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残存的工业集团
蒸汽弥漫的厨房里，厨师将各种食材混入淀粉中搅拌均匀，然后放在蒸汽锅内用热气蒸煮，等待一段时间后再将其倒扣出来，成为外形类似蛋糕的食物。
当这样的食物切成几块放入盘子端上桌时，几人不免有点意外，似乎在犹豫到底该不该吃。
“看着问题不大，我先试试。”古罗切下小块放入口中品尝了，因为有点烫，他不由自主的吹起呼吸。
“嗯，还行其实，没想的那么难吃。”一边咀嚼他一边评价。
“如果按联邦的食物评级标准，勉强算T6级食物。”T6级食物的标准是干净卫生且能正常补充各种营养元素，而这类在通常情况下是各种应急食物盒，并不会在市面流通，因为正常情况下食材不缺，大家都偏爱口感更好的T5级食物。
“我就说吧，这家店可是城里少有几个好吃但价格不贵的餐厅了。”刚刚认识的这个男人将帽子放在桌旁，一把拿起盘内的食物，大口的吃起来，他可没那么多顾忌，早已习惯这里的生活。
来到餐厅后，几人先是谈论了几句，然后餐点送了上来，于是谈话暂时停止。
露比用刀叉细条慢理的切着这主体为白色混杂其他食材杂色的糕点，慢慢的吃着，还不时用另一只手将紫红挑染的发丝挽起，避免碰到桌上的食物。
在这贫乏隔绝的地区，像她这样漂亮的年轻女孩很是少见，不仅是因为年轻女孩本来就少，另外就算有，也因为各种劳作，缺乏保养而缺乏吸引力。
所以，当她坐在餐厅用餐时，不知不觉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只是对此露比早已习惯，并不觉得意外。
“我看，我们还是早点吃完吧，这里并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对此情景，对面的红帽子提议。
“我想也是。”之后几人快速解决午餐，然后离开餐厅，来到一处废弃建筑的天台。
“这下可以说说了吧。”金森克用手枕着后脑靠在墙壁上，仰望这灰蒙蒙的天空，以及远方那高高耸立的锈蚀建筑。
“没问题，该从哪里说起呢，该死。”红帽子揉揉头上皱巴巴的帽子，想了一会才开口。
“对了，先说说如今两大帮派吧。”
“一家是‘黑锤重工’，另一家是‘焚铁能源’，他们是本地最大的两个帮派，也掌握着最重要的两块，分别是冶金和能源。”之后他慢慢介绍起两家的来历。
在北星区逐渐没落后，众多企业逐渐搬迁离开，但一些实力较弱且重资产的企业因为无力搬迁，只能困守原地，他们大多集中在重工业和能源这两块，因为企业的大部分资产都是那些庞大的工业机器设备，以及配套的钢筋混凝土建筑这些重资产，即便变卖，也因为北星区即将没落，没有人接手，最后只能烂在手里。
为了苟延残喘，他们继续生产着，可是因为人口的大量迁徙离开，市场急剧缩小，压力也越来越大。
重工业的许多大型熔炉，比如化工和冶金这两类，每次熄火和重新点火都会耗费巨大，因为这要将熔炉中的物料先处理干净，不然冷却后凝固在其中，整个熔炉也就废了。
工厂不能随便停，一停反而亏损更大，但市场却在不断萎缩，而治安环境越来越差。
于是，本就拥有众多工人，大量人员密集的重工业集团逐渐成为当地少有的大型势力，他们也开始相互争斗，有如饥饿的巨兽争夺最后残存的食物一般。
大火并开始了。
本就是工业集团，生产简易的钢铁装甲并非难事，虽然远不如军方和市面上正规的军工集团，但他们的对手也不过是平民和临时武装的人员。
武装起来的工人在各个集团的首脑指挥下将对手的工厂捣毁焚烧，摧毁着对手的命脉，然后自己就能独享这仅剩的市场。
于是，经过多年的相互争斗，吞噬，合并，最后莱比昂只剩下两个集团，这也是周边区域市场能供应的极限。
但随着北二区的人口不断减少，以及去年竭楼城的迁徙离开，这仅有的市场还在不断萎缩，两个工业集团还是太多了，只需要一个就够了。
这样的想法不约而同的出现在双方首领脑海中，手下不断反馈来的情报和目前市场的分析，都告诉他们，是该决出最后的胜者了。
“也就是说，你想邀请我们帮你对付这样庞大的组织？”金森克家里也是有着大型产业，对于这类集团很清楚，这绝不是普通毫无纪律的黑帮能相比的。
越是大型重工业，内部的秩序越是稳定，因为生产需要如此，轻易一次失误造成的损失都是巨大的。
