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十四章 大战,端倪
楚牧没有留手分毫,身后烘炉法相如同一方天地降临,磅礴伟力尽皆迸发,汇聚于这极尽升华的一刀之上。没有任何的花里胡哨,完全就是纯粹的伟力汇聚。一刀斩下,天衍的生死尚且不知,但这一方本就摇摇欲坠的天心囚笼,已然被一刀两断。一道刀痕,镶嵌于囚笼中央。下一刻,世界轰然破碎。空间浪潮迸发,于这界内,朝四面八方席卷而去。楚牧踏空而立,烘炉法相化作一尊古朴铜炉,镇压天地。三尺刀刃,未有丝毫迟疑,再度狠狠劈下。轰!轰!轰!浪潮席卷间,如抽刀断水一般,席卷的浪潮,在这一刀之下,已然一分为二。而在浪潮的中心,那一尊人首蛛身的恐怖,唯美与邪恶的结合体,此刻,其身躯之上,已是铭刻着两道狰狞的刀痕。刀痕烙印唯美与邪恶的交界,就好似要将这混元如意的结合彻底斩开一般。而事实,似乎也正是如此。此刻的祂,就好似被这两道规则之刀彻底打破了自身平衡一般。原本内敛的褐红云雾轰然扩散,随空间浪潮的席卷而肆掠开来。人首蛛身的躯体,也以那两道刀痕为起源,纵横交错的裂缝遍布躯体,如瓷器破碎,但又碎而不破,就好似有某种恐怖存在,即将破体而出一般。“装神弄鬼!”楚牧冷哼一声,大步上前,身后烘炉法相衍化,一尊九龙盘旋的古塔恰到好处的镶嵌于烘炉法相之中。天地间的恐怖镇压之力,在这一刻,赫然浓郁了不止一个层次。刀刃三尺,于空间浪潮之中划出一道匹练,直取向这天衍圣兽的头颅。刀光落下,没有丝毫阻挡,便落在了天衍头颅之上。再添刀痕,却也异变突生。这一刀,就好似彻底撕裂的祂的表体躯壳一般,碎而不崩的狰狞躯体,骤然炸裂。席卷开来的褐红云雾也极其迅速的内敛汇聚,如有无形之手行雕琢之事一般,就在楚牧眼前,褐红云雾,便化作了一尊高达数百丈的妖魔。妖魔一改那唯美邪恶结合的诡异姿态,或者说,那一份唯美,已是荡然无存,唯有浓浓的邪恶存在。不管是气息,还是形态,皆是极致邪恶。一眼看去,妖魔有千余丈之庞大,通体看似为兽躯,但那密密麻麻的鳞甲,实则却是一颗又一颗的人形头颅。密密麻麻的头颅堆砌,便化为了所谓的鳞甲模样。其肢体则如一根根细竹肢节,一根又一根的从褐红云雾没入地面。而其头颅,似乎也并没有确切的头颅存在。最最诡异的是,这一尊妖魔,所存在的恐怖,似乎也并不仅仅只有天之衍化。隐隐约约间,化假成真的亦虚亦实之感,也可以清晰窥得。显而易见,天心天衍的交融,随着天心灵性的泯灭,天心无数载构筑的化假成真,已是被天衍所篡夺。也就是说,他现如今要面对的,不仅仅只有天衍圣兽,更还有得一界权柄的加持,以及……天心的化假成真!还不排除,那星云环恐怖的未知存在,会出手干预。楚牧深吸一口气,这一刻,心头些许的忐忑,已是荡然无存。自踏入元婴之境,接触到这世间最大恐怖。至今,过去了多少年他已经有些记不清楚了。但,毫无疑问的是,这些年,这源于祂的大恐怖,每时每刻,都如一柄利刃悬于他头顶。从始至终,他都不愿意卷入这所谓浩劫的恐怖之中,甚至都避之不及。他唯一所愿,那便是飞升上界,攀登仙道的更高峰,求得仙道最巅峰的风采。但每每都事与愿违,一次又一次的将他牵扯到这狗屁倒灶的事情之中。至如今,这三尺刀刃,依旧身不由己。他能如何唯有持这三尺刀刃,荡平这阻道之敌。哪怕,这阻道之敌,存在着更多的未知恐怖!此刻,灵辉加持已然降临。心若冰清,尘垢不染。楚牧漠然注视着这尽显诡异恐怖的天衍圣兽,九龙古塔冲霄而起,烘炉法相演化,已成实质的规则伟力降临周身,本来挺拔的身躯,在这一刻,亦骤然拔高至数十丈之巍峨。