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否定者
泰拉历1590.3.26
柏林地区·巴登-符腾堡州
卡尔斯鲁厄市。
一辆明亮的黄色公交车停在路边,展现着它醒目的外观,车身上层的车厢与下层车厢相互连接,共同构成了这辆公交车的整体,车厢外侧被涂上了明亮的黄色,让它在繁忙的城市中犹如一道明亮的风景线。
车身两侧的窗户上,有着白色的字母和数字,显示着公交车的线路和站点。
此时公交车已经到打了它此行的最终目的地。
【前方到站:莱茵菲尔德社区】
“噗呲——”
公交车的前后车门自动打开,面色怪异的乘客们井然有序的从公交车上下来。
一位金发金眸的俊朗青年也跟着从车上走了下来,他身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内里覆盖着一层白色内衬,凸显出他高大的身材和完美的线条,黑色的礼帽放置在他的头顶,衬托出他完美的五官和优雅的举止。
金发青年的身后还跟着一位身着粉色衣服,拥有深紫色头发的美丽女子以及一条白毛大型犬。
“亚伯拉罕,你来这里干什么啊?”
阿哈巴特好奇的四处张望着,很快,她就发现了这里的不同寻常。
这里的附近所有的墙壁都被用红色的油漆涂抹上一个特殊的三角手势,在三角手势的中央是一颗太阳,周遭的公路上也是坑坑洼洼的,一股刺鼻的煤油味以及类似橡胶烧焦的刺鼻气味同时从公路上传了过来。
轻皱鼻翼,她的目光顺着公路上传来刺鼻味道的地方望去。
一个个报废的轮胎正在公路上熊熊燃烧着,一些手持着燃烧瓶,头戴黑色兜帽,面部则佩戴黑色口罩遮面的人正围绕在燃烧的轮胎周遭,类似于动物园猿猴兴奋时的嚎叫声从他们口中传出,他们围绕在轮胎四周,就像是在举行某种仪式的邪教徒一般。
“那是······”明确的从前方公路上那些肆意妄为的人身上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夏修眯着金色的眸子望向人群,他开口低述道:
“否定者们。”
【否定者】是阿努特的能力,她是的代表,她能够挖掉智性生物的“意志”,让他们内里变得虚无,使得他们变成否定者、变成无信者、变成恣意妄为的盲人。
否定者们崇尚暴力,他们会试图摧毁他们无法理解的事物的组织,他们结构松散,对所有的虔诚信徒、占卜术士和稀奇古怪的神灵,他们都深信不疑。
他们有一些成员已经开始怀疑他们对这个世界其实一无所知,他们认为教科书上的存在都是糊弄人的,他们声称世界可能是方的,他们对于一切真理都一知半解且又故作高深。
在人群中,否定者极易辨识,他们懦弱、虚伪、满嘴空谈着科学理论,摆着一副专家架子,任何人跟他们进行理性的辨析,他们都会持否定的态度,这种否定并不饱含一定点有用的内容,他们只是为了否定而否定。
肆意的挥洒舆论的长矛,站在阳光下对无辜者进行制裁,这就是否定者。
他们藐视可见的真理,藐视现今的一切,他们对于逝去的伟人抱着莫名的狂热,对于道听途说的谎言抱着深切的信心,世界对于他们来说必须非黑即白。
“亚伯拉罕,我觉得我们还是离他们远一点的好。”
望着闹事的否定者们,一脸嫌弃的说道,她看着否定者的眼神就像是在看腌臜之物一般。
“阿努特的【否定者】可是非常的恶心的,那个名为的词条可是能够强制削减智性,这东西只要三人成群,就具有非常可怕的污染性,还是那种很难免疫的弥母病毒,这里的人看起来都快有五十多出头了。”
躲在夏修的身后,随便还拉扯一下他的衣服,让他离远点,毕竟否定者就跟米田共一样,闻着味就能够让你难受一阵子,要是碰着他们,那是比死还要难受的很。
“他们又看不见你,我开着,他们也看不见我,不要太过紧张。”
夏修话是这么说,不过身体还是诚实异常的离公路上那些否定者远一点。
有一句话说的非常好:拖把沾屎,谁人都怕。
