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灰袍人
轩灵儿跑了约半柱香时间,忽然觉得少了些什么,自语道:“哎呀,师父的紫焰剑,怎么没有跟来?那是师傅的本命法宝,若是落在别人之手,可就惹下大麻烦了。”不由得激灵灵打了一个冷颤!
轩灵儿急忙折返到水塘边寻找一同跌落的紫焰剑。河塘并不是很大,他沿着河塘转了一圈又一圈,不知转了多少圈,直到身上泥水都蒸干了,也不见紫焰剑的下落。情急之下竟然蹲坐在地,放声大哭起来。
“女娃娃,你是在寻你师父的紫焰剑吗?这剑可是你师傅的本命法宝。他也真是大方的仅那,连这般至宝也交予了你,看来对你关爱有加呀?”突然头顶传来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这声音听上去略带沙哑,好像怕别人听出自己的声音而哑着嗓子在说话,话语间还略带了一些“玩味”。
轩灵儿急忙搓了搓小手上的污渍,随手抹去脸颊上泪水,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凭空浮现出一团金色光幕,透过稀薄的金光,可以看到一个瘦弱的蒙面灰袍人,双手掐成兰花指状在胸前画上下交替的画着圆圈。一把泛着微微紫光的宝剑在光幕中被一团青色火焰包裹着,正左冲又突的想要脱离青色火焰的束缚,重获自由。
当轩灵儿看到青色火焰中被困的紫焰神剑时,不由得心中一紧,只觉得“嗡”的一声,刹那间脑海中一片空白。
轩灵儿用力摇了摇头,微蹙秀眉,杏眼圆睁,玉足在地上用力的一跺,指着灰袍人焦急的地怒喝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既然知道紫焰是我师傅的宝物,为什么还要困住它?快把它还给我!”
紫焰神剑仿佛感应到了轩灵儿的气息,对青色火焰发起了更猛烈的冲击,咣!咣!声不绝于耳。
灰袍人紧闭着双眼并不答话,双手快速的变换着法印,口中念念有词。
猛然间灰袍人睁开了双眼,黑亮的眼珠瞪的滚圆,夺眶欲出,眼角中透着冰冷和杀气。
暮然间,灰袍人一张口,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声响“吽”!
被金色光幕困住的紫焰神剑立安静了下来,乖乖的悬浮在青色火焰中,丝毫动弹不得。
强大的声波向四周散扩散开去,周边环抱的树木剧烈的摇晃,树上的枝叶如雨点般洒落一地。
轩灵儿虽然进阶观微境,但是与眼前的灰袍强者境界差距太过悬殊,被突如奇来的声波震得五脏剧颤,头晕眼花,神志不清,狼狈的跌坐在地上,顺势捂住双耳。
哈哈哈……!啊……哈哈哈哈……!看到此情此景,灰袍人仰天大笑,这笑声让人听了是那样的不舒服。仿佛笑声中掺杂着羡慕,掺杂着嫉妒,掺杂着仇恨,更多的应该是蔑视与不屑。
轩灵儿趁机站起身,双手叉腰,香肩一耸,扬起了满是污泥的俏脸,杏眼圆睁,鼓起小腮帮,恶狠狠地瞪着灰袍人。
哼!心中却不断地给自己打气:“我才不怕你那,我师父是仙域三仙尊掌尊,你要是敢欺负我,回头禀告我师傅,定将你打的皮开肉绽,屁滚尿流。”
黑衣人看到轩灵儿强装出泼妇的模样,感觉即可爱,又好笑,竟忍不住开口问道:“娃娃,是不是在想回头叫你师父把我打得皮开肉绽,屁滚尿流呀?”
轩灵儿闻听此言顿时大惊失色,惊呼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说话间,轩灵儿在脑海中飞快的思索着师傅曾要求她抄写数千遍的《万法译注》,其中收录了几乎涵盖整个仙域的所有仙家秘术的概况。
书中记载《读心秘术》乃是游历到仙域的四位大觉者之一,巡视到仙域天河附近,将神识散入天河之源数年,力求参透天河本源之力,结果无功而返。而后闭关于孕灵仙山,因神识数年间饱受天河本源之力淬炼,远超其修为。某日双耳突然闻得周边花、草、树、木之音。灵台顿觉清明,创下《通灵法诀》一术,刻于孕灵山一石洞壁中。
后灵逸风于巧得机缘获此秘术,经过一番参悟,将其重新更名为《通灵秘术》并传给爱妻月芙蓉和他最器重的徒弟风絮。
轩灵儿大惊失色望着眼前的灰袍人,惊呼道:“通灵秘术!风絮!你是风絮仙尊吗?”
眼前的灰袍人也是一怔!随后接口道:“娃娃,算你聪明,竟然猜出了我的身份!你师父好手段呀!”
轩灵儿忙到:“家师曾向灵儿无数次提及风絮仙尊当年大义灭亲的宽广胸怀,想必仙尊应该与家师是旧识。还望风絮仙尊念及与家师的旧情,就此将紫焰神剑交还于灵儿可好?”
灰袍人发出几声冷哼:“哼哼哼!”
似笑非笑的道:“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女娃,这么几句话就想要回你师傅的本命法器?你未免把我看得忒简单了吧?”
轩灵儿见来软的不行,便银牙紧咬开口道:“那你想怎样?”
