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河道塌陷,泥沙俱下,汉军莫非有神助?!
第265章河道塌陷,泥沙俱下,汉军莫非有神助?!庞德、鞠义二人配合得极其纯熟,总是在乌桓突骑即将要咬住一支队伍时,另一支队伍以箭矢扼住其追击之势,助其逃离掌控后,再行遁走。如此交替掩护后撤的方式,虽然慢了一些,但安全性却大幅度增加,诱敌深入的隐秘性同样大幅度增加。整个过程中,乌桓突骑全都处于极度的愤怒之中。这一点,从其愈加凌乱的追击形态上,便可见端倪。“太好了。”鞠义回头瞥了眼乱成一团的乌桓突骑,面上浮出一抹淡笑:“只要这样坚持下去,要不了多久,便可抵达安济河,我倒是要瞧瞧,那条河下到底有没有淤泥流沙。”“弟兄们。”“走!”鞠义拨马转身,直朝着前方“溃逃”而去。乌泱泱的乌桓突骑紧追不舍,像是一群嗷嗷叫的疯狗般,直扑过来。他们速度尽管不慢,但却在即将咬住鞠义的队伍时,被斜刺里杀出的庞德,又是一波攻势凌厉的箭雨袭杀,扼住了追击的脚步,眼睁睁看着鞠义的队伍,在顷刻间逃之夭夭。“杂碎!欺人太甚!”“汉军真是太狡猾了,居然又跑了。”“劳资今日非吃不掉这一股敌人不可。”“给我追!”“......”乌桓王乌延咬紧了钢牙,眉宇间怒气飞扬,冰锋般的目光直直地割向前方溃逃的汉军小队,字字清晰地怒吼:“给我追—!”“吃掉这伙汉军,人人有赏!”虽说汉军连续两次大比分获胜,杀得乌桓突骑是全军覆没。可是......乌延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尚有些不信邪。但是现在,他率领八千乌桓突骑,追击一千汉军骑兵,却连对方的一根汗毛都抓不到。即便是乌延本人,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支汉军骑兵的实力,已经不输于乌桓突骑,甚至在骑术、骑射上,有过之而无不及,更遑论乌桓的短板战略战术了。记忆里的汉军骑兵往往都是单手正手的马上厮杀,甚至连能骑射的猛将都少有,可眼前这支骑兵,不仅人人能解放双手,而且还能开弓射箭,简直是汉军战力的天花板。当然!乌延不知道的是,眼前这支汉军骑兵小队,人人配备马术三宝,在双马镫、高桥马鞍的辅助下,他们的稳定性有了质的飞跃,这骑术、骑射的本事,自然大幅度提高。不过......也正是因为乌延在愤怒与好奇心的驱使下,才令他短时间内丧失了理智,不顾一切,也要将汉军突骑小队杀个干干净净,却忽略了对方此举背后的真正意图。轰隆隆—!万马奔腾,蹄音如狂风暴雨。从高空俯瞰,彷佛是两条小龙不断往来穿梭,戏耍着一只体型巨大的哥斯拉,同时不断引诱他赶往预定的伏击地点。不知过了多久,视野的尽头处,一条约莫五十步宽的浅河,浮现在庞德面前。“终于到了!”庞德面上虽然淡定,但内心却是一阵狂喜。他握紧了手中的宝雕弓,回头瞥一眼盲目追赶的乌桓突骑,心头的杀气骤然间腾起:“哼,陪你们玩了这么久,也该动点真格的了。”“弟兄们!”庞德把手一招,猛一夹马腹,声嘶力竭:“掩护鞠义撤退后,分散渡河,不得有误。”呜呜呜的悠长号角声响起,伴随着旌旗在空中舞动,众将士已然明白庞德将令,纷纷露出兴奋的神色。虽说是既定的交替掩护后撤战略,但被足足追了数十里,心中依旧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这次,便是连本带利算总账的时候!众将士齐声呼喊:“杀—!”轰隆隆的马蹄声在空寂的旷野上空炸响,经久不息。