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一章 寒冰幕墙,血红未知
“剑脊兽,婴鲤鲸,墨纹双翼虎……”于一尊又一尊冰雕前驻足,一尊又一尊的妖兽相继辨识而出。无一例外,冰封的死寂之下,皆是一旦冰封解除,便会彻底复苏的勃勃生机。难窥边际的冰霜世界,就好似一妖兽展览之地,外界难得一见的珍奇之兽,在此地几乎是应有尽有。只是短短片刻,楚牧就察觉到了数十尊妖兽的存在。而这些妖兽,其中绝大部分,也皆是高居三阶,极少部分的二阶,一阶妖兽,往往也都是颇为罕见的异变血脉妖兽。楚牧未曾停歇,依旧于这冰封世界之中前行,一尊又一尊被冰封的妖兽,相继纳入感知。其中甚至还有一尊三阶的金刚狼妖兽,其血脉品阶,与旺财当初移植的金刚狼血脉,赫然一模一样。但就那冥冥之中的感应来看,这尊被冰封的三阶金刚狼,也非是旺财异动的根源。那冥冥之中的感知,尚且还在这冰霜世界的未知深处。“如此多珍奇妖兽……血脉……”“王家的血脉妖修?亦或者……血脉研究?”迈步之间,楚牧亦若有所思。据他所知,当年长生宗未经那内乱之前,在化妖一脉,亦设有血脉司。其中搜罗修仙界珍稀妖兽血脉,亦有化妖一脉的诸多天赋异禀之修士,于其中研究妖兽血脉。只不过,因化妖一脉修士大都是源于瀚海陈家以及长平赵家,故而,自内乱之后,血脉司便如那化妖一脉一般,彻底一蹶不振,名存实亡。血脉司的诸多研究成果,也随着那场内乱而泯灭,难寻其中明细。但眼前这秘境,可是为琅琊王家所有,西南边疆,乃至西南诸国,可也都如大楚内陆一般,妖兽近乎绝迹,血脉妖修亦是少之又少。他先前于长生宗内部查阅,这琅琊王家,似乎也并没有什么有名的大神通血脉妖修……楚牧稍稍思索,一缕目光环视之间,循着冥冥之中的感应,步子也骤然加快了几分。于这冰霜世界再前行近半个时辰,楚牧才缓缓放慢脚步,源于旺财的感应,已是颇为清晰,似乎……就在他现如今所处位置之中。楚牧环视四方,身前视野所及之处,依旧是数尊冰雕耸立。冰雕之中所冰封之妖兽,要么就是修为高绝,位列三阶,要么,也依旧是极其珍稀的异变血脉妖兽。楚牧眼眸微闭,一抹灵辉加持之下,感知愈发清晰?些许时间过后,他才缓缓睁开眼眸,目光挪转,看向了他身侧的方向。“应该是在正南方位……”楚牧轻喃出声,一步踏出,身形闪烁间,跨越数尊冰雕之后,楚牧却是突兀驻足,此刻,在他前方,却也非是那于寒气重重间若隐若现的一尊尊冰雕,而是一整面延伸到天际冰刺之间的寒气雾墙。就若一面气雾滚滚的墙壁,隔绝在这冰霜世界之中。甲士傀儡往前一步,当触摸到寒气之时,几乎只是刹那之间,傀儡手臂之上的重重阵纹在一阵剧烈闪烁过后,便轰然破灭。紧接着,寒气侵蚀蔓延,没了阵禁庇护,甲士傀儡的金属手臂也肉眼可见的沾染寒霜。紧接着,在恐怖的寒意侵蚀之下,金属手臂之上,一道道斑驳的裂痕涌现,转瞬间,两只完整的金属手臂,便崩裂成一块块寒气侵染的碎片落于地面。甲士傀儡失去双臂,也未有丝毫退缩,烙印于傀儡核心之中的最高指令,依旧驱使着甲士傀儡朝着这寒气幕墙中而去。可当傀儡躯体彻底与这寒气幕墙接触,就似场景重现一般,阵纹泯灭,甲胄破碎,金属铸就的三阶灵躯,也正如那两只手臂一般,转瞬间便支离破碎,化为一堆残骸散落地面。“空幽寒冰……”楚牧眸光微动,心头那些许疑惑,在这道寒气幕墙前,也终是得到了答案。他环视四方,心头明悟愈盛。一方冰霜世界,能将如此之多的妖兽冰封,纵有阵禁之力作用,也必然有一冰霜源头所在,支撑着这方冰霜世界的存在。他本以为,那冰霜源头,会藏匿于此地深处,难窥其真实。未曾想到,这冰霜源头,竟是如此毫不遮掩的横亘于此。一面冰霜幕墙,皆为空幽寒冰构筑……楚牧袖袍一卷,那跌落地面的傀儡残骸悬于身前,残骸崩碎,寒气尚存。寻常寒气,大都是以冰冷为核心,作用于实质存在的物体。而空幽寒冰,却是一个特例。相传此寒冰源于天外虚空,可冻结神魂。是真是假,因此寒冰之稀有,也只有典籍记载,其真实为何,他也无处窥得。但眼下……楚牧环视四方,一尊尊冰雕耸立,皆是肉眼可见的死寂。