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四章 出手

比试结束后，罗天大醮的最后一天就是各种烦琐的祭天仪式。绝大部分的异人对此没有兴趣已经提前离开了龙虎山，他们来这里本来就只是为了看比赛而已，所以围观的人数骤降，郑曙站在看台上甚至有一种空旷的感觉。作为代表全真一脉前来参加罗天大醮的异人，郑曙可不能像其他人那样随意地离开，就只能站在看台上，等待着所有的烦琐仪式结束。而这一等，就等到了黄昏。“小郑曙，你不走吗？”看着前面几位离去的十佬的身影，老天师对于待在自己身边的郑曙有些好奇。他们此时站在龙虎山的前山山门外，老天师和田晋中方才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嗯……老天师，你说如果我想要获得五雷正法的话，应该跟你做什么样的交易才行？”郑曙思索一下，决定还是光明正大地将自己想的事情说出来比较好。“嗯？！”一旁给田晋中老爷子推轮椅的两个童子神色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守护在老天师身后身材高大的荣山，看向郑曙的目光中已经是满是杀气。对一个门派势力最核心的秘法感兴趣很正常，但是敢在主人家面前说出来就很不对劲了，这几乎相当于当场宣战，这家伙这么说不怕被老天师一巴掌拍死吗？“臭小子倒是敢想，也行啊，只要伱加入我龙虎山，我倒是不介意把五雷正法传给你。”老天师倒是显得相当开朗，并没有什么愤怒的感觉，甚至还有心思对郑曙调笑。“嗯……那还是算了，要是我敢加入龙虎山的话，我师爷他们估计会来龙虎山把我腿打断。”“嘿！师兄，这小家伙跟你年轻的时候一样狂啊。”坐在轮椅上的田晋中也感到有趣。“老田啊，咱们师兄弟一场，你可不能污蔑我，我年轻的时候明明都是宽厚待人的好吧！”“得了吧师兄，评价你狂可不是我说的，是当初师傅说的。”一群人就这样一边聊着天一边朝着后山的方向走去。很快，原本就已经黄昏的天色迅速暗了下来，而一些隐藏在山上的人也开始行动了起来。…………龙虎山前山。两位夜间巡逻的道长一边聊天一边巡视着大殿，防止有什么人闯进来。“唉，真没想到碧脸真的赢了……”“不是吧，以后那家伙会成为天师？那龙虎山会变成什么样啊！”说话间两人突然停下了脚步，因为他们的身前突然多了三位游客的身影。“几位，怎么溜达到前山来了？是没找到下山的路吗？”其中那位比较高瘦的道长询问道。“哈哈，那倒不是……”三名游客中那位戴着帽子的游客回应道，神色似乎有些阴沉，“不过啊道爷，这罗天大醮是结束了，可我们却不过瘾啊！”说话时，这人身上的皮肤就像是遇水的油墨一样渐渐淡去，很快就露出了原本被掩盖住的样子。“你们！”看着这三人的样子，以及身上那毫不掩盖的恶意，两位道长脸色一惊。“两位道长，现在想逃已经迟了！”三人不再给两名道士说话的时间，一起展开攻势，狞笑着围了上来。乒里乓啷……“啊！！！”一阵打斗过后，伴随着几声急促的惨叫声，这一场战斗落下了帷幕。“这些家伙是全性的吧，居然被全性的人偷到山上来了，看来得快点禀报老天师！”三名伪装成游客偷袭的全性人员鼻青脸肿的趴倒在地上，已经失去了意识，而两位道长只是身上的衣服有些乱。虽然获得了胜利，但是两人的脸色却沉了下来，因为他们已经听到了从后面传来的各种砍杀声。“来不及了……”…………郑曙并没有跟着老天师他们回到后山大殿处，毕竟他知道后面是老天师打算给张楚岚传度，他这种外人并不适合待在那里，所以非常干脆的跑到后山的林子里晃悠了起来。嘭！一名隐藏在树丛中的全性道人脑袋突然炸成了碎屑，伴随着碎裂的血肉，红色白色的浆液溅的到处都是。无人发现的是，在这具无头尸体软倒在地上的同时，一团微亮的光芒从他的体内飘出，来到了郑曙的手掌心。“什么东西？！”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周围的树丛窜出了数个人影朝着多个方向逃走！他们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们很清楚，用出刚才干掉自己伙伴的那一招的敌人，绝对不是他们这些水平的家伙能挡的住的人物。全性里面虽然都是随心所欲的疯子，但不代表他们不怕死，恰恰相反，绝大部分加入全性的人都相当的有眼力劲儿，要不然也不能活到现在。