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学问如同森林
太原，梅山会议厅。
就当黄河还在研究唤醒勇虎系统解锁的新科技时，此刻不远处的总部却正在上演一场别开生面的教学。
在会议厅的正中央，一位眉清目秀的知识分子站在一块黑板前，用手中的粉笔驾轻就熟地钩勒出火箭的结构简图。
标注完最后一行注释后，他转身向台下的“学生们”说道：
“我刚刚讲的这部分，就是关于火箭的科技大纲，各位首长都明白了吗？”
“哪部分听不懂也没关系，大家不要有什么思想上的顾虑，一切问题直接提出来即可，我会立马再讲解一次。”
话毕，学问如同森林的知识分子先是喝了一口温水润喉，紧接着又将数块写满笔记的黑板依次排开，以方便台下的诸位观看。
望着如同天书一样的板书，一众大佬们皆是有些懵逼。
他们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脸上的表情看到了同样的感觉：我是谁，我在哪，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最终，在师长的眼神暗示下，旅长带着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无奈起身说道：
“哈哈，实不相瞒，其实我一点都没听懂。”
“黑板上的字分开我都认识，可连在一起我就不明白它们的意思了。”
“我现在可算是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黄河为什么从来没有跟我们聊过自己的研究，隔行果真如隔山啊。”
有人率先开口后，副总指挥一行人纷纷点头以示赞同。
作为陆军高级指挥员，他们绝大多数都是地方演武堂或者是军校出身，不同翼型上的压力分布绝对属于超纲知识。
不过跟果脯那边的某些混子不同，总部的大佬们向来都是虚心好学，平日里最瞧不上不懂装懂的半桶水。
如果幼年时期能有求学的机会，他们在学术上的成就肯定不会比军事差多少。
思索片刻后，陆军重组专家起身表态道：
“同志，也许我们这些人没有能力直接参与科研项目，但大家都有信心掌握火箭的基础原理。”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我们一定会抽空学习相关的知识与原理。不求做到可以举一反三，但至少得听懂你汇报的工作。”
很显然，陆军重组专家的话让黄河的学弟感慨万千，其思绪一下子就飞到了遥远的大洋彼岸。
作为加州理工航空系赫赫有名的助教，他在平日上课时向来以严格和高要求著称。
由于师承德国学院派，学问如同森林只靠两根粉笔和四块黑板授课，既没有教科书、讲义也没有实验室的内容。
那种疾风骤雨式的风格，经常让课堂氛围变的恐怖无比。
而且他无法容忍笨蛋，面对天赋不足的学生，甚至可以直言不讳地说出，希望对方不要浪费时间，也不应该坐在这里浪费父母金钱之类的话。
正是因为上述的种种，他一度被本地学生冠以活魔王的称号。
可现在，望着一群零基础的门外汉，学问如同森林却一点不耐烦的想法都没有，这也许就是工作和信仰的区别吧。
“好！那趁着现在还有些时间，我再给大家讲一次吧。”
“老规矩，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提出来，千万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就当学问如同森林拉开黑板，准备从头开始再来一遍时，他突然发现有人在会议室门口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
台下的各位都是军人，讲师的小动作自然是瞒不过他们的眼睛。看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后，众人皆是露出了微笑。
片刻后，副总参谋挥了挥手，随后向另外一位知识分子说道：
“光达啊，来讲一讲你的科研项目吧，让我们也换换脑子。刚刚的火箭，可把大家折腾的够呛。”
此话一出，学问如同森林先是跟同伴打了声招呼，紧接着三步并作两步朝着门口小跑而去。
虽然二人自毕业之后已有数年未见，但他们彼此之间并没有任何生疏之感。拥抱过后，黄、钱移步到了一旁的房间。
