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四章 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

“吼！”金光璀璨，龙吟声响彻天地，回荡云端。那观音菩萨见状一惊，当即命随侍的童子木吒上前应对。木吒手持浑铁棒，大喝一声，飞下云端，举棒砸向金龙面门。但那金龙却丝毫不惧，怒吼一声，用金灿灿的龙角顶开铁棒，轰然撞在木吒胸口。只一击，木吒便瞪大了眼睛，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身躯被金龙顶着飞向远方。看到这一幕，河底的聂长川冷笑一声，翻手取出铜钵，向下倒扣。“锵——”除此之外，这玉净瓶有容乃大，可装四海之水。“闭嘴！”没等观音说完，聂长川突然厉喝一声，满脸愤怒地说道，“大胆妖孽，竟敢在贫僧面前冒充观音菩萨，真是胆大包天，万死莫辞！”金龙头角峥嵘，全身遍布金色鳞片，四根锋利的金色龙爪大幅摆动，顿时游向天空，张开布满尖牙利齿的血盆大口，猛地咬向那莲台之上的观音菩萨。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陈玄奘到底是从哪里习得一身本领，又是从哪搞来了这么多佛门至宝？但即便如此，观音菩萨依旧能从容应对。此时观音挥出的瀑布之水，便是传说中的一元重水。“大胆妖孽！”聂长川悬浮于空，手持禅杖，怒视着天空道，“在贫僧面前，还敢出手反抗，当真是不知死活，看杖！”如同金铁交击的声音响起，柳枝化作的宝剑竟被聂长川用肉掌挡住。只见云端之下，一道金光顶着一元重水瀑布的冲击激流而上，竟是以并未降低多少的速度，直接洞穿那滔滔水流，轰然撞击在观音座下的莲台之上。只不过，他有心要打破自己原本的命运，与佛门西游大计作对，因而故意装作不识，想要看一看这些大名鼎鼎的菩萨佛陀到底有多强。待挥出一元重水，观音菩萨终于松了口气，脸上的神情也重归平静，语气悠悠道：“孽障，还不速速睁眼，看看本座到底是……”但这一次，三光神水并未像此前一样势不可挡。观音菩萨心中震撼莫名，同时不断挥舞利剑，与聂长川近身缠斗。聂长川挥动拳脚，以天众拳应对，一拳一脚间，皆有澎湃大力与龙吟声响起，震得空气轰鸣，空间都为之变得扭曲。“……哈？”看到这一幕，聂长川微微一怔，旋即面露诧异：“……观音菩萨？”听到聂长川那满是不信任的话语，观音菩萨郁闷到几乎吐血。说着，聂长川抓紧禅杖，猛地掷向天空。不得不说，菩萨就是菩萨，通晓万物，连这剑法都已臻至化境。与此同时，聂长川已然欺身而上，飞至莲台旁边，将那颗金光灿灿的拳头砸向观音的面门。“贫僧不相信，堂堂观音菩萨，竟还能不是我这凡间小弥孙的对手！”聂长川冷笑道：“妖就是妖，还敢口舌招摇，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人！”所谓三光神水，乃是金色的日光神水，银色的月光神水，与紫色的星光神水。三种神水各自散发着金光、银光与紫光，犹如一颗颗星辰，迎向前方的金龙。在外界看去，只见那金龙一口将三光神水，连带着观音菩萨悉数吞掉，而后突然剧烈抽搐，全身的鳞片在银光中消融，血肉在金光中腐蚀……一声巨响，天边云层瞬间爆开。看到这一幕，观音菩萨大吃一惊，连忙催动法力，不断灌入三光神水之中。若是回到了金山寺，有师父法明长老和方丈在，聂长川就不好胡闹了。话音未落，袈裟飞起，在空中旋转着展开。可就是这般坚硬的杨柳枝，在化作宝剑后，竟然连聂长川的手掌皮肤都难以破开！只见那女子站于莲台边缘，手持玉净瓶与杨柳枝，一脸惊魂未定地望着从下方洞穿莲台，斜斜插在莲台之上的金色禅杖。聂长川手掐法诀，抬指下压，大喝道：“落！”“你若真是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又岂能拥有这般歹毒之物？”之后，金红色的袈裟迎风暴涨，犹如一张金红色的巨网，越飞越高，越变越大，最终好似天罗地网般悬浮在高空，笼罩着方圆千米。此时，聂长川已经展露过两件佛宝，其中的铜钵能收走强大的妖怪，禅杖能抵挡一元重水的冲刷，甚至还能贯穿她坐下的莲台。