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愚者先生的高光时刻

“目标姓名？”看着面前走来的阿尔杰，Z先生用着低沉的声音说道，左手已经做好了防止对面合作者反水的手段，作为极光会的神使，这是经常会发生的事情。看到此言此景，熟悉极光会作风的阿尔杰冷静的回答：“格拉米尔男爵。”

“我明白了，感谢你的贡献，同胞。”Z先生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向着远处走去。阿尔杰沉声说道：“我来给你指明地点。”

“谢谢。”Z先生非常有礼貌的说道：“愿主保佑你。”

……

将“正义”小姐的描述“转交”给倒吊人后，克莱恩离开灰雾之上的神秘空间，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内。

他没急着解除灵性之墙，而是坐到书桌前，摊开纸张，拿起钢笔，开始写信：

“……根据我收到的紧急情报显示，齐林格斯借助‘牧羊人’的能力，变化成格拉米尔男爵的样子，混入了尼根公爵的舞会，暂时不清楚他的目的。”

“我不清楚这是否会让您感兴趣，但我认为有必要让您知道。”克莱恩很快结尾，将信纸折叠了起来。

然后，他翻找出那个古旧的铜哨，凑到嘴边，鼓起腮帮，狠狠吹了一下。紧接着，克莱恩再次逆走四步，回到了灰雾之上，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样物品：

那是高维之前制作好交给他的符咒！

我需要找个机会给齐林格斯造成伤害……克莱恩冷静的注视着面前的画面，静静地等待着。在等待奥黛丽使用随身携带的材料使用“召唤之门”的时候，他突然又无法遏制的想起了自己拿取符咒时的那一幕：

当他掀开窗户，准备拿起高维准备的符咒时，却看见一双冰冷却呆滞的眼神正悬浮在窗外看着他。而在那双眼睛中间，漂浮着一张湛蓝色的符咒。

这就是老高的信使？之前一直没有见过高维的信使的真实模样的克莱恩顿时愣在了那里，这双接近透明，没有眉毛的眼睛实在是太像隐匿贤者了，为什么这个“信使”会是这个样子？

不过，克莱恩看到了那双眼睛的周围有着一些混乱交错的花纹，这些花纹的样式像极了高维在塔罗会上座位背后的纹路，是一层层叠加的线条和一只巨大的眼睛花纹形成的不规则图案。

难道说这是高维的“金手指”的力量……难道说之前他就是用这個方法一拳打翻了老尼尔背后的隐匿贤者污染，将它变成了自己的信使？不不，怎么想都不可能吧，这种高位存在的一部分怎么可能被这么简单的污染……这大概只是长得像“隐匿贤者”的灵界生物吧？毕竟戴莉女士的信使长得也有些奇怪……克莱恩有些疑惑，伸手接过符咒。

他看着自己眼前逐渐消失的眼睛，心中不由得有些意动。克莱恩记得高维说过他的“金手指”和自己身边的这片灰雾有着相似的性质，那自己，能否调动这片灰雾之上的力量来帮助自己？

……

齐林格斯有些狼狈的打碎玻璃，跑出了宴会大厅。他万万没想到，除了在尼根公爵身边守护的非凡者之外，尼根公爵本人竟然也是一位相当强大的非凡者！

在得到“正义”小姐传递回来的消息之后，阿尔杰先是去帮Z先生指明了道路，然后按照之前和高维商量好的计划准备回到教堂，将这件事和自己的关系撇干净。而就在齐林格斯开始逃窜的时候，A先生忽然在众多的贵族非凡者之间暴起。

“赞美主！”由于A先生之前就将自己的面容进行了改变，因此他一点也不担心别人会把现在的A先生和他之前经营的“圣克莱尔先生”的形象联系到一起。就像不会有人觉得“道恩·唐泰斯”是“格尔曼·斯帕罗”一样，自然也不会有人觉得仁慈善良的圣克莱尔先生认成癫狂邪恶的极光会神使。

虽说为了混进这场宴会，A先生早在一天前就变成了这里一个仆从的样貌。按理说，为了保守秘密，他本来应该发扬一下极光会的传统，将那个倒霉的仆从干掉。但为了遵循主仁爱的美德，A先生之前特意留了那个仆人一命。