嘭嘭嘭……接连不断的沉闷爆破声响起，所有试图逃走的人无一幸免，就像是脑袋里被人安了炸药一样接连爆开，远远的看上去甚至有一种诡异的美感。而在这些人失去生命气息后，也同样有一团微亮的光芒飞出，来到了郑曙的手心和先前的那一团光芒聚集在一起。“这些家伙质量比我想象的差啊，先天之炁这么少吗？果然，相较于大型动物，人类的先天之炁还是太少了，就算是异人也太少了。”人类虽然更容易使用先天之炁修行，但那是因为大脑更加发达，天生开了灵智。和很多家畜相比，人类的先天之炁在数量和质量上并没有什么优势。就像是常见的家猪，普通人能长到两百多斤的体重就算得上是人类群体当中的肥胖体型了，但对于家猪来说，只需要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可以轻轻松松地达到两三百斤的体重，而且体脂率还比大部分人低。而要是换成牛或者马这样的大型牲口，一些天赋较差，练了一辈子的异人能达到的肉体力量，也就只能跟这些动物先天力量相当罢了。所以从获取先天之炁这个角度来说的话，郑曙还是更喜欢用大型动物。毕竟抽干十几个人才能获取的先天之炁，对于蓝鲸来说可能也就是让它感觉到有点不舒服罢了。郑曙把手心的这一团先天之炁揣到兜里，不再去想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继续搜索着猎物。不过现在这个时间点，全性已经开始发动了对龙虎山的全面进攻，不只是先前留在山上的，山下也冲上来了一批又一批的全性。而一直埋伏在山脚下的哪都通也已经加入了战场，到处都是厮杀声，落单的队伍少之又少。不管怎么说，郑曙也不太适合在那么多人面前展现自己对先天之炁的剥夺能力，所以他也只能遗憾地放弃了这个想法。“不过……既然已经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那么陆瑾那边应该也已经和四张狂对上了吧。”郑曙摸着下巴，突然有了新的目标。在陆瑾面前他当然也不能去吸收那几个家伙的先天之炁，不过干掉四张狂里面对自己威胁最大的两人倒也不是什么问题。郑曙非常清楚自己在这一人之下的世界里最大的弱点是什么，但就算知道了也没用，至少在短时间内郑曙找不到能够弥补的办法。那就只能走另一条路：既然存在弱点，那只要把所有会克制我的人都杀了，我的身上就不存在弱点！“嗯，让我看看……”郑曙跳到了树梢上四下张望着，庞大的精神力以及超凡的视力，让他将整座龙虎山内部的情况尽收眼底。“豁！好恐怖的炁，而且那个规模的金光咒，那应该就是老天师的位置了，真是恐怖啊。至于另一边……”郑曙将视线转到了龙虎山后山的一处密林当中，在那里，有多股怪异的炁不断地纠缠在一起。“那里应该就是陆瑾老爷子的战场了吧，嗯，稍微注意一下距离，别被波及进去。以四张狂的实力，我的情绪要是被引发可就不是那么容易能平静下来了，别万一醒过来之后发现龙虎山没了。”在朝着那个方向赶过去的过程中，郑曙也谨慎地感知了一下那几个人的气所波及的范围，为了以防万一，他在炁的波及范围十倍的距离外停了下来。“直线距离一公里多点，再加上这是山里，有一堆树木的遮挡，应该不会被发现。”郑曙体内的骨骼“咔咔”做响，瞳孔内部也泛起如同岩浆般的金光，这是郑曙主动进入了龙骨状态。靠着龙类的视觉，郑曙跨越了丛林内一公里多的距离，用近似于热成像的方法看到了几个红色的活动人影。数个持续散发着大量能量的红色人影围在周围，而在他们的中央，有一大一小两个红色人影。其中，能量强度稍微大一点的人影散发的能量波动越来越强，但是波动也越来越不稳定，而且反馈到郑曙视野里的颜色也越来越红“好家伙，这体温的上升速度，陆老爷子看来是陷入苦战了。”就在这时，其中一个略微削瘦的红色人影突然动了起来，急速靠近了中央被围困的两个人影。下一瞬间，代表张灵玉的红色人影便被这个突然动起来的人影一起带飞了出去，快速远离了数百米开外。“那应该是夏禾吧，很好！这样的话，那一边的人影里除了陆老爷子，剩下的人不用担心伤及无辜了！”话虽如此，郑曙还是非常谨慎地观察着那几个人影。为了以防万一，他决定优先干掉雷烟炮高宁以及穿肠毒窦梅，这两个人对情绪的操纵能力对于郑曙来说威胁太大，绝对不能放过。至于剩下的人，不管是那几个小喽啰还是沈冲对于郑曙来说都无关痛痒，就算是让他们跑了也无所谓。“按照威胁程度来看，理论上来说对我威胁最大的应该是雷烟炮高宁，那第一击的目标就挑选他了。”