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夜间鏖战
入夜，王的小队和驻守要塞的士兵一起，进入要塞的地下工事区。
白天的时候他们已经来过这里了，当时还有从通风天井漏下来的光，所以整个地下看起来没有那么阴森。
现在只有火把的光芒之后，整个环境一下子就不同了。
伊丽莎白率先发表自己的感想：“真是太阴森了，我心里有点发毛，还觉得冷。”
王：“你觉得冷是因为一直有背后来的风吹进来。”
他从施法材料袋里抓了一点点粉末洒在空中，观察着火光中鳞粉飘飞的方向：“我的感觉没错，确实有风。这说明空气形成了循环。”
伊丽莎白等了一会儿，发现法师没有继续说的意思，便问：“然后？”
王：“啊？”
他茫然的看着伊丽莎白。
伊丽莎白眨了眨眼，扩充了一下自己的问题：“空气循环然后？”
“啊？”法师更加茫然了，“必须要有个然后吗？就不能只是在描述这个事实吗？”
伊丽莎白：“我以为你会说出一连串的推论，然后发现什么至关重要的线索。”
王挠挠头：“抱歉，并没有。我只是在描述观察到的事实。”
小白：“你们人类的对话好难懂哦。明明都是通用语。”
高翠克点头：“高。”
弗林特：“你特么也是人类吧？不要把自己排除在外啊。”
卓尔精灵咳嗽了一声，对法师说：“王……”
小白：“噗嗤。”
玛丽卡看了狼人一眼，没在意继续说：“王……”
小白：“噗嗤。”
王：“她的笑点在于，你叫我姓的时候像狗叫。你还是叫我大聪明吧。”
旁边伯爵的儿子听到了这番对话，用看稀奇的目光看过来。
玛丽卡：“大聪明……真怪，算了，大聪明，是不是应该展示一下你手中神器的效用？虽然现在的光照对我来说无所谓，但是人类士兵应该没有黑暗视觉吧？”
“哦，对了。”王拍了拍脑袋，赶忙从次元袋里拿出龙头神器发光棒棒。夺目的光芒一下子把整个地下照得如同白昼。
弗林特评价道：“你这个棒子，原本以为发光这个功能是白送的没用功能，实际用起来还挺好用的嘛。”
玛丽卡点头附和：“对啊，在水门镇，还有昨天晚上夜袭的时候，这东西只是一个发光，就帮我们取得了优势。”
伊丽莎白一脸茫然：“昨天晚上？抱歉我昨天睡得太死了。”
王：“今晚打起精神就好了。我们需要你的灼热射线。”
伊丽莎白嘴角明显上扬，但还是抱怨道：“我就是个射线炮台呗！”
“不，”王摇头，“我们塔里的资料有一种魔法武器，叫热熔炮，装备那个东西的魔像才是真正的射线炮台，你还差得远呢。”
伊丽莎白撅起嘴：“那你现在弄一个来啊。”
“抱歉弄不了，所以你确实是目前情况下我们唯一的射线炮台。”
这时候一直在旁观的拉尔夫爵士终于忍不住来插话了：“打断一下，二位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一个公爵的妹妹甘愿在你的小队当个热线炮台？”
王：“我的推测是，她想……”
伊丽莎白秒懂，大声打断：“我不想！”
小白：“明明就想的。”
“不想！”
拉尔夫狐疑的来回看着两人：“想什么？不会是我猜的那个吧？”
伊丽莎白：“不是！”
拉尔夫一副懂了的模样：“啊，这样啊，我明白了。所以法师小哥拒绝了？”
王：“我没有。其实我也不介意在收获爱情之前先体验一下这个，但是她拒绝了。”
拉尔夫的表情瞬间从一切尽在掌握变成了迷惘：“什么意思？我被你们搞蒙了。”
玛丽卡解释道：“我们的法师对爱情有一套独特而且死板的判断基准，这个解释起来就太麻烦了。顺便，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弗林特：“因为‘客人’来了！”
矮人和卓尔精灵都有黑暗视觉，他们能看到发光棒棒的光芒范围之外的动静。
