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草原钢城，让我们来创造一个工业奇迹！
平绥铁路西段，距离包头三十公里的位置，一列属于八路军的运输火车正在疾驰前进。
这趟列车自阳泉站出发，通过正太线和同蒲线几经辗转一路北上，运载着新根据地所急需的物资和大型设备最终进入绥远地区。
在最前端的客厢里，一位颜值出众气质超群的帅哥看着窗外的风景，有些无奈地说道：
“黄河啊，我听老聂说你最近不是很忙嘛，怎么有空去参加什么剪彩仪式？”
“话说，为什么非要拉着我啊，你才是边区那边钦点的工业体系负责人，我一个外行就没必要去凑热闹吧。”
“哎，原本我还想休息一天，带着你大姐在归绥转转呢，看来现在计划彻底泡汤喽。”
听到大哥的吐槽，黄河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毕竟自己占用了人家两口子来之不易的假期，的确是有点“缺德”。
但！
今天可是包头钢铁厂一号钢炉正式开工的日子，作为一个在细节方面有着很深执念的人，黄河可不希望未来的招待所里少了那张经典合照。
“嘿嘿，大哥伱还是太低估自己的魅力了。厂里的工人同志们要是看到你出席剪彩仪式，那不得直接把干劲和效率拉满。”
“再说了，我的情况比较特殊，不方便露脸拍照。”
“咱们八路军自主建设的第一座钢铁厂，没有一位重量级的大佬压轴可不行。谁让你刚好出现在归绥呢，老老实实跟我走吧。”
其实伍大哥出现在火车上，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巧合。
毕竟在原本的时间线中，人家现在应该在山城处理公务，根本抽不出时间来千里之外的绥远地区，更别提什么参加剪彩仪式。
按照黄河之前的计划，他是准备拉着陆军重组专家来凑热闹。
可由于北边主动提议的互助协定，自家大哥作为边区的代表被派来签书面文件，刚好就被黄某人逮了一个正着。
只能说啊，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永远逃不掉，主打一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果然，要论咱们八路军里谁的口才最好，那还真是非你黄河莫属。你小子啊，干什么事都能扯出一堆歪理。”
“来都来了，那我就去看看吧。”
“不过未来几天要是有机会的话，你可得给我们夫妻俩补一顿羊肉。”
“小事一桩！没问题！”
在二人的闲聊中，火车离包头县城的车站越来越近。
眼瞅本次行程即将到达目的地，黄河有条不紊地开始整理散落在桌子上的文件，提前做好下车的准备。
望着如同鬼画符一般的手绘地图，以及自家小弟略显憔悴的面庞，伍大哥带着几分关心和好奇问道：
“对了，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呢。我听局里的同志们说，你这两周基本就没怎么在办公室里待着，不是在飞机上就是在火车上。”
“工业的事我不太懂，但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健康，千万别因为工作的事情累坏了身体。”
“还有，为什么咱们的第一所钢铁厂和重工业基地要设立在包头呢，这地方有什么特殊的价值和意义吗？”
对于自己大哥的疑问，黄河并没有感到意外，之前陆军重组专家和一众参谋们同样问过类似的问题。
隔行如隔山，前期的规划工作可不是什么小事，毕竟现实可不是天际线。
片刻后，他先是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在确定时间充裕后便开始解释。
“我近期在各县各旗各地区之间折腾，主要是为了实地考察并且进一步完善统筹规划，争取一步到位完成边区交给我的任务。”
“至于健康问题，我心里自然是有数，大哥你不必担心。”
“选址包头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地方简直就是老天爷按头喂饭的工业区。瞧好吧，要不了多久大家就能见识到，什么叫奇迹。”
包头这个名字，是蒙语包克图的谐音，意思是有鹿的地方。
它原本只是大青山脚下的一个小山村，后来带清在人口聚集地修建了一座小城，民国十七年才正式升级为县一级。
平绥铁路通车后，全国各地的商人纷纷来此处碰运气，使其巅峰人口达到了七万。
只可惜啊，鬼子不久后便入侵了绥远。驻蒙军骑兵集团更是将司令部设在了县城内，并且以此为中心大肆掠夺皮毛、矿产和粮食等资源。
小日子的暴行，导致大量的老百姓开始逃难，让当地的人口不足巅峰时期的一半。
按照上述的情况来看，现阶段的包头不能说是大富大贵，但也算是家徒四壁、毫无生机，这也是为什么伍大哥满肚子疑问。
