而且摆烂的感觉真的很爽，他只需要每天处理一些政务，其它什么都不用干，真是摆烂一时爽，一直摆烂一直爽。
只是这不是没有代价的，他们蔷薇镇对观海城的依赖越来越深，假如哪天观海城不和他们来往交易了，蔷薇镇的经济过不了几天就会崩溃。
这还是后果中最轻的一种，最严重的后果是他们领地直接被其它领地吞并，彻底变为其它领地的一部分。
兰卡斯特虽然摆烂了，但他也不想传承已久的家族领地在自己手中丢掉，所以他只能寄希望于观海城的保护。
为了拉近和观海城的关系，他给了观海城的商人们很多特权，在商品价格方面也做出了不小的让步。
每次有行商来交易，不管地位高低，他都会亲自接见，就是为了向观海城体现他的诚意。
由此可见兰卡斯特真的不傻，他心里很清楚，既然整个蔷薇镇都仰仗观海城的鼻息生存，那他就不能摆什么贵族的谱，要把自己的位置放低。
这些商人在其他贵族那里碰壁惯了，遇到他这种对商人态度好的贵族，无疑会对他产生好感。
他就是靠着这种方式，来维持和观海城的关系，这也是他为数不多能为领地做的事情了。
“算了，不说这些事了，这位叫汤姆的行商，很有可能是某位商会高层的后代，这次来做交易也可能是为了镀金，不然不会选择我们蔷薇镇。”
“毕竟谁都知道，我们蔷薇镇是最好说话的，因此他才会狮子大开口，一下子砍价那么多，就是为了能做出成绩来。”
兰卡斯特男爵沉吟道。
“可我们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是高层的后代，而且就算他是，我们这次损失也太大了。”
赫尔曼皱紧了眉头，他掌管领地的财务，对这方面很是敏感。
别看蔷薇镇有不少特产，但他们的收入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为了拉近和观海城的关系，他们把商品的价格压得极低，比成本价高不了多少。
除此之外，有时候还得给观海城的商会送一些好处，还要留出一笔钱来购买粮食，毕竟他们有不少耕地都用来种蔷薇花了。
这些杂七杂八的加起来，他们每年的财政支出都很大，这还没算要给伯爵大人交的税。
虽然他们已经投靠了观海城，几乎被逐出了贵族圈，但他们还是不敢得罪克洛斯伯爵，谁让他们的靠山都被伯爵大人揍过呢。
所以蔷薇镇的财政压力还是挺大的，如果再把哞哞鲜奶的价格降低的话，他们的收入又会减少不少。
“没办法，只能赌一把，要是他真和商会的高层有联系，能帮我们说几句好话，那这些损失就不算什么。”
“而且我之前也说过了，这次降价是给汤姆的礼物，礼物这种东西，哪有一直送的。”
兰卡斯特还是有些小聪明的，故意在话里留了些余地。
“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我怕那些贪财的商人会抓住此次的价钱不放。”
赫尔曼担忧道，那些商人为了利益可是会不择手段的，其他人可能还会顾及脸面，但商人们可不会。
“赌博总会有风险，我们已经别无选择了。”
兰卡斯特无奈地说道，比起损失利益的风险，他们更接受不了得罪商会高层的风险。
“好了，既然已经决定降价了，就不用再讨论这些了。”
“是，那我先去指挥下人们搬运鲜奶了。”
“你不去陪那两位商人吗？”
“有兰斯场长陪着他们呢，应该不需要我，我就不去添麻烦了吧。”
赫尔曼脸上带着忐忑的表情。
兰卡斯特知道他在想什么，赫尔曼其实一向看不上那些商人，只是为了蔷薇镇，才对商人们卑躬屈膝，他巴不得能离那些商人远一些。
“好，那你去吧，等他们要走时，你再来通知我。”
兰卡斯特自然不会难为赫尔曼，说实话，他也不想见到这些商人，每次看到他们，兰卡斯特就会有一种屈辱感。
他从小接受的是贵族教育，所学的都是贵族以往的光辉历史，他也有贵族的荣耀和骄傲。
但在观海城的商人面前，他的荣耀和骄傲被肆意践踏，这让他心里十分难受。
如果不是为了蔷薇镇，兰卡斯特是真的不想接见这些商人，所以他很理解赫尔曼的想法。
“遵命！”
赫尔曼兴奋地说道，然后转身离去。
看着赫尔曼离去的背影，兰卡斯特喃喃自语道：
“真是辛苦你了，希望那位汤姆阁下能改变我们现有的情况吧。”
......
