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欠的
小白龙惊恐的看着苏禾。
连小泰祖都惊得变了色——整头龟红橙黄绿来回变换。
他听出来了，苏禾没有撒谎。况且指名道姓编排一位仙尊，这边才出口，那边天雷就劈下来了。
仙尊手段，神鬼莫测！
木讷和尚也同一龟一龙般，愕然看着苏禾。
苏禾面色平静，心底哈哈大笑，在后世从来只见泰祖云淡风轻，天崩了都浑不在意。
这般惊诧呆滞，却从未见过。回去后凝固成像，挂在山海玄界中，给诸位族叔也开开眼！
“你回去吧！”惊呆过后，小泰祖沉声道。
“？”苏禾头顶一个问号。
“赔不起！”小泰祖声音愈加沉闷，带着嫉妒。
一样的龟，一样的开天四重。凭什么你就有媳妇？还是俩！还是俩仙尊！
带着你冒险，擦破点儿鳞片，两位仙尊不得把我龟壳都掀了？
苏禾：“……”
“别闹！我诚心去！”
小泰祖还没说话，那白龙却先开口了：“你想抢龙尸炼宝？”
似乎只有一个理由了，不然都不认识他们，去拼命抢夺龙尸？
天策仙尊和剑仙尊，这两位可大大有名，早就听说这两位仙尊对尸体情有独钟。
十万年来与元尊磨擦不断，但真正的大战只有两次，八万三千年前一次。是这两位仙尊从元尊一族抢回一具尸体引起的。
八万年前一次，似乎也是这两位仙尊因尸体引起的。而且听说这两位仙尊一直在研究尸身……
苏禾沉默了，虽然白龙开天六重，境界比他高了，但他还是能感知到白龙的想法。
原来白音和澹台在太古，是这样的名声？
苏禾咳了两声无奈道：“我是神兽！”
是神兽，除非是敌人或者经人同意，否则怎么可能用神兽尸身炼宝？
蜕壳、退毛之类不算！
他轻叹一声：“如果运气好，抢回尸身我或许能还龙族一条真龙。”
那白龙眼睛瞬间放开了光芒：“当真？！”
“龟无戏言！”苏禾认真道。
“好！”白龙第一个投了赞同票，听说天策仙尊研究由死化生，莫不是有了头绪？
她同意了，转头看向小泰祖。
小泰祖耸耸龟壳，身子又变得分不清颜色：“我没道理拒绝一位强大的同族。”
苏禾是龙龟，只这一条就解决了信任问题。
和尚不说话，在这个小队里，他从来只干活不说话。
最能咋呼的一直是白龙，拍板的从来是泰祖，和尚是来干苦力的。
他双手合十，道了声佛号。身上元尊气息愈加浓郁。
原先遮掩两位道友，现在要遮掩三位了。
小白龙身形一转重新化作戒指戴在和尚手指上，泰祖做袈裟结，同时传音而来：“族兄可要帮忙？不修手里还差个饭钵！族兄收收肚子，做个坑怎样？”
苏禾：“……”
你把自己变成一个钵盂给我看！
他腹诽着，不由多看泰祖两眼。
龙族天生拥有大小如意的能耐，身体可大可小，龙龟……啥时候也有这能耐了？
“族兄？”小泰祖跃跃欲试，想把苏禾变小，化作一口钵盂。
苏禾嘴角一挑：“为兄自有手段！”
他说着话，一步向前就那么走向不修和尚。
苏禾并没有变小，不修和尚也没有变大，但他就是爬上不修和尚袈裟，趴在格子上，往壳内一缩，就像一枚黑曜石，在袈裟上闪闪发亮。
苏禾所用不能叫大小随心，在苏禾眼中大就是小，小就是。
从现世七十三万年前，无损界禁地掌握大小之道后，大小在苏禾这里便没有了意义。
“阿弥陀佛！”不修和尚感应了一下，在三头神兽不主动释放气息的情况下，便是他也感知不到。
如此一来便愈加满意了。
和尚笑着，一步跨入传送通道。
刹那间天地倒转，一阵欢声笑语传来，莺莺燕燕。苏禾不敢神识出窍，双目余光一瞥，顿时惊呆了。
无遮拦……
和尚跨过传送通道后，是一处丽春院、怡红楼之类的地方，此刻当是被人包场了。包场的却是个元尊一族的女子，服务她的也是一群莺莺燕燕。
牛蹄的、常人的、羽翅的、鱼鳞的……
元尊一族辐射诸天万界半数大世界，其内种族无数，从业人员极多。
这个正常，但是……
原来元尊一族头顶独角还能干这个？苏禾眼界大开。
紧接着便听一阵尖叫，丝绢亵衣、杯盘碗碟噼里啪啦的砸了过来。
和尚惊慌错乱转身就跑。他这万载跟着古泰见惯了大世面，甚至连仙尊道场都想光顾一圈。
