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五、初窥神话?又来骗我功德!
欧阳戎猜的没错,这确实是一场私人家宴。苏府,某间隐藏在园林中的大厅内。佳肴美酒,红烛瓷碗。“叮铃铃~”门外长廊,不时传来风铃声。欧阳戎发现,他每次过来赴宴,宴席的大厅都是不重样的。这苏府有些过于富裕了,园林修的极多,今夜这间举办私人家宴的园林花厅,比前几次更加精致幽雅。只见苏家伯父遣退了丫鬟侍女们。宴席间,只剩下欧阳戎与苏府一家四口。欧阳戎借助喝酒、大袖遮脸的间隙,不动声色的扫了一圈宴席众人。不得不承认,苏家的基因挺好的,面前的苏伯父、韦伯母,一看就知道年轻时肯定是俊男靓女,眼下已经生儿育女,却依旧风姿不俗,一个老帅哥,喇另外生下的这一对苏家兄妹也望之不俗,苏裹儿当初能让欧阳戎在大孤山躲雨的一众小姐夫人香客中,一眼注意到,自然不必多说。至于苏大郎,该刮胡子了·.....也不知道这大周朝的士人间为啥如此流行蓄须,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欧阳戎欣赏不来。不过某人觉得,虽然是面对颜值如此优秀的一家人,但他的帅气脸庞勉强可以镇住,坐在位上也不落下风······另外,眼下到场的也不算是苏府全家,欧阳戎之前还听说苏大郎说,他与苏小妹其实还有一位幼弟,不过尚在襁褓,且与他们不是一母同胞。苏小妹、苏大郎的生母是此刻正在给欧阳戎热情夹菜的韦伯母。那位幼弟则是妾室所生,欧阳戎倒是有些惊奇,惧内的苏伯父竟然还有妾室,不过听说好像是韦伯母身边的陪嫁丫鬟,这么看,倒也合理。不管如何,眼下到场的几人,算是苏家最核心的成员,所以是家宴的性质。这让“外人”欧阳戎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伯母太客气了,我来吧。”他立即起身,两手接过韦眉递来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鱼汤,苦笑了句。欧阳戎屁股刚碰凳子,忽转头问:“苏伯父,贵府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说完,他一眨不眨的注意对面那位苏伯父的表情,只见后者好像愣了愣,摇摇头:“没有的事,贤侄作为一县之令,应当公私分明,这点道理伯父我还是懂的,怎会让贤侄为难。”欧阳戎微笑点头,垂目吹了一口乳白色的鱼汤。余光不经意的扫过桌旁众人。苏伯父带皱纹的眼角残余一圈微红,端起汤碗用的是左手,右手的无名指与虎口等位置有些朱砂般的红色,像是一种印泥。似是太过匆忙,忘记洗干净,苏伯父的右手掌往袖子里缩了缩,藏住沾印泥的手。不过这位苏府的一家之主虽然看起来,今日有些憔悴,但是刚刚晚宴开始后,便笑容不少,与欧阳戎说话也有些开怀,不时爽朗大笑。旁边的韦伯母,今日表现的有些过于贤惠,一会儿给欧阳戎这个客人亲自舀汤,一会儿又给苏伯父夹菜,还不时把苏大郎面前的菜盘子更换一下,防止他埋头紧吃一道菜。虽然有欧阳戎这个外人在场,但是前几次欧阳戎过来吃饭,这位韦伯母表现得是有些礼貌客气的,没有如此亲近熟络。而且这位韦伯母,眉毛有些细长,让眼睛有些凸显狭长冷清之感,苏裹儿的冷清傲然眸子与气质,好像就是遗传她的。不过今日,韦伯母似是对于晚宴或者说客人颇为满意,不再是像对待夫君或儿子的狐朋狗友那样客气。小名眉娘的长裙妇人不时目光飘到欧阳戎这边,微不可察的微微颔首。至于苏大郎,是席间干饭最积极的,埋头干饭,十分认真,以前也是这样,没什么特殊的。不过之前,欧阳戎傍晚见到他时,苏大郎看他的眼神好像有些复杂,不知为何,似是夹杂些敬佩神色。不过待到欧阳戎挤眉弄眼的问他,今夜请他去府邸赴宴是不是给伯父江湖救急时,二人咧嘴一笑,相处气氛又恢复如常。这些今日的小细节与不对劲,欧阳戎默不作声的看在了眼里。对了,还有侧对面坐着的那位苏小妹,好像没怎么朝他投来目光,席间一直沉浸撸猫。苏小妹将怀中那只嘴角黑色宛若衔蝶的白猫搁在裙摆边,小猫瘸脚,格外乖巧,蹭着她的紫粉绣花鞋,不时奶奶的“喵”上一声,苏小妹夹鱼挑刺喂它。