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去留两难的索爷

现在的高价商品基本上退出了市场。虽然糖果、糕点、罐头、茶叶这些东西还是按照定量来的，但是至少鸡鱼肉蛋这几样是敞开了卖的。吃的方面倒也不是太差。而且今年大院里大部分孩子都穿上了新衣服。4.8尺的布票持续了四年，各家各户基本上都是缝缝补补过来的。今年布票的量涨了。工人和干部是27尺，居民是19.5尺，大中学生是22.5尺。一年的衣服不够做春夏秋冬四季的衣服。但是做一套冬季衣服还是够的。当然了，看着挺多，但是如果不节约一点的话，打补丁就不够了。这年头的补丁可不是小补丁，都是大补丁，特别是孩子，当天打了补丁，晚上就磨毛边的不在少数。当然了，回来少不了一顿胖揍。甚至混合双打。而且家里毛巾、蚊帐、袜子什么的都收布票。这些票里，还包含了每人3.6尺的鞋用布票，用来做千层底用的。“乖乖，秋菊，你们家今儿得弄多少肉啊！”王大妈路过家门口，看着王秋菊在那里和饺子馅，一阵的羡慕。那馅料直接是用盆的。王秋菊呵呵一笑：“没多少，剩下的都是菜。这不是我们家老大和广志他们单位发了一斤猪肉嘛！都搁里面了。”今年主食从大米换成了饺子。再烧几个菜就够了。听到这话，王大妈一阵的羡慕：“你们家老大爷能耐啊！在厂里也是个大干部。”一个月五十块钱。不少了。而且还有一个大肚子的媳妇还在上班。五十块钱，一个月。当年大院里也就王大爷工资超过赵大爷。现在呢前有史静的父亲，后面又有杨小刚和曲颖拿到五十一个月，已经不算是拔尖了。问题是他们家人多。条件并没有比别人家好太多。至于杨小乐家，人是多，问题是杨小刚是干部，还有个经常“资助”他们家的大伯。也是整个大院羡慕的存在。王秋菊也就是呵呵一笑。“你们家建军马上也要考上大学了，以后也是个大干部。”听到这话，赵大妈先是高兴了一下，自己家孙子建军确实很有希望考上大学。可是看到屋里几个都是年级前几的人。她尴尬的笑了笑，打个招呼去了水池那边去了。没办法，整个大院，好像都是大学生的苗子。杨家是最多的。比这个，更心里不舒服。……大院里热热闹闹的过了上午，等到了晚上饭点差不多的时候。杨小乐便打个招呼：“娘，我去接师父啊！”这几年下来过年都是在他家过的。今年自然也不例外。“行，你去吧！”王秋菊不在意的说道。杨小乐见状这才骑着车子离开了大院，向着索爷的家里赶去。来到地方，推开房门。“师父，走喽，吃饭了！”可是刚进来杨小乐一阵的奇怪，也停止了喊人。家里有人呢！而且人还不少。花有容一家人全都在。而且旁边还有三个人，一对中年夫妇，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男人穿着西装，女人则着是穿着一身的呢大衣，烫着卷发，一副贵夫人的打扮。女孩也穿着十分的精致。听到喊声，众人将目光看了过来。杨小乐自然的走了进去：“师父，叔叔，阿姨，甜甜……”对着里面认识的人打了个招呼。花有容一家人都是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杨小乐看着气氛有些奇怪，看着几个人的目光笑道：“今儿这么热闹啊！师父，您这是有事情啊要不我先回去，等会来接您。”老头子一脸平静，不喜不悲，看到他过来这才露出了笑容。对着杨小乐说道：“小乐，这是仲轩，叫二哥，二嫂。薇薇，叫小乐叔！”这话，让杨小乐一阵的惊讶。曹仲轩，和花有容父亲一起出去的那个人，索爷的二儿子。至于旁边的女孩，他也知道，对方的二女儿，好像还有一个大儿子都跟着出去了。“你就是小乐吧！我是曹家的老二，以后叫我二哥就好了。”曹仲轩见状站起来，笑呵呵的打了个招呼。随后伸出手来：“你们的事情我听说了，我爸这几年多亏了你了。”杨小乐也是平静的伸出手来，和对方握了个手：“二哥对吧，那是二嫂吧！你好。”