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神核
所有的生物都有弱点。
罗维踏着魔神的手臂一路直上，剑刃绽放寒光，水流如龙般缠绕而上。
如果非得找出水属性剑士的一个优势，那罗维的答案显而易见——
因为太偏门，导致相应的技能石价格远远低于其他派系。
过去这十天里，罗维或换或买或搜集，已经获得二十多项符合自身构筑的技能，如今的他，说是身怀一整套剑派绝技都不为过。
抵达魔神胸口的核心处，黑发的阴沉少年挥出了剑。
「浅水击」、「漩涡挑」、「双流斩」、「凌波剑舞」、「激流暴冲剑」……
「断流剑」、「水龙斩」、「阻瀑剑冲」、「冷夜断空斩」、「开岩断碎波」……
「水隐剑」、「潜乱刺」、「阴极瀑」、「冥水舞切」、「逆洪背水斩」……
一套又一套的剑技循环打在魔神弱点上，令其巨大的身躯不住摇晃，火焰渐渐丧失了原有的气势。
他原本的攻击对于魔神来说是刮痧，但如果克制它的水元素剑技毫无保留砍在它的弱点上，那就是另外一种概念了。
生物的弱点不光体现在身体结构上，用无力的攻击先让对方放松警惕，再予以出其不意的猛攻，心理上的忽视更加容易致命。
因此，即便两者之间的体形差距如此之大，魔神却在罗维的攻势下连连败退，连有效的反击都难以进行。
泉水的结界恢复稳定，双臂发麻的薇弥尔惊讶抬头，看到那个资质平平的少年，正在对着一位魔神疯狂输出。
“——！”
更令人不可置信的是，魔神发出痛苦的嘶嚎，显然这样的攻击对它来说，非常有效！
她一把就站了起来，重重握紧手中的法杖，转守为攻，咏唱起所能使出的最强法术。
不能输。
始终被动承受着魔神之力的摧残，她麻木的心第一次看见了希望。
“我的法杖才不是烧烤用的柴火！”
海啸、漩涡、洪流，少女宣泄着魔力的储量，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畅快感，浅蓝色的纹路顺着手臂蔓延而上。
薇弥尔现在能明白，为什么莫妮卡主教说绝境令人成长了。
她在此刻终于完成了魔力涨裂！
空气中水元素的力量暴涨，罗维的剑挥动得更加迅猛，他避开魔神殊死反击喷涌的灼热炎气，在空中掏出符文短剑刺出一个魔法平台，随后借力一蹬——
如箭矢般长驱而入，他刺破灼热的气浪，一剑深深没入魔神暴露的核心。
“结束了。”
手腕用力一转，他发动了所学最强的剑技——
「秘剑·波纹水月」
一个翻身跃下，罗维背身落地，将剑插入了荡开涟漪的地面。
砰——！
一声巨响，波纹的水流从魔神核心内喷薄而出，灼热发亮的躯体渐渐变得黯淡，化为黑色的焦炭。
哎呀哎呀。
还以为要重复整个大流程两三趟呢。
用剑在身前舞了個花，罗维看向握着法杖、神色紧绷的薇弥尔，这样的突破对她来说已经算晚了，令他较为意外的是，这家伙施展的法术不再像从前那样依据自身风格，第一次有了和他配合的意思。
缓缓将剑举起，水流覆盖的剑身因弑杀魔神，腾起了一小簇苍蓝的火焰。
这样一来，这把缺失的秘剑胚就进化成了魔神秘剑，勉强拥有了破开神体的力量，在当前阶段属于独一无二的神器，足够他用上好一阵子。
基于其独特的特性，罗维决定给它取名「苍流之剑」。
而且——
扬起目光，一颗猩红的原核从天而降，缓缓落在他面前。
这一幕令远处的薇弥尔看呆了。
那是……魔神的神核！？
难道，他要晋升为神格者了？
薇弥尔哪怕经历了魔神战，都不愿意相信罗维此刻已站在了神之殿堂门前，拥有了成为半神的资格。
要知道，哪怕教会的大贤者，骑士团的高阶骑士长，穷其一生也不一定能有这样的机会。
而这个讨厌的家伙，用屈辱方式羞辱自己的阴沉少年，竟然一战就达成了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羡慕不已的成就。
罗维看着眼前的神核略有感慨。
人类是弱小的种族，战力体系的巅峰，不过是击杀弱小的魔神而已。
要想更进一步，就必须成为神格者。
而人类成神的途径有三：
——成为英雄，收获信仰，在漫长的时光中累积神力，最终自然获得神格。
——加入各大神系殿堂，建立功绩，由神殿所奉神明赋予神格。
——击杀神明，直接掠夺神核，其中自然以魔神核成神者居多。
罗维没什么犹豫，取出早已准好的神枷之盒，将那颗魔神核封印了进去。
“你，你在做什么？”远处的薇弥尔忍不住出声了，“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吗，竟然就这么收起来了？”
“魔神神核，不是吗？”罗维无动于衷。
少女被他的话塞得一哽，“那你不知道你已经拥有了成为神格者的资格？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遇啊！”
“你在小看我？”
小看……
小看？？
薇弥尔一时懵了，如果成神也能算小看，那他得成为什么才不算？
罗维清楚此时的薇弥尔还未接触到具体神明体系的知识，所以也不打算多解释什么。
掠夺神核成神的神格者，神力的强弱与神核本身有关，这幅身体原本就资质平凡，成神还选一个尚未完全诞生、实力拉垮不已的弱鸡魔神，岂不是自绝前途？
暂时的力量提升没什么必要，重洗资质的机会这辈子就这么一次，罗维的预期里，如果击杀神明成神，那最起码也得是个正统神系的现神才行。
“这颗神核我留着有用。”
罗维并没有说谎，他算好剧本，趁这里魔神实力弱小来清除，目的除了让剑进化外，神核主要是为「绯翼女武神」莎耶·瓦尔基里准备的。
这位岚神座下的力天使，就算现在的他和莱恩一起联手都无法击败，哪怕她的位格比魔神要低。
嗯……毕竟刚才被两人击杀的丢人魔神，实力恐怕只有上级恶魔的水准，在人类的评价标准里，只能算个B级。
而力天使是SS级。
要让莎耶听命于自己，不与莱恩接触，正面的办法肯定是行不通的。
所以，罗维决定给她一份「惊喜」。
……
经过两天两夜的跋涉，两人在第三天早上返回了白港镇。
薇弥尔把脸罩在兜帽里，时不时就用脚跟挠着另外一只脚。
呜，都三天了……
为了不让罗维闻到，她的靴子已经三天没脱下来了，加上之前本就已经累积下来的味道，恐怕……
从教会的侧门进去，里面正在举行祷告，人们静默地聚在教堂大厅里，虽然参加的人数众多，却都安静聆听着教诲，没找到位置坐的信徒也站在过道边上，沉思着低下头。
两人压低声音通过走道，进入了今天休课的主日学校教室，薇弥尔这才松了口气。
“呼……”
要是被莫妮卡主教发现，那可就不好解释了。
“现在，我命令你完成惩罚的最后一步。”
罗维忽然说道。
酝酿了这么久，是时候给她的二五仔行为做出最后的宣判了。
薇弥尔抬起头，顺着视线，她注意到对方正盯着自己的靴子。
“什、什么？”
她有些不解，但也知道对方指的是有关这一系列惩罚的最后一步。
罗维面无表情盯着少女说道：
“我要你现在走到祷告仪式的中央，然后当众脱下自己的靴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