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大闹地府,揪出心魔

“观法”,听起来玄乎,其实就是内修法门的统称,世界上所有内修法门总结起来,就只有一个字——看。

但看法不同,往往会导致结果有本质上的区别,这也正是诸多流派的由来。

所以虽然所有内修法门都是观法,但在其表现形式上,却又有天差地别。

有些人喜欢观自身,所以创造出来的观法,是以身为国,让神识如圣王般,以无为之态照看全国,正所谓内圣外王是也,金光咒一系列的内丹功,大多是走的这个路子。

而有些人喜欢观外物,所以创造出来的观法,试图看出身边每样事物所蕴含之理。

像后世两豪杰之一丁嶋安,修炼的内修法门,就是走的这个路子,所以他眼神很好,一眼看出老天师如同天灾,丹噬如人祸。

当然了,外物的范畴是很广的,不单指人,像武侯派的奇门显像心法,看的是天地格局。

还有的人喜欢观察人心,譬如唐门的观自在心法,修为高深者,可通过一系列手段,来控制人的思维。

而心魔,这种由思维中的妄执,所具化的产物,无疑最擅长此道。

在擅长观察人心的高手眼里,世上的人拥有两套思维。

一套完全属于自身,被自身操纵的思维。

还有一套则是被误认为属于自己,但其实仅仅是思维本身的那个思维。

简而言之,前者可以被自己完全控制,这个思维是自己对自身,以及对外部世界的思考与判断。

后者是自己不能控制,甚至反被控制,这個思维,是过去未来施加在身上的妄念,是外部世界对自身的操纵。

擅长此道者,可以去引导,利用,甚至是创造新的思维,来操控对方的行为,所以一旦被掌控了思维,那破绽自然随之而来。

心魔的一系列行为,无论是开始的黄泉路,忘川河,三生石,还是后面的这些闹剧,都是为了一点点的影响张之维的思维。

这些影响很小,小到几乎很难察觉,但不可否认,只要是人,就无法免俗。

在地府切身实地的走一遭,见识到了拔舌,下油锅,入火海,上刀山,活生生的被锯子一点点锯碎,被石磨压成肉泥,被野狗分食……

种种惨目忍睹,令人发指的酷刑尽收眼底,无论是谁,都会有触动,张之维也不例外。

思维是一种不受控制的东西,不是你自己清楚是虚妄,是假的,你就能不受影响的,就好像有些人,看个鬼片都能战战兢兢很久。

张之维低估了心魔在内景中的力量,或者说,他低估了这头由他心中的妄执所诞生的心魔的分量。

一念至此,张之维当然不能再让心魔继续下去,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先把蚁穴处理掉。

张之维朝着被审判的那个“自己”而去。

而此刻,那个被审判的“张之维”,还在诚惶诚恐着,丝毫不曾注意到另一个自己的临近。

“你虽然稍微影响到了我,但你不是我,懦夫!”

张之维走到近前,一把抓住那个被审判的“张之维”的脖子,也不废话,雷霆从掌心喷薄而出,一瞬间就将这个冒牌货轰成齑粉。

冒牌货没了,这场戏没了主角,瞬间,张之维感受到众多目光汇聚在他身上。

殿内那些原本看不见他的阎王,判官,无常,牛头马面等,终于看得见他了!

“心魔,我知道你就躲在阎王殿内,还不出来,是要我揪你出来了?”张之维说道。

回应他的是阎王爷的一声怒喝:

“来啊,给我拿下这恶徒!”

紧接着,众多阴森恶鬼从殿外杀进来,将张之维团团围在当中,如潮水般一波接着一波杀来。

但张之维无惧,怒开杀生道,挥戟造干戈,正手一巴掌扇死牛头,反手一巴掌抽死马面,当头一击拍死白无常,回首一掌掏死黑无常……

短短数分钟的时间,随着最后一具鬼差倒地。

整个阴森大殿涤荡一空,只剩下瘫坐在宝座上的阎王一人。

“你是心魔的传声筒吧,你倒是很会给人上嘴脸啊,我师父都没这么说过我!”

张之维随手从牛头的尸体上,扯起一根勾魂锁链,朝阎王爷走去。

“好贼子,好狂徒,你竟敢大闹地府,这诸天神佛都不放过你!”

阎罗王沉着脸,无能狂怒。

“上一个大闹地府的,已经成了齐天大圣了!”

张之维一甩勾魂铁索,缠住阎王爷的脖子,将其扯到近前,一脸平淡道:

“先前你问的是冒牌货,现在我告诉你答案,这个世界的善恶是分立场的。就如同羊和狼,当伱用善良去保护羊群不受狼的伤害,那么对于狼,这就是邪恶,因为它们会活活饿死。”

“立场不对,彼之大善,吾之大恶。而我,一直是一个很有立场的人,你在我一方,那你就是善良的,你在我的对立面,那你就是邪恶的,我杀你,这就叫替天行道,至于谁是天,谁是道,那就不由你来裁定了!”

说话的时候,张之维一直在勒紧勾魂铁索,让阎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可不是来和对方辩论的,对方只需要听就好了,听完就死。

伴随着“咔嚓”一声。

阎王人头落地,竟被张之维以铁索绞杀。

“滚出来!”

张之维怒喝一声,猛的一踏地面,“轰隆隆”的爆裂声中,地面如蛛网般裂开。

张之维探出手,伸进裂缝里一抓,一头青头白身,闪电萦绕的凶恶白猿,被他攥着脖子揪了出来。

“抓住你了!”

张之维手中,心猿挣扎咆哮,想要遁入地底逃走,却被一点一滴扯了出来。

一同被扯出来的还有滔天恶浪,张之维扯出心猿,就好像拔掉了海眼的塞子一样。

“哗啦啦!”

昏黄腥臭的浊浪,拍墙而起,那择人而噬的浪头,硬生生冲垮了阎罗殿,奔腾而出,顷刻间就将地府淹没成了一片汪洋苦海。

但这些恶浪能冲垮阎罗殿,却冲不垮张之维。

昏黄的苦海之中,一抹璀璨的金光闪烁沉浮其中,张之维用手死死捏着凶恶白猿的脖子。

这心魔所化的心猿,在内景中能演化地府,能化作滔天苦海,近乎无所不能。

但在张之维这双手里,却半点风浪都掀不起来,像是个溺水的普通人一样的挣扎着,两腿乱蹬,手掌死死扯着张之维的小臂。

“我能感受到这苦海的重量,这内景加持我身的影响更深刻了一些,如此纯熟的运用,你并不是最近才出现的,你早就出现了,只不过最近我心猿暴动,你才借此显化,崭露头角,说说看,你在暗中‘观’了我几年?!”

张之维的手上一点点加力,一张脸桀骜十足,笑容怎么看怎么凶恶。

莫名给人一种攻守易形,他是闯地府闹天宫的心猿,而心猿是苦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