与此同时，被兰卡斯特寄予厚望的“汤姆”正在兰斯场长的带领下来到了大奶罐生产鲜奶的地方。
“大奶罐就在这里生产鲜奶？”
陈言指着前方的棚屋说道。
“没错，里面的气味可能会有些难闻，两位大人确定要进去看吗？”
兰斯场长询问道。
“我们当然要进去看，只是二十头大奶罐挤在这么一个小地方，是不是有些不合适啊？”
眼前的棚屋很小，虽然陈言不知道大奶罐的体型，但就算按照现实奶牛的体型来看，这棚屋也容不下二十多头大奶罐啊。
“不合适？没有啊，完全住的下，它们一直都在这个棚屋里休息。”
“等等，你的意思是，这个棚屋不光是大奶罐挤奶的地方，还是它们住的地方？”
陈言诧异道。
“不然呢？这些魔兽有个地方住就不错了，哪还用分的那么细致。”
兰斯无所谓地说道。
陈言闻言和徐若风对视了一眼，他知道别的地方宝可梦生活的不好，但他没想到生活条件会这么差。
这棚屋别说和有树有水的城堡庭院比了，就连新建的营地都比不上，至少营地的面积大啊。
“带我们进去看看吧。”
陈言心中还有一丝侥幸，万一这棚屋只是面积小了些，里面的环境还可以呢。
结果等他们进入棚屋，里面恶劣的环境彻底打破了陈言的幻想。
棚屋里面的面积比外面看上去还要小，二十多头大奶罐全挤在一起，几乎没有活动的空间。
大奶罐脚下屎尿横流，正散发着一股强烈的恶臭。
陈言本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蔷薇镇的臭味，可这棚屋里的臭味比街道上的臭味还重，差点把陈言熏掉线。
大奶罐的前方是食槽，里面填满了牧草，看来在吃的方面并没有虐待它们。
可他总感觉大奶罐们进食时很痛苦，两只眼睛都没光了。
大奶罐们听到有人进来，抬头看了一眼陈言等人，当它们看到兰斯时，身上突然颤抖了一下，然后纷纷低下头拼命地进食。
兰斯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对陈言介绍道：
“这就是我们蔷薇镇里所有能生产鲜奶的大奶罐了，托贵商会催乳药水的福，它们每只每天能生产三十多升鲜奶，完全能满足您们的进货需求。”
“如果不用药水的话，它们能生产多少鲜奶。”
陈言反问道。
“一般来说，一只大奶罐一天能生产二十升鲜奶，但是在牧草里加了催乳药水后，会大大增加鲜奶的产量。”
兰斯还以为陈言是想炫耀他们商会药水的效果，于是连忙顺着他夸赞道。
“这种催乳药水有什么副作用吗？”
陈言皱着眉头说道。
“没....没什么副作用。”
兰斯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实话实说，我们需要了解药水的副作用，只有知道这些信息，我们才能改良药水。”
陈言加重了说话的语气。
“是，其实也没什么副作用，只是必须得让大奶罐进食更多的牧草，这点倒不算什么，只需稍微教训一下它们，它们就会老老实实地吃草。”
“还有就是对大奶罐的身体好像会造成一些损害，它们的寿命可能会减少，但这也无所谓，反正它们老了之后鲜奶产量会大幅减少，还不如现在多产一些。”
兰斯赔笑着解释道，他尽量把药水的副作用说的很低。
但在陈言耳中，这药水无疑是对大奶罐的一种摧残。
虽然现实中为了提高牛奶的产量，也会给奶牛注射催奶剂和激素，甚至为了促进奶牛的消化，还会在它们身上开一个洞。
但它们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哪像这些大奶罐，整天在这里遭受虐待。
大奶罐看到兰斯都害怕到发抖，足以说明它们没少受到兰斯的鞭打。
陈言并不是一个圣母心很重的人，他也知道弱肉强食的道理，在现实世界中，人类作为世界上唯一的高等动物，自然能从其它动物上获得资源，这么做无可厚非。
但宝可梦世界不一样，宝可梦也是拥有智慧的，就像莱恩领主所说，人类和宝可梦都是创世神的孩子，他们本就是兄弟伙伴。
在现实世界中，面对那些智慧程度远不如自身的动物，人类尚且有怜悯之心，不仅会保护它们，还对虐待动物的行为深恶痛绝，更别提这些宝可梦了。
陈言相信，只要是个情感正常的蓝星人，在宝可梦不影响人类生存的前提下，都会下意识地选择和宝可梦做朋友，而不是虐待它们。
再说了，莱恩领主已经用事实证明了，宝可梦只会帮助人类进步和发展，对人类基本没有威胁，人类和宝可梦是能和谐相处的。
陈言虽然很厌恶蔷薇镇的做法，但他也知道，这个世界的原住民对宝可梦的观感一向不好，可能在原住民看来，虐待宝可梦才是正常的行为。
只是他有一点不理解，为什么这些大奶罐不反抗，即使大奶罐们的实力再弱，也不是兰斯这个普通人类能肆意虐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