当然了，作为一个拥有后世大局观的穿越者，黄河自然是不可能随意选址。
把工业区定在包头一带的原因非常简单，因为该地区拥有大量的铁、煤等资源。
在未来，这里单单光是已探明的铁矿石，储量就有夸张的十四亿吨。煤炭的情况更为逆天，九十亿吨任你挖。
如果不够用，西边和正南边还有两个大型煤矿产地，修好铁路就可以直达钢铁厂。
除此之外，炼钢所需的石灰石、白云石和萤石，包头周边也是应有尽有，说是一城一体系完全不过分。
随着黄河的耐心解释，伍大哥的眼睛是越瞪越大。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县城居然暗藏着如此玄机。
自家大哥的表现，完美地满足了黄某人的“虚荣心”。
待火车到站，他收起桌子上的所有文件，一边起身一边继续补充道：
“刚刚还没说完呢，包头坐落于平原，地势平缓非常适合修建大型工厂。再加上此地紧靠河套平原，边区完全不用担心粮食的问题。”
“炼钢所需的水资源，完全可以由母亲河提供。”
“说实话，这么完美的地理位置，合理开发之后真的跟鲁尔工业区没什么区别，绝对堪称华北地区的工业心脏。”
鲁尔，伍大哥自然是知道。
一想到边区即将拥有一个自成体系，且位于大后方的重工业区，他整个人就兴奋得不得了。
至于黄河刚刚的话是不是空头支票？
抱歉，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过。根据以往的经验来看，自家小弟向来都是一口唾沫一个钉，任何大事都是说到做到。
······
五分钟后，二人在警卫排的护送下走进了车站。钢铁厂的厂长和县城的管理人员早已等候多时，看到正主现身便立马迎了上去。
“我代表全县、全厂的同志，欢迎首长们来包头视察工作！”
“车已备好，现在正在站外等候。不知道二位是想先去招待所休息，还是直接去厂里主持一号炉的剪彩仪式。”
闻言，黄河将目光望向自家大哥。
考虑到对方过几天还有正事，在时间上并不是很充裕，他稍作思考后说道：
“我们直接去厂里吧，同志们还在等着呢。更何况刚刚在火车上没少休息，招待所和吃饭的事先不急。”
收到指示，保卫科和警卫排的战士们立马开路，带着二人向停车场走去。
现阶段的包头，跟黄河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县城里的一切都是百废待兴的样子，而且还少了苏式风格的建筑。
看着道路两旁不断闪过的房屋，黄某人对着县长和厂长叮嘱道：
“趁着现在人口不多，咱们得重新规划城区的结构分布。等剪彩仪式结束后，给你们看看我做的预案。”
“对了，县城里的主干道必须在原有的基础上扩宽十倍，还要留下坦克专用道。”
“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闲时民用，战时要做到可以起降战斗机，一切标准都按照空军的永备机场来。”
“需要的所有资源，汇总以后送到归绥找我签字。”
此话一出，车上的三位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负责开车的厂长甚至差点没扶稳方向盘。
如此大的手笔，怎么能让他们不惊讶。
不过县长也没多问，上级分配的任务肯定有深意，老老实实执行即可。
更何况眼前这位黄局长，可是边区里出了名的深谋远虑且打直球，事后肯定会指导自己一行人开展工作。
二十分钟后，黄河来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钢铁厂。
事实证明，他的猜测并没有出错。在得知同行人的身份后，全厂的同志们彻底沸腾，纷纷献上了最热烈的掌声。
没办法，自家大哥无论在什么时间点，都是所有人的偶像。
在众人拥护之下，黄河迈步走进了初具规模的厂区。不管是今生还是前世，他都是第一次近距离参观三皇五帝十八罗汉中的包钢。
进入车间之前，他在脑海中幻想过一万种壮观的画面，可那些都是空洞的臆想。
明明还没有开工，明明还是寒冷的冬天，可黄河却感觉有一股热浪迎面而来，甚至还隐约听到了机械轰鸣的声音。
这就是工业的力量和同志们的热情，一种纯粹而澎湃的勃发感。
“黄局长，我给你介绍介绍。由于第一机械厂所需的大型设备还没有就位，所以我们钢铁厂目前只配备了轨梁车间。”
“你眼前的这些机械在开工后，会把钢水塑造成列车轨道的形状。”
“无论是正太线和南北同蒲线的改轨工作，都会用到厂里产出的钢轨。按照您的计划，在未来几年内，同志们都会全力动工。”
闻言，黄河满意地点了点头。
跟原本的时间线相比，此时边区的进度可谓是遥遥领先，他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呢？
“嗯，各位辛苦了。”
