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湖
轻柔的足弓，在金色的阳光下晶莹透亮。
没有一丝阻挡，完全暴露的圣洁纯白下，隐隐能看见少女在最美好的年纪，稚嫩肌肤那微熟水蜜桃般的色泽。
罗维完全醒了。
但又好像完全没醒。
我这是在做梦？其实应该正在旅馆的房间里呼呼大睡？
少女的脚尖颤抖两下，接着她偏过头去，缓缓将一条腿伸到他的脚边，用拇指的侧边，缓缓沿着他靴子的里侧上下摩擦。
罗维：……
薇弥尔重复着这个动作，就像玛莎亲身示范过的那样。
这样真的会有用吗？
她的心中带着从未尝试的不确定，可是她不敢停下。
做出这样的决定本就豁出了全部的勇气，一旦停下，不就代表一切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吗？
他并不想占有自己，他并不认为自己拥有美好的一面，他只是单纯的在惩罚……
咬紧唇边，薇弥尔怯生生的用余光扫了一眼，罗维的眼神笼在黑发下，埋进了阴影当中。
咦…
他为什么看起来这么严肃？
难道，我真的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薇弥尔：“……”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无法阻止蔓延，伴着杂乱的思绪，对方的沉默，她的动作越来越缓慢。
直至最后，最终停下。
搞砸了。
薇弥尔坐在岩石上低下了头，深金色的长发盖住了脸。
我到底在做什么？
把他叫到这里来，做出这种不明所以的行为，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了这么愚蠢的计划？
少女的嘴唇翕动了两下。
“……你，不喜欢这样吗？”
回应她的，是个直接与反差到令人不可思议的答案。
“喜欢。”
诶？
“可是，你真的承受得起做出这种事的后果吗。”
冷淡的声音从对方嘴里传出，薇弥尔刚要抬头，却被对方猛然用手捏住了前脚掌。
“！”
这个行为，令她全身涌起触电般的强烈悸动，仿佛恍然才明白了她们为什么都对此表现出反常的情绪。
因为她的脚，从未被人触碰过啊。
几乎是下意识的本能，她弯曲着腿缩了回来，却在半途被对方的手挽住脚踝，被另一只手的轻轻抚上了脚弓。
“！！！”
不行！
内心在下意识发出抗拒，可对方丝毫不给她逃脱的机会，指尖轻轻划过脚底，慢慢隔着袜子，温柔扣进了她脚趾的股沟。
“……”
当对方停在这里，一股极为不妙的感觉没来由涌上心头，随后，她猛然感到对方的手掌贴上了整个脚底板。
“！！”
暴露在空气里，微凉的脚心感受到一阵炙热的体温，当对方手上的温度透着脚底传进身体，原本就已经颤得发抖的薇弥尔终于无法忍住，发出一个令她自己都倍感诧异的轻哼。
“……”
她瞪大了眼眶捂住嘴巴，脸上烧成了火云，这個声音为何如此的……甚至远远比玛莎还要让人脸红心跳，真的是由自己发出来的吗？
然而，几乎也就在她发出这个音节后的同时，薇弥尔的手腕被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道摁住了。
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被对方一把按倒在岩石上，褐色的瞳孔距离自己如此之近，能看见那泛光的弧面和复杂的瞳纹。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微风穿过树冠，瀑布涌入湖湾。
少女的心跳是如此之快，脸上像发烫的蒸汽，手被强行掰开到脑袋两侧，身体的饱满在对方面前一览无余。
“！！！！”
这就是他说的……
后果……吗？
意识在升温中极速飘散，一股热流冲上头顶，少女在强烈情绪的冲击下，毫无防备晕厥了过去。
……
……
一阵细碎的痒意，青草的气息。
薇弥尔抽了抽鼻尖，意识渐渐醒了回来。
她睁开眼，天空中铺满了黄昏，自己躺在葱郁的草地上，一旁的黑发少年低头坐着，脑袋时不时掂落又抬起。
“罗维……？”
黑发的少年转过头，他的目光里满是沉甸甸的困意，和平时那个眼神清醒的样子不太一样。
“你醒了。”罗维用一只手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嗯……嗯……”
薇弥尔没有忘记晕过去前发生了什么。
呜，他那时候眼神里的光芒，简直就像要把我吃掉一样。
罗维很快又打了一个哈欠。
她看着对方，捏紧了手指，“你……很困吗？”
“当然了，”罗维看着远处天空飞过的候鸟，“去沙漠到现在，我可是快三天两夜没合眼了啊。”
“什么？对不起！”薇弥尔猛的一惊，“那你为什么不躺在这里睡一会？”
罗维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
“你是白痴吗？我在旁边睡了，谁看着你，有不怀好意的人过来怎么办？”
“……？”
所以，他是在守着自己？
在明明这么久都没合眼的情况下？
顾不得多想，她连忙拍了拍身边的草地，“那你赶快睡一觉吧，这回换我看着你。”
这句话仿佛让罗维找到了什么开关，他身子一侧，屁股一撅，就倒在了草地上。
唔……
这样的睡姿也太难受了。
薇弥尔想了想，尝试着挪了过去。
缓缓吸了一口气后，她轻轻俯在对方耳边，说：
“要不……你躺在我的腿上？”
罗维没有回应，像一条被拍上岸的咸鱼一样挺了挺，薇弥尔赶紧用手捧住他的脑袋，轻轻搁在自己大腿上。
均匀的呼吸声几乎立刻就传了出来，少年侧脸的眉头微微舒展，似乎睡得非常安心。
薇弥尔略有感慨，用手指轻轻抚开他的碎发，却在把手收回去时，看到对方眉头皱了起来，传出一声不知是醒着还是睡着的呓语：
“继续。”
这让她露出一个柔美的微笑。
随即，她开始用手指一遍又一遍轻柔抚过他的脸颊，心中仿佛涌起了身为女子的母性本能。
想到对方撑着眼皮守在自己身边的举动，薇弥尔心里流过一阵暖意，同时也为自身的猜想落实而感到庆幸。
他……
果然不愿让其他人有任何机会接近我啊……
得到这个答案，一时又让她眼眶盈满了泪水，但这次她用力地抹掉了。
虽然外貌完全没有任何熟悉的印象，她却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既视感。
自己好像并不是第一次认识他。
可即便如此，像今天这样的肢体接触似乎也从未有过。
那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