庞德率领骑兵小队再次穿插而过,一波密集的箭矢骤然袭来,专打乌桓突骑的先头部队,虽然只杀了数十骑,可滞缓的速度,却足以让鞠义逃之夭夭。果不其然!又是一次完美到极致的配合。逃出生天的鞠义大喜过望,素来目中无人的他,现在对于同是凉州出身的庞德,不由高看了三分,对方出手的时机把握得相当完美,精准的打击更令鞠义敬佩。此前自家主公便曾强调过,没有完美的个人,但却有完美的团队,只有充分尊重、相信自己的战友,才能在战场上如鱼得水,往来呼啸,百战不殆!此前的鞠义只是听听而已,毕竟他一直都是单打独斗,八百精兵便敢硬撼数千精骑,虽然有其余猛将的辅助,但也仅仅只是诱敌而已,没有参与到实战中。可今日不同!此战是在他与庞德的配合之下,才能以最小的代价,完成诱敌深入的这个过程,若是仅他一人,估摸着早被乌桓突骑的大军围杀在数十里开外。及至此刻,鞠义才真正明白,为何自家主公总是安排庞德与他一起行动,即便某些自己可以单独完成的任务,亦要安排庞德随行。他真正的目的,是希望自己能意识到战友的重要性,而不是始终自恃战功,与旁人难以相处融洽,自家主公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帮助自己,弥补性格上的缺陷。用心良苦!得主公如此,夫复何求。此刻,鞠义内心倍感温暖,彷佛尘封已久的心,终于消融。但他顾不得感动,而是将这份感激藏于心底,大手一挥,铿锵下令:“弟兄们,分散渡河,不得有误。”呜!呜!呜!呜呜—!号角悠长,旌旗狂舞。得到军令的汉军骑兵立刻朝着安济河方向狂奔,与此同时,相对密集的队列,也逐渐拉长,变得稀松散乱,基本上是以伍为单位分散列队。“大王快瞧,汉军列阵有变化。”正在疯狂追敌的乌桓突骑中,响起个声音。顺着亲卫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汉军的列阵几乎呈现一字铺开,极其分散。要知道,在旷野的追逐战中,这样的列阵虽然可以提高速度,但更容易被后方咬住尾巴,从而逐个击破。当然,乌延绝对不会傻乎乎这么快下结论,尤其当他的目光掠过汉军骑兵,望见前方波光粼粼的河面时,顿时明白:“汉军是要以最快的速度渡河,给我追,务必要吃掉他们。”在狂奔中分散队伍,十分容易,但若想要集合成战斗队形,便没有那么容易了。不过是数尺深的河水而已,战马完全可以涉水而过。这对于乌延而言,是一次绝佳的翻盘机会,只要涉水而过,必可纠缠住汉军骑兵,为大军围杀争取足够的时间。天赐良机,焉能错过!“杀—!”乌桓突骑厉声怒吼。这一声吼,由怒而发,气吞山河。憋屈已久的乌桓突骑哪里还管什么队形,纷纷猛夹马腹,拎着手中的长弓、马刀,追着汉军涉水的步伐,毫无半点犹豫地扑了上去。轰隆隆—!大地似乎在颤动,平静的河面泛起一阵涟漪。鞠义听到动静,心知乌桓突骑彻底中计,当下也不管其他,铿锵下令:“随我下水,渡河—!”希吁吁—!战马跃入河水中,四尺高的河水淹没了马蹄,贴着马腹,缓步向前行走。幸亏此前他们陡然加速,双方的距离拉开了许多,否则此刻被乌桓突骑追上,即便不死,也得折损过半。而现在,自己已经半渡安济河,后方的乌桓突骑却还没能赶来,平安涉水而过,几乎已成定局。哗啦啦的踏水声在耳畔响起,没过多久,五十步的安济河便被汉军骑兵平安蹚过。鞠义暗松口气,上岸之后,他快速勒马转身,扭头望向河水,后方赶来的乌桓突骑已经纷纷下河,接连成片的战马,挤满了河面,甚至连河水都高了半尺有余。“快,迅速列阵,不得有误。”鞠义虽说有些不太相信自家主公锦囊上的计策,但既然已经执行,那便只能依令行事。他的心纠结到了极点!若是河中没有硬壳保护的淤泥流沙,那么接下来的战斗,必将是一场生死苦战。