如此身形,纵使相较这天衍圣兽,依旧有着天差地别的差距,但两者的力量,却也同样天差地别。这无关于体型,而是在于力量的本质。五阶圆满,初入六阶。一个大境界的差距……但这种力量本质的差距,在眼下,似乎也并未有明显的体现。毕竟,祂的本质,可不是五阶,而是源于那星云环的大恐怖。仙道境界,很难确切的定义其战力。此刻,也容不得楚牧迟疑。三尺刀刃,悍然劈下。“吼!吼!吼!”妖魔低喝,每一个头颅,都是裂开嘴巴,显露出猩红的獠牙。一道低喝声,就好似蕴含了无数生灵的嘶吼一般,汇聚为一体,化作一股滔天洪流朝楚牧席卷而来。这显然是源于天心汇集众生构筑而出的化假成真,之所以变成这般鬼样子,估计也与妖魔那遍布修仙界的祭祀信仰脱不开关系。看似声势骇人的攻势,在一个大境界的差距下,也无济于事。更别说,一抹灵辉加持之下,楚牧最不惧的,也莫过于神魂类的攻势。一刀碰撞,轻而易举便粉碎了这一波诡异攻势。刀锋未停,依旧悍然朝天衍圣兽斩下。刀刃三尺,落在天衍圣兽这庞大躯体之上,直接划出一道绵延数百丈的狰狞伤痕,数不尽数的诡异头颅被直接粉碎,化为残渣血肉洒落开来。一刀建功,楚牧却也不见丝毫喜色。在他的感知之中,一切都清清楚楚。这接连数刀,看似都造成了不小的战果,但实则,也并未对这尊天衍圣兽造成太大的威胁。有世界加持,篡夺天心的化假成真,又具备那恐怖存在的本质,这尊跌落至五阶圆满修为的天衍圣兽,以五阶之力,逆伐他这尊六阶,甚至都并没有完全跌落下风。自踏入仙道起,这还是楚牧第一次遇到如此情况。很快,天衍圣兽的反击,便紧随而至。庞大到千余丈的躯体,以规则为实质的伟力作用下,每一击,都是近乎天崩地裂的恐怖。楚牧也未曾退缩丝毫,每一击,皆悍然迎上,粉碎其攻势,然后在天衍圣兽躯体上留下一道狰狞伤痕。但每每要重创天衍圣兽之际,也总有一股难以窥视的玄妙力量涌现,将致命的攻势牵引而走。这一股力量来源为何,自然是显而易见。毕竟,这尊天衍圣兽,也只是那未知恐怖存在的一具分身。看似一边倒的战局,在那背后的力量作用下,俨然已陷入了无休无止的消耗战。这一幕场景,也恰恰正如天心所记载了那一场远古之战。如今跌落修为的天衍圣兽,虽未显露那玄妙法相,但幕后的力量干预下,却也让祂无视了大境界的差距。楚牧也无可奈何,他虽有六阶修为,但这一身修为,也皆源于他自身的独自摸索。他的背后,也没有任何的支撑。也不可能做到如当年那两尊上界大神通者一般,直接影响到那星云环的恐怖存在,掐断天衍圣兽的力量源泉。如今之计,也只有鏖战,见机行事。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这场生死搏杀,也一如既往的持续着。随着鏖战的持续,这一场大战的影响,也在这方世界飞速扩散着。经妖魔祖庭的两次倾覆,这一方世界,不管是妖魔一族,亦或者残存的人,妖两族生灵,显然也早就已经知晓,世间尚有大神通者,为这沉沦时代的一道曙光。这道曙光,是否会为人,妖两族指引,显然也不为人知。一次妖魔祖庭的倾覆,也没有任何的后续,就好似真的只是昙花一现,为无数妖魔口中的圣主镇压。但这一次,显然截然不同。妖魔祖庭覆灭,紧接着,便是这一场已然超出世间生灵极限的大战。六阶大神通者,且还为……人族!如此景象,于如今沉沦世道下的非妖魔生灵而言,意义为何,自然不言而喻。一时间,世间本来早已沉寂的人,妖两族,已是气势骤涨!