但是这种场面，还是第一次见！
被一件亵衣砸了出来，回头看才见这一处秀丽小楼，上面“绣春楼”三个字格外诱人。
和尚出春楼落荒而逃，引来绣春楼外轰然大笑声。
便是元尊地界，曾经的佛道二门也不少见。只不过太多人以为元尊初祖便是佛祖、道祖罢了。
此地，元尊统治太久了。久到忘记一切。
即便如此，和尚逛青楼也是开天辟地不可多见的。
绣春楼内，包场的小娘子推开四周莺莺燕燕，眼中一道冷芒闪过，早有老奴冲来磕头赔罪。
那小娘子胸怀坦荡，浑不在意被老奴看去，只咬牙道：“这是父尊离开前留下监视我的人？”
那老混蛋，都去玄黄打架了，还要看着她？
老奴趴在地上不敢回话。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仙尊大人留下的监视。
依着仙尊大人的性子——可能是吧！
否则怎么能突然出现在绣春楼？
还好绣春楼只有秀女，若是主子招来几个男宠，被监视看了去，他怕是活不过今日了。
想到这儿，老奴后背瞬间冷汗浸透衣衫。
不修和尚一路逃出城去，数个闪烁，来回变换方向，连自己都不知要去哪儿，确信背后没有眼睛和尾巴，才一头钻进树林中消失不见了。
一座树洞内，不修和尚静静立着，半晌才道：“禁言！”
这是苏禾见他以来，第一次听和尚开口说话。
“咦？”指环脱落，小白龙只毛虫大悬浮空中，惊诧看着他：“你要将一次禁言浪费在这里？”
她眼睛闪亮，好似得了大便宜，见和尚点头，才欢喜着向苏禾道：“禁言是咱小队早就立下的规矩！何事不许人再提，便减去他该次行动半数收获，买一个耳静！他出钱，咱们闭嘴，谁都不许再提！”
苏禾诧异瞥一眼不修和尚，眼中带着鄙夷。
面皮这么薄，怎么能成就佛门大业？
假和尚！
和尚一步跨出，已经从树洞消失，这一次没再破开空间而行，就那么踏云而走。
大大方方，丝毫不怕被元尊发现。
对和尚而言，比起绣春楼的尴尬来，元尊算什么？
“去哪儿？”苏禾传音问道。
他发现这不修和尚的袈裟是特殊处理过的，袈裟上的网格脉络，竟然可以依着他们精神波动而传音。
连和尚身上都有类似的金线埋藏，神识顺着金线游走，不怕被外人窃听去。
这三个家伙，还是潜伏隐藏的老手！
“朔月界！”小白龙小声回应着。
“元尊领地我们来过许多次了，已经可以确认，那位同族前辈的遗蜕，就在朔月界！”
苏禾沉默许久，才讪讪问道：“朔月界在哪里？”
这地方在后世根本没有！连苏禾手中太古星图中也没有！
小泰祖眼睛一亮，向下瞥了一眼，看向苏禾的眼神居然带起了亲切。
这位同族莫不是与他一般，才到诸天万界不久？
他在星海三万年才一头扎进诸天万界，初来乍到时，真的一问三不知！见什么都惊奇。
白龙出口解释道：“元尊一族第十七位仙尊的道场，六万年前方才开辟！”
仙尊名号不停轻易提起，尤其在惦记人家宝物时。
苏禾沉默了，惊诧的看着三人。这……就开始闯仙尊道场了？
这三个家伙脑子有坑？
“放心，放心！”小泰祖浑不在意的声音传来：“咱有宝！不打架只偷东西，没问题！”
苏禾不说话了。
元尊一族排名第十七的仙尊，应该不到四境吧？
能到四境，至少也该排名在前十。如果没有其他仙尊参与，护着他们仨应该没问题。
从进入元尊领地开始，道祖指骨就一直在蹦达，已经快要压制不住了。
总觉得在这里用道祖指骨，指骨会爆发个大的。
也总觉得在这里用道祖指骨……多少有点儿老寿星上吊的意味。
这是敌人老巢！道祖指骨现身，元尊一族绝对不管不顾先杀他夺宝！
天妖星，麸留山。
苏禾意识体盘膝坐在澹台身边。
虽然没有刻意学过，但有些东西境界到了，自然而然便掌握了。就像苏禾此刻真身是龙龟，此地的意识体却是人身。
意识体照应本身，与真身同形，那是最初的表现，意识足够强大，就是想化作山石、百兽都轻而易举。
苏禾看着旁边打坐的澹台，开口问道：“澹台，元尊一族第十七位仙尊，你了解多少？”
澹台睁开眼，眼中有剑光闪过，转头看向苏禾，剑光敛去，化作一抹柔：“仙尊元胥，未曾与他交过手，他大约九十万年前证道仙尊，甚少外出。八万年前一战，曾与元於、元夕联手对抗老龙。当时有仙尊二境，天资极高。”
