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连夜守布

翌日。白煜早早醒来，因为昨天在晋南王府门口跟苏锦婳约好一起逛街。听到动静，睡在小隔间的美月进来，伺候他穿衣。白煜还没说，美月便拿了常服给他穿，他不禁笑了，“消息还挺灵通的嘛，你知道我今天跟你家小姐一起逛街？”美月轻笑，“回王爷话，奴婢是小姐陪嫁大丫鬟，也是王爷贴身大丫鬟，自得知道王爷的行程，才好服侍王爷。”服侍？也就是穿衣洗漱，拿这个考验我？白煜张开双臂，配合她穿衣。美月边给他穿衣边道，“俗话说‘男要俏一身皂’，可王爷本就天生俊俏，便不需要穿黑色的衣服来衬托，这身天青色衣袍很适合王爷。”白煜道，“小嘴还挺甜。”美月笑盈盈，“奴婢说的是实话，明王府的两百多下人都说王爷俊俏，我家小姐有福呢。”白煜看了一眼她娇美的脸，在她耳边轻声道，“你也有福。”美月脸色微红，聪明伶俐的大丫鬟，自是懂事明白的了。同住在主屋里，时间一长，关系便不像开始那般生疏，每天早上两人都会拌嘴，当然是白煜跟她拌嘴，她可不敢跟着拌。穿好了衣服，美月伺候他洗漱洗脸束发。一切弄好，美月蹲万福礼，送白煜出门。有了上次的逛街经验，白煜没用早饭，得留着肚子，不然等下吃不下，跟苏锦婳逛街肯定很多零嘴儿要吃，不吃还不行，他不吃苏锦婳便会喂他嘴里。昨晚花奴失约，白煜自是有些扫兴，不过也无所谓，他是谁，他是王爵，需要何等美人没有，错失了他这么优良的品种，应是百花国的损失才对。况且，苏锦婳和他婚期将至，也没几天了，到时候好日子不就来了吗。门口停着一架双马的奢华马车，没有一根杂毛的纯色白马，安排的很周到，见白煜出来，车夫拿了一个小阶凳放好。白煜吩咐道“以后我上马车不用这个”，便抬步上了马车，低头进了车棚里。车夫默默把小阶凳收好，赶着马车，往晋南王府那边行去。那是相当的平稳，白煜一坐便知这是熟手车夫，俗称老司机。到了晋南王府。白煜在门口小站了片刻，苏锦婳很快出了府。见苏锦婳天青色的长裙连理带，广袖合欢襦，她本就生的美貌国色，不施粉黛却眉眼若画、鼻腻鹅脂、齿如编贝、纤腰如束，轻蹦带跳地行至他面前，亭亭玉立。白煜发现，除了他和苏锦婳在除妖司的那段日子，苏锦婳所穿衣服没带重样的，每天都是新样式，也不知晋南王府裁制衣服的人手艺好呢、还是苏锦婳生的美貌的原因，每个新样式穿苏锦婳身上都有惊艳的感觉。也是家世太好，苏锦婳完全不知柴米油盐，衣食住行极尽奢侈，也好在白煜封了王爵，若身份一般，还真养不起。老皇帝“被驾崩”之后，锦婳的家世又进一步提升。苏锦婳的父亲晋南王、母亲沐国公嫡次女、外公沐国公、大姨母沐国公嫡女也就是沐贵妃、两个表兄一个新帝一个亲王、姑姑太后......往后又有了夫君明王，这家世已经不是老天爷追着喂饭了，而是老天爷直接把饭塞进了苏锦婳的小肚子里。“见过明王。”苏锦婳美眸忽而闪过一丝皎洁，蹲了个万福礼。白煜怔了一下，苏锦婳和他的关系越来越亲昵，苏锦婳这性子逐渐暴露......快装不下去了。他好笑地抬手刮了一下苏锦婳的琼鼻，“王妃免礼。”白煜牵了她的手，“走吧。”“嗯。”苏锦婳嘴角带着甜甜的笑，这才恢复了乖巧听话。白煜先扶着她踩着小阶凳上了马车，等她进了车棚里，这才上了马车，跟上去。这小阶凳，王爷不用，王妃还不是要用？车夫心里得意轻哼，默默把小阶凳收起，赶着马车往热闹的街区行去，到了街区，又把小阶凳拿了出来......白煜和苏锦婳下了马车，进了街区。看着满大街的小商小贩，苏锦婳仿佛鱼儿入了大海、鸟儿进了树林，欢喜地拉着白煜的衣袖，带着白煜这儿看看那儿瞧瞧。当白煜下意识地伸手摘了两支冰糖葫芦的时候，他有点恍惚，怀疑是不是“时间重置”了。“有没有能人救救我的孩子！”听到前方有女子哭喊的声音。