女人坐那里没动，职业化的笑容给了他一个，然后就没动静了。至于旁边的女孩只是瞥了他一眼，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对此，杨小乐也不怎么在意。他就是这样，谁对他客气，他就对谁客气。伱对我不客气，那就对不起了，你是谁啊我可不认识你。随后对着曹仲轩笑道：“我是徒弟，照顾师父，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嘛！您这太客气了。”说完也松开了手。“哎，不能这么说，都是我这个儿子不孝，所以我们一家人回来，是准备接我爸去新加坡的。老爷子年龄大了。”听到这话，杨小乐愣了一下。老爷子要出国。随后心里有点不是滋味。虽然两人的认识，自己也抱着一定的目的性，但是毕竟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没感情。不过想想也是，人家是一家人。一家人团聚才是好事情。而且现在能离开的话，是最好了，免得以后再出去的话不方便。杨小乐刚要说话，就听到老头子的声音。“薇薇！这么没礼貌的吗不知道叫人嘛”见自己孙女没说话，老头子脸色一板，直接喝道。随后对着曹仲轩说道：“我说过了，我哪儿也不去，落叶归根，我就是死，也要死在自己家里。”听到这话，曹仲轩知道父亲生气了。赶忙对着女儿板着脸说道：“薇薇，听不到爷爷的话吗平时怎么教导你的这么没礼貌吗”“你叫什么啊！这不是不认识嘛！而且小乐这么小，薇薇有些难为情不是很正常嘛！薇薇，叫人。”旁边的妇女在那里不满的说了一句。听到这话，女孩这才不情愿的喊了一声。只是声音很小，都快听不见了。杨小乐也不在意。他又不差这一声叔叔。随后看向了索爷：“师父，我要是您啊！就赶快走吧！有家人的地方才是家，您老一个人住这里，我天天都得担心您老哪天磕着碰着没人发现。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啊！”“哎，是啊，爹，您跟我们走吧，这房子又不值钱，卖给房管所就是了……”旁边的曹仲轩见状，也跟着劝了一下。“滚蛋！”索爷看着两个人瞪了一眼。听到这话，杨小乐耸耸肩：“得，我不说，您老自己看着办行了吧。那这个年……我就不请您过去了啊！这难得回来一趟，一家人吃个团圆饭，我就先回去了啊！改明儿过来给您拜年。”说完就要打招呼离开。“等一下！”老头子见状制止了他，说道：“今儿就不去了，你把东西带过去。”说完，起身离开。去了屋里。杨小乐见状想要阻止的，最后还是没说出来。给就给吧！老头的心意。随后将目光看向了旁边的花有容，笑道：“阿姨，最近身体还好吧”苏玲摸了摸肚子笑了笑：“还好！”“爸不愿意给我们回去，我们过了年就走吧，等老头子想好了，我们再来接他就是了。”说话间，旁边的妇女开口对着曹仲轩低声说了一句。脸上带着一丝丝的不情愿。曹仲轩眉头皱了一下。没回答，而是起身去了旁边，拿出了几样东西放在杨小乐旁边的茶几上。“小乐，二哥没什么好东西，这一点薄礼就麻烦你带给家里。”此时旁边的妇女又开口说道：“东西不是特别贵，一共也就花了二百多美金。就是在内地不好弄，那酒，一瓶是威士忌，一瓶是白兰地，还有那个是西洋参。这是仲轩特地从新加坡那边的大超市买的美国货。”杨小乐听到这话语，笑了笑。“好，谢谢二哥了。”说这多，不就是想说这酒贵嘛！算下来差不多这里的六百快完了。不少了。看来这是在那边赚到钱了。想当年，还靠老爷子卖家底支援呢！要是换个人，换成苏豪，他就要开始打脸了。但是这是师父家里。人家一家团聚，而且人家只是炫耀而已，没必要扫兴。“哼！”思绪间！老头走了出来，刚刚的话语，他自然是听到了。看了自己儿媳妇一眼，对着自己儿子说道：“上次给你寄去的5000美元，还是小乐找人给你换的，这些年在老头子身上花的你知道有多少吗人家稀罕你这一点啊！”