当然，为了防止让别人看出自己的身份，这也让A先生在绑走那个仆从的时候就提前用血肉魔法改变了自己的样貌。

而随着A先生的暴起，远比之前因为齐林格斯制造出的混乱而发出的声音还要更加惊恐的尖叫出现了。如果说海盗将军残酷冰冷、唯利是图，那么极光会这些不可理喻的疯子就是疯狂残忍的刽子手。齐林格斯尚且还会忌惮你的身份，但对于极光会的成员来说，无论你身份如何都不能改变他的想发，这些人的心中只有主。

一时间，场面变得更加混乱，乘着这片混乱，A先生化身成一团蠕动的血肉，在空中炸裂开扑向了齐林格斯。齐林格斯的眼睛顿时变成竖瞳，猛地回头，两道宛若闪电般的目光射出，直指向A先生。

同时，他的左掌变得仿佛纯金打磨的一般，在上面绽放出了灿烂的阳光，随着齐林格斯的动作，一道光柱从天而降，照射在了A先生的身上。

对于“倒吊人”途径的非凡者，齐林格斯选择了自己的能力之中最克制他的方法，也就是“太阳”途径的能力！

不过，在一个真正的老牌“牧羊人”的面前使用“蠕动的饥饿”这件物品未免有些班门弄斧，A先生仅仅只是在空中重新凝聚了自己的身体，就轻松的身体一侧，躲开了齐林格斯的攻击。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A先生的速度也减缓了下来，被逐渐拉开了距离。而齐林格斯虽然通过这次攻击成功拉开了和A先生的距离，但A先生的脸上反而露出了一抹诡异的微笑。只见他融入阴影之中，去找Z先生汇合去了。

现在就看“愚者”先生的眷者来不来了。呼……也不知道愚者先生会派哪一位眷者过来……看着齐林格斯逃脱，躲在周围、正要返回大教堂的阿尔杰不禁眉头紧皱，不由得在自己的内心祈祷着。他之前害怕失败，还特地向愚者先生请求了支援！

“可以了，这边的事情基本上算是落幕了。亚当求稳，必然会让剧本回到正轨，而祂最终也会因为自己的求稳而失去主导。”高维脸上带着微笑，看着正在按“愚者”的指示紧锣密鼓的进行着召唤仪式的奥黛丽，转身离开了这里。等到克莱恩借助灰雾向着这里投射力量，那亚当就必然会注意到这里。而阿蒙也有可能会注意到源堡的气息，派遣自己的分身来到这里。

而如果这两兄弟齐聚贝克兰德，风暴之主就不会无聊到将精力放在一个晋升飞快的“蔷薇主教”的身上，即使他是神眷者。而亚当的精力也会被自己的弟弟兼儿子拉扯走一部分，这样就可以让自己向地球偷渡力量的速度进一步加快。

虽说就算不这样，风暴之主也大概率不会注意到自己这个小小的“神眷者”，但亚当这个狗贼就不一定了，万一自己在亚当的面前暴露、被这家伙清除了出去，那自己后续的计划就一切白搭。如果自己在地球上没有了介质，那么这回警惕性拉满的七神就不会再给祂留下回来的缝隙了。

当然，之前高维可以顺利晋升全靠自己之前在星海之中扮演过“倒吊人”途径的前三个阶段——从严格意义上来说，高维俯视者的扮演经验是祂在无聊时观察着众多生灵的同时得到的。甚至派遣过自己的化身体会过许多途径的部分扮演守则。

祂在刚刚穿越到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时，提前扮演过向神祈祷的“秘祈人”；在自己游荡在星海的过程之中，成功的充当了一个倾听者；而在源质之中磨砺自己的精神不被他人所知的经历，全都是在扮演“隐修士”。而其他途径的部分序列，高维俯视者也在某些自己也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扮演过。

而直到序列六的“蔷薇主教”，高维则是没有这部分的经验了——祂一向不擅长布道，祂也不需要信徒。所以，在序列六之后高维的晋升就需要一步步进行扮演，速度必然会极大的降低，不过，当祂在和真实造物主的计划完成、将自己身上的真实造物主污染去除之后，高维也就不再需要走“倒吊人”途径了。

