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暴走的哪吒
一句“心有所属”，让整个花厅的气氛，再次陷入了沉默。
云华仙子和杨戬有些不敢相信，二人迅速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了惊讶。
由此看来，无论是作为娘亲的云华仙子，还是作为哥哥杨戬,都不清楚杨婵所说的事情。
李治倒是长出了一口气，本来悬着的心总算是落地了。
他倒不是反感杨婵，反倒是对这女子有着特殊的好感，毕竟在这个年代，仙凡有别的前提下，勇于追求自己的幸福，都应该给予尊重和支持。
如果不是杨婵亲口说出“心有所属”，李治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拒绝。
论家室、论品貌，三界之内，杨婵绝对算是一等一的存在，让李治挑不出一丁点毛病来。
更有玉帝的旨意，再加上杨戬这层关系，你让李治怎么拒绝？
现在好了，这场“风波”的主角，自己站出来拒绝，理由更是让人无可辩驳，“心有所属”。
试问，谁人乐意去做那棒打鸳鸯的事情？
“哼，杨婵，你一介女仙，受封三圣母，居然罔顾天条，也做出了思凡之事吗？”
主位的玉帝突然发作,冷哼了一声,仿佛整个花厅的温度都降至了冰点。
“唰——”
一道人影从李治面前闪过,横亘在玉帝和杨婵的中间。
杨戬？
没错,挺身而出护在杨婵身前的,正是二郎神杨戬。
一个“思凡”，一个“也”字，不经意触动了坐在一旁的云华仙子，而杨戬额头的青筋再次迸起。
“杨戬，你要维护你这妹子吗？要知道，你如今可是天庭的司法天神，杨婵如果触犯了天条，第一个出手的就应当是你。”
杨戬怒目而视的样子，让玉帝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自己苦心筹划的一桩婚事，难道就这样化为泡影了？
“且慢——大天尊且熄雷霆之怒，二郎真君也莫要动气，事情还没有搞清楚，大家心平气和地讲明白才好。”
“大天尊方才也说了，今日乃是家宴，家里自然要以和为贵，云华仙子,您倒是快说句话啊——”
太白金星一看形势不妙,急忙站起来,也来到杨戬和玉帝的中间。
他倒不是怕二人打起来，虽然杨戬战力不俗，那也要看分跟谁比，真跟玉帝比在一起，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的。
杨二郎才修炼多久，那大天尊又修行了多少年？
在加上身处天庭之中，玉帝平添三分地利，手中的灵宝更是不胜枚数，镇压一个杨戬也就是费点功夫而已。
可是，这二人一个是三界之主，一个是天庭司法天神，都是有头面的人物，这要打起来，不是让外人看笑话吗？
太白金星心里也苦啊，这甥舅二人，有时候还真的像，都是一副驴脾气。
可是，事情已经顶到这里了，光抱怨有什么用？
“二郎，还不退下？这是在‘陶养殿’，你又是司法天神，需知天庭是有法度的地方，容不得你胡来——”
太白金星一再示意，云华仙子终于站了出来。
杨戬那样的高傲，娘亲的话却不敢不听，不过也没再坐回去，而是站在了杨婵的身旁。
杨戬的心情很是复杂，内心深处，他也不愿妹妹找一个凡人。
仙凡有别可不是一句空话，看看他娘亲的遭遇，就知道会付出多大的代价。
以前看待这样的问题还有些片面，毕竟每个人都是先从自身利益角度考虑问题。
可是，自从他自己做了司法天神之后，也经历过几起类似的事情，才让杨戬明白其中的道理。
天条是刻板的，甚至是残酷的，但是，如果真的没有这些天条的存在，仙仙都思凡下界，整个三界将会变成什么样子？
天条，貌似是对仙界的束缚，其实，又何尝不是对人间的一种庇护？
可是，真涉及到自己家人，尤其还是自己唯一的妹妹，杨戬也纠结了。
如果只有杨家人在场，或许杨戬会第一时间去责难杨婵。
可惜，现在是玉帝在斥责杨婵，那就讲不了说不起，杨戬本能地会去呵护自己的妹妹。
“婵儿，你方才所言，是一时推脱之语，还是真有其事？”
云华仙子到底是过来人，她能看出女儿依然是完璧之身，无论是自己或者是儿子那边，也都没听到什么风言风语。
因此，云华仙子首先想到的，是杨婵为了拒绝大天尊的安排，才说出了“心有所属”的话。
面对大天尊的责问，又有娘亲那期盼的目光，杨婵沉默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现在的心情，如果说杨戬是在纠结，那么，此时的杨婵又何尝不是呢？
......