这话，让曹仲轩惊讶了一下。之前有写信，知道这是父亲找人换的。没想到是杨小乐。而旁边的花有容父亲也是一阵的惊讶。只有苏玲和花有容好像很正常的样子。此时旁边的妇女在那里嘀咕了一句，其他人没听到，但是也是一脸的不满。杨小乐见状笑道；“师父，我哪有那个本事啊！好了，东西我拿着，就先回去了。”一边说，一边接过老头子手里的东西。和往年一模一样。八大件、罐头，糖果、红糖。在别人看来都是好东西，对于杨小乐来说其实无所谓的。但是杨小乐领情。这是规格！过年的糕点里，除了进口食品，这已经是最高的规格了。老头点了点头，将钱递给了他：“给，你大哥结婚就不给了，其他人，一人五块钱。”杨小乐呵呵一笑：“那我就替他们谢谢您老了啊！”接过钱，笑道：“那行，您忙，我就先走了啊！叔叔阿姨，二哥，那我就先回去了。”辈分有些乱。不过这也是因为各叫各的。让苏玲和花父叫他老弟，他有些不习惯。“老爷子，那我们也回去了。”花父见状对着老爷子打了个招呼，随后对着曹仲轩说道：“仲轩，等吃了年夜饭，你们从餐厅回来，我再带甜甜他们过来。”曹仲轩点了点头。将几个人送到了堂屋门口的位置，看着几个人离开。走到出去的垂花门，花有容撅着嘴笑道：“哼，幸好你叫我爸妈是阿姨，不然的话我就比你低一个辈分了。”杨小乐见状笑道：“那回去，让索爷教训你，说你不知道尊重长辈。”“哼，你敢！”花有容挥舞着小拳头威胁了一下。杨小乐也就笑笑。其实索爷还真管不到这事情，毕竟两家没血缘关系，只是以前关系比较好而已。不然的话，索爷早就逼着花有容叫叔了，也不会出现今天让那个什么薇薇的叫他小乐叔叔。各论各的。出了大院的门，房门关上，杨小乐这才和几个人打招呼：“叔叔阿姨，这马上就吃年夜饭了，我就不过去了，我先回去了。”花父笑着点了点头：“行，你先回去吧，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要回去了，这年夜饭做了一半呢！”杨小乐笑了笑：“行，那先走了啊！”将东西塞进了布袋子里，和几个人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骑着车子回家的路上，鞭炮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多了。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硫磺味道。烟雾缭绕。“刘叔，放炮仗呢！”看到大院门口刘洪生在那里放炮，笑着打了个招呼。听到这话，对方笑着点了点头，：“昂，放炮仗，吃饭了，你师父没来吗”这几年家索爷在他们家过年，这是大院都知道的事情。杨小乐笑呵呵的应道：“嗯，没来，今年他自己过。”“哦，行了，进去吧，我放了炮就回去了。”一边说。一边拿着嘴里的香烟，把炮仗点着了。顿时噼里啪啦的。杨小乐见状也就直接推着车子进了大院。此时各家都已经坐在桌子上吃饭了。回到家里，一桌子人都已经在那里等着了。看到他一个人回来，杨广志疑惑了一下：“你师父人呢怎么没来”“哦，他儿子一家人回来了，哦对了，还给你们带了洋酒，尝尝味道。”顺便将酒放在了桌上。杨广志惊讶了一下：“就是去国外的那个人，他们回来了”“嗯，回来了。”杨小乐回应了一句笑道：“行了，一会慢慢说，小家伙口水都滴到地上了。大哥，你点香，我放炮去。”说完，去屋里拿准备好的鞭炮，出去了。没一会传来了噼里啪啦的声音。“好了，吃饭了！”老头子没来，众人也没有在意，毕竟对方是一家人团聚。“新年快乐，来干杯！”众人举着杯子，笑呵呵的碰了一个，吃饭的吃饭，喝酒的喝酒，饮料自然还是北冰洋了。杨广志喝了一口洋酒啧啧嘴：“味道怪怪的！喝不惯。”随手将酒放在了边上。大哥也是摇摇头。杨小乐见怪不怪。毕竟习惯不一样，就像城里好多人喝啤酒都喝不惯，称啤酒为马尿。