矮人话音刚落，一声怪异的长啸顺着洞窟传来，让伊丽莎白直接哆嗦了一下。她下意识的向王靠了一步，肩膀碰到了法师的胳膊。
王：“别这样，会影响我拿施法材料的。”
“哦，抱歉。”
玛丽卡无奈的看洞窟的天花板。
下一刻，穴居人出现了。
伊丽莎白惊呼：“它们居然不畏惧你权杖的光？”
王：“废话，它们没有视力！”
下一刻，投石索发射的石弹就奔着王和伊丽莎白来了，显然是根据声音锁定的目标。
王直接躲到伊丽莎白身后，动作快得很。
石弹打在伊丽莎白胸口，直接被力场弹开，看起来像极了被防弹外形给蹦开了。
这时候，摆在阵地正中的大锣被敲响。
阵地上一切声音：弩手上弦的机械声、步兵队长维持阵型的高呼、拉尔夫下令的喊声，统统被盖住了，所有人耳边都只有锣的噪音。
石弹密集的飞向大锣，结果制造了更多的声音。
弩手拼命的射击，穴居人一排一排的倒下。
终于，穴居人接近到了足够的距离，扔出散发着恶臭的肉块。
拉尔夫扭头对部下打手势，于是一名号手在盾牌手的掩护下吹响了号角。
得到命令的溪木镇部队扔出了一大堆肉块，落在军阵前方。
下一刻，一堆可怕的生物贴着地飞快的前进，看起来就像是一堆体型缩短、脚砍到四只的蜈蚣。他们冲向溪木镇的步兵们，中途却被肉块拦住了。
这些家伙立刻就开始大快朵颐，丝毫不顾嘴巴周边坑坑洼洼的表皮开始变黑。
很快毒性散发全身，没有智力的怪物这才醒悟过来，开始地上打滚抽搐，并且发出非人的尖啸。
这尖啸声让许多士兵牙齿打颤，就连在军阵后方的伊丽莎白也缩起了脖子。
跑得慢的怪物没有抢到肉，这个时候越过了挣扎的同类，冲向发出腐臭的人类士兵。
这个时候人类士兵捡起了不少刚刚扔进来的肉，重新扔了出去，其中一些还撒上了毒药。然而他们已经粘上了肉的味道，怪物冲进了军阵。
这时候阵中仅有几个法师开始施法。
“是加速术。”识别出法术的王快速后退拉开距离。在他周围还没有投入战斗的小队成员们都一脸意外的看着他。
玛丽卡：“说起来，你从来不准备加速术。这个法术对所有的武力职业都大有好处，弓箭手能射得更快，战士更灵巧的躲闪，攻击也更加迅猛。”
王点头：“是的，加速术很好。但是我被加速之后无法协调好手脚，动起来就经常摔跤，而且还会眩晕。
“我小师叔说他在某个位面见过这种症状，是大脑无法适应机能被大幅度强化的机体，进而产生的连锁反应。
“但是奇怪的是，同样是强化身体，谭森变形术和牛之力量、猫之轻灵这种强化法术就不会引发这种症状。”
弗林特：“你可以给我们上。”
王：“那我就得先移动到和你们足够远，防止被范围效果套上。”
加速术是个范围法术，在范围内的友军都会获得加速效果。
王耸了耸肩，补了句：“我觉得小队作战中还是不要离自己的队友这么远比较好。除非我给自己上高等隐身术。”
卓尔精灵和矮人对视了一眼，看起来都挺无奈的。
说话间，溪木镇的步兵在加速术的帮助下，用涂了毒的匕首杀死了冲进阵型的怪物。而负责用匕首刺伤怪物的士兵不少也受了伤，他们被同袍们拖到阵型后方，由牧师治疗。
怪物的威胁被解决后，穴居人大队也趁这个空档冲到了溪木士兵面前。
因为在洞穴里，弓弩基本没有办法抛射，刚才冲锋的怪物挡住了大部分弓弩的弹道。可能因为这些怪物不怎么怕弓弩，在被遮挡射界的时候，大部分弓弩都停止了射击以节省弹药。
一下子整个场面乱作一团。
不过有大锣持续干扰穴居人的听觉，加上进攻的穴居人大部分都很瘦小，既没有足够的力量突破人类士兵身上的护甲，也没有足够的巧劲从护甲的间隙发动攻击。
王举着自己的发光棒棒，仔细观察，发现受伤的大部分是穿皮甲的士兵，有钱给自己准备锁子甲甚至板甲的士兵就像铁塔一样岿然不动。
他扭头扯着嗓子，问拉尔夫：“穴居人没有办法破甲吗？”
