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世界之大（上）

狄仁杰听到李元芳所说的一切陷入深思之中，以往破案往往都费尽周折与那些幕后黑手斗智斗勇。

没想到这次颖王元齐竟坦诚他就是铁手团的宗主，而且也确实命人在海外掳掠人口开采金银。

按照常理他当然可以调动江南道的大军对铁手团进行清剿，但对这位于朝廷有大功的王爷还真有些难以下手。

单从民生来说颖王对扬州甚至整个江南道的贡献是不可磨灭的，只是他又确实犯了为臣的忌讳，在暗中豢养杀手经营私人势力。

经过一番权衡之后，狄仁杰决定先与‘元齐’见一面再说，既然他想与自己会面就必然有所交待。

于是，在第二天他便带着李元芳、狄春等人快马加鞭赶往扬州。

抵达扬州之后，狄仁杰悄然来到钦差官船。顾不得休息立刻换上一身官袍之后带着仪仗赶往扬州太守府。

李翰等人得知以后立刻出来迎接，将他们安置在馆驿之中，随后接风洗尘等等不必细说。

狄仁杰、李元芳、曾泰等人也算享受一次江南美食的洗礼，与凉州相比江南的物产太过丰富了。

酒足饭饱，狄仁杰在书房之中单独会见李翰，从他的口中了解到不少江南道的事情。

总的来说在大唐十道之中，江南道如今发展的势头最好，无论是经济规模还是人口都大有赶超河东道、关内道的架势。

当然在发展的过程中也出现贪腐以及其他一些乱象，尤其是有的人后台很硬李翰无可奈何。

但他将那些人的罪行整理成册记录下来，甚至证据链都很完整，如今都交到狄仁杰的手上。

狄仁杰对李翰大加赞赏，尤其是在民间听到的种种事迹都表明，这位原水部郎中是个能臣干吏。

有这份材料他可省去不少时间和精力，便可以整饬江南道的吏治，宣扬女皇陛下的王道。

当然他最关心、最期待的还是与颖王元齐的会面。

一夜都没怎么睡好，倒是在清晨的时候一个回笼觉让狄仁杰精神焕发。和约定的一样他命李元芳打出钦差仪仗，光明正大的到颖王府拜访。

钦差仪仗刚到王府，便看见王府中门打开以极高的礼仪迎接钦差。

狄仁杰刚刚下轿就看到一位气度沉稳的中年胖子穿着一身蟒袍前来迎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元齐，只不过从李元芳的口中他已经知道其中的秘密。

两人走了一套官场上的礼仪流程，这才在杜昱的邀请下来到王府的会客厅。

上茶之后，狄仁杰品茶后发现王府的茶似乎与大唐流行的煮茶有所不同，里面并没有那些香料只是清茶，但仔细一品回味芬芳别有滋味。

“王爷的茶别具一格啊。”狄仁杰一脸微笑的说道。

“茶不过是小道罢了，入不得阁老的法眼。”杜昱说道。

“在王爷眼中什么才是大道呢？”狄仁杰话里有话。

“我是俗人，眼里的大道只有金银罢了。不像阁老心怀天下苍生。”杜昱说道。

“金银？我看王爷并没有那么俗。”狄仁杰说道。

“或许吧，只是我在大唐的目的真的只有金银等俗物并没有什么野心。”杜昱说道。

“但是王爷还是豢养了铁手团这样规模庞大的杀手组织，这总能说明一些问题吧。”狄仁杰说道。

杜昱摇了摇头，说道：“阁老在下冒昧问一個问题，在您的眼中世界有多大？”

狄仁杰一愣，随后说到：“这个世界很大，不仅有大唐、突勒、吐蕃海外还有倭国这样的国家，尽管我没有去过但也有所耳闻。”

杜昱一笑，说道：“阁老见闻广博，但难免局限于时代。不知可敢与我到书房一观？”