随着这一场大战的持续,如星星之火的反抗,已是在这一方世界燎原而起。鏖战持续第三月,本来僵持不下的战局,却是突现些许端倪。灵辉加持之下,这一点端倪,自然瞒不过楚牧的感知。“这是……”楚牧微怔,一时间,他竟然还有些没反应过来。他试探性的一刀劈下,果不其然,这一刀落下,虽说那源于未知恐怖的玄妙规则之力,一如既往的降临。但这一次,幕后的那股力量降临,似乎有了些许……迟缓楚牧有些不太确定。这股迟缓,实在是太过微弱,难以判定。但……楚牧凝心静气,灵辉加持之下,思绪飞速金流转。若真有异常,那异常,当源于何处“嗯”此刻,眼角余光下瞥到的一幕,也让楚牧瞬间多了几分明悟。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从天心记载的远古之战来看,就并不难看出。远古之时,那两尊上界大神通者,对战天衍,最初,是并不占据优势的,在那幕后力量的加持下,甚至还是落入绝对的下风。只不过,到后来,也不知那两尊上界大神通者,使用了某种未知的方法,干扰了星云环恐怖力量的加持,这才使得战局逆转,天衍圣兽被镇压。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经远古那一场大战,身在此界,天衍圣兽想要沟通那未知恐怖力量,已是被牢牢限制。只能借助某些偏门方法,沟通星云环的未知恐怖,降临力量而沟通的方法,亦或者说……媒介……楚牧纵身闪烁,下一刹那,再出现之时,已是出现在一处妖魔祭祀之地。三阶灵脉,妖魔雕塑,祭坛。这一副场景,在沉沦的天地之间,早已是随处可见。此刻,楚牧轻飘飘的一掌压下,妖魔雕塑崩裂,祭坛坍塌。这一座灵脉,也就此崩毁!此刻,在楚牧早有准备的感知之中,隐隐约约间,也能感知到,在这一处妖魔祭祀之地崩塌毁灭后,天衍圣兽所沟通的那一股玄妙力量,似乎又多了一分微不足道的迟缓。借鏖战之机,楚牧再度佐证着自己的这个猜测。随着一处又一处的妖魔祭祀之地被他摧毁,天衍圣兽躯体上缭绕了那一股恐怖力量,也愈发迟缓起来。这种迟缓,就好似力量的衔接环节被打破,从而导致力量的传输断断续续,难以维持一般。至此,答案已然确定。具体的缘由尚且不知。但如今的天衍圣兽,能以五阶之身,驾驭那不输于六阶的恐怖力量,其中关键的核心,显然是在于这方修仙界的妖魔种族,在于这独特的信仰祭祀体系。也就是说,只要打破这个妖魔信仰祭祀体系,就可以打破那源于星云环内部恐怖的力量传输。而一旦失去这股力量加持,以天衍圣兽五阶的本质,纵使有世界权限,纵使,篡夺了天心的化假成真。其本质,依旧是五阶,毋庸置疑的五阶。大境界的差距,也必然不可弥补。将其镇压,乃至诛杀,也绝对并非妄想!思绪至此,楚牧未有丝毫迟疑,便立马改变了策略。以他现如今尚且占据上风的优势,想要对身怀那恐怖力量加持的天衍圣兽造成致命伤害,尚且还难以做到。但要避战,摧毁这于此界星罗密布的妖魔祭祀之地,显然也并非难事。于是乎,这一场已然引动界内无数生灵关注的惊世大战,已然大变模样。原本的鏖战,是日复一日的不分胜负。谁也不知道,最终的胜利者,会是谁。而眼下,楚牧这尊被此界幸存者视为曙光的大神通者,却也突然避而不战。以他六阶的伟力,随意一击,纵使是最顶级的妖魔祭祀之地,也难逃毁灭的下场。一追一逃之间,六阶的伟力肆无忌惮,妖魔的秩序,已然摇摇欲坠,支离破碎,世间,也彻底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