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72:织:今天怎么回事?

“我就说不行的吧!现在这种状况怎么办?”

金发红瞳的兔子偶像站在一道如布匹般构筑的巨大壁垒前,扭头看向一旁的粉发jk。

毕竟,一切都始于对方的那句‘把隔壁的织布机砸了怎样’。

其实正如某人所言,这五位女性的队伍中更多是常识人,新条茜这样乱来的提议便是理所当然的在一开始被搁置。

但当出门探查周遭环境无果,反复换人尝试与隔壁那位织女沟通亦无反馈后……一群没辙‘卡关’的选手,最终还是将目光投向了那理应最不可能的方案。

须知,这队伍里并无真正意义上的社恐。

不论是总是装备假笑的新条茜,还是职业需求营业的空,或是跟谁都能聊上几句的千明代表,以及那总是不乏支持的鲁道夫象征——只要有需要,她们都会是社交上的一把好手。

即便是沉默寡言的切列尼娜,也一样能走言简意赅的酷姐搭话路线。

但是,这都没有意义。

不论是哪种风格的搭讪交谈,都像是游说roll了个失败般的不被搭理。

——这就不能怪大家都变通了。

这里有一向以实干著称的学生会长,也有向来风格自由的b,更有本就有些无法无天的新条茜与那著名的企鹅物流的两位成员。

那可是企鹅物流!

当初是如何被统一搁置,如今便是如何的全票一致,当一群人冲入那龙女的织房,再由那力量最强的鲁道夫象征越众而出,对那看起来仅仅是木质的织机踹出一脚时——

所有人都看到,那织布机在明显的冲击气流中纹丝不动,但那龙女却是终于抬起了头。

空气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变化。

阴郁湿黏的质感几乎是瞬间就让队伍里的叙拉古人拔出了腰间的双剑,其中一把直接横于队友身前,示意退后。

曾在一片好似终日阴雨般的土地生活,也让她对那湿度骤提有着相当程度的敏感性。

尤其是这湿度拔高是如此地迅猛,甚至能让她觉得自己的整个尾巴都好似沉甸了几分。

之后的事实也证明了她的警惕没错。

当大雨瓢泼而来,风暴席卷而至时……就算眼前没有血条展开,大家也一样能够理解这是开了boss战的事实。

接着便是那踏步奔行,一个飞踢,一个反握雷霆的一幕。

在那看似踢门速通将成的当下——那忽如缠丝般虬结而至的丝绸勉强抵住了雷枪。

之所以说勉强,便是因为那雷枪的尖端仍然刺入龙腹,令其渗出了大片血迹。

换做一般女性,乃至一般人的话,看到那大片渗血,好似惨烈的伤痕时,大抵便要犹豫,想着是否收手了。

但这里的组合显然不一般。

从风暴拉扯中幸存的新条茜,叫嚣着再来一次,而空则开嗓展示歌喉——那属于异世界那与音乐挂钩的奇特技艺俨然是在试图干扰对方的状态。

等到这个机会不用再守着脆皮队友的德克萨斯,已然从房梁上弹射冲刺,既是要加入战局,亦是要与前面那两位马娘合流之际——

这群人便被一同赶了出来。

被那再次出现的,好似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的丝绸化作的长卷。

不惧冲击、难以劈斩,雷霆亦能轻易抗下——那令棕发马娘皱眉,轻声道出一句‘天衣无缝’的布匹,正是那样轻易地将所有人裹挟,却又未致她们于死路。

仅仅是将她们包围包裹,接着甩出山上这层的入口。

便是此刻,在那山洞般的入口处,这帮人都在望着那白色门扉。

“再试试踹门?”

“踹不动,没有一点动摇,感觉真可能是千明猜的那样。”

天衣无缝,这个词本身就是出自东炎,是由一个寓言故事演化而成的成语。

虽在而今常用于表达一种浑然一体境界,亦或比喻事物的周密完美,全无矫揉造作,一如当年她那被媒体们竞相报道的脚步,正是被形容为天衣无缝的末脚。

但其原意便是字面意义:天上神仙所穿的衣服没有衣缝。

听起来像是什么太空服的范畴,但这也并非重点。

重点在于——那出自《灵怪录·郭翰》的寓言故事,同时提及了织女。

不论是千明代表还是鲁道夫象征,都接触过不少杂学,前者被评价多了偶尔会生出几分对原典词义的好奇,而后者……

在那有太多被要求看的书,便连娱乐也只能在书本内选择的少女时期,她便是那样地接触过诸多不同语言、不同产地的书籍。

且不像某位靠着辅助芯片来维持‘博闻强记’的魔人训练员,中央的学生会长向来都对自己的记忆很有自信。

所以她会认可千明的感叹,并作为一度破坏过布匹的人,提供进一步的情报:

“那布匹的韧性很是惊人,应是源能体系中的规则相关。”

“规则系啊…能有什么克制的吧?我想想,要说衣服的话…浸湿或是点燃?”茜若有所思地看着鲁道夫,“之前的雷枪算是高温破开的么?”