“学弟，辛苦了。”
“等会议正式结束，我设宴为你接风洗尘，顺便给你介绍一下未来的同事。”
闻言，学问如同森林故作生气地说道：
“学长，你我二人之间何必那么客气。当年我们一起立誓，要用学识来改变中国人的命运。学成归国，报效祖国，不正是大家梦寐以求的事情嘛。”
似乎是不想让现场的气氛太过煽情，学弟岔开话题说道：“来来来，看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
话毕，他从腋下的公文包中掏出两沓厚厚的论文。
第一份的封面上用英文写着：高速气动力学问题的研究。第二封的标题则是德语，具体内容黄河没看清楚。
“你知道的，最近可不怎么太平，我和光达还是在老冯的帮助下才能顺利回国，实在是没时间给你准备见面礼物。”
“这是我博士时期论文的手稿，另外一份是我导师的笔记，希望你能喜欢。”
闻言，黄河立马表现浓厚的兴趣。他双手接过材料，那神情别提有多激动。
这两样东西可都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原稿，其珍贵程度跟自家大哥送的巾帼英雄不相上下，绝对是不可多得的珍藏。
考虑到科学家的身份，前者的收藏、研究价值还要更高一些。
“嘿嘿，这礼物可真是直接送到了我心坎里。以你未来的成就，这份论文手稿怕不是要被后世的学生瞻仰。”
“来来来，看看我给你准备的东西。咱们八路军这边才刚稳定，条件比不上喷气推进实验室，你可不要嫌弃哦。”
在学弟期待的目光中，黄河从兜里拿出了一枚做工精美的勋章，其外形赫然是一枚在空中翱翔的火箭弹。
这是边区武器实验研究局生产的纪念品，是由第一批红日火箭弹的边角料纯手工打造出来的限量勋章，目前仅有第一批元老级人物拥有。
不过作为“勋宗”，黄河特地给归国的游子们留了一份。
很显然，学问如同森林十分喜欢自家学长给他准备的礼物。他用手帕将其包好，紧接着又小心翼翼地放进公文包中。
“话说，你对咱们八路军和晋省的感官怎么样？”
此话一出，学弟先是将目光移到了讲台之下，随后十分感慨地说道：
“这次见面会上，首长们的表现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到了他们这个层次还愿意学习的军人，可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几位。”
“对于晋省嘛，我现在只觉得老百姓们很幸福。对了，全省的铁路工程铺设的很不错。”
“还有还有，咱们的空军真的很离谱。刚下飞机的时候，包括那些护送我回来的战斗机，绝对都是当前时代最先进的产物。”
“我真的想不明白，你们到底是怎么点的科技树。”
此话一出，黄河的嘴角立马微微上扬。
自家学弟当年没有转系之前，是准备投身于祖国的铁路建设。也许在某个未知的世界线中，人家还是一名文艺的铁路工程师。
能得到他的认可，自然值得骄傲。
至于科技树歪的离谱，那已经是全世界公认的事情了。反正对己方有利，日后再慢慢解释也不迟。
“哈哈，打了这么久的仗，能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可都是人尖子，你可不要小瞧任何一名同志。”
“在我们创造奇迹的路上，虽然没有那么一大批名牌大学毕业的科学家。但我们真的有一批信仰坚定，愿意为国防事业付出终身的理想主义者。”
“时间会向你证明，选择八路军绝对没有错。走吧，咱们赶紧回去，别让大家等太久。”
······
当二人回到梅山会议厅，黄河一眼就看到了满头大汗的旅长一行人。不管是空气动力学还是物理学，对于现阶段的大佬们来说还是有些为难。
看到救星出现，副总参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紧接着立马迎上来说道：
“黄河啊，你前几天申请的项目批下来了。边区和总部，都批准了武器实验研究局第五科的组建计划。”
“不过我要叮嘱你一件事情，不要什么担子都扛在自己的肩上。”
“人的能力和学识也许没有极限，但精力肯定有。既然陆陆续续会有优秀的同志回来，那就别什么事情都亲自挂帅。”
“对了，过段时间老聂会带着部队跟你们一起去绥远，具体的细节你们私下详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