“庞大？不不不，这可不是几百年前的北星区，随便一家大型企业都有几十万的员工，如今的两大黑帮，顶多有几千人，再多了不仅养不起，也没多余的用处。”红帽子摆摆头。
“好吧，就算只有几千人，这样不少了吧，为什么你非得摧毁他们呢，这好比把西瓜劈开只拿其中几颗瓜籽，放弃大量的瓜肉。”古罗摇摇头。
“瓜肉？那是什么，我是红帽子，可不是高帽子，难道我还能掌控两大集团不成。”对方听着有点恼羞成怒。
“好好好，先不说这些了，对于两个黑帮或者说集团，你了解他们的武力情况吗，另外，你准备怎么回报我们，这样的事情，说实话，我现在听你讲完后就很想拒绝了。”金森克摊摊手。
“武力情况，黑锤那边大概有40-50架机甲，200多名精锐战斗人员，1500多名分散各地的普通战斗人员，还有一些非法改装的自律单元。”
“焚铁这边，大概有70-80架机甲，不过他们的机甲比较轻，防护力不如黑锤那边，精锐战斗人员150多名，分散各地的普通战斗人员1200多名，也有一些改装的自律单元辅助。”
“两方实力差距不大，难怪可以维持这么久的和平。”金森克简单评价。
“另外，我很好奇，你口中的机甲，到底是指哪种，是和市面上主流相匹配的机甲吗，还是说他们自己改装生产的简陋版本。”
“肯定是自己产的简陋版本，主流机甲那玩意我们这可搞不起。”
“那我就放心了，如果你说和主流相匹配，我肯定马上跑路。”古罗捏捏鼻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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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当金森克一行人就当听故事般询问着莱比昂情况的时候，缇兰这边也遇上了些麻烦。
“喂喂喂，我说那边的小伙，对，就是你，把你身边的女伴借我玩玩。”粗着臂膀，满口黄牙，叼着根劣质烟的男人大步走来，他身边还跟着两个小弟，看来是在本地肆意妄为习惯了。
碎石和石土遍布的街道口，亚连刚看到远处的加油站，就被身后的这一阵呼喊停了下来。
对面三人看着穿白夹克金发大马尾的艾芙妮转身，不由得吹起口哨，脸上也露出一阵傻笑。
“来我这宝贝，你身旁那根豆芽菜可满足不了你，嘿嘿。”他说着无耻的话，还比着下流的手势。
“嗯？”对此艾芙妮虽然厌恶，但内心却也没太大波动，这样的情况在北二区再常见不过了，她这段时间里都经历习惯了，这也是为何德洛丽丝不愿下车抛头露面的原因。
“我们可没空跟你闲聊。”艾芙妮随意摇摇头，然后继续往前走，其他人也不理会这种说胡话的人，向着那远处的加油站行去。
“你！”见自己被无视，这个男人想追上去，但路上不知为何突然膝盖一痛，弯了下去摔在路边，脸也砸进灰土里，弄得不断吐口水咳嗦，狼狈不已。
对此，队伍后侧的谢利安微微摆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跟上。
其他两个小弟忙着将老大扶起来，这会也顾不上追这几人了。
越是靠近加油站，缇兰几人越是感觉这里不太平，那加油站停靠的非法改装车，还有拎着各类武器出入的人员，都述说着这里和普通居民区有极大不同。
想想也是，在这贫瘠的地方，还能开得起的车的人，大多不简单，而在北二区这样缺乏秩序的地方，暴力才是强大的标志，拥有暴力才地位高，才有可能开车，才会聚集在加油站附近。
为了减轻遇到的麻烦，缇兰和艾芙妮戴上口罩，尽力遮掩下容貌，然后才和同伴走进这气味弥漫的加油站，一路上能看到不少随意停在路边的老旧车辆，其中不少是改装过的，加了机枪架，或者防弹隔板之类的，更有甚者还在车尾立着蜂巢火箭筒。
趁着周边人还没注意，几人快步来到加油站内，这里的员工正在和朋友讲黄色笑话，还比着夸张的手势。
“……那个玛丽，可真是大啊，哈哈哈~”笑声在这加油站的钢铁穹顶下回荡，其中还能听到跺脚的声音。
“咚咚咚——”敲敲一旁敞开的门，亚连首先走了进去，而其他几人则在门外等待。
“你们好，我听说这里可以买到燃油，正好我们旅行的大车如今有些不够了。”亚连打着招呼，让几人的笑话声逐渐停下。
“噢，生意来了。”其中一人和同伴挥挥手，然后走过来。
“说说吧，你们要多少，我这里的价格很不错，1千联邦币一升。”
