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牺牲”的郑曙

摩尼亚赫号上曼斯教授急得团团转，他本来打算和校长联系，申请带着“钥匙”潜水下去救援自己的几名学生。可惜就在他即将行动的时候，诺玛传来信息，表示通过声呐探测发现青铜城内部发生了剧烈的变化，这个时间点下去，根本不存在能够成功救援的可能性。突如其来的变化，只能让曼斯暂时放弃了自己的救援计划，等待着青铜城的变化停止。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青铜城内部的变化不但没有减小反而逐渐加剧，到现在已经开始对外界环境产生巨大的影响。因此，他知道自己学生存活的可能性越来越小。曼斯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时间已经超过了他们所预估的最长限度，就算叶胜和亚纪没有在青铜城的变动中死去，他们现在也应该因为氧气耗尽而死亡了。曼斯沉默了一下，猛地推门冲了出去，站在暴风雨中盯着起伏的江面发呆。“船长？”大副和塞尔玛也追着他跑了出来。狂风中突然传来“嗡嗡”的声音，远处巨大的灯光在漆黑的水面上快速移动，片刻之后，通讯器的呼叫声出现在船头左前方的位置。“摩尼亚赫号请注意，这里是长江航道海事局，请亮灯回复，请亮灯回复。”三副此时也登上了甲板：“船长，还要等下去吗？”曼斯盯着下面的水面沉默了几秒钟，他低头看了看表，忽然觉得自己有些累了。“……这里是叶胜，我和亚纪都存活着，我正在通过‘蛇’的电流和你们对话，我们现在已经离开了青铜与火之王诺顿的宫殿，请回复。能听到吗？请回复！”就在曼斯即将妥协的时候，前仓的通讯器中突然传来了滋滋的电流干扰声，很快，叶胜的声音便从中传来。曼斯听到这个声音后猛地窜回了舱室，趴到了控制台前。“能听到！非常清晰！你们现在在哪里？怎么活下来的？我们立刻过去接应。”“是郑曙！郑曙救了我们。我和亚纪已经离开了青铜城，正在上浮。注意！郑曙说后面有一个大家伙想要阻拦我们，他已经牺牲自己前去阻拦了，让摩尼亚赫号做好接敌准备！”随着距离的靠近，叶胜的声音越发清晰，曼斯听到叶胜的话后陷入了沉默。他没想到，自己完全不抱希望的这位学生居然能够完成这样的救援，可惜从他们的话中，这个只跟自己见过几面的学生已经牺牲在了水底。不过现在他来不及伤心于自己失去了一个学生，快速地安排起手下的人进行接应。“信号灯回复水道局，我们接受救援，全员立刻准备撤离。”曼斯又扭头看向旁边的人，“塞尔玛，过来！跟我一起救人。”伴随着命令的下达，他也听到了船尾发出一声闷响，曼斯下意识的冲出了船舱，来到甲板上掏出手电筒照过去。船侧的救生艇旁边浮起了一个漆黑的人头，随即露出了一张惨白色的脸。“亚纪！”曼斯立刻就认出了这是他最钟爱的学生酒德亚纪，那个的日本女孩，在经历了数小时的失联后终于又回到了人类世界。紧接着，在亚纪的身边又一颗人头冒了出来，那是她的搭档叶胜。“快！把人拉上来！”随着曼斯的大吼，船舱里的人都冲了出来，亚纪在叶胜的帮助下爬上了救生艇后，又回头伸手把叶胜也拉了上来。在众人的齐心合力下，救生艇被快速回收到了甲板上。两人刚一上来，早已准备好的随队医生就上前检查两个人的身体状态。“还好，只是有点缺氧和脱力，稍微休养一下就好了。”紧急做了几个应急检查后，医生转头朝着曼斯点了点头。曼斯看见医生暗中作出的动作后，也终于安心的松了一口气，其实除了基础的身体检查外，这位从卡塞尔学院进修出来的医生，还负责检查这两个人是否被未知的言灵进行精神控制。现在经过了医生的确认，曼斯也终于确信自己的这两位得意的学生，确确实实的活着回来了。不过，在看到他们两个身边的那一个多出来的氧气瓶后，曼斯又陷入了沉默之中。他现在有些懊悔自己不够果断，如果在郑曙跳下去的时候也跟着一起下去，说不定就能够避免郑曙的牺牲。“注意！有东西在快速接近，移动速度太快，声纳没法精确成像，长度大概十五米，看起来像条鱼。”还在舱内留守的二副突然大声说道。“鱼？”三副有些疑惑，“什么鱼能游到这么快的速度？”这时，三副突然看见船后一道锐利的水线笔直着朝着他们冲了过来，那恐怖的速度吓得三副出了一身冷汗。“弃锚！启动引擎！开加力！”三副作为这里资历最老的船员，瞬间就反应了过来，朝着船舱里面大吼。他有10年以上的时间漂在大洋上，在看到水底的东西激起的波纹后，就立刻意识到那玩意儿大的惊人。两根锚链被同时切断，强大的引擎无需预热瞬间启动，巨大的加速度让还在甲板上的人互相揪着一起滚倒。“那就是郑曙说的大家伙！”好不容易爬起来的叶胜，看着紧跟着船只的波纹额头上不由的冒出了冷汗。如果不是郑曙替他们组拦下了对方一段时间，以这家伙的速度和体型，他和亚纪根本没有存活的可能性。“没关系，那家伙是活的。”曼斯回到舱室，切开一根新的雪茄点燃，狠狠的活动了一下面部肌肉，满脸杀气。“只要是活的东西，就一定能被打死！”打开舱壁上的武器柜，一只狙击枪竖立着放置在中央。这种狙击步枪本身是用来针对移动的器材，威力已经堪称恐怖，但执行部依旧不满足于它的性能，进行了弹药的优化。曼斯把一枚枚泛着冷光，弹头上雕刻着古老花纹的子弹填入弹夹，每一颗子弹的底火都被涂成了红色，这是高危武器特有的标志。“我喜欢装备部里搞武器优化的那群疯子，听说这些子弹是根据郑曙那小子研究的样品所仿制的，虽然威力上比不过原品，但用来替那小子报仇再适合不过了！”曼斯把弹夹拍进枪里，闪出船仓。“会是龙王吗？”三副表现的有些担忧。“是的话就太好了，我们本来就是来杀他的！”氙气灯把船体后白沫翻滚的水面照的雪亮，密集的泡沫掩盖不住那道锋利的水线，似乎水底下有一柄巨大的利刃正在切割水面。曼斯依靠在舱壁上，脚踩在船边的栏杆上，让整个身体变成一把撑在仓壁和栏杆之间的三角尺，只有这样他才能在剧烈的颠簸中保持平衡。透过红外瞄准镜，曼斯清楚地看见水底下的那条“鱼”，那东西正在快速游动，所以体温远远高于周围的水温，这把它彻底暴露在了曼斯的视野当中。“很好。”曼斯轻声的说道，他猛地吸了一口雪茄，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他要看着底下这个东西的尸体从水里浮上来，让他看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敢在水下夺走他学生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