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八章.东方孤月的选择
第1061章东方孤月的选择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日升月落,又是新的一天。清晨的空气一如既往的新鲜,可神火山庄的气氛却格外低迷,不,不对,与其说是低迷,更应该说,充满了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这一点,哪怕是身处闺阁之中的东方淮竹与东方秦兰,也深有感触,只不过,对此现状,她们也无能为力,连最简单的安慰都格外苍白!是的,神火山庄遭遇了一场失败!一场史无前例的大败!或许有人就要问了,所谓的大败,到了什么地步?一天两夜下来。神火山庄的庄主东方孤月总算拿到了一份准确的数据,也是一份让他心乱如麻、怒不可遏、无法追究责任、只能闷声压下这口气的数据。“练气四层以下,无有调动。”“练气四层以上,练气七层以下,共计一千七百三十六人,死六百三十人,重伤五百八十二人,轻伤四百四十四人,余一百零七人无伤。”“练气七层以上,筑基以下,共计一百四十五人,死三十二人,重伤四十七人,轻伤二十三人,另有五人下落不明,只有三十八人无伤。”“筑基以上,共计三人。”“死亡一人,重伤两人。”看着白纸黑字上的清晰数据,东方孤月默不作声的往后翻了一页,尽管他的手都在不自然的颤抖:“另,附书一份,共计七百三十名弟子落款……经审阅,乃状告金人凤临阵脱逃、假传命令、捏造事实等大罪,望庄主明鉴。”明鉴?明鉴个屁!别说后面的三条大罪了,只说前面那些明确的损失,都足以让金人凤的脑袋掉个十次八次的!至此之前。神火山庄的弟子在四千三百人左右。练气四层以下的,约有一千四百人。也就是说,从练气四层开始算起,到练气九层结束,共有两千八百名弟子至两千九百名弟子。金人凤拉了一千八百多人出去。只说死,就死了将近七百人。除了一百多个独苗无伤归来。剩下的一千余人,全部是重伤或轻伤。相当于把神火山庄即战力的百分之七十彻底打残。就算是他这个神火山庄的庄主,打了这种败仗,都难辞其咎,更别说是金人凤这所谓的神火山庄大师兄了,此外,金人凤还捏造事实,控诉水蛭一族杀害人类,但根据大量弟子反应,根本没有这回事,水蛭一族的驻守妖王在彻底开战前,甚至还在劝说他们不要被人蛊惑,说,水蛭一族是爱好和平的种族,虽然饮血,但都是从山林里捕猎或饲养牲畜来解决这个问题,不存在也不可能杀害人族,然而,如果说这只是误会,金人凤假传他这个庄主的命令,调动三名堪比妖王的筑基供奉去往前线,则是有各种人证物证存在,做不得假,另有临阵脱逃这个所有人都见证的事实,金人凤根本没出现在正面战场上,这是已经不是什么所谓的墙倒众人推了,更没有人想害金人凤,而是金人凤自己的问题。只是,回想起自己那个大徒弟凄惨的模样与合理的说辞,哪怕是东方孤月,也感到一阵棘手。捏造事实,是为了开疆拓土。这里是一气道盟的治下。是我人族的乐园。岂能容肮脏的妖族盘踞于此。假传命令,是想要给您惊喜。让您看看我能独当一面。让您以我为骄傲。为两个师妹日后掌权而铺路。临阵脱逃,则是一种新战术。我想仗着神火突袭后方。来一波前后穿插。只是没想到最终失败了而已。出发点全是好的,结果全是错的,就像是一个逞强的小孩,平日里的稳重,并不影响他想对师父和外人证明自己的心情,而他唯一一次的证明,不仅搭上了一只手和另一条手臂,以及尽二十年的寿命,还搭上了近七百条人命,以及神火山庄足足打造了数十年的招牌。故此,东方孤月想说什么?故此,东方孤月能说什么?以他的眼里自是能看出来,他的大徒弟已经废了。便是涂山的斗转星移之术。能镜像化一条手臂。但两只手都丢了,怎么镜像化?说白了,就算请涂山出手,也无非是让金人凤多条胳膊,手依旧是没的,而唯一能断肢重续的,甚至是心脏碎了都能救的,只有水蛭一族,没错,就是刚刚被金人凤打的翠玉一族。都不用脑袋去想。哪怕是用脚去想。翠玉一族都不可能为金人凤医治。更别说,妖界早有传闻,涂山那位会斗转星移之术的三当家,其医学基础,是由翠玉一族的那位族长翠玉灵打的,只是后来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开发出了更上一层的斗转星移之术。涂山大抵也是不会治的。给钱也不行。如此一来,摆在他面前的路无非两条。一条包庇金人凤。就当是最后的师徒情分了。因为这口大锅,总要找一个人去背。他背了,就不用金人凤背。一条处决金人凤。不仅能快速挽回人心,稳定神火山庄的乱象,只要他再去找水蛭一族的族长翠玉灵交个手,刷个战绩,甚至能把失去的声望重新挽回来。其实吧,他跟翠玉灵并非敌人。此前,他跟翠玉灵也交过手。念在水蛭一族确实没害人的份上,他也网开一面。故此,作为邻居,关系勉强不错。你不招惹我,我不招惹你。大抵如此。可他这大徒弟金人凤一乱来,就算他去找翠玉灵刷战绩,怕是也很难办了,因为据门下弟子所言,在这场战斗中,神火山庄的损失固然不小,可水蛭一族也不是没死妖王级别的高手,比如说,那个在一开始提醒神火山庄众人别被蛊惑的妖王,就死在了那位已死筑基修士的剑下,啥都没做,就死了一个高层,别说翠玉灵了,换做是他,他也会急眼拼命。是选择情感,还是选择公道。“徒儿啊……难得,你给师父出了一个大难题啊!”金色的火焰缠绕上了书信。一缕青烟寥寥升起。东方孤月似乎一瞬间老了十岁。沉吟片刻,想了想自己背锅的说辞。一生重情重义。尽管也死在了重情重义上。可东方孤月并不后悔。起身,叹气,整了整衣服,步伐沉重的向外面的大殿走去:“就当是为师教你的最后一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