“没必要这样。”亚连从口袋里拿出一盒之前缴获的香烟扔了过去。
“我知道行情的，他们都和我说过。”这次他也是打听过的，不像一开始那般毫无准备。
“他们是谁？”对方接过烟，嗅了嗅，感觉还不错，于是放进口袋里。
“是87号补给站的老约翰，还有35号补给站的艾丽梅大婶。”
“哦哦，原来是他们介绍来的啊，好吧，看在老熟人的面子上，我给你300联邦币一升，这可不能再低了。”对方摇摇头。
“还是不够啊，看看这个。”亚连说着拿起个人终端播放一段投影。
投影中，一位大叔和亚连站在一起，看背景应该是某个补给站大厅内，两人一起举起酒杯高呼，“为了我们的友谊干杯。”
“约翰大叔可是和我说，莱比昂这有最公道的供货价格，不然我也懒得跑这么远。”
“他看着还是这么健朗，呵呵，好吧，我承认之前是有些不信任你，不过300联邦币确实是我对外公布的最低价格了，但考虑到我们这和兄弟一样的友情，那就给你，给你……180联邦币，真的，这个价格不能再低了，再低我这生意都没法做了，其他人也会有意见的，这是在破坏市场。”
“180联邦币一升……”亚林声音似乎在踌躇犹豫。
“什么型号的？”
“还能什么型号，只有26型，北二区就这类货好产好销，跟我来，我带你看看。”说着他拿上桌面的密钥卡，走出房间。
“砰，砰。”
就当两人刚走出房间时，就听到两个沉重的倒地声，加油站的钢铁穹顶下，两个男人被摔倒在地，剩下一人很是惊讶又畏惧，此刻进退两难，而艾芙妮则一手叉腰，甩了甩那金色的单马尾长发，另一只手将裤子上的灰尘拍干净。
“这三个又赶过来骚扰吗。”亚连询问。
“没错，只好给他们些教训了。”如果不是在加油站，艾芙妮早用起火焰相关的能力了。
“你们几个给我等着……”说了一堆无意义的狠话后，三人爬起来灰溜溜的跑了。
“这几人……”加油站内的员工欲言又止，还是摆摆头没有开口。
接下来的时间里，就是检查燃油是否合格然后交易了。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后他们以10万联邦币买了600多升的燃油，其中加油站员工还附赠了两把‘连音112’型卡宾枪。
“相信我，你们路上用的上的。”对方还贴心的推出了子弹大礼包，一盒200颗子弹，只需1千联邦币。
“这个……”亚连还在犹豫，但一旁的谢利安则果断收下。
“来个十盒吧。”有火力总是好的，另外N老师也不是说，马上就不能用带来的枪械了吗。
商定完毕，几人正准备呼叫席穆他们将车开过来时，一群穿着红黑夹克的人开着车将加油站包围了起来，而后上面走下一个带着墨镜穿着白西装的男人，他气势嚣张，嘴里叼着加料过的香烟，目光打量四周。
“你说的那个金发女孩呢？要是没找到，后果你是知道的吧。”
在他身后，之前骚扰艾芙妮的那个男人正鼻青脸肿的跟着，而他手中的个人终端正展示着一张之前偷拍的影像，其中艾芙妮侧对着画面，体态优美，阳光落在那金发和脸颊上熠熠生辉。
原本聚集在加油站内的其他人见此也纷纷退后离开，仿佛是知晓他们身份，不敢得罪。
“‘焚铁能源’的二公子马西扎，他怎么过来了……”
“这下可不好收场了。”
“刚才那个金发女孩确实好看呢，唉，本来我还想上去搭讪的，这下可不用想了，落到马西扎手里，估计用不了几天就坏了。”
“就在加油站里面，我听说了，他们肯定是来买燃油的。”那个男人一脸谄媚的说着，浑然不觉得自己那张脸看起来有多么令人倒胃口。
“好了，你不用跟过来了。”对此，穿白西装的马西扎挥挥手，让他离自己远点，随后一脚踹开加油站的房间大门，身后一个个穿红黑夹克，手握各种枪械的人员冲了进去。
走入这加油站内的房间，马西扎也终于见到影像中那位金发单马尾的美少女，她和同伴这会正被红黑夹克的武装人员团团围住，见此他不禁加快了几分脚步，直到快接近时又才慢下来。
摘下眼镜，他摸了摸自己那满是络腮的下巴，随后摆出自认为优雅的姿态，弯身行礼。
“晚上好，这位美丽的小姐，在下是可以成为你丈夫的人，不知今晚可否共进晚餐欣赏夜景呢。”
说完，他一打响指，那些红黑的武装人员举起手中的枪对准上方连开三枪，有如礼炮一般，响彻全场。
缇兰发动隐身，存在感降低|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