“等回到归绥，我会亲自给总部医院的刘院长发电报，让他挑选出一批资历深厚的医生来支援包头，特别是在烧烫伤有经验的。”
此话一出，钢铁厂的厂长激动地握住黄河的手。
厂里当前的同志，有从国控区来华北讨生活的，有从之前的日占区被解救的，还有极少一部分边区自己培养的。
可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工人同志，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身上多多少少带点烧烫伤。
没办法，他们之前所处的环境太过恶劣。在钢厂工作，总是会因为各种情况被钢水烫伤烧伤。
这也是后世各大钢厂直属医院，在烧烫伤领域十分权威的原因。
无他，唯手熟尔。
就在黄河与厂长聊天之时，自家大哥已经被热情的工人同志们送上了讲台。看着一双双灼热的眼睛，他按耐住心中的激动说道：
“同志们！这是世界上足以名列前茅的大高炉！它第一次出现在我们国家，你们一定要好好管理啊！”
“大家是从五湖四海汇聚而来的骄子，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万众一心建奇功，从无到有创造出一个工业奇迹！”
话毕，全厂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每个人都在激动的鼓掌，即使双手泛红也不愿意停下来。
这就是当前时代的工人同志，每一个人都拥有着纯粹且高尚的品德。
“来！接下来请咱们的黄局长讲两句！”
听着在场众人的欢呼，黄河小跑着来到讲台。跟自家大哥相比，他这个“俗人”就要更直接一些。
“同志们，今天我在此向你们做出承诺。在未来的日子里，厂区内会陆陆续续补全医院、学校等基础设施。”
“虽然我们是重工业区，但是轻工业也不能落下！在今年上半年，我会优先规划出一所毛纺厂！”
“还有！等所有大型设备全部就位，我会让太原的自行车厂送一批成品来，给每家每户配一辆自行车！”
听到黄河的承诺，工人们先是愣了一秒，紧接着便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这就是精神和物质结合的力量，虽然多多少少有些不合规矩，但这些主动背井离乡的同志们绝对配得上如此待遇。
动员大会结束后，剪彩仪式正式开始。
在某人的强烈要求下，自家大哥拿起厂长递来的剪刀，一刀剪断了带有大红花的红色布带。
最终的拍照环节，黄河也有些许参与度。他背身站在镜头的左上角，只给后世的人留下了一个挺拔的背影。
······
在钢厂的食堂吃完午饭后，二人在保卫科和警卫排战士们的护送前，来到了县城另一角的第一机械厂。
包头嘛，土特产除了吕布以外，那必须是坦克。
骑马上学上班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刻板印象，人家明明是人手一台59。
其实在黄河没穿越前的幼年时期，就十分羡慕当地的小孩。
他所在城市的公园内，虽然陈列着一架歼5和一门不知名的高射炮，但跟北方兵器城相比还是差了很多。
这个4级景点内，可是塞满了海陆空三军的退役装备，全都是经过处理的真家伙，每一个都可以进去甚至是操作。
别的孩子周末去公园玩游乐设施，包头的孩子一放假就去钻坦克摸舰炮，童年真心硬核到难以想象。
跟钢铁厂的情况不同，第一机械厂此时尚在准备阶段，许多大型设备还在调试和组装。
二人刚刚进入厂区，就看到了工人同志们正在安装模锻锤。这玩意的总重量足足有十六吨，是生产坦克装甲的关键机械。
“黄局长，我们厂预计还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开工。不过大家伙都是熟手，月产量跟太原时期比只高不低。”
“如果可以从兄弟单位借点人的话，准备工期可以缩短至三个星期。”
厂长的汇报，在伍大哥听来是中规中矩，甚至还觉得一个月有些久。
毕竟送往北边的援助里，每一批都要提供近百辆蝉式坦克。如果不能及时生产，那就得抽调部分库存。
可在黄河耳里，一个月就开工简直是华北超人行为。
当初同志们刚刚拿到蝉式坦克的生产线时，光是组装这一步骤便花了四个月的时间，就这还是系统提供了包括枕木在内的全部设备。
现如今只需要一个月，那必然需要没日没夜的干，他都能想象到工人们有多拼命。
“大家辛苦了，我在钢厂那边承诺的事情，厂长你应该知道。对于咱们第一机械厂，我肯定一视同仁。”
“不过工期真的不用那么赶，安全生产是重中之重。”
“人手的话，我会去找张万和，争取从晋省调来一批有基础的同志。”
原本想写3000的，但是写着写着就5000了。可能在12点前还有2000，有机会凑个日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