杨小乐跟着喝了一口酒，吃了一口饺子。只有喜子在那里看着干瞪眼。不让喝！不过这家伙在外面偷喝过，这个杨小乐很确定。十一个人围在一张八仙桌上，有些拥挤，但是也十分的热闹。天南地北的在那里聊着天。从鸡毛蒜皮，上到国家大事，反正什么都聊呗。酒足饭饱，就是发红包，然后各自去玩了。“二叔，压岁钱！”夏天来到近前，眨巴着眼睛伸出了肉嘟嘟的小手。杨小乐见状笑了笑，过去拿了一个盆，放在自己面前笑道：“来，给二叔磕头，不磕头哪里有压岁钱啊！”小家伙趴在低声磕了三个头，磕的蹦蹦响。随后抬头看着他。杨小乐见状笑道；“行，三个头，三块钱，给你，还要不要磕头了，磕多少，给多少！”一家人都在那里嬉笑的看着。小家伙一阵的茫然。想了想，要不要磕头了。喜子在那里凑热闹，笑道：“傻小子，磕啊！使劲，把老婆本都磕回来，你三叔我是没这个机会了。”小家伙想想，最后爬了起来。众人见状都是一阵的大笑。杨小乐见状对着喜子笑道：“你给爹娘磕，一个头五毛！干不干，你磕多少，我给多少！”“真的假的”给自己爹娘磕头，自然不丢人。随后狐疑的看着他。杨小乐笑着点了点头：“对啊，说话算话，大哥当裁判。”喜子见状看向大哥：“大哥，我可真的磕了啊！他真给钱啊！”看到他的目光，大哥也是一阵无语的摇摇头。随后笑道：“给，他不给，大哥给！你磕吧！”昨晚刚刚回来的大姐和小麦两个人凑热闹，笑呵呵的把爸妈拉到了最上面。大姐笑道：“爹娘，让喜子给你好好磕个头。”小丽则是给喜子准备好木盆。“哥，给，盆给你准备好了。”杨广志夫妻两个人，笑呵呵坐那里看热闹，家里人越热闹，越开心。也不说话，笑呵呵的坐直了。杨小乐见状，从口袋里掏出十块出来，站在了老娘的身边，点着手里的钱，看着喜子笑道：“来吧，干不干，一个头五毛。”大姐也在那里凑热闹：“刚刚你不是说夏天是傻小子嘛！”喜子见状犹豫了一下。他知道二哥有钱。但是他记得，前几天老娘搜过，也就是说他手里没多少钱了。当下便笑道；“磕就磕！！”跪下以后趴在那里直接磕了起来。杨小乐乐呵呵的说道：“不响可不给啊！”“一个，两个，三个……”其他人起哄，在哪里数数。个个都是哐哐响。二十个磕完，喜子就要起来拿钱。还别说，头晕晕的。杨小乐见状笑呵呵的将钱递给了他，随后又拿了十块钱出来；“还磕不磕了”这话惹的众人一阵的哄笑。喜子看着杨小乐手里的钱，一咬牙，接着磕。砰砰砰。众人都是一阵的笑着。又是十块。刚刚磕完，拿了钱二十。三十……一百。当喜子手里拿到一百块钱的时候，其他人有惊讶的，也有乐的直不起腰的。喜子摸了摸额头。“不干了。”一百块钱，值得了。杨小乐见状笑道：“真的不干了”喜子嘟囔了一句：“不干了，夏天不是傻小子，我才是！”这话，惹的重任一阵的哄笑。不过喜子一阵的高兴，头晕乎乎的，额头都疼，不过有一百块钱。他心里一阵的高兴。不过接下来，杨小乐的话，让他愣了下来：“那个……那钱是娘买房子的钱。”曲颖的房子要卖给他们，这事情大院里都知道。只不过曲颖没回来，还没完成交易而已。喜子眨巴了一下眼睛，看向自己老娘。王秋菊忍不住了，笑了出来，随后板着脸说道；“钱给我，我给你收着，以后给你娶媳妇用！”“啊”喜子张大嘴巴。“啊什么啊！这钱我又不要你的！你这一天到晚吃喝拉撒不要钱啊！”一边说，一边把喜子的钱给没收了。不过还是给他留了五块钱。看着喜子幽怨的表情，众人都是一乐。众人乐呵呵的拿着手里的压岁钱，去屋里打牌去了。现在大了，也就没好意思去各家各户要压岁钱了。几个人在那里打牌。老爹则是去和别大人打牌去了。家里人多就是好，这打牌都能凑两桌。不过老爹去和大人玩去了，老娘和大嫂要带孩子。最后只能大姐，带着三个小的在那里玩。至于杨小乐，自然是被众人排除在外了，这家伙打牌就没输过，不能带他玩。这是家里人的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