仙尊名号自澹台口中说来，自然无事。
其实最后一句话无需多言，能证道仙尊的，哪一个不是天资妖孽之辈？
哪怕是仙尊中最平庸者！
“龙尸在元胥手中？”澹台问道。
苏禾点头。
“事不可为，可退。”元胥甚少外出，在元尊一族仙尊中，属于比较神秘的那种，甚至玄黄不知他具体负责什么事情。
越是神秘，越应小心。
苏禾点头。
另一边，苏禾趴在袈裟上，随着和尚急速飞行。
无人跟踪，那和尚速度渐渐诡异起来，一步跨出便是十万里。
虽未撞破空间，却与空间穿梭无异。
这和尚身上天劫气息尚未散尽，应当是这百年才渡劫成仙，手段却不少。
苏禾这般想着，忽然一怔。这是一位仙人啊！随便一个仙人都是一步一脚印从零修上来的，脑海中的知识都浩如烟海，会的技能不可胜数。
是什么让他产生了：仙人都是小娃娃，都是晚辈的错觉？
苏禾扑簌簌摇摇头，将这可怕的想法丢出脑海，这种心思要不得。会死人的！
和尚几经辗转，半日后便在一座传送大阵外。
交钱，过阵。
一路平静，居然连个生事的都没有。安静到让苏禾觉得不正常。
不光这一处地方，而是一路走来，所有地方都安安静静——不是声音，这元尊一族腹地的治安，竟好的出奇。
跨过传送门，便在一颗硕大无比的星球上。
泰祖声音一下子弱了下来：“收声，禁言。此地乃一位仙尊领地。朔月界特殊，只能通过其他元尊仙尊领地进入。莫要张扬。”
苏禾沉默片刻，回道：“此地，仙尊不在！”
“咦？你怎么知道？”白龙轻声传音。
自然是感知到了！好歹和仙尊打过许多架了。
“我家娘子就是仙尊！”苏禾回道。
白龙瞬间不说话了，这个理由说服性好强！
三人都微微松了口气。
便见和尚飞出星球进入虚空，虚空中一座浮岛悬浮，岛上一座座传送大门。
和尚落在岛上，头顶便升起一枚令牌，其他元尊族人一看到令牌，立刻双目一亮。躬身告退，好似见官一般。
和尚直达一座传送门，让人查了令牌，踏步而入。
一阵天旋地转，跨门而过。便是一片崭新的世界，背后没有传送门，一步跨过便在此地。
那传送门是单向的！
外界正是红日当头，这里却圆月如轮，悬挂天空洒下一地银辉。
这世界向无损界一般，自有大日皓月！
一进来便感觉到整个世界龙气充斥。
仿佛这山，这水处处有龙力。
就像进了龙巢一般。
一队银甲军士喝斥过来：“新来的！速速归队！”
那银甲喝斥完才发现和尚仙人气息。微微怔了一下，单臂捶胸行礼道：“见过将军！可是新来？”
和尚点头。
那士兵肃然：“将军可至龙迎地，大将军正在彼处！”
仙人无论在哪里，都享受顶级待遇。便不是一族老祖，也必是中流砥柱。
和尚点点头，顺着军士指引，一路飞行至龙迎地，便见一根通天巨柱子，撑起一座大岛。
苏禾目光落在那通天柱子上，瞳孔微微一缩。那柱子上龙气弥漫，是一根龙须！
所谓龙迎地竟以一根龙须为基所建造。
这龙……生前有荒祖还未凝聚灵蛇时的力量！
仙尊之下，第一梯队！
龙须已经炼化成通天柱，不知抢过来还能不能用。
而且，苏禾反应过来了。
那条龙尸被肢解了！
苏禾一进来就感知到了，整个世界布满龙气。
此刻看来，各处建筑恐怕都是以龙尸不同部位炼化而成。
这般情况要如何抢回？
若是一头龙龟被这般肢解炼化，苏禾必灭其族！
倒是小白龙，似乎早知此地场景，看到龙尸竟然没有任何异常。
和尚在龙迎地内见到了所谓的大将军，那大将军并没有大将的威仪，反而笑呵呵的迎了出来。
“呀呀！有失远迎！有失远迎！”一个头顶独角的胖老头小跑着应了出来。
迎入，摆酒，洗风接尘。
不光大将军，连其他将军也来了六位。
仙人在任何地方都不容小觑。整个元尊，加上投靠来的其他种族也不过六七百仙人。
再除去自由的，平均到每个仙尊手下只有十余人罢了。
一翻畅饮，足足数个时辰，和尚才被他们放过。
临末了，大将军叹口气：“道友可来迟了！不然还能拜见仙尊！此刻仙尊不在，道友且先住下，待仙尊归来，再行拜见，再请仙尊为道友安排职务可好？”