本方士卒正在归位,后方乌桓突骑却依旧在渡河。怎么还不塌陷?鞠义、庞德额上冒汗,此时此刻,已经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们只能等待。近一点!又近一点!更近一点!......越来越多的乌桓突骑下了河,先头部队甚至已经渡过一半。若是这般再过片刻,估摸着没等流沙出来,乌桓的大队兵马就已经蹚过了河。“该死!不能再等了!”鞠义握紧手中的宝雕弓,毫不犹豫,铿锵下令:“弟兄们,给我放箭,狠狠地揍这帮叛军!”憋屈已久的汉军骑兵纷纷操起手中的弓箭,飞驰之间,捻弓搭箭。嗖!嗖!嗖!一波又一波的箭矢升空,宛如滂沱大雨一般,罩向正在渡河的乌桓突骑。显然!他们已经预料到汉军会半渡而击,手中的马刀在头顶不停地来回狂舞,咯噔噔的清脆声接连不断,此起彼伏,虽然挡住了不少箭矢的袭杀,但依旧有许多乌桓士卒,被箭矢射中,当场坠入河中,惊得战马摇头狂嘶,不停踩踏。忽然!一头发飙的战马不知何故,整个身子陡然间坠下数尺,好似马失前蹄一般,悲惨的马鸣声骤然乍响,像是拉开了垮塌的序幕似的。下一个瞬间,以那匹跌倒的战马为中心,呈放射状向着四周快速扩散开来,乌泱泱的战马集体下坠,悲惨的马鸣声杂糅着嘶喊声,在空寂的原野上空乍响,接连不断,此起彼伏。塌陷在瞬间完成,根本没给乌桓突骑半点反应的时间,河道中的骑兵尽皆下坠,宛如一颗超能巨炮砸在河面上似的,仅仅只是一瞬,便是天塌地陷,全军覆没。“还真塌了!”河岸上的鞠义眼珠子瞪如铜铃。虽然,眼前一幕,他早有心里准备,但当它真正发生时,依旧令他大大吃了一惊。但也仅仅只是一瞬,旋即从震撼中回过神来,扯着嗓子铿锵下令:“放箭,给我狠狠将其全部射杀!”“快放箭!”不远处的庞德同样难掩心中的激动,厉声呼喊。嗖!嗖!嗖!箭雨如蝗虫一般飞来,连续不断的惨叫声从安济河中传来,深陷于泥沙中的乌桓突骑登时便倒下一大片。有人被射中了面门直接毙命;有人被射穿了胸膛奄奄一息;有人被射中了大腿,扯着嗓子绝望地哀嚎;还有一些被射中了手臂,但依旧在不停扯动缰绳,企图摆脱淤泥流沙的束缚。只可惜......他们越是挣扎,淤泥流沙陷得便越深,最终只能全部淹没在淤泥流沙中。而与此同时,悠长而有节奏的号角声再次响起,迎风招展的大纛旗,在空中狂舞。那些尚未下河的乌桓突骑纷纷怔住,他们翻身下马,想要营救被淤泥缠住的同伴,甚至连衣服都扯下,当作布条,企图将同伴营救出来。“可恶,汉军莫非有神助?”“别慌,我拉你上来。”“千万别动,越挣扎,陷得越快。”“快,把衣服脱下来,绑在一起,拉他们上来。”“五十步的距离,没多少箭矢能打过来。”“......”乌桓突骑纷纷脱下衣衫,赤膊上阵,将衣服栓在一起,抛入安济河中,企图将活着的同伴拉回来。只可惜,他们太过专注于此,且在提防对岸的箭矢袭杀,却忽略了后方从密林中杀出的一小股兵力。没错!这支小队正是河间相朱咏的队伍。他们依照王昊的指令,提前埋伏在附近的密林中,且以绿植隐蔽,若是粗略来看,根本发现不了行踪。如今,安济河方向发生大战,他们一直在等待来自对岸的信号。终于!悠长的号角声响起,旌旗狂舞。正是他们引兵抄袭乌桓后路的绝佳战机。但见......数百辆粮车在士卒的奋力推动下,载着火油罐、枯草等物,风驰电掣一般席卷而来。后方的弓弩手紧紧尾随,箭矢上弦,时刻准备放箭杀敌。泥泞的河岸不利于骑兵作战,等他们察觉到后方的汉军伏兵时,已然失去了抵抗的能力。接下来,不过是单方面的碾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