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三十七章 割舍与不归路

运术不与高者斗。若对方运势如虹,强行争斗需要具备其他诸多方面的能力才能平衡。一些老一辈高手不乏折损在一些气运滔天的年轻人手中,这其中就不乏相关因素。如果修为不如淮南王,地位不如淮南王,势力不如淮南王,运术也不如淮南王,与淮南王争斗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这甚至都不需要对方亲自下场。董仲舒低语的话很实在,也给予了张学舟大致的方向。这让张学舟心中诸多小念头齐齐消退。他动用乘龙术进了水府,在水府顶挂上了金乌大帝的羽毛,又将孔雀大明王的羽毛收了回来,张学舟原本还想找淮南王闹一闹索要一些好处,但眼下的他宁愿自己吃个闷亏。一些事情放在明面上反而不如推向暗处去任由淮南王进行补偿。即便没有补偿,在淮南王那儿累积多了必然会产生作用,在某时某刻或许就能发挥出作用。“夫子,你能对我们阴阳两家的境界术进行整理吗?”张学舟与董仲舒交流了运术部分相关之事,等到后来两者话音落下去,张学舟也迅速翻动着董仲舒转交的《黄沙宗秘卷黄沙术》。相较于原本的模样,董仲舒在这册秘典中多加了两块羊皮作为内容补充项,涉及了修改、修正、调整等多项相关,甚至有标注不适合阴阳家修行的术,又涉及修正偏向于阴阳家修行的部分。不说这册秘典拥有与原秘典相似相近的高度,这至少已经极为适合他进行修行。张学舟极为满意董仲舒对黄沙宗这本秘典的修改,这能有效弥补他在术法方面的缺失。他认同董仲舒的修改修正能力,不免也向董仲舒提及了阴阳家的境界术。如果董仲舒愿意,他当下就能贡献出涉及阴阳两家在唯我境之前的境界术,哪怕神通境的内容也是如此。这是晋昌过往千难万难一直求的内容,但这又是张学舟愿意与董仲舒探讨之处。他的修行不再循规蹈矩,也不适合学派敝帚自珍。而与董仲舒合作以来,张学舟都感觉非常不错。董仲舒这个人除了倒霉一些别无其他问题,不论是人品还是性格等方面都是上选。“阴阳两家?”“对,是两家!”“一家足以例入上等,这两家可是等同于甲等境界术!”董仲舒脸色微变,也对张学舟有提醒。术有万千,涉及的甲等术有方方面面,但以境界术为根基的甲等术少有,哪怕是淮南王的文英阁也不曾收录相关。而在传闻中,阴阳家的境界术有甲等术的资格,但是必须两家合一才有可能。境界术并非修炼到真我境就能判定成甲等,而是会对应着境界极致力量。最佳的判断方式就是修行的替换,谁的境界术行,谁的境界术不行,替换修行便可得知。向来是高能取代低,而低不足以取代高,境界术的判别也遵循了这个规矩。董仲舒不能确凿阴阳家境界术在每一个境界都是最强,但至少在低境界时难有出左右者,而阴阳两家的结合更是让这种能力更为突出。“只是一道修行之术而已”张学舟不忌讳提醒道:“若夫子有能耐本事,这或许也是夫子修正身体的契机!”“既是如此,董某却之不恭!”董仲舒弯腰躬身。他借力张学舟前往地宫寻获九鼎扫除了晦气,又从对方身上获得了阳魄化形术从而让自己身体实力正常。而在眼下,张学舟再次推出了一道大杀器-涉及阴阳两家的境界术,内容甚至涉及到了踏入神通。董仲舒修行一文一武,体内有气血之力和术法力量,这两者一直无法做到融洽,哪怕是阳魄化形术也只是让他身体趋于正常,体内依旧是泾渭分明的两股力量。而阴阳家境界术的融合极可能带来契机,这或许会让他全面修正自己的境界术。兜兜转转数年,董仲舒没想到诸多契机都与张学舟相关。“修了运术改了命果然就是不一样!”看着屡屡送上门的机缘,董仲舒心中不免也有感慨。但只要想到运术带来的巨大冲突,甚至风险危机诡异难测,他心中不免也有种种紧迫感,只想将一切推动快一些又再快一些。只要早日达成自己目标,董仲舒便要开始割舍运术相关的一切。“看,那儿有一件宝贝!”河岸高地之处的董仲舒和张学舟低声秘议探讨,张学舟也口传心授着相关内容。而在淮河水府中,淮南王等人也是步步巡查。他们看到了昏迷不醒的张长弓,也看到了张学舟提及的两条石鲤鱼,又有涉及牵引地脉造设的水府阵法,亦有与印象中大相径庭的水府。张学舟说的没错,这儿确实没什么宝贝。哪怕淮南王搜寻片刻也不得。但等到淮南王朝着上方黑漆漆的洞穴壁一瞅,顿时看到了一丝微微的光亮。他举起手中的火把,照亮了上方洞穴壁,身边的甲等客卿田由纵身而起。等到落地时,田由手中已经多了一枚淡金色的羽毛。点点火焰的光芒在羽毛上流转,宛如珍稀之宝一般精美的形象顿时吸引了众多人眼光。“这应该是顶级的妖羽,原本是燃起熊熊大火照亮水府,历经千余年只剩下这些暗淡光芒!”李尚谨慎开口,目光不免还扫了一眼被众人救醒后依旧有几分迷糊的张长弓。“此地果然有宝,诸位多多搜寻,争取将水府重宝挖掘出来!”等到田由确认没有隐患,淮南王伸手接过了羽毛。他在水府中观看一眼便寻到了宝贝,而张学舟最先踏入水府毫无所得,又有张长弓进入后昏倒在地,种种不同也昭示着彼此命运完全的不同。淮南王伸手示意众人多多出力探寻。他手持散发着暗淡火光的羽毛,羽毛上传来的微微暖和感让淮南王心满意足。“每个人运道不同,收获就会有不同,本王泽被气运,也能发现常人所不能发现之物!”淮南王心中念头浮过。“只可惜运术只可上不可下,割舍便会被祸患反噬,这是一条不归路,想脱离都没得脱离!”淮南王诸多身不由己都与运术相关。他身不由己被景帝拉入运战,从而沾染了景帝和梁王之死的麻烦,也与继承景帝皇位的新帝有了必然的冲突。不论新帝发现相关的情况,还是新帝没有景帝的深沉城府,亦或新帝缺乏像梁王那样针对景帝的运术对手,他都有可能被新帝针对,从而诱发难于预料的后果。这种性命难于掌控的感觉非常糟糕。淮南王不想赌这种不定性的未来,但他又难于去决定自己的命运。踏入了运术之路,这已经不是他想进就进想离开就离开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