“对，我祖父那一代就发现了，穴居人缺乏有效的破甲手段，他们到地下围剿，主要损失都来自借助地利发动的偷袭。当年我祖父能凑出钱组织全铁甲的精锐部队，硬碰硬基本都是碾压，但耐不住穴居人太熟悉地下了。
“现在嘛，如你所见，我们部队大部分只有皮甲，还只能保护身体，腿上甚至只有兽皮裙能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
拉尔夫看起来挺无奈的。
溪木镇的士兵确实寒碜了一点，比起兰登城的城市警卫队都稍逊一筹。城市警卫队至少有铁甲，甭管盖住的面积有多少，那毕竟是铁甲。
这个时候，穴居人的进攻终于结束了。
没有撤退，所有的穴居人都倒在了人类的阵线跟前。
王点了点头，继续观察穴居人的进攻，突然提问道：“穴居人施法者呢？不管神术施法者，还是奥术施法者，我都没看见。”
拉尔夫：“今天没有。昨天还遇到三个使用精魂魔法的萨满和三个使用拉玛什图神术的牧师。”
王咋舌：“没有也好。不过我本来以为，穴居人会撤退，这样小白就能在撤退的时候抓活的。现在要怎么抓活的？所有参加进攻的穴居人全倒了。”
拉尔夫却说：“我已经下令士兵们抓活的了。其实这个挺简单的，只要打扫战场的时候记得给受伤的穴居人治疗就行了，顶多浪费一些治疗法术。”
伊丽莎白：“治疗法术不是很珍贵吗？”
“如果是为了彻底解决穴居人问题，浪费一点也没问题。”拉尔夫顿了顿，又说，“我们快没有毒药了，到时候真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些怪物。”
王：“毒药的存量还有多少？”
“还能这样抵挡四个晚上。”拉尔夫严肃的回答，“因为从白城买来的游荡者毒药已经用完了，我们把溪木镇的老鼠药都收集起来了，这次投掷的毒肉里面就有放老鼠药的。这些肉后面都带了一块布条，这样有怪物吃这个被毒死了，嗓子眼里肯定有布条。”
王：“看起来解决穴居人怪兽的问题迫在眉睫啊。不过经过刚刚的大战，我发现了一件事，穴居人们并没有把怪物当成武器，或者撒手锏，更像是耗材。”
伊丽莎白惊讶的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拉尔夫也附和道：“是啊，怎么看出来的？”
王：“你们不是第一次这样应对这些怪兽吧？穴居人们应该也知道你们会这么做不是吗？他们居然没有任何改变，就这么任凭大部分的怪兽被消耗掉了。”
拉尔夫摸着下巴：“确实，仔细想想我们不是第一次采用这种战术了，结果每次都用同一招，步骤都一样，穴居人们也没有任何改变。这……的确不像是使用己方的杀手锏的样子。但是我之前以为这是因为穴居人智商不高。”
王：“他们智商确实不高，但是毕竟也时有灵智的生物。猴子都会总结经验教训呢。”
小白：“狼也会。”
就在这时候，好一名穿着铁甲的士兵走上前来，对拉尔夫敬礼：“大人，已经按照命令捕捉了活口，瘦弱的五名，源润的五名。”
王拍手：“好，我们要审问它们。”
伊丽莎白惊讶的嘀咕：“我以为你要解剖……”
“当然要解剖，但是得先审问。”
矮人则惊讶在不同的方向：“你居然会说穴居人的语言？”
王从次元袋里摸出一个陶瓷制的阶梯金字塔模型：“我今天早上专门准备了一个巧言术。”
弗林特惊呼：“巧言术？那不是四环……不对，法师应该三环就会。你专门用了一个宝贵的三环法术位，准备了一个巧言术？却不愿意准备一个加速术？”
王两手一摊：“我说了，加速术我会晕。我不保证在那种状态下我能顺利施展其他法术。总之让我们审问一下穴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