观音菩萨细眉紧皱，一脸惊怒地望着下方的聂长川。观音菩萨恢复平静，手持玉净瓶，宝相庄严地立在莲台之上，望着下方的聂长川肃声道：“玄奘，莫要再闹了，你既有如此修为，又岂能不识本座真身？”观音菩萨幽幽叹气，柳枝一招，溶解了金龙的三光神水顿时倒卷而回，撞向天空中的袈裟。刹那间，恐怖的吸力顿时出现，那脑袋镶嵌进河床的鱼妖顿时双腿离地，一边恐惧地喊叫，一边被倒着吸入铜钵，彻底失去了动静。与之前一元重水倾泻时的豪放相比，这三光神水就显得有些扣扣索索。废话，我本来就不是人！她就想不明白了，这家伙明明脱掉了袈裟，露出了自己那佛光比十八罗汉还要璀璨的金身，竟然还在这大言不惭说着什么小弥孙。……这怎么可能？！观音菩萨大吃一惊，难以置信地望着聂长川手掌的那道白印。观音手中的玉净瓶，乃是三界至宝，其中内含甘露神水，有起死回生的功效，甚至连镇元子的人参果树也能救活。如果这种程度的金身也算小弥孙的话，那灵山的十八罗汉，就得羞愧得转世重修了！那袈裟上绽放的金光，竟然挡住了三光神水的侵蚀，只是光芒略显黯淡了一些而已。还没说完，观音菩萨的声音便戛然而止。凭借玉净瓶的能力，她这杨柳枝已经侵染过世间万水，就连三光神水的侵蚀也能抵挡。观音菩萨脸色一沉，掌中柳枝一挥，瞬间变化出一柄宝剑，迎向了聂长川的拳脚。果然，下一个刹那，聂长川大手一扬，怒声喝道：“看我袈裟，降妖伏法！”没错，在看到对方的第一眼，聂长川便认出了观音菩萨的身份。就在这时，聂长川抬手抓住衣领，一把拽下身上的袈裟，露出那泛着金色光泽的鼓胀肌肉，以及脊背上那条栩栩如生的金色真龙。观音菩萨紧紧皱起眉头，将目光投向聂长川手中的袈裟。待露出金身，聂长川手持袈裟，冷声道：“传闻观世音菩萨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你若真是观音菩萨本尊，便证明给我看！”云端之上，观音菩萨见状一惊，急忙从玉净瓶中取出杨柳枝，向下一洒。三种神水，若是合一，便是世间第一圣药，可解万般毒。只见聂长川纵身一跃，怒喝道：“妖孽，我要你现出原形——大威天龙！”空气轰鸣爆响，那沉重的禅杖击穿音爆云，拖拽着一条白色的轨迹，朝着云端激射而去。但若是分开，则会成为三界之中一等一的大凶之物。“轰！”“轰！”观音菩萨脸色一沉，当即用杨柳枝沾水，洒向前方的金龙。这一次，她动了真格，所用神水乃是那元始天尊的三光神水。聂长川回过神来，冷笑一声道：“大胆妖孽，还在口出狂言，惑我心智！”随着聂长川一掌推出，一条长达百米的金色天龙出现在天地之间。“吼！！”这般剑法，令只知道观音神通广大的聂长川不禁为之侧目。刹那间，金红色的袈裟落了下来，犹如苍穹倾倒，银河倒灌，轰隆隆地压向观音菩萨。观音菩萨一时语塞，犹豫着要不要跟他解释一下三光神水的来历。听到这句话，观音心里一松，当即整理仪容，宝相庄严地说道：“玄奘……”……这家伙的金身到底有多硬？日光神水消磨血精骨肉，月光神水腐蚀元神魂魄，星光神水吞解真灵识念……强烈的冲击波席卷四面八方，将方圆千米的云雾涤荡一空，露出了其中那道狼狈的身影。待收了这吃人的鱼妖，聂长川收起铜钵，拔出禅杖，纵身一跃，便跳出了水面。不多时，在聂长川愕然的目光中，三种光芒由内而外将整条金龙侵蚀殆尽。这种试探的机会来之不易，聂长川必须好好抓住。一元重水取自天上银河之底，每一滴都重若万钧，汇聚起来，更是沉重到足以压垮山岳。这倒不是观音菩萨小气吝啬，主要是这三光神水珍贵非凡，哪怕是她，也要以滴为单位使用。刹那间，一条瀑布从云端奔腾而下，撞向那根绽放着金光的禅杖。观音菩萨瞪大了眼睛，连忙道：“玄奘，冷静，本座并非妖魔……”而且如果观音没有看错的话，聂长川手中这件袈裟，也是一件极为强大的佛宝。所以，他必须要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好好跟观音菩萨过上几招！想到这里，聂长川抬掌挡下身侧挥来的利剑，而后一把抓住莲台上的禅杖，将其拔出，全身金光璀璨绽放，神情肃穆，宝相庄严地喝道：“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