雷烟炮高宁最擅长的是十二劳情阵，可以影响阵内敌人的十二经，每一经都对应着正负两种情绪。他会反复切换着正负两种情绪来削弱对方，就像是折铁丝一样。最终敌人会崩溃，沉沦到某一种情绪当中不能自拔，而对应的那一经所属的脏器也会受到重创。郑曙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内脏会受到重创，但是情绪上绝对受不住，不用想都知道，一旦他要沉沦到某一种情绪中，必然是源自奥尔特的心灵畸变。如果是最坏的情况，郑曙甚至怀疑到时候自己会在情绪的引导下使用奥尔特的强化模板，让这只异星来客重现在这个世界上。但是在一人之下的世界里，他可找不到奥特曼来处理这只怪兽。郑曙从地面上抓起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稍微颠了颠，满意的点了点头。“大小合适，不用担心波及范围太大。”视野扩张到极致，郑曙瞬间理清楚了他所面对的方向内龙虎山所有的人员位置。再度将视线转回到陆瑾的位置，郑曙通过每个人影身上释放出来的能量范围，寻找到了正在释放十二劳情阵的雷烟炮高宁。“炁的释放范围这么大，应该就是这个人了。”朝着左侧稍微挪动了几步，郑曙瞄准了一下双方之间的位置，又确认了一遍。“可以，这个方向的直线上，除了我和高宁之外，没有其他的生物源。”眼见代表着陆瑾的人影波动越来越剧烈，郑曙也不再犹豫，举起了手中的石块，瞄准了远处的高宁。“力量……以防万一，用三成吧。去！”轰！郑曙看似只是轻轻一甩，手臂却带起了白色的音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听起来就像是有什么重炮在这里发射一样。原本被他握在手里的石头已经消失不见，而在他的正前方的这片树木上却出现了一个直通高宁方向的圆形通道，破碎的木屑在残留的暴风中不断地飘动着，缓缓落地。…………眼见张灵玉被夏禾带走，陆谨凝重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放松的表情。“呼……这下踏实了，我也快撑到极限了，要是分心于你的话我也就无法施展这种手段。”陆谨的表情变得越来越狰狞，怒目圆睁，牙关紧咬，甚至因为过大的力量让自己的牙龈都流出血来了。“高宁……死秃驴你赢了，但是既然你想让我堕入心魔，那我就堕给你看！”原本已经泛白的头发变得更加洁白，而肤色和眼睛的颜色也开始变淡，身上也开始散发出淡淡的炁，那是陆瑾在这种环境下强行使用的逆生三重。距离最近的沈冲立刻发现了陆谨身上的这一变化，毫不犹豫地向后退开：“逆生三重又用出来了！”一直在主持着十二劳情阵的高宁也发现了陆瑾所做的事情，一边快速后退的同时，一边大声地提醒：“大伙撤开些，和陆老施主保持安全的距离！”“撤？不趁现在动手，这样的机会以后可难找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苑陶却也毫不犹豫地快速后撤。等高宁撤退到自己觉得安全的距离后，他才回答了苑陶的话。“没关系，他已经是瓮中之鳖了，只不过稍微有些麻烦……陆老施主够果断啊！”陆瑾在自己的脑海中仿佛听到了实质的“啪啪”声，他知道，那代表着他的理智正在不停地崩断。他知道自己摆脱不了眼前这几个人的控制，那么就只能用最后一点自控力调整了情绪。勉强用出逆生三重之后马上放弃了足阙阴肝经的固守，等于主动把自己推向了极致的愤怒与憎恨，这样一来就可以反过来利用十二劳情阵把自己化身为杀戮的机器。这是陆瑾唯一能想到的能够在这种情况下发挥全部实力的方式，放弃所有理性的冷静思考，把自己陷入疯狂当中，杀光在场的所有人！这也就是为什么，陆瑾之前在张灵玉还在的时候一直不敢用这一招。“来吧！就算是要堕入心魔，但至少最后堕入哪一狱也要由我自己来决定！”陆谨体内最后的理智即将沦陷，他强撑着说出了这一句话，双眼甚至泛起了淡淡的红光，整个人的姿态也变得不像是人类，反而像是什么野兽。“我要你死……”啪！陆谨最后的话还没有说完，站在远处的高宁忽然消失了。不！并不是消失！颤颤巍巍的摸了一把自己脸上溅到的鲜血，感受着周围突然停掉的十二劳情阵，炼器师苑陶毫不犹豫的朝着树林深处跑去，这个过程中他甚至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仿佛生怕惊动了什么怪物一样。那不是消失！