人山人海围了很多人，全都抬头望天，议论纷纷。“这孩子被妖物附身了吧？”“妖物好大的胆，敢在皇城兴风作浪。”......白煜往天空看去，一看好家伙，一个小女孩牵着一只风筝飞在天上，小女孩飞的比风筝还高......小女孩害怕地哭着喊“娘”，不停地扑棱着双手，仿佛蜻蜓翅膀，竟不会掉下来，悬浮在了半空里。白煜意念转动，双眸清凉，侦查之眼，发现小女孩身上冒“绿光”，应是一阶妖物。可能前几个月在除妖司“肝”上瘾了，随身带着探妖盘已经成为他的职业习惯，他随手取出探妖盘看了一下，却发现探妖盘的指针没动静，也就是说小女孩并非妖物附身，应是觉醒了会飞的天赋。“咻”的一下，白煜【御风】而起，把小女孩抱了下来。女子和小女孩紧紧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便要给白煜磕头，“谢谢，谢谢你！”白煜连忙扶住她们，“使不得，举手之劳而已。”“他好像是明王！”有人眼尖，认出了白煜。百姓们一片叫好。“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原是明王，难怪可以飞天，本领着实厉害。”......以为皇城出了妖物，这还了得，巡防营、京兆府衙门、刑部、锦衣卫、除妖司全派人赶来，得知不是妖物，而是觉醒了会飞的天赋，五边派来的人都是目光火热，会飞的天赋太罕见了，五边的人开始了“抢人”，开出各种优厚的待遇，希望女子把小女孩交给他们这边培养。锦衣卫和除妖司的人眼神冰冷下来，巡防营和京兆府衙门的人立刻退缩了，刑部的人迟疑了一下也退缩了，人家两个是“皇权特许”的特殊机构，有点“先斩后奏”的意味，拿头跟人家争？不划算啊......最后只剩锦衣卫和除妖司抢人，女子本来被吓坏了，现在却幸福的快晕过去，百姓们自是羡慕不已，一旦成了锦衣卫和除妖司的人才，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了。女子犹豫地看了看锦衣卫的人又看了看除妖司的人，目光最后却放在了白煜身上，“民女的孩子是明王救下来的，请明王帮民女做个选择。”“明王，您曾经在除妖司有一段时间，您看是不是......”除妖司的人向白煜拱手而笑。锦衣卫的人脸色变了变，看了看白煜，却不敢吱声说什么，人家是王爵，又是晋南王女婿，还是太后眼前的红人，即便锦衣卫的都指挥使大人亲自来了，也得靠边站好。“我的建议是除妖司。”白煜原本便是除妖师，如今其实也还算是除妖师，自是站除妖司这边，而且他对锦衣卫没什么好感。说罢，他便牵着苏锦婳的小手离开了这片街区，被认出了逛街就没意思了，换个地方。时间一天天过去。皇城的百姓早早起来，准备忙活今天的活计，却发现皇城一夜之间变了样，街道被清扫的干干净净，路旁的大树被修剪的齐齐整整，大街小巷挂满了红绸布，每块红绸布边角绣着一个囍字；每条主街和每个城门挂上了大红灯笼，每个大灯笼正中有个大大的囍字。时不时，便有小队小队的巡防营官兵走过，在大街小巷密集地巡逻，维持秩序。百姓们顿时明白，这是明王和长公主的吉日已到，虽然早知道明王和长公主被赐了婚，可见到这场面还是感觉吃惊，一般的王爵成婚可没这样的规格。京兆府衙门的捕快们敲锣打鼓，走街串巷，挨家挨户告知，大婚之夜前，若谁敢摘了红绸布拿回家，抄家灭族；等明王和长公主大婚之夜过后，可把这些红绸布摘了拿回家做衣服，并且还可以把红绸布边角的囍字裁剪下来，去京兆府衙门排队领喜银一两。百姓们一听眼睛都红了，两个月还挣不到一两银呢，这不得在大婚之夜守着自家门口的红绸布，防止被别人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