那个他，她只是远远的见过一次。
还是在朦胧的月色下，二人没有过接触，没有过交谈，甚至，他都未必知道她的存在。
更主要的是，那年，他只有八九岁吧？
算算时间，如今的他应该有十七八了，人间到了这个年龄，他婚配了吗？
后来，她又偷偷下山，鼓起了勇气，想到长安城中去寻他。
可惜，二人又失之交臂，终究乘兴而去、败兴而归。
失意而回之后，竟意外地发现，他居然来到了自己的庙宇，更是留下了那首“鹊桥仙”。
先有“青玉案”，后有“鹊桥仙”，两首诗余的真迹，如今依然被杨婵当做珍宝一般，收在自己华山的道场里。
之前，她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
也许只是一种欣赏，就像二哥去欣赏每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
可是，当今日大天尊突然为她指婚时，为何第一时间，脑海中浮现的是那个八九岁男孩朦胧的身影？
“婵儿……婵儿，你怎么了？”
良久，云华仙子看着杨婵就那么愣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娘亲，大天尊，婵儿有些不舒服，先行告退了——”
一向乖巧的杨婵，说声“告退”，竟然就那么匆匆地离开了。
“哼，成何体统？成何体统？云华，你生的好女儿啊——”
玉帝已经有些压不住自己，胡子气得乱颤，连说了几声“成何体统”，环视了一遍众人，一甩袍袖、转身离去。
“大天尊，等等老臣……”
……
静，有很多种，今日“陶养殿”的花厅中，演绎的淋漓尽致。
这戏曲化的一慕幕，让李治有些应接不暇，他觉得自己到天上来，完全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杨大哥，都是小弟的错，我就不该到天庭来。”
看到云华仙子和杨戬还沉默在那里，李治主动开口道。
“九郎，这怎么能怪到你的头上？是我平时对三妹疏于管教了，她曾经偷偷跑去过长安几次，我只当是小女子贪玩，就没放在心上，如今看来……”
对比云华仙子这位娘亲，杨戬同妹妹的相处更多一些，顺着杨婵的思路来想，如果她真的“心有所属”，恐怕就发生在她偷跑去长安的时候。
“九郎，这件事希望不要把你牵扯进来，你如果能在天庭立足最好，毕竟这个地方更适合你的修炼。”
“三界之中，什么都比不得自身的修为重要，你且随为兄到‘斗牛宫’暂住吧，我想很快大天尊就会给你安排职司的。”
冷静下来之后，杨戬就是一个有担当，且思虑周祥之人。
李治初来乍到，虽然玉帝会给他安排，现在却无处可去，天庭之中，比不得人间还能找客栈去住。
“二郎，想必婵儿那丫头也到‘斗牛宫’去了，李家九郎，切莫为今日的事情心存芥蒂，老身很看好你！”
云华仙子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李治，转头先走出了花厅。
听到杨戬邀请自己去“斗牛宫”，李治还真是松了口气，他正愁没地方去呢。
可是，听到说杨婵也去了“斗牛宫”，李治就觉得有些“别扭”，这万一要是碰见了呢？
第一次上天的李治，总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天上一天、地上一年”。
自己先是大闹了南天门，又在“陶养殿”折腾了那么久，然后跟着二郎神入驻了“斗牛宫”，似乎这天色一直都没什么变化？
杨戬亲自为李治安排了住处。
那是一个完全独立的院子，此前云华仙子算是被幽禁在此，所以没什么宫娥侍奉，李治反倒是落得个清静。
给李治安排完住处之后，杨戬就离开了，也许是去规劝自己的妹妹，也许是去忙别的去了。