所以……这些妖兽,被冻结的,不仅仅只是肉体生机,还有……神魂?此时,楚牧也不禁有些疑惑。如此大手笔构筑如此冰霜世界,冰封如此之多的妖兽……真的只是为了研究妖兽血脉?他稍稍思量,一缕目光便再度定格于这一道空幽寒冰幕墙。源于旺财那冥冥之中的感知,可就在这寒冰幕墙之后。感知很清晰,也并没有丝毫错漏。楚牧抿了抿嘴唇,稍稍沉吟,他袖袍一卷,数尊侦查傀儡悬浮身前,他抬手掐诀,一枚枚玄妙铭文凝聚,于指尖环绕些许时间,最终,便若一流光彩带,于指尖滑落,坠至这一尊尊侦查傀儡之上。在这傀儡表体的阵禁之上,又接连添上数层铭文光罩,护卫傀儡表体。随楚牧袖袍一卷,这数尊侦查傀儡,便相继没入这一道寒冰幕墙之中。尽管神识感知限于这空幽寒冰冻结神魂的恐怖威能已经收敛,但于傀儡之中烙印的联系,俨然也清楚将傀儡入其中的变化传递而来。这一面寒冰幕墙,也远比他想象之中的要深厚得多。他加持傀儡三层防护,入其中也不过数丈距离,三层防护在寒冰冻结之下相继破碎,寒气亦侵蚀傀儡本体,却也依旧未窥得尽头所在。不出预料,只是短短刹那,数尊傀儡便在入寒冰幕墙数丈之后,便相继破碎。楚牧沉吟些许,他袖袍一卷,一尊甲士傀儡立于身前,故技重施为甲士傀儡施加数层额外防护之后,他数道法诀落下,便在甲士傀儡胸膛临时开辟了一约莫尺许大小的空间。在体态更为细小轻盈的侦查傀儡之上又添加数道防护之后,便将这尊侦查傀儡置于甲士傀儡胸膛。一声令下,这尊甲士傀儡,便携带着一尊侦查傀儡再踏入这寒冰幕墙之中。而这一次,就如同场景重现,寒气凝结,就若一方沼泽般阻碍傀儡前行的同时,亦无时无刻不在侵蚀傀儡躯体。入寒冰幕墙约莫四丈左右,甲士傀儡躯体上的三层防护便尽皆破碎,当寒气侵蚀傀儡躯体,也仅仅只支撑的数个呼吸不到,再前进不过丈许左右,甲士傀儡便彻底崩裂散落。而此刻,置放于甲士傀儡躯体之中的侦查傀儡,随之显现而出的同时,也忠实执行着于其中前行的指令,于寒冰幕墙之中艰难前行。六丈,七丈……八丈……一直前行到第九丈之时,这尊侦查傀儡躯体上所加持的三层防护罩,亦尽皆破碎。寒冰侵蚀之下,侦查傀儡轻盈的躯体几乎是瞬间沉重起来。艰难前行,即将破碎之际,寒气终过,一抹火光一闪而逝过后,沉重的傀儡之躯,便彻底崩碎。而这一抹讯息,却也跨越了这一道寒冰幕墙,传至楚牧身前化作一影像悬浮。一闪而逝的一抹火光,也难窥得太多讯息。但有一个事实,就这道讯息来看,似乎也不难判定。这一道寒冰幕墙,九丈过后,便为终点?楚牧稍稍沉吟,再度故技重施。这一次,传回的讯息,俨然又多了几分。这寒冰幕墙之后……一抹火光灼灼,一抹刺目血色侵染……楚牧面露惊疑,他思索片刻,袖袍一卷,一具傀儡战甲悬浮身前,数抹灵光落下,加持战甲防御之后,一抹璀璨灵光迸发过后,战甲已是完美将他包裹其中。他一步踏出,战甲双翅猛的扇动,便似狂风骤起,一道残影闪烁,便轰然没入这一道寒冰幕墙之中。这转瞬即逝的飞速,入这寒冰幕墙之中,便好似身陷泥沼,几乎是刹那间,飞遁的极速便是近乎蜗牛般的缓慢。足以冻结神魂的刺骨之寒下,一阵阵噼里啪啦的破碎声几乎环绕了整尊战甲,数不尽的阵禁铭文相继泯灭,又在一道道灵光的作用下相继涌现,继续对抗着寒气侵蚀。一丈,两丈,三丈……在这破碎与新生之间,于这寒冰幕墙之中,前进的距离也随之缓缓推进。未曾超出楚牧预料,第七丈之时,已被寒气侵蚀的傀儡战甲,终是难挡寒气之凛冽,一道道狰狞裂缝飞速蔓延,最终亦重蹈覆辙,轰然破碎。而在这破碎的瞬间,一抹赤红火焰轰然迸发,熊熊真火环绕周身,水火对抗之下,本是平静的寒冰幕墙,亦骤然躁动紊乱起来。滚滚寒冰之力若潮水般涌动,几乎是铺天盖地的朝这一团熊熊真火覆盖而来。这时,楚牧神色才有几分波澜,但好在,在他身前,也不过只剩下丈许距离。借着这水火对抗的紊乱,他纵身一跃,便跨越了先前多尊傀儡都未彻底跨越的冰墙,没入那一片血红的未知空间。寒冰紊乱,汹涌澎湃,却也难突破冰墙的局限,只能于冰墙内部迸发,掀起阵阵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