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七章 五宝护法
第619章五宝护法那中年汉子还没来得及跑几步,就被蓦然出现的朱金一手拦住了去路,而后缓声问道:“你这厮汉子,我家老爷问你话呢?”一见来人这般神出鬼没,这中年汉子哪还不晓得今日这是碰到了山中精怪了,整张脸顿时发白,那握着斧头的双手更是止不住地颤着。见此,朱金摘下了鬓角的大红花,放在鼻间轻嗅了一下,而后笑道:“你这粗皮糙肉的,我等又不吃了你,急着跑甚,你又能跑得到哪儿去?不若应个话,也得些银两,好作糊口。”言语之间,它摊开了手来,掌上多了一锭银子,约有三五两重。见了这明灿灿的银子,中年汉子眼睛顿时直勾勾,瞧上了两三眼后,又咽了几口唾沫,却也不敢多看了,只顾着跪了下去,放下了斧子,低着头。而后颤声说道:“小的嘴笨,也不知二位大王要问什么话!”“前儿我家老爷问了,此地的黄风可有神职?”朱金问道。“啥是神职,倒是前些日子,有个年轻的道人过来,也在村中问了此话,便上了山去。不久后我等只觉得是一阵地动山摇,过后黄风老爷还在,那道人不见了人影了,许是被吞吃了去。二位大王可别再去寻麻烦了,要不然村中来年还得多奉上对童男女。”中年汉子壮起了胆气,把知道的事情一咕噜地全都说了出来。闻言,朱金将手中的银子扔到了对方面前,而后挥手道:“赏你了,走吧。”一听此话,中年汉子一手朝前抓去,连土带草地把银子攥在了手心里,另一只手抓起了斧子,便朝着山下踉跄跑去。见此,朱金缓步走到了曹魏身边,缓声说道:“想来这黄风是头山野草头怪,占了此处灵气微薄的地界,弄了这些淫祠邪祭,吃人长修为,也有些不得已!”之所以这般说道,那是因为一到了下界,还不过片刻工夫,它竟感觉到了有些肚饿。自从筑基之后,朱金便已经辟谷了,不祭五脏庙已有两千余年之久。如今只觉得肚中似有只手从喉中伸出,浑身饥寒难忍,端是不舒服。不过这般异样,它还能忍受得住,不至于被这股饥饿感所控,失了神智将刚才那中年汉子给吞吃了。闻言,曹魏望向了半空中一处云头,缓声说道:“既来了,何不现身一见?”此话一落,一串黄风从天蹿下,化作了个尖嘴猴腮的黄毛精怪,跪在了曹魏面前,纳头下拜,高喊道:“小的叩首了,不知是上界哪位金刚护法当前?”当曹魏一来,在山中的黄风便看到了一团五彩祥光落下。先前隐在了云头里,遥望了一眼,便知晓了这是那佛教来人。那天上的阿罗汉还有菩萨都是有名有姓的大人物,在地上立庙,享着香火供奉,因而它多多少少也晓得。只不过曹魏模样陌生,它实在是认不得!“你又是哪一方麾下小怪?”朱金率先开口问道。言语之间,它细看了对方,晓得了眼前此妖,本体乃是一头黄毛鼠。此妖半化人形,已有元婴修为,还不成什么气候!一听朱金这般问道,黄风面露难色,叹道:“前辈,小可要是有大人靠山,也不至于在此偏僻地界度日。护法,恕罪啊,小可在此地五百余载,也护得方圆百里地界风调雨顺,从没做过那害人之事!”言罢,它微抬起来头来,小心翼翼地看着朱金,生怕对方晓得了自己没有根基,不说二话就下了狠手。“那此地村民又为何献上童男女,作你吃食?”朱金笑问道。闻言,黄风连声喏喏,低声说道:“小可乃是山中精怪化形,受不得五谷供奉,只好依着本性,吃人度日。这久不吃人,肚中空空,似那碳火烧灼,着实难捱!”言及于此,它急忙又道:“尊驾护法,小可并未伤及无辜,每逢三年,方才吃了那村中山民所献的童男女一对,但也护得他们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当不得罪孽!