毕竟，杨戬还担任着天庭的司法天神，虽然不用日日值守，来了天庭总要去看上一眼的。
李治不清楚何时才会收到玉帝的指派，索性就在这里安心地住下来。
好在整个天庭中，灵气都充足的很，而身处“斗牛宫”中，更是能很好的借助星辰之力来锻造肉身。
李治焉能错过这么好的修炼机会？
杨戬说的那句话很正确，什么都比不得自身的修为重要，修炼才是李治目前唯一想做的事情。
……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李治正在打坐的时候，杨戬从外面进来了，一向稳重的杨戬，面部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杨大哥，是不是大天尊派人来了？”
李治留在“斗牛宫”，就是为了等候玉帝进一步的安排，要不然他早就返回下界去了。
“九郎，大天尊那边暂时还没有消息，是我的一位朋友来了，他也想见见你，不知道九郎是否方便？”
杨戬回复道，却没敢看李治的眼神。
“哦，杨大哥的朋友？那一定也是位响当当的人物，小弟有幸拜见自然欢喜的紧。”
李治倒是没有多想。
如此浓郁的灵气，的确是难得的修行之所，仅仅这小半天的功夫，李治就觉得自己的境界更加稳固了。
“沧溟诀”运转起来，更加的酣畅淋漓，隐隐有突破之感。
这种感觉让李治有些不适应，之前从来都是境界先行突破，然后才是“沧溟诀”跟着晋级，难道现在要反过来了吗？
对于“沧溟诀”，李治如今有着更多的期待。
一者，女魃师姐曾经说过，当他的“沧溟诀”修炼到第八层的时候，就会发生异变。
女魃师姐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中闪烁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李治不明白那是什么？
只是觉得“沧溟诀”八层，距离自己太过遥远了，那还要等到晋级“太乙金仙”的时候，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实现。
再者，李治如今是“沧溟诀”第五层，如果再次晋级，按以往的规律来看，将会出现新的特性。
前边有了“大力”和“千里眼、顺风耳”为参照，李治对“沧溟诀”第六层可能出现的特性，有了莫名的期待。
既然杨戬找来了，又声称他的朋友想见自己，想来是南天门一事带来的影响吧。
不过，像杨戬这样性格的人，李治还真想知道，他会结交什么样的朋友？
李治跟着杨戬，走出了自己住的院子，没有到前厅去，反而折行向东。
“斗牛宫”中应当只有春天吧？
反正李治感觉不出来冷或者热，随处可见奇珍异草，更是偶闻鹤啸鹿鸣之声，说是一处宫殿，却山水环绕、错落有致，不知占地几何？
连着穿过了三处院落之后，前方又出现一道矮山，李治却感到一股肃杀之气。
“杨大哥，咱们这是要到什么地方去？”
李治有些好奇，难道有朋友上门，不是应该到前院的客堂里去吗？
“九郎，我这位朋友也不算外人，他听说你在‘斗牛宫’做客，是特意来寻你的，前方马上就到了。”
李治终于发现杨戬的神情有些不对劲，本想问个明白，却见杨戬紧走了两步，到前边带路去了。
李治也无可奈何，只好满腹狐疑地跟在杨戬的身后，也向着矮山行去。
上到矮山顶，往下一看，原来矮山之下是一处宽敞的盆地。
似乎四面环山，天然而成，之后又人为地在此布下了阵法。
就李治对阵法的认知程度，只能看出其中有“聚灵阵”和“防护阵”，二人刚刚从矮山上下去，就看到盆地中已经有一人等候在那里。
“二哥——”
“贤弟——”
那人先是冲着杨戬一抱拳，然后就将目光锁定在李治的身上。