“阿齐布竟然真的没骗我们,阿努特真的在这里啊,那么阿蒂维克也应该在这里吧。”
阿哈巴特此时和夏修正站在远处观望着否定者们的胡闹,这些否定者们点燃一个个燃烧瓶,接着把燃烧瓶肆意的扔在附近的公路上,四溅的火星,熊熊燃烧的红色焰光,哪怕他们现在佩戴着面罩,他们那丑陋异常的模样还是遮掩不住。
“她肯定也在这里,和总是互相映衬,群体的形成不是‘由于平等条件和大众教育的普及’造成,而是‘高度原子化社会的碎片化和孤立感’所致。”
夏修从里面掏出一个小本子,他一边对着阿哈巴特回话,一边在小本子上书写着什么。
“【乌合之众】需要的是,只有这些无脑者才能够构成她阿蒂维克所想要的乌合之众,伱看,这些否定者不就是最为理想的无脑者。
智力低下、不加推理、缺乏批判、易受暗示、轻信盲从、急躁乖戾、情感夸张、道德水平或高或低,看啊,多么完美的子弹啊。”
望着否定者们,金发青年的嘴角露出了戏谑无比的笑容,那双金色的双眸此刻充满了嘲弄。
“这些子弹不知道自己何时被压上弹夹,他们只会向着预定的轨道射出去,他们甚至连握枪的人都不知道。”
阿哈巴特此时再次体会到夏修的毒舌和腹黑,不过她此时更加好奇夏修在写什么,她好奇的飞过去望了一眼。
本子上面是一排排的人名,以及一行行的政府政策,这些东西都是刚才否定者们口中叫嚣着的名字。
“亚伯拉罕,你这是·····”阿哈巴特疑惑的望向金发青年那张俊俏的脸庞。
“【否定者】的除了、,还有一个核心的——。”
“人们对过去的文化和传统的总是保持追忆和怀念,这可能源于对过去的美好记忆和向往,也可能是因为对当前社会的不满和对当下文化的失望,社会的变化和快速发展实在是太让人迷茫和不安了,因此寻找和追忆过去的文化和传统成为一种宣泄和安慰的方式。
这是每个时代都有的症结,我们总是认为逝去的东西是美好的,对于过去总是不断进行浪漫化,仿佛过去的时间段里,有最为美好的东西,有最为璀璨的明珠,有最为纯粹的质朴。
然而,这只是一厢情愿的,时间往前走,人也只能往前走,夸大和理想化过去,忽视其缺陷和不足,是否定者们最喜爱的事情,他们张嘴就是过去的先哲如何如何,过去发生过何等的伟业。
仿佛这样子做,自己就能够成为他们。
懦弱导致了他们对现代社会和文化的排斥和否定,明明他们也是当前社会的受益者,却总是不加思索的去否定它。”
“看面相,这些否定者还没从粪便进化成茅坑,证明还没进行的仪式。”
“而如果想要更多的否定者的话,那么她就需要把所有人聚焦在一个公众场合,随后从无数的先哲中找出一位倒了八辈子血霉的先哲,让对方成为他们的精神领导,让其成为信标,聚拢更多的否定者。”
夏修在小本子上在写完之后人名之后,又一个个划掉上面的人名,最后,他在本子一行上写下了他从否定者口中吐出的繁杂资讯中唯一有用的信息。
【4月3号,市中心广场,抗议大会,抗议内容:为了抗议而抗议。】
在写完这些之后,夏修直接合上本子了。
他之所以一直站在否定者不远处,为的就是从他们口中得到有用的讯息,这些否定者彼此交谈的时候总是高声叫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要做何等的伟业。
“4月3号,到时候阿努特大概率会出现在市中心广场,毕竟锚定信标的仪式需要她亲自操盘。”
夏修在得到情报后,就立刻远离那些否定者了,他们的对话实在是太过无脑,简直就是把人的智商按在地面疯狂踩踏,他怕自己在多听几秒会忍不住打碎他们的嘴。
阿哈巴特安静的跟在夏修的后边,对于夏修如何知道爱丽丝如此多的情报一事,她虽然对此充满了好奇和猜测,不过想到夏修那腹黑的性格,她瞬间就没有继续问询下去的想法了。
“接下来我们是不是等到4月3号,然后直接去市中心广场蹲守阿努特,然后像对付阿齐布一样对付她。”一脸兴奋的挥舞着自己的小手对着夏修发问道。