和尚木讷点头：“仙尊……去哪儿了？”
大将军笑了笑：“仙尊的事情本不该咱们打探，不过这次倒是不打紧。玄黄黄陵之集，咱元尊一族自要提前准备！诸位仙尊此刻恐怕已经逼近玄黄地界。”
他说到这儿静了一下，又道：“仙尊不在，我等更要尽职尽责，免得出错。道友虽未领职，不过也烦请道友这几日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免得有不开眼的趁着仙尊不在妄图作乱。”
和尚点头。
嗯，他就是那个作乱的。
元尊一族仙尊，已经逼近玄黄？
苏禾恍然，难怪一路行来整个元尊世界都安静至极，仙尊不在，下面反而更尽心了？
苏禾意识体提醒澹台，这边接风洗尘已经结束。
不修和尚终于被引到暂居的小院。
便见化做袈裟结的泰祖，将身子一抖将和尚袈裟卸了下来，爪子一挥，袈裟向外罩去，笼罩整个小院。
泰祖这袈裟控制的极其顺手，倒好似他才是袈裟主人一般！
从小院内向外看，有淡淡袈裟虚影。从外向内看，却什么都发现不了。只能看到一打坐的木讷和尚。
“解放了！”泰祖抖抖身子变大来。旁边白龙也化作水桶粗，缠绕在房梁上向外看去。
泰祖回头看向苏禾：“族兄无需隐藏，咱说了，咱有宝！”
苏禾一步踏出，还是丈余大小，抬头看着头顶袈裟，眼中惊奇闪过。
“这袈裟何处来的？”
泰祖哈哈笑着：“不知道嘞！当年探宝，误入一处极其古老的小寺庙，一尊石像上的袈裟，主动跑来跟了我了。”
他满脸骄傲，天生宝物有德者居之！
“但我一头龟，要袈裟干啥？后来就扔给不修了。”
苏禾了然。又怪异的瞅了泰祖一眼。
这会儿的泰祖分明贪财，却又大方的很。
这袈裟，初看平平无奇，再看还是平平无奇，但笼罩小院，不说外面的仙人将军，连仙尊留下的手段都不曾发现！
——佛祖的吧？
也只有道祖的东西，才会屁颠屁颠自动跑到泰祖身上来。
所以袈裟笼罩，仙尊都察觉不了半点儿。
难怪总感觉道祖指骨蠢蠢欲动，比平时更活跃！
能从袈裟上借到力量？
这般宝物随手丢给别人了？
苏禾向旁边看去，有了袈裟遮挡，不修和尚整个都塌了下来。一身冷汗涔涔。一场迎接宴他尽全力才应对了下来。
倒不是怕被人察觉，有袈裟在，只要不超极限动手，就没人能察觉他。
但是对他而言，与人交流这种事情，比与仙人大战还要可怖。
旁边白龙则盘在柱子上，直勾勾看着外面的世界，看着迎客地通天的龙须柱子，看着龙脊成山，看着鳞片做城。
苏禾也随之沉默了下来。
算起来，其实八万年前一战，是因他而起。不论死去的四头龙龟，还是此地的神龙，都是为他而战去了。
一种莫名的压抑，自心底生了起来。
苏禾恍然，难怪澹台明知深入元尊有多危险，却不曾阻拦他来！
本就是他欠下的，本就是他的因果！
那白龙静静看着外面，看了许久突然笑了出来，声音甜美。
回头看着苏禾道：“世兄运气真好，我们为了来这里足足准备了八千年！和尚从化妖一路修行到仙，在元尊一族留下身份，留下名号，留下干净的背板。
又设置意外积累功勋，再费尽心机搭上朔月界的路子，足足数千年，才能能顺利进来。世兄跟着就混进来了——这次有所得，世兄你得拿小头！”
苏禾笑了起来：“放心，我不拿！我只想将这位龙族前辈带回去！”
那白龙呲溜一下探下半截身子，头对头垂在苏禾面前，满眼好奇：“为何？”
她满眼惊奇的打量着苏禾。
便是苏禾是龙龟，但从不曾认识过，她也不可能第一个同意苏禾跟着来。
对古泰和和尚而言，这是一次冒险，有龙族悬赏，又有此地财宝，能发财。
但对她而言，是接回族中长辈遗蜕的大事，不容出任何岔子！
在苏禾现身，想要参与的一瞬间，她就玄界联系长辈了……然后，老祖亲自现身，不但要她接受，还要他关键时刻全听这头龟的。
孟琊好奇了。
这龟什么身份？都是开天四重，真能比古泰还强？这么强的龟，她出世至今，三万年怎么可能一次都没听说过！
苏禾沉默片刻，苦笑一下：“我欠这位前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