他在打量李治的同时，李治也在打量此人，太熟悉了！
虽然李治可以断定，自己根本就没有见过此人，但是，他更加可以断定，自己完全知道此人是谁。
只见此人长得那叫一个好看，面如傅粉、唇似涂朱、眼运精光、昂昂眉宇、俊美亮相、气质超凡，更给人一种“女人味”的错觉。
眉心间有一火苗朝上的印记，或红或金，自显英气激扬；头顶一双对称的圆球状发髻，鬓间缕发飘肩，一身莲花衣。
腰间缠着混天绫，脖项斜挎乾坤圈，手中拿着高出一头的火尖枪。
这不就是哪吒吗？
“贤弟，二哥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杨戬的本意是先将李治介绍给这位，话刚说了一半，竟被那人给拦住了。
“二哥无需多言，短短半日他的名字早已传遍了天界，很久没有这么有趣的事情了，区区一个‘真仙’境界的下界小修，本太子不觉得他会有多大的能耐。”
一句话把杨戬噎的够呛，却又不好出言反驳，他当然明白这位为何会如此的“无礼”，可是……
李治也怔住了，既然知道了对方就是大名鼎鼎的三坛海会大神，当然也明白他与杨戬之间的关系。
原本还想着上前去多亲多近，没想到，对方居然是这样的态度，这跟那四大天王有什么区别？
“可是哪吒三太子当面？李治不才，的确只是一个区区的小‘真仙’，又怎敢与三太子的‘太乙金仙’巅峰相提并论。”
李治拥有“破妄金瞳”，一眼望去，自然就可以看穿哪吒的境界，妥妥的“太乙金仙”巅峰。
他之所以当面点破哪吒的修为，其实就有警告的意味，让对方莫要因为境界上的差距，就小觑了自己。
却不知道这句话说出去，哪吒当时的怒火就蹿到了顶门，他觉得李治这样说，那就是在有意奚落自己。
要知道，在封神之时，年幼的哪吒曾经杀死了东海龙王三太子敖丙，从而闯下了大祸。
之后四海龙王齐集，意欲水淹陈塘关，逼得哪吒削骨还父、削肉还母，最终惨死在陈塘关城头。
后来，还是哪吒的授业恩师太乙真人，为哪吒重塑了莲花之身，修炼上更是一日千里。
却谁知，这莲花之身虽然能让哪吒死而复生，却也限制了他的发展，终生难入大罗之境。
这也是为何，原本境界修为都跟杨戬差不多的哪吒，数千年之后落后了杨戬那么多。
杨戬已经是“大罗金仙”中期了，而哪吒依然还停留在“太乙金仙”的巅峰，难以寸进。
别看哪吒三坛海会大神的名头够响亮，境界上无法打破的桎梏，却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
本来今日到“斗牛宫”来，哪吒就是为了找李治的晦气，如今听到他这样“奚落”自己，又岂能忍住自己的火爆子脾气？
“小辈，找死——”
说了声“找死“，哪吒一摆手中的火尖枪，不容分说、分心便刺。
“哼，难道本王还怕了你不成？——”
要说这李治上天以来，就没有得到过一口好气。
先是在南天门外，被四大天王之二折辱了一番，好在自己当机立断，也算是小小地给对方留了个教训。
然后就是在“陶养殿”中，虽然玉帝赐婚，对他来讲也没什么损失，却先是被杨戬考教了一番，然后算是被杨婵给婉拒了吧？
这两件事其实不算太紧要，至少李治内心还算是能接受的，只是觉得无缘无故地被人“折腾”了一趟，似乎自己还没有半点自主的权利？
可是，眼前这个哪吒又是怎么回事？
自己哪里招惹到他了，竟然跑到这里来找自己的麻烦？
李治能看的出来，这个哪吒绝对是带着气来的，难道他是来替四大天王出头的？
不应该啊！
这时候，哪吒的火尖枪就到了李治的近前，杨戬却在一旁很是纠结。
一边是交往了数千年的好兄弟哪吒，一边虽然相识时间不长，却也已被他引为至交的李治，更何况，似乎娘亲还真看上了这个准“女婿”。
“嘡——”
一声巨响，两柄大枪撞在了一起，李治及时召唤出了自己那柄“紫霄神雷枪”。