灰袍人道:“你既然能认得控心术,还能猜出我的身份,看来你师父已经把《万法译注》传授给你了。你把此书交给我便放你离去,至于紫焰剑吗,就暂时由我保管好了。”
轩灵儿闻听此言心下大骇,暗道:“在此人面前绝无秘密可言,只要心中所想他会尽数知晓。绝不能在想师傅交代的事情了!”
即使是这样,还是被灰袍人获悉了她心中的一些秘密,灰袍人笑问道:“你师父交代你什么了?可否跟本尊说说?
轩灵儿大惊!暗叫:“不好!”
于是轩灵儿慌忙,气沉丹田,屏气凝神,心神守一,紧闭双眼,银牙紧咬,双手捂耳紧闭三观。
轩灵儿的这一举动却出乎了灰袍人的意料,他也不急,用传音之法向轩灵儿传音道:“娃娃,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不要枉费心机!”
轩灵儿灵机一动,随口道:“仙尊想要的《万法译注》确实没在我的身边,你既然精通控心术,自然之道我所言非虚。我身上既然没有仙尊想要的,还不如将紫焰神剑先交与灵儿。仙尊可随灵儿一同返回星罗阁,回去之后定将《万法译注》双手奉上。”
“哈哈哈,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你身上确实没有《万法译注》这句话倒是真的,但是你的记忆中会有的,休想骗过我。”灰袍人冷笑道。
“你现在有两种选择,其一,你主动将《万法译注》的内容尽数背与我听,我可暂且放你回星罗阁,让你去向你白石砚师尊报信;其二是我用搜魂之法,将你神识中我想要的内容尽数搜出,你选择哪一个?”灰袍人缓缓的问道。
“哼哼!娃娃,你要知道,搜魂术一旦施展是不可能中途停止的,被施术者在此期间会生不如死,你想尝尝这般滋味吗?你难道不想救你师傅了吗?灰袍道人冷哼一声,威胁道。
轩灵儿听到这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原本以为眼前的风絮仙尊收了师傅的紫焰神剑,是为了得到《万法译注》,看来事情原本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简单。
他怎么会知道我要回去找白石砚师尊报信?他怎么知道我的师傅他有危险?这些信息我并没有在心里触及,那他是怎样知道的?难道眼前的风絮仙尊就是师傅口中的他?
轩灵儿麻木的看着眼前的灰袍人,她不敢再往下想了,也没有时间让她多想了,此刻的轩灵儿被一种无助感,瞬间笼罩住了全身。
她心中暗自叫苦,心想:“自从跟随了师傅,大大小小事情都是师傅为自己安排好的。师傅啊?如今你在哪里?你还安全吗?你能告诉灵儿该怎么办吗?灵儿现在很无助,师傅啊!在帮灵儿一次吧!”
正在这时,一声冷喝传出:“娃娃!你想好了没有?现在谁也救不了你!不要再指望你师傅了,他现在恐怕已经陨落了。你还是识点像的好!免得还得劳我费力”。
轩灵儿对于他的呵斥,并没有入耳,而是猛然间一抬头,满眼尽是喜悦,高声惊呼:“师傅,快来救灵儿!”
这突如奇来的变故,令灰袍人猝不及防,忙收了紫焰神剑,催动仙力,护体金光瞬间暴涨,如临大敌,忙像扭身向后观望。
就在这转瞬之间,只见轩灵儿,左手掐诀,口中念动咒语,右手兰花指凌空一点,高喊一声:“遁”。整个人竟原地消失不见了。
原来轩灵儿在服用神元丹后,已进入观微初期,虽然仙力不够醇厚,但毕竟比起初窥境界不知强了多少倍。起初由于获悉魔尊脱困精神高度紧张;又因报信途中紫焰神剑仙力耗尽,从高空坠落,一时惊吓过度;再加之心系师傅安危,此番遭遇对于自幼就在师傅庇佑下的轩灵儿怕是生平第一次吧!竟连最基本的遁术都忘记施展了。
灰袍人收了金光回头一看,连个人影都没有,不禁气断肝肠,咬牙怒吼道:“轩灵儿,你竟敢欺骗于我,你以为你能逃出我的掌控吗?”
话音未落,只见灰袍人收了护体金光,双手提至胸前,分指兰花状,向左右一分,一道水幕便浮现在眼前,正是观微之法。
只见水幕中映出了一副动态画面,在一片乱草从中一道娇小的满身污渍的身影跃然浮于水幕之上,正是轩灵儿。
轩灵儿急中生智,用遁术脱险,遁了良久才收了仙力稳住身形,此刻的她,狼狈至极,早已没有了往日的仙童神采,活脱一个凡间的小乞丐。
她站在一处乱草从中,香汗淋漓,左右撑腰,右手拍了拍均匀圆润,又不失弹性质感的胸口,以此来缓解砰砰跳动的心,这一阵急遁消耗了轩灵儿几乎全部的仙力。
就在轩灵准备再次施展遁术的时候,突然身后远方溢出了浓郁的金光遮天蔽日,金光中传出一声怒吼:“轩灵儿,我看你还往哪里逃?”
轩灵儿见此头也不回,即施展遁术想要再次摆托眼前之人,无奈,无论怎样施法、念咒都无济于事,因为她的仙力几乎耗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