低头喂猫的苏小妹,某刻浅浅一笑,这笑是真的很浅,仅有唇间往上翘翘,鼻子轻微的皱一下,狭长眸子依旧颇冷,若是戴面纱遮住下半边脸,压根就让人看不出来笑容。也不知是撸猫开心,还是享受有某位趴伏她裙角乖巧蹭腿的感觉。欧阳戎也算是第一次见到这位苏小妹笑,此前二人在梅林闲聊,大多数时候,后者都戴有薄纱,眼下吃饭,自然薄纱褪去,让人距离近了不少。欧阳戎打量一圈,默默收回目光,可是下一秒,忽然与一道冷清眸光对视上。此前全程低头逗猫的苏裹儿,突然望向了欧阳戎。“听说欧阳公子最近在看些道家隐士的书籍。”欧阳戎问:“听谁说的?”苏裹儿轻声:“谢家姐姐。”欧阳戎点点头,今日好像确实和小师妹提了一下。其实是给这两天他开始准备的“归乡”事情做铺垫,引导小师妹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毕竟,他这个大活人要是忽然消失,小师妹等人误以为他出事了怎么办。欧阳戎心中已经计划,准备用一个适当的方式,安静的离开,尽量不影响到任何人。“是有这么回事。”面对众人投来的好奇目光,欧阳戎点了点头,忽然又道:“前些天救闸染了风寒,昏迷了几日,醒时望着窗台上的兰花,忽然心生感悟·····.”欧阳戎顿了顿,转脸朝苏裹儿道:“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听到这熟悉的辞句,苏裹儿俏脸一怔,只见对面青年吟完此诗,仰首饮酒,笑声爽朗。苏裹儿不动声色问:“欧阳公子赠送的那篇归去来兮辞,我很喜欢,时常夜读,欧阳公子看样子也喜欢,难道······也想过辞官归隐之事?与四百年前那位只做了八十一天县令的东晋名士陶潜一样?”欧阳戎面上笑笑,没有回答,心里却微微皱眉,这苏小妹怎么这么敏锐?韦眉轻轻拍了拍苏裹儿放置膝上的握拳手背:“瞎说什么呢,良翰贤侄年纪轻轻就已是一县之令,名扬天下,前途不可限量,扯什么辞官归隐,净胡乱说话。”韦眉打岔,欧阳戎笑了笑也略过了这个话题,朝苏裹儿举杯示意,敬了敬。后者侧目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言。欧阳戎这杯酒敬的确实真诚。其实像这样留下一个引子也挺好,他这几天就要行动了,应该等不到小师妹从龙虎山归来了。到时候,小师妹从众人嘴里得知他的去向,也就不会太意外了吧,毕竟都有征兆了,又是语重心长、警告朝政,又是憧憬道家隐士之事。随后的晚宴,比欧阳戎想象的要平淡些。并没有发生什么他一直担心的牵红线招女婿之事,当然,说不定是这苏小妹心高气傲谁也看不上。苏伯父等人直到最后宴席散会,也没有什么事情有求于他。就是鱼汤喝了个饱、韦伯母一直给他盛汤,欧阳戎倒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另外,或许是想起即将决别此地,欧阳戎频频举杯,陪苏伯父与苏大郎喝了不少酒。虽然这个时代的酒水度数不高,但晚宴结束,欧阳戎起身离席时,身子微晃,宛若不远处点燃一夜的红烛。直至出门,长廊上摇晃清脆风铃的晚风,让欧阳戎微醺的酒意散去了些。“大郎,小师妹留给我的东西在哪。”欧阳戎朝前方走了几步,醺笑转身,原路返回问道。苏大郎拍了拍额头,差点忘了,连忙带着欧阳戎,去往漪兰轩。不多时,欧阳戎在漪兰轩门口狭长甬道上,从守院丫鬟的手里,接过了红布包裹的两物。趁着门口悬挂灯笼的朦胧光晕,欧阳戎发现是那柄月光长剑,与一件椭圆形硬物。欧阳戎隔着红布,摸了摸后者,有菱有角的。他脸色好奇,直到下一刹那,手掌抖颤了下。“良翰怎么了,脸色怎么变了?”苏大郎好奇问道。“没······没事。”欧阳戎眸子最深处隐隐有紫雾浮动,古钟若有若现。他当即手一翻,将两物收起,来不及多问,道谢一番,阔别苏大郎,一路埋头离开苏府,返回了梅林小院。书房内,面对一脸关心凑上来的叶薇睐,欧阳戎解释了几句,提了下谢令姜外出的事情,然后找了个借口支开了白毛丫鬟。书房锁上,欧阳戎皱眉坐下,取来一盏灯笼,将月光长剑随手放在一旁,打开红布,露出了里面的一张青铜兽面。