“有何不可，王爷盛情相邀我不去岂不是不知好歹。”狄仁杰脸带笑意，非常从容的说道。

杜昱在前面引路，带着狄仁杰和李元芳来到书房之中。

甫一进入房间，两人便看到书房的东面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型地图。

“这是……？”狄仁杰有些震惊。

“阁老请看，这一张便是整个世界的地图。”杜昱说道。

“王爷，我大唐在何处？”李元芳问道。

杜昱微笑着指给他看，上面赫然标明了大唐的地域范围。

“什么？我大唐只有这么一点地盘吗？”李元芳有些吃惊的说道。

“确实如此，别看大唐治下十道疆域面积广阔，可与整个世界比起来确实不能算大。”杜昱说道。

“敢问这张地图王爷是从何处得来？”狄仁杰问道。

杜昱神秘的指了指天，却并不道出自己的真实来历。

狄仁杰见状不在询问，而是十分认真的观看起这张击碎他世界观的地图，想凭借自己过目不忘的本事记下来。

杜昱见状笑着说道：“阁老不必耗费心力强行记忆，若是想要的话我这里多得是这样的地图。”

“那老臣就厚着脸皮讨要一张。”狄仁杰说道。

“阁老不必着急，到时本王自会送您一份礼物。还是说回那件事吧，现在阁老可相信我对大唐没有任何野心了？”杜昱说道。

“如此看来王爷确实不打算在大唐称雄，海外大片的疆域王爷自然可择一地称霸。”狄仁杰说道。

杜昱点点头，说道：“这就是我代替元齐身份之后并没有解散铁手团的原因，阁老请看，这里便是铁手团在倭国管理的矿山，现在为止每年给本王带来的利益超过十万两白银，此处也属倭国的岛屿上面有座富金矿，也被铁手团占据每年能产出近三千两黄金，还有……。”

狄仁杰看着他不断指点地图上画的圆圈的地方，听到耳中的却全都是金银等可以当做货币的贵重矿藏。

“王爷，海外真的如此富饶？”狄仁杰第一次觉得大唐仅仅占据中原之地格局小了。

“确实如此，就拿这块大陆来说，上面有高品质的铁矿，哪怕仅仅开采一成都足够大唐十年之用，而且现在这片大陆尚属无主之地，或许只有一些野人在哪里生存吧，估计人数也不多。”杜昱指着后世的澳洲说道。

“王爷为何不派人占领？”狄仁杰问道。

“心有余力不足罢了，神龙元年陛下统计人口我大唐有户615万，约3714万人。分布到扬州的才有多少，愿意随铁手团到海外的又能有多少。阁老可知我的无奈么？”杜昱长叹一声。

“老臣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王爷向陛下献瑞了。”狄仁杰说道。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阁老的眼睛。”杜昱笑道。

“可惜，我大唐虽强盛却也不好轻动刀兵。这些年如果不是王爷献瑞，养活更多的百姓，恐怕几次战争都能将国库拖垮。”狄仁杰有些感叹。

“阁老此言差矣，战争确实带来灾难，但同时也可以为大唐的百姓带来好处只是朝廷并没有找对方法罢了。”杜昱说道。

“王爷有何高见？”狄仁杰问道。

“在阁老面前可不敢妄称高见，只说一点我的个人见解吧。阁老饱读史书应该知道我汉家王朝最大的问题就是土地兼并，官吏和地方豪强沆瀣一气不断侵吞百姓的土地，使得原本有些资产的百姓变成无产的流民，若风调雨顺还好，一旦有些灾荒立刻从天灾变成人祸，不知我说的可对？”杜昱问道。

“确实如此，莫说历史就是本朝现在已经显现出这样的弊端，只是无法根除罢了。”狄仁杰说道。

“这就要从两方面入手了，一是内部革新变法抑制土地兼并，二是积极开拓让大唐百姓不缺田地。”杜昱说道。

“不知王爷能否详细阐明？”狄仁杰问道。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