那个身为全性四张狂的高宁是死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这家伙的身体被不知名的攻击直接轰成了碎屑，浑身上下甚至连块指甲盖大的残骸都找不到！这次攻击留下的唯一线索，就只有那贯穿了一整片丛林的弹道！轰！！！就在苑陶转身试图逃跑的一瞬间，迟来的声音和冲击波终于笼罩了此处，恐怖的音爆卷起了大量的落叶和尘土，一些不太粗壮的树木甚至直接折断化作碎屑，被飓风裹挟着继续朝着前方轰去。在场的众人甚至都有一种自己的身体要被撕裂的错觉。噗！看着自己身上出现的伤口，以及因为内脏振动而喷出的鲜血，沈冲知道这不是错觉，自己的身体确正在被这恐怖的冲击波所撕裂。顾不上身体承受的严重伤势，沈冲毫不犹豫的转头逃离这里。与此同时，在场所有的全性人员都做出了和他一样的选择。另一边，即将堕入心魔的陆瑾突然清醒了过来，除了因为高宁死后无人主持的十二劳情阵自动停止之外，也是因为眼前的这不知名的攻击。说实话，就算是陆瑾也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总感觉自己刚才即将被心魔所吞噬，但是在看到眼前这一幕之后，刚刚出现的心魔又非常果断的缩了回去，以至于让他现在又重新获得了理智。相较于沈冲那些人的情况，陆谨的状况就好很多，除了因为他离那攻击中心更远之外，也是因为他正处在逆生三重的状态，受到的各种伤害都能够迅速修复。“这是……什么情况？！”用自身的炁源源不断的修补着身体上的损伤，陆瑾看着眼前这一幕，眼中露出了难以遏制的惊讶。…………“威力好像稍微大了一点。”站在原地，郑曙望着远处的景象作出了比较中肯的评价。他现在对那个位置的观察就不用再麻烦地需要使用红外视线了，因为现在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直径数米的圆形通道，那是被他刚才投掷出的石头所轰击出来的“弹道”，郑曙可以直接通过这个圆形通道看到那里的景象。……虽然不管什么人过来看都不会认为这玩意儿是个弹道，而是会觉得这是被哪个盾构机挖出来的通道就是了。因为郑曙巧妙地借助了山里面的地势高度差距，所以他的这一发投掷的石头在轰碎了高宁的身体之后，很快便穿过了树丛飞向高空。不过因为之前郑曙灌注在石头上，用来保护其形体维持其坚固的炁在之前已经消耗殆尽，所以这块石头在飞向天空之后，没过多久就因为和空气的高速摩擦产生的高温而气化消失。远远的看上去，就像是一道一闪而逝的逆流星一样。郑曙拾起第二块石头，视线迅速捕捉到了先前悄无声息撤走的穿肠毒窦梅。这人虽然看上去神色温和，好像一个温柔妇人一般，但其实跑起来比谁都快，甚至在苑陶动身之前，窦梅就已经先一步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里。不过在郑曙的视野之下她依旧无所遁形，不停地计算着自己和对方之间直线上的生物数量，郑曙又快速挪动了几步，根据窦梅的移动轨迹提前来到了一个位置。“如果预测准确的话，这里应该就可以不伤及无辜了。”再次摆出投掷的姿势，郑曙将自己体内剩余的炁灌注到这颗石头当中。“刚才那一下威力有点太大了，残余的炁不够多，应该没办法保护这块石头在那样的投掷下不粉碎，那么稍微削减一下……两成力应该就差不多了。”迅速算好了各方面的情况，郑曙看着红外视野当中远处那个移动的红色人影，在对方抵达攻击点的一瞬间将手中的石块投掷了出去。“第二发……去！”轰！又是同样如同重炮发射般震耳欲聋的声音，郑曙的眼前再次出现了一条圆形的弹道，只不过这个弹道的直径相较于之前要小了不少。毫无意外，在郑曙投掷出自己的攻击后，远处那个代表着窦梅的人影也立刻失去了踪迹。正在丛林中快速逃窜的沈冲和苑陶几人，在听到这与先前击杀掉高宁同样的动静后身体一抖，脚下的速度又快了几分。“完成，所以说，但凡不降智，超人和蝙蝠侠约战的时候超人怎么可能会输啊。”清理掉两个对自己威胁比较大的敌人，郑曙远远地看了一眼陆瑾的情况。对方看起来还算好，已经恢复了神志，而且身上的伤势也在逆生三重的修复之下完全愈合，应该暂时不用太担心。就看了一眼更远处被自己攻击的动静惊动的张灵玉和夏禾，郑曙又看了一眼还没有到这里的老天师，想了想，朝着那两人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