“对付她可不像是对付那么方便,届时市中心广场估计会有上万人,我的要是直接操控上万个否定者的话,我怕是会直接被给削成傻子吧。”
夏修直接无语的白了一眼,这家伙有脑子,不过不多就是了。
“我还需要去一个地方看看,如果没猜错的话,阿蒂维克估计就在那个地方。”
“哪里啊?”阿哈巴特好奇的问道。
“莱茵菲尔德中学。”
夏修平静的回答道,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那双金色的双眸闪烁着莫名的光泽。
上辈子,【乌合之众】的最高潮是在法兰,那里出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抗议浪潮。m.
而夏修曾经得到过一份浪潮的主导者名单,他发现了这其中有好几位是来自同一所学校的,而那所学校就是莱茵菲尔德中学。
阿蒂维克,她的台班子大概率是在那里搭建的。
·············
莱茵菲尔德中学。
“你怎么没有穿黑色的制服,制服是社团象征,你没有穿制服,就是藐视社团,藐视领袖!”
洛克菲勒被杰西给拦了下来,对方一改往常温和的性格,他正用粗暴的方式扯着自己的衣领,而这一切都仅仅只是因为自己没有穿统一的黑色衣服。
这实在是太过荒谬了。
而随着洛克菲勒被杰西给扯着,附近不少身穿黑色制服的人也跟着走了过来,其中还有几位左肩上别着红色标志的人,洛克菲勒记得他们,他们自称自己是社团拱卫者,他们的特殊之处就是在左肩上别着一个刻有三角型手势,内里镶嵌着太阳的肩布。
“洛克菲勒,你今天怎么没有穿制服?你难道忘记了老师对我们的教诲了嘛,制服的意义就是让群体没有歧视,让大家成为相亲相爱的家人,告诉我,你为什么没有穿制服。”
一个身材高大的拱卫者来到洛克菲勒面前,他此时的目光透露着冰冷,如果洛克菲勒不给他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没有人会怀疑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他是杰克逊,是最为狂热的拱卫者。
倘若洛克菲勒不能够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他势必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约翰就是例子,他因为拒绝在集会的时候做出三角型手势,而被其打的鼻青脸肿。
“我我我·····”
洛克菲勒的脑海中快速的转动着,望着逐渐靠近的杰克逊,洛克菲勒脑子中突然灵光一闪,他把自己的双手举过头顶,让其在头顶形成一个三角型的手势,紧接着他大喊道:
“我的制服在吃饭的时候被沾染上了果汁,你知道的,如果我穿着沾染了果汁的制服来到这里,不就是对于社团的不尊重嘛!!”
在洛克菲勒做出三角型手势之后,包括杰克逊在内的制服人都统一的对其做出回礼,他们的动作是如此的虔诚。
“我的兄弟,是我误会你了。”杰克逊再回完礼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是啊,你早说不就完事了嘛,社团不是什么不讲情面的地方,制服只是表象而已,没有制服,我们也是一家人啊。”杰西也恢复了以往的温和礼貌。
“哈哈哈·····”洛克菲勒的脸上保持着尬笑。
他此时内心已经被荒谬感所充斥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社团明明才成立四天而已,为什么大家········
吃坏肚子了,太痛了,差点就鸽了·········
o。o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