只有在前儿数月,那赤烟观的道人袭杀,小可因此受了伤,思摸着是那村民无知指路,一时心气不过,这才现了身,叫他们多奉上了一对童儿来。”听其所言不假,毫无虚意,而周遭方圆百里也是五谷丰登景象,曹魏便轻点了下头,缓声说道:“念在伱五百年修行不易,此次便放了你,望今后好生修行,耐住了本性莫吃人,免得多添了浊气。若是那劫难一来,你只怕挨不过去,也躲不过去!”一听此话,黄风惊喜道:“叩谢护法饶命之恩,小可定当好生修持!不知护法名号,小可回去后,便在洞府中塑座神像石身,摆上那牌位,每逢初一十五,必上三炷清香拜祭!”“倒也不必,我不需那香火烟气,反污了神魂。”曹魏轻摇了下头。闻言,黄风连连应是,跪在地上又磕了好几个响头,这才遁入了土中,消失在了山石里。见此,朱金轻抿了下嘴唇,面露一丝可惜之色。“怎么,想吃了它?”曹魏缓声问道。一听此话,朱金点了下头,笑道:“这下界着实奇怪,属下来此不过片刻工夫,便已是饥肠辘辘,浑身寒颤。若是长此以往下去,没有五谷供奉,还真的吃些人去。老爷难道没有这般感觉?”言罢,它翻手取出了一枚灵果,囫囵吃了下去。而后轻叹了一声:“果真如此,灵物虽能解了肉身饥饿,却难填神魂空虚之感。这只小老鼠三年才吃上一回,也算是极为修持自律了。若是让我来,只怕日日不吃个三五人,可不满足!”“你没在那三十三重天中得个一官半职,不经敕封,便没有这般资格,若是做得太过了,他们可容忍不得。如此一来,各方真君便有了由头,差遣天兵天将下凡来,将其擒了去,打入天牢中。到了那时候,我若是袖手旁观,那可脸面全无了;要是出面,则正中他们下怀!“曹魏不急不缓地说道。“灵玄界虽好,却不如下玄界逍遥自在!”朱金深叹了一声。“起码没有了寿元大限,只待能渡过那五百年、八百年一次的大小劫难,便能长生自在。”曹魏轻摇了下头。言及于此,他缓声说道:“此地乃是那青云雀地界边缘,我等来此至今,却不见对方寻来。看来世恒尊者并不想为难我这个小辈了,总算是有了个好消息!走吧,寻一座白马寺去,也好联系下无相。”言罢,曹魏便携着朱金施展挪移遁形而去,每次起落,不过十余万里之遥,速度比在那下玄界慢了不知多少。在下玄界之中的万里传讯玉符,在这灵玄界已然不适用,无法再联系上对方了。这灵玄界下界浩瀚无边,本来也是像下玄界四海八荒的格局。可随着灵珑界、灵寰界诸多尊者降临,在三方相争之下,以大神通移山填海,最后成了四大洲的格局分布。其中的北俱芦洲,被灵寰界占去。虽只有一洲之地,却足足有方圆十二万九千六百万万里之广,着实是浩瀚无边无际。加之在灵玄界之中,唯有洞虚修士才能施展瞬移之术,寻常修士难以横渡。而洞虚修士每次最多也就十万八千里之遥,想要到另一座大洲,还得越过那大海汪洋,其间蛮兽不知凡几,邪异出没无常,端是凶险异常,着实也不是一件易事。不过若是能修行到了合体期,那便能短暂地遁入太虚之中,借道穿行无阻!当然有根底的修士,也能飞升到了三十三重天之上,借那天门捷径,下临凡尘;又或者是通过自身的庙宇神像,显化本尊而来。而至于那灵机最盛的东胜神州,则还在灵玄界治下;南瞻部洲归于灵珑界所有;余下的西牛贺洲,则被灵峤、灵岱两界残余给占了去。不过这四大洲在大能修士眼中,也只是巴掌大的地方罢了。…………经过了数次遁行后,曹魏方才离开了青云雀治下地界,来到了一处修士聚集之处,在那城池中寻得了一座香火鼎盛的庙宇。而他刚一靠近此庙,不禁心有所感,蓦然消失在了原地。