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1章 再会朱樉

“回殿下的话,探明欧阳驸马已经开始组织商队。不过采买的都是寻常物什,如茶砖、布匹之类。并无什么奇异的实物。”“禀殿下,驸马今晨往秦淮河上与三五友人临河赋诗,并无谈论什么特别的话题,倒是驸马今日心情似乎甚佳。”“禀殿下,小人已在驸马府左近暗暗探查了一番,并未发现有什么可疑之处……”燕王府,朱肃与朱棣二人一大早便端坐殿上,听取着对欧阳伦各方查探的汇报。朱棣先前曾经掌过锦衣卫镇抚司,手下的燕王亲卫里也有不少从锦衣卫里调出来的好手,他们虽已不做谍探了,但老手艺却还没丢,再加上曾出自锦衣卫,多多少少也有一些当年的门路。借他们来查探欧阳伦,再合适不过了。毕竟若是去调动忠于老朱的锦衣卫,就等于直接告诉了老朱,他们怀疑欧阳伦有问题。“五弟,你未免也太过急躁了一些。”朱棣端坐椅上,漫不经心的从那位阿里塔兹苏丹国公主的手中接过一块桂花糕,而后对朱肃道。“此事又有何难他一心经商,商队必然有诈。等他家商队回返之时,咱们寻些人半道将他们劫了,一切不就水落石出了”“亦或者你我现在就去,直接将那欧阳伦从秦淮河上捆来严刑拷打一番,把门道从他口中问出来,不就结了”“你以为我没做过”燕王府上可没有服侍自己的侍妾,朱肃只能自己捻起一块桂花糕,桂花糕划过一道抛物线后丢进了自己的嘴里。“那日之后,我便让人去了驸马府,将那欧阳伦召来逼问了番……可是他欧阳伦一口咬定自己只是想做端正生意,还哭哭啼啼的说我们兄弟没把他当亲戚……安庆好歹也是我们的胞妹,不看僧面看佛面,难道伱我还真能将这厮揍一顿吗”“揍一顿也没什么不好的,总比他丢了脑袋强。”朱棣努了努嘴,他那曾是公主的侍妾便万分温顺的又喂了他一块桂花糕。享受着这名中亚女子的温柔,朱棣现在觉得纳个妾室倒也不错,“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我们兄弟揍他也是在救他……真等爹动手了,那可就不是揍一顿那么简单的事了。”“就算是揍一顿……凭他那身板,能吃得消爹的龙腰带吗定也是被活活打死的下场。”提到老朱的龙腰带,虽然如今已多年没捱过了,朱棣还是本能的露出了一点恐惧之色。小时朱家诸子之中,唯有他被抽的次数最多。老朱揍人有多凶狠,确实是朱棣最有发言权。“大哥不欲因这欧阳伦,以致家宅不宁,我们当弟弟的既然受了兄长所托,也只好尽力而为了不是”朱肃道。想起后世的历史里,这个叫欧阳伦的,结局似乎确实是因作死被老朱砍了的,为此好像还成为了老朱与朱标和马皇后之间的芥蒂。此事太过细枝末节,具体如何倒是不记得了。现如今此事既然尚未发生,想办法挽回一番倒也无伤大雅。“也是奇了,这欧阳伦一介书生,是怎么这般一门心思的想要经商的。他们这些书生不是最厌恶与民争利吗”朱棣一边吃着桂花糕,一边百无聊赖道。这些家长里短的烂事,他是极其不愿意参和的,故而语气之中便透露出几分嫌恶来。“要说是凤鸣洲的生意,那倒还有几分情有可原。毕竟重利动人心,忘了那些迂腐之言,想要谋一谋也算是情理之中。”“只是这北边的生意……油水多是那些圈地的大豪商的,他一个驸马府能捞到多少油水”朱棣不屑道。他在北方的时间比朱肃更长,对北面的事自然也更加清楚。北方草原虽然盛产毛皮、牲畜,颇多利润。但如今各处通商的榷场,最赚钱的生意却是圈地饲养牛羊之类。只是做个行商,除非成了规模,否则并无太丰厚的利润。欧阳伦虽是驸马,但以他家中的底蕴,却是远远不够在草原上置地的。“对了,如吉安候、延安候等人家,莫非都已在草原上圈地养羊了不成”朱肃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开口问朱棣道。按这么说来,这几家勋贵倒是个个都经商有成了否则欧阳伦怎么会心生羡慕之意“嗯倒是不曾。”朱棣的回答,却是出乎了朱肃所料。“据我所知,吉安候陆家,走的多是西北的路子,阳关、玉门等西北关城的守将,很有几个是他陆家昔日的故旧。借着这层关系,他陆家往来西北,倒是也算稳妥。至于延安侯唐家,关系多是在辽东那边,平时往来倒卖些高丽物产,也算是有些利润……”朱棣道。对于四边武将的分布及出身,幼时便醉心兵事的他自是如数家珍。朱肃却是越发疑惑起来:“若只是往来做个行商,按理来说并无这许多赚头……他唐胜宗和陆仲亨莫非当真穷困到了这般地步,连这等没多少肉的蚊子腿也要咬一口了”“许真是山穷水尽了呢”朱棣道。“又或者是寻得了些我们不晓得的财源,也未可知。”朱肃却是越想越觉得奇怪,但也仅此而已。吉安候延安候几家如今已是够惨的了,若是非要咄咄逼人的查探一番,倒显得朱家有些苛待功臣了。才刚刚收起心思,就见外头一人如进自家一般大踏步走了进来,一见朱棣朱肃,便豪迈的大笑道:“哈哈,老四,老五!”“见了哥哥,何以端坐不动就不知道出门来迎一番哥哥我么”“二哥”朱肃定睛一看,却是惊喜异常。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见的二哥,秦王朱樉。“……秦,秦王殿下,您慢些……”燕王府的门子此时才上期不接下气的跑了进来,见朱樉已经见到了朱肃朱棣,这门子赶忙跪下道:“二位殿下……二位殿下恕罪,秦王殿下不待小人通禀,抬腿便走……”“小人实在追之不及……”这二哥早年间便不拘常俗,不想这几年过去,倒是越发豪迈不羁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