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二章 继续说

奇物·苍凉之井。

这件奇物传闻是来自于远古的高等精灵族的宝物。

它是最初的三口月亮井之一。

在遥远的过去,代表月亮的狩猎女神曾经挖下三口井,而这三口井成为了高等精灵的圣物,其中流淌出的井水,既是女神祝福过的流水,也是月光本身。

但后来月亮井枯竭,其中两座消失在历史当中,唯一留下的一座井也变得枯萎,再也无法流淌出任何月亮泉水。

不过,它留存的神秘仍然被保留着,只要对这座井口灌入足够多的魔力,就能够让它重新焕发出祝福。

那是来自于狩猎女神的赐福,井中倒映出的月亮投影,在苍凉的月光照耀之下,一切都无法被外界的力量干涉。

苍凉之井的作用不是杀伤性的,它的作用是自保。

在血族得到了这座苍凉之井后,它很多年都没有派上过用处。

传闻中的血族能够做到‘雾化",通过将自己转化成雾气来规避一切伤害,这其实算是传言,但也不是完全的无的放矢。

历史中,血族半神为了保全血族,就曾经通过自我献祭的方式,让苍凉的月光照耀在罗马尼亚的大地上,维持了接近半个世纪的时间,使得它规避了半神战争中最为惨烈的一个阶段。

佩姬以自己的鲜血和魔力作为献祭,将月光控制在最小的范围之内,使得自我幻化成白雾,规避了来自外界的一切干涉。

她用这种方式苦苦坚持了接近一月之久,血族的灵魂就在血液中,这样持续不断的放血,让她的灵魂和意志都如同快要燃烧殆尽的蜡烛。

可都坚持到了这一步。

她宁可让自己燃烧成灰烬,也不情愿对背后的来者低头。

黑暗中传来的女子嗓音淡漠,也带着几分傲慢和炫耀。

她抬起手,隔着一段距离,像是要握住月光般,将佩姬捏在手掌心中。

换成以往,这些话远远不足以动摇佩姬的精神。

但她已经快要油尽灯枯。

哪怕上一刻还想着绝不妥协,但内心深处的疲惫感让她的精神早已超越了极限,如同一架早已坏掉的自行车,在磕磕绊绊的行驶中,每一次踩下踏板都可能让链条断裂,车轴折断。

她已经在散架的边缘。

绝望会是将她拖入深海中的最后一丝重量。

佩姬几乎是将全部希望都押在了朋友的身上,希望有人能来救下自己,识破真相。

可她也十分清楚这份希望是多么的渺茫,就凭安洁莉卡和芙蕾德莉卡又怎么会是眼前这名蛇蝎美人的对手,想想那场面,简直就是‘我打宿傩"的世纪笑话复刻。

佩姬喃喃低语:早已预料到的结果,没有太多意外。

月光变得黯然。

苍凉之井中的月亮变得更加残破。

光圈收拢,而站在边缘的人影沐浴在黑暗中,则是

逼近式的前进了两步,站在月光边缘,不断压缩着生存空间。

凶手露出浅淡的笑意。

她觉得自己距离成功那一步已经近在咫尺。

佩姬呼吸越发微弱,眼中的月光越发黯然。

凶手再度逼近几步,目光盯着苍凉之井中即将彻底破碎的月光。

近了。

更接近了。

只要能抵达那个地方……

她默默舔了舔嘴唇,继续开口施压:

此时,残破的月光忽然凝固了。

苍凉的月光中,佩姬握着剑,她缓缓转过头,抬起眼睛,看向凶手的方向。

眼神中即将熄灭的火焰被再一次点燃。

少女喃喃低语着问。

在罗马语

中,他和她的发音是不同的,能够清晰的听出差别来。

可佩姬十分肯定自己的信只寄给了自己的室友,而其中断然不会有异性存在。

这份微妙的错差化作矛盾重重的疑惑,将佩姬包围在了其中,制住了她在绝望的深渊中不断下落的心灵,就像是攀岩者抓住了本不该存在于此的一根树枝,不由得对着悬崖之上投去一缕注视的目光。

凶手怔住了。

她短暂错愕后,迅速的意识到自己犯下了一个谬误。

自己也先入为主的相信了白榆的话,相信了他就是佩姬找来的帮手和侦探。

可佩姬根本不清楚他的存在,更不会知道会有一个青年跨越逆流了五百年岁月顺应着命运的洪流而来。

凶手目光闪烁,试图跨过这个短暂的谬误。

不论白榆是谁,对她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自己赢了,他已经被误导了。

可不等凶手开口。

苍凉的月光重新汇聚在了佩姬的肩头,她抬起脸颊,静默的凝望着凶手的方向。她忽然开口。

佩姬凝望着凶手,虚弱的神态流露出淡淡的嘲讽:

凶手眯起眼睛:

同样的话落入耳中。

这一次,佩姬却无暇顾及凶手的争辩。

而是静静的问道。

凶手没有回应,身体沐浴着黑暗,像是一个没有呼吸和心跳的幽灵厉鬼。

佩姬的脸色比厉鬼更加惨白。

沉默也是一种回答。

她也是不知怎么的就猜到了那个人该是白先生。

或许是因为

,在就读于皇家学院的那段时间里,在她并不算漫长的生命里。

除了寝室的人之外,只有那个东方人给他留下了最为深刻的印象。

凶手失去了最后的耐心:

佩姬反问。

凶手又重复了一遍,不是论述句,而像是一种咬牙切齿的阴冷愤恨。

同样的两个字再度响起。

可它传来的方向,截然相反。

空空空空——!

在不算沉闷的回响之中,与苍白冰凉月光截然相反的暖色光芒洒落在漆黑的室内。

光亮洒落在台阶上,像是铺就出一条光芒汇聚而成的道路。

道路延伸至正前方,黑发的青年背光而行。

光芒从他背后照亮,所以影子拉的很长,如同一把锐利的剑,刺入了黑暗,将晦暗斩断,一分为二。

白榆活动着手腕,信步踏入这片昏暗之地。

他并无半分戏谑的神情,抬起手,轻轻拍了拍肩膀,扫去了微不足道的尘埃。

一路走来的背后,那些看不见的路径上,正有鲜血流淌,亡灵哀嚎。

他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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