“白塔”就是一个不错的相邻途径，不光是与自己源质对应的两条途径之中的“演员”途径相邻，也能给他带来全知的权柄。这对于祂日后容纳“知识荒野”可以带来莫大的帮助，毕竟外神多少沾点疯，意向相邻就可以试着吞吞看。至于因为这权柄带来的疯狂和聚合欲望？高维俯视者有着自己独到的能力，只要他找不到能聚合的对象，总有一天会随着时间控制住这种欲望的。

齐林格斯眼看着自己将要逃跑成功，脸上不禁露出了一点笑容。而就在这时，他忽然发现从周围的草丛之中逐渐渗出一丝丝的灰色雾气，顿时变得警惕了起来。他试着挥出了几道风刃，然而并没有效果。这些灰白色的雾气就像是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一般，无法被他的风刃攻击到。在发现了自己的攻击没有效果之后，齐林格斯的脚步放缓，变得更加的谨慎了起来。

“哒、哒、哒。”

一声声脚步传来，似乎在雾气之中，却又没有办法分辨具体的来源。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近，齐林格斯下意识的一道风刃挥出，却感觉到自己的风刃挥了个空。

随着风刃消失，一个带着纯白面具、穿着一身充满了古风的道服的诡谲身影从灰色的雾气之中闲庭漫步的走了出来。而原本正在楼顶上随意走着的高维顿时脸色一变，刚准备展现出自己多年来高超的跑路水准，却突然发现这道身影上并没有天尊那种让人讨厌的气息。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高维有些惊讶：“我记得克莱恩原本应该没有办法调动灰雾的力量的啊？为什么他的灵体会和天尊有些类似……难道是因为源堡？不可能，就算是源堡，在没有主人的情况下也没办法透露出天尊的气息，这涉及到了外神的力量！”

刚想到这里，高维就看见了克莱恩背在背后的手中紧握着一张湛蓝色、散发着外神气息的符咒，高维顿时知道了克莱恩身上灵体的由来：

“原来是借用了我的力量……我竟然差点给我自己吓到。难怪这小子没被污染，我本来做这个符咒的时候就没想着要污染他，他也不知道关于星空的知识，也不会引来注视……”高维俯视者哭笑不得，随手拍了一下自己手里的画卷，从中抽出一颗幸运儿的非凡特性做成放置在自己的旁边。

祂将自己的眼神看向了身边贴着自己源质的宿命之环，用自己的能力将刚才化身传递上来的景象发送给了自己的同胞。高维俯视者看着因为自己刚才下意识的想要跑路而偷乐的宿命之环，决定干些没有人性的外神该做的事情，将笑容转移到自己的脸上。

而看到克莱恩以这副模样出现的黑夜女神更是心头一梗，忙着去检查了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将小被子收好；亚当的神情变得有些严肃，将自己的视线投向了天尊气息所在的位置。

贝克兰德，一个穿着邮差服饰的阿蒙似乎感受到了一些熟悉的气息，猛的抬头，看向了自己不远处的方向：

“源堡？源堡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有了主人？是安提戈努斯，还是查拉图？”

“呵，有趣。”

祂推了推自己的单片眼镜，推着自己的送信小车向着源堡气息的方向走去。

感受到自己的同僚向贝克兰德投来注视，风暴之主也随之感受到了阿蒙的气息。祂盯着异动的阿蒙，以防止祂的本体出现在贝克兰德。无论是对于黑夜女神还是风暴之主来说，贝克兰德所居住的这些人都是维持秩序非常重要的一部分，最少不能大批量的损失在阿蒙的手中。

而现在的克莱恩则是对此一无所知，只是有些紧张的看着比他更加紧张的齐林格斯。等他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恐怕是要到他自己未来服下“诡法师”的时候了。

今天克莱恩在自己不知情的情况下恐吓了两位天使之王，一位真神，两位旧日……咳咳，也可能是更多位旧日。高维俯视者不信宿命之环在得知自己受骗之后会不将这段影像给别神看，而这个战斗力不行的老神棍估计会在别神受骗的时候使用自己的能力乘火打劫，偷袭受害者。

而乘着这个机会，高维调制好魔药，将其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