“也或许是雷本身的效果,”切列尼娜忽然说,“之前提到的那位负责剧本的麟小姐,曾在公司里开过关于雷法的讲座,说是不论天然的雷霆还是人造的雷霆,都有着破魔的天然性质。”

“总之先再来一遍雷怎样?”

“…?”空有些迟疑,“真要这么做吗?这也太过分了。”

敲人织布机还伤人,最后还烧门……分明对方之前还好像放过了自己等人,只是封上了门。

“难道我们之前做的不过分吗?”正在端详着周围的山林环境,甚至还抓了些许泥块在手中端详的千明,便在这时站起身来搓了搓手,一句话便令空无言。

“这也不是更过分的理由吧?”她低声嘟囔着说。

她对在场的两位马娘都存有一份敬畏,尽管并非是其粉丝的关系,但不论是初来界门区,还是转至天门之城发展,圈子里都会提到赛马娘的话题。

不少艺人都会感慨赛马娘那条固定、稳定且速成的偶像路线是多么幸福,不像他们这边要摸爬滚打,而她便是撞见过数次有人这般感叹,然后其中一次,便被某位对她很照顾的圈内前辈指指点点。

‘赛马娘哪儿来什么幸福,她们的名气都是先从比赛打响再转换偶像概念,其一切地位都是作为运动员的变现,而她们的赛事内卷程度可是一点都不比娱乐圈中的激烈,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至少偶像圈子的内卷普遍不至于要造就伤残,还要把被人撞到重伤的地步——赛马娘可是真的容易出那种事故。’

便是这般的话语,成为了空对赛马娘理解的启蒙,而在之后,那位好似很懂马娘圈子的前辈提及的那些著名的明星马娘中,千明代表与鲁道夫象征这样的称谓便也赫然在列。

哪怕不在那位前辈口中,也会在她接触到的其他天门之城人那儿听到。

那往往都是一副感慨前人的口吻,给她平添几分好似对业界名家的敬畏——

——即便她其实和那两人同龄。

在这俩人在时,她说话都是有些拘谨,哪怕有些意见也都说得小声。

“确实不是,不过现在不是想着要通关嘛!”双耳微微晃动,千明代表便一如既往大方地笑道,“还是说你要下山看看?这么想的话说不定能找到奥默。”

“空酱啊,只要你多玩几款游戏,就会发现立场不坚定的人最不适合作角色扮演了哦!”新条茜亦在一旁叹息,“不论是当好人还是坏人都得当彻底,不干不脆可是会连个成就都拿不到的。”

“也没必要硬为成就玩游戏吧。”切列尼娜淡淡道。

她与新条茜认识快一个月了,在某个匿名群里,也在某个小群里,其实还有在某个她没意识到的粉丝群里,不过没意识到便不需多提,需提的仅仅是她对新条茜颇有些抵触。

就像对拉普兰德的抵触。

这两人委实说并不算是一个类型,但那些冷不防提出的激进提案却都显出某种混沌无法的本质。

于是便如她须常在聊天室注意别让拉普兰德把同伴带偏那样,她也要注意别让新条茜将空的性格带偏。

“各有爱好咯,”茜倒也不执着说服,直接退了一步,“不过说真的,是要回去还是下去?”

“我倒是觉得奥默不需要我们担心,”鲁道夫摇了摇头,身侧已有电蛇扰动,“比起去找他,不如多搜集线索。”

“我们没被压制能力的话,他也肯定没被压制咯,”千明耸了耸肩,“我也投回去。”

“三票了,”茜扭头看向切列尼娜和空,“如果是你和空酱一起下去的话,大家也蛮放心的哦。”

“……回去吧。”切列尼娜看向空。

稍作考虑,还是决定跟着大部队。

“好吧。”都这么说了,空便也只能无奈点头,便见鲁道夫抬起那雷蛇缠绕的右手。

“那就试试吧。”

她说着,无数雷光在那并指如刀的前端汇聚,化作螺旋的尖锥。

“给我——开!”

轰!

伴随着她的话语,那轰然的巨响令所有人中包括她都怔了怔,透过那破开的丝线之洞,所有人都看着那硬生生少了一大块,像是被什么东西烧穿了的山顶。

有些愣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