下一刻,只见曹魏与朱金从一座神像中现身,出现在了大殿之上。殿中信徒虽多,却都是些肉眼凡胎,看不到他们两个。在此殿之中,那释迦世尊佛像居中,盘坐在莲台之上,在其膝下,蹲伏着一尊狮子,而左右乃是护法,至于那大殿两侧,则列次着菩萨与阿罗汉。不过这狮子看似不过是凡物,没有灵光内蕴。在那一众菩萨神像之中,曹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正是那位觉月真君。就在这时,朱金指着那丈二金身的释迦世尊佛像边上的一座小小的护法神像,嗤笑道:“老爷,你看这不就是你我两个吗?还是个光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曹魏语气淡淡地说道。顺着朱金所指去,那一尊骑坐在野猪背上的护法神像,正是以曹魏模样所捏就,不过三尺来高,端是小巧。而与之相邻的正是无相此人的神像。忽然间,此神像微动,从中飞出了一团灵光,摇摇落地,化作了无相模样,已然是剃度落了发。“百载未见,玄鸿已然不似从前了。”无相双手合十道。看着头戴僧帽,身穿僧袍的岳父,曹魏轻摇了下头:“岳父才是不似从前!不知如今雄心壮志还在否?”此话一落,无相笑道:“不过外相变化,倒是你着相了。”言语之间,他又恢复成了下玄界那般的老者模样。“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我寻个安静去处如何?”曹魏缓声说道。眼下在这殿中,所祭拜的菩萨、阿罗汉神像,各有其神。若是他们翁婿两人在这里待得久了,这些渡劫与合体期的修士势必心有所感,注意到了这里来。“走吧。”无相轻点了下头。而后他便化作了一点灵光,飞出了大殿,朝着远处而去。见此,曹魏也幻化成灵光,裹挟了朱金,随之而行。须臾之间,他们便出了这座白马寺,来到了城中。三人极其突兀地出现,可四周的凡人以及修士却毫无所感,好似他们原本就在此地一般。当离开了白马寺后,曹魏轻叹了一声:“也不经我同意,便摆了我神像,唉!白马寺还真是不拖泥带水!”一听此话,无相笑道:“谁叫你收了那一株五宝妙树,已是教中的五宝护法了。”“还好不是封稀护法!”曹魏顿松了一口气。“老爷,我就有那么见不得人吗?”朱金叹声问道。“你觉得呢?”曹魏反问了一声。而后他问道:“在那释迦世尊座下的狮子,可是那位狮子奋迅具足万行如来尊者?”“正是此尊!”无相颔首说道。“我观此尊似已陨落了,至今真灵还未凝聚?”曹魏问道。“此尊早已形神俱灭了,在昔日灵寰界一战中葬送在千世万劫链之下,又如何再度凝聚真灵?这一点,玄鸿应最是清楚不过了吧?”无相缓声说道。“鲲鹏圣祖尚能复苏,这位具足尊者得享香火,又历经数个元会,或能借着众生愿力醒来!”曹魏缓声说道。“难矣!”无相轻摇了下头。闻言,曹魏叹道:“堂堂一位勘破元会之谜的尊者,却落得这般下场,着实令人唏嘘啊!”“长生又非不死!”无相缓声说道。言及于此,他开口问道:“玄鸿此番下界,可有何打算?”一听此话,曹魏笑道:“还能如何打算,眼下岳父还看不出来吗?”“玄鸿毅力非凡,重修从前种种,不过老夫却看不出你如今修行到了哪般地步了?”无相问道。“距那化神还有一步之遥,想要迈过去,还需些许机缘与时日!”曹魏不急不缓地说道。“了凡?”无相缓声问道。“既无凡缘,何来了去?”曹魏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