火尖枪，全名紫焰蛇矛火尖枪，顾名思义有一大特点，能够时不时发出紫色的火焰。
不过，火尖枪虽强，却也只是中品后天灵宝等级，同李治手中的“紫霄神雷枪”相比，强的有限。
“好大的力气，再接本太子一招试试——”
听闻李治能够打败魔礼青和魔礼寿的联手，哪吒虽然火撞顶门，却也没有真正小觑李治，没想到对方真有这么大的力道。
李治却也吃惊不小，方才那一击，他已经用上了八成的力道，且在“大力”的加持之下，居然没能撼动哪吒半分。
李治就明白，看来自己根本不是对方的敌手啊。
想通了这点儿，李治反而放轻松了，手中的“紫霄神雷枪”上下翻飞，之前学的“嗜血”、“灭神”两套枪诀，也源源不断地施展开来。
李治这一用上枪诀，杨戬倒是愣住了，上次他与李治交手，对方使用的可是剑诀啊。
虽然只有十招，杨戬却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天地至理，如果不是自己身经百战，同境界下还真未必能够接得住。
如今李治这枪诀一出，更是让杨戬感受到浓浓的上古气息。
怎么会这样？
九郎不过是一个双十年华不到的人族子弟，那套剑诀就已经是三界妙术了，这枪诀似乎还要在那剑诀之上？
旁观的杨戬都能有这样的感觉，身在其中的哪吒当然感受更深了，无形中已经不再去关注对方的境界，而是把李治当成了真正的对手相待。
此处这个盆地，是一处绝佳的练功场所，如今被杨戬占用了。
哪吒找上门来，也没藏着掖着，直言就想找李治切磋一番。
当然，他并不是要为四大天王出头，那哥几个是佛门的人，还跟哪吒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哪吒之所以来找李治的不自在，却是为了“陶养殿”中传出来的消息，玉帝有意为李治指婚，而被选定的女子竟然是三圣母杨婵。
作为相交了数千年的兄弟，杨戬多多少少还是能够看出来，哪吒对自己的妹妹有点儿那方面的意思。
可惜，杨婵一直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天真无邪。
她对哪吒，就像对杨戬一般，甚至有时候还会称呼他一声“三哥”，妥妥的兄妹之情，岂有半丝男女之意？
因此，哪吒才始终没有吐露过自己的心声，有意无意地总是到灌江口去，却也总是能在那里碰到三圣母杨婵。
数千年来，凑巧的时候过多了，杨戬自然能看出一丝端倪。
只是哪吒自己不说，杨婵又是一副天真样，杨戬这个做哥哥的自然也不会戳穿。
哪吒此次登门，一提出要与李治切磋，杨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
……
此时，场中的二人已经交手了五十多个回合，李治算是拿出了浑身解数，却也没能讨得半点便宜。
要知道，无论平时跟众师兄的比试，还是之前与杨戬的对战，那都是真正意义的“切磋”，有意无意的都会对他留手。
可是，眼前这个哪吒，似乎恨极了李治，火尖枪周围环绕着一圈紫色的火焰，枪枪朝着李治的要害下手。
哎，境界上的差距还是太大啊。
李治心中明白，自己就算是能够越级挑战，也绝对不是针对哪吒这种级别的对手。
“真仙”后期，到“太乙金仙”巅峰，这中间差着四个大境界呢，而且哪吒那在整个天庭之中，也是能排得上号的好手。
目前，哪吒只不过动用了火尖枪而已，其他的法宝并未使出，李治就有些招架不住了。
“哎，你这个小子，还真丢人啊，瞧瞧你这枪法用的，‘嗜血’、‘灭神’，你就不会穿插起来使用吗？”
“‘嗜血’就是‘灭神’，‘灭神’就是‘嗜血’，为何非要分的那么清楚呢？需知枪诀是死的，但是你小子可是个大活人啊——”