此物他并不陌生,正是当初玉卮女仙所戴之物,剪彩礼上被小师妹缴获。欧阳戎眉头紧缩,时而用手触碰青铜兽面,时而又将手挪开,反复几次,他眸子深处,隐隐浮现出紫雾缭绕的古钟,也是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这又是什么福报?怎么与净土地宫那份福报一样,一碰就触发,奇怪欧阳戎想了想,没有立马行动,他转头看向红布内的另一份竹简,是与青铜假面包在一起的。打开一看,果然是小师妹的字迹。欧阳戎快速扫了一遍。小师妹说,她去往阁皂山的时候,顺便在外面打听了下这枚青铜假面,此物可能是传说中一种叫“蜃兽假面”的神话器物,为一些神仙方术士所有,能够幻化他人模样。小师妹怀疑,当初玉卮女仙能假扮欧阳戎的样子、捣乱剪彩礼,就是依靠此物的幻化功能。不过小师妹尝试过,注入灵气,可是却并没有什么变化,也不知道是坏了,还是绑定了特定之人,需要特殊的练气道脉才能使用。除此之外,此物应该没有什么危害,于是小师妹放心下来,顺便将其交给欧阳戎处置。还有那柄月光长剑,小师妹留了下来,让欧阳戎防身。除此之外,竹简结尾,是一些叮嘱他注意安全的话语。欧阳戎心中有涓涓暖流,不多时,他放下竹简,脸色一肃,拿起这枚古朴诡异的蜃兽假面,闭目嘀咕:“一千五百功德?就一个屁大的面具,一点五个薇睐?“不过好像没什么特殊颜色,福报钟上只有紫雾,看不出特点······要不要兑换呢,算了,反正我有两万,怕什么?还能吸干我不成?”欧阳戎反复确定了此福报所需的功德值。灯火的映照下,他眼底浮现颤动的紫雾古钟虚影,欧阳戎闭上眼睛,少顷,睁开眼,眼底的虚影消失。福报兑换。“怎么没动静······”欧阳戎眉头刚刚皱起,下一刹那,脸色猛变。灯火昏暗的书房内,有诡异紫雾自欧阳戎眉心狂涌而出,循着他的肩膀手臂,一路涌入其手掌所握的蜃兽假面上!欧阳戎瞪大眼睛,“怎么这回动静这么大!”他惊的脱手而出,蜃兽假面掉落桌上,“叮当”作响,然而额心涌出的紫雾依旧连接欧阳戎的手掌与面具紫雾宛若无形无质,但是却令蜃兽假面微微颤动。欧阳戎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紫雾消失。欧阳戎心湖那座功德塔内,福报钟恢复了寂静。外面书桌上,一枚青铜兽面静静躺在桌上。欧阳戎微微啊最,弯下腰,眼睛凑近细瞧。雕刻的栩栩如生的兽面眼睛,隐隐有紫光闪烁一下,又内敛消失。欧阳戎忽然福至心灵,只觉心神隐约之间,与这枚蜃兽假面建立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特殊联系。好像······此物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似的。“这是······类似认主,我的了?”欧阳戎若有所思,伸出手掌,可旋即又停在半空中,眉头渐渐聚陇:“这功德塔与福报钟到底是什么来历,以前只以为是某种因果律金手指,甚至不属于此界。“可这次竟然涌出些奇怪紫雾,对这练气士的神话器物施加了影响难道这此塔此钟与练气士有关?”书桌前,沉默良久,有青年抓起面具,低头戴上。月上枝头,夜色渐深。距离鹿鸣街不远的一处吏舍。有一间院落正被里八成外八成的严加看守,巡逻盯梢的人影不绝。燕六郎听从谢令姜前几日的安排,今夜又前来这处关押玉卮女仙的屋子,守夜巡逻。他进屋内逛了圈:“奇怪,明明昨夜已经服下了最后一枚解毒丸,怎么到现在都还没醒?谢师爷下午都出远门了,欸,再等一天看看吧。”燕六郎检查了下,发现床上被铁链缠住的妖女似是还在昏迷,呼吸微落,他摇头转身,准备离开。身后,玉卮女仙微微睁眼,又合上,静待着什么,心中冷笑间思虑起来。可是下一秒,她脸色猛变,“是谁!”“哼早就知道你装死!”扶刀的燕六郎还没来得及转身,使用谢令姜安排的后手,玉卮女仙恐惧惊呼一声,嘎然而止,狂喷一口鲜血,两眼一翻,脖子一歪,又昏死过去。燕六郎:马上要写高潮了,这两天在过渡铺垫,有点短,抱歉兄弟们·····作品推荐:《我有一个剑仙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