又过去了十几个照面，就在李治将要招架不住的时候，识海中传来了大黑枪器灵的声音。
如晨钟暮鼓般，敲击在李治的心灵之上。
真的可以吗？
李治有些怀疑，哪吒却不会给他留出怀疑的时间来，又是一火尖枪刺来。
在哪吒看来，这一枪他就可以让李治败北。
二人已经打斗了将近七十个回合，哪吒一开始那股心火，随着这场打斗，渐渐地也就淡了。
看到“真仙”后期的李治，真的能够在他的火尖枪下，硬生生支撑了七十来个回合，说实在的，哪吒也很是赞赏。
数千年来，哪吒参与的战斗，只在杨戬之上，不在杨戬之下，跟随他父亲李靖东征西讨，南挡北杀。
遇到比他境界高的对手也不少，但是，从来没遇到过“真仙”，甚至“玄仙”级别的，能够达到李治这个程度的。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跟杨戬相交这么多年，哪吒又岂能真是心胸狭窄之辈？
只不过此次涉及到三圣母杨婵，哪吒才一时怒火攻心，如今一番打斗，更是双方谁也没有取巧的打斗之后，对李治的赞赏反而占据了上风。
因此，哪吒判断出自己这致胜的一击，就没有冲着李治的要害去，而是偏向了李治的右臂。
想着击伤了李治的右臂，让其无法操控手中的长枪，大不了自己马上再送上丹药，助他疗伤就是了。
哪吒想的挺好，却没想到李治就像突然换了个人似的，更准确地说，李治手中的“紫霄神雷枪”，就像是活过来了一般。
“仓啷啷——”
一声脆响，“紫霄神雷枪”从一个诡异的角度，磕开了哪吒的火尖枪，更是迸发出一道雷闪。
“紫霄神雷？——”
旁观的杨戬一声错愕的惊呼。
他当年渡过的大罗雷劫，正是“紫霄神雷”，对这种神雷的气息再熟悉不过了！
可是，九郎怎么会发出“紫霄神雷”啊？
哪吒也是一个措手不及，火尖枪险些撒手，更是被“紫霄神雷”扫过了前胸。
幸亏哪吒的法宝多，在前胸处外有莲花法衣，内有“金砖”护体，伤不得他分毫。
不过明面上，的确是自己吃了个小亏，一向好胜的哪吒顿时就不干了。
“唰——”
口中念动咒语，显出了三头六臂法身，斩妖剑、砍妖刀、缚妖索、降妖杵、绣球儿、火轮儿，脚踩风火轮，手持火尖枪。
“小辈，来来来，咱们再战三十回合——”
哪吒这次说的很明白，三十回合之内，一定要打趴下李治。
“贤弟，不可如此——”
见到哪吒居然显出了“三头六臂”的法身，杨戬也大吃一惊。
二人切磋一番他不反对，如果生死相搏，杨戬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只是，此时的李治似乎也战的兴起，刚刚对“嗜血”、“灭神”两枪诀的融合找到一丝感觉，他可不想就此失去这个难得的机会。
既然哪吒踩上了风火轮，李治也运转了“化虹之术”，闪展腾挪之间，速度竟然要快过哪吒不少。
可惜，对方是三头六臂，无论李治身法多快，总会有一头两臂正面与他对敌，倒是让他找不到半点偷袭的可能。
“嗜血”、“灭神”枪诀越用越熟，最终真就合二为一了。
可是，李治却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自己手中的“紫霄神雷枪”，有些拖这套枪诀的后腿了？
眨眼睛，又过去了四十个回合，眼看总数就要超一百二十了，哪吒的三张脸都有些挂不住了。
这要是传出去，自己动用了三头六臂，一百二十招都拿不下一个“真仙”境界的小辈，三坛海会大神不要面子吗？
而此时的李治，再次陷入了困境，关键是他的法力马上要枯竭了，哪吒却同时祭出了乾坤圈和混天绫。
“住手——”
一声娇嗔传来，青光泛起，朵朵白莲盛开……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