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澡豆带来的疯狂
229、澡豆带来的疯狂
林统和范锦成匆匆一见，便离开了瀛南。待他回到侯府才发现，这家已陌生了不止一点。
凌乱的菊园仍旧给那群贵妇们霸占，只是从先前忙碌的工坊，变成更忙碌的精研。往日恬静的芙蓉院，如今呼喝不断，近千名女子在这舞刀弄棒，比侯府的军营不差半点。向来清静无为的永宁当起了先生，清荷院里的算盘响声不断。就连性格清冷的萧音也放下自己的乐谱，整日対着账簿笑的像个傻蛋。
林统满心火热的转上一圈，仅仅得了不咸不淡的三语两言，只能有气无力的回到居所，却发现清洁用的澡豆，也变的像前世的香皂一般。不由的心生好奇，将钱有才叫到跟前。这才知道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香水销售接连爆火，害的女人们信心膨胀到极点，竟然想垄断化妆盒内的空间。如今她们主攻的方向便是澡豆，每块的定价就是五两银钱。
林统听了大吃一惊，将那澡豆拿来仔细查验。钱有才仿佛知道他的心思，当即开口，幸灾乐祸的出言“主公莫看，我都打听的清清楚楚，这澡豆用的是大明宫的方子，还加了不少珍贵物品给它打扮。每块成本就要三两八钱，只卖五两她们也赚不了几个大钱。这次她们拿出的四十万两，怕是只能回个小半。”
事实确如钱有才所言，五两银子几乎是一般家庭的大半财产，普通女子跟本就没钱尝试。澡豆上市后一度冷场，虽说后来零星的卖上一点，却也只回来三成不到的本钱。
女人们为此四处求援，被折腾怕的男人，纷纷躲到外面。镇海侯府跟着阴云密布，欢笑如丛的菊香园多出不少哀叹。好动的陆蓉为此四处乱蹿，性情执拗的郑文将配方细细推研，行事稳重的永宁给她们不少鼓励，从不多事的萧音终日陪在她们身边。
日子一天天过去，总算给她们找到了关键。澡豆的价值太高，普通人甚至不敢看上一眼。四位夫人为此愁眉不展，那群贵妇也跟着俏口常叹。终日忙碌的宠宪给老婆缠的腻烦，一大叠澡豆方子随手甩到她面前。
女人们看到了希望，大把的银钱砸向医学院，澡豆的成本一降再降，最后定格为三种一十八款。清洁皂去油去污，清香持久，每块仅卖五枚大钱。洗头粉共分七等，每盒售价在五钱到三两之间。洗脸皂足足十样，功能各不相同，价钱也从每块五钱直到八两，整整十个价段。
东番迅速给这廉价的东西征服，往日的豆屑草灰统统丢到一边。销量持续放大，工坊不断扩建。海商们看到商机，排队等在门前。
倭国随之走红，销量几乎是每日一船。大明也不甘落后，飞快的超越前者。仅仅沿海各省，每日也有个两到三船。海商们大把的银钱到手，更是卖力的推广和拓展。安南、哀牢、东乌接连的沦陷，就连老死不相往来的马尼拉都公开宣布，各类澡豆永不列入禁运名单。
澡豆的销售日渐火爆，香妃工坊敛入巨款。庞大的西山为其租下，工坊、鲜花洒遍大山。创立配方的学子加入工坊，满身的富贵炫红了诸多的人眼。不少学子有样学样，各类匠人开始不断串联。随着泰西机械师谢尔·桑顿的出现，瀛洲第一所匠人的大学——瀛洲精工院开始筹建。诸多宗师为此奔赴瀛洲，精工院的筹建在威廉的怂恿下盛况空前。大窠寨为此搬迁，瀛洲精工院占了整座小山。
冶金、煅造、机关整整八门学科分守八方，因宗师引来的大匠成百上千。正在筹建的精工院声名雀起，参与海选的人员远超百万。只是精工院的考核极为严苛，仅仅是年龄不过十八，就刷掉了大半海选。再加上标准极高的操作，入围者仅剩三千。轮教的宗师占踞了大窠寨，职教和兴建都没有担误半点。
宗师们聚在一起，经验、思路相互借鉴。技艺不断的推陈出新，助教的大匠受益匪浅。他们造了两尊会敬礼的战巫，摆在精工院的门前。民众対此推祟至极，渐渐传的如神话一般。
精工院的声名越来越大，各种设施不断完善。设计院的宗师瞪大了双眼，羡慕成了动力的源泉。黄玉郎为此不得清静，费尽心思的帮他们筹建学院。南山为此又清块地方，更加庞大的工程院破土兴建。只是他们的建法与众不同，由参与海选的学子动手自建。学院的设计繁复至极，无数的匠人在图纸前落选。
二选的学子动手兴建，赶来的石匠被外墙的石雕刷掉大半，亭台的构建也不容易诸多木工劝退在此关，不少的瓦匠失败于选材，更多的瓦匠在配土上落选。待到海选彻底结束，入围的人员百不存三。学院的兴建正式开姶，学院本身就是他们学习和实践的地点。
亭台轩榭求秀求险，十五层高塔将木工的技艺推向顶端，无数的浮雕助涨石艺，建造的苛刻要求，让学子们成长不断。
各行的宗师激情被引燃，城南群山热火朝天，航海学院还算先行，以最快的速度占踞红水口岸。其他的宗师有样学样，短短的时间，城南已给学府挤满。各式的难题为学院接手精研，东番的工艺有了质变的发展。
钢铁龙骨横空出世，航海学院的灵燕，引来无数船匠的观摩查验。铸造工艺同样有极快的进展，火炮的设计和铸造便能充份的展现。建筑的设计越发大胆，九州府城竟以四座高桥连贯三山。
少年营为此有了新的发展，给新入教官金孝东（岛津岁久）生生改成了瀛洲军事学院。十五岁再也不是孩子们的终点，他们还有整整三年的战略学习，和足足两年的实战演练。随着金洪义（岛津义弘）职教建言的获准，东番的将军、都尉开始轮班教习自己的临战经验。
城南群山渐渐的声名雀起，无数成就卓越的人杰被吸引到这边。泰西那些深受迫害的学者渐有耳闻，漂洋过海的赶到此间。手握重金的提学司，更是不遗余力的宣传，善长骑兵战法的蒙古战将，都给他们搞来两员。
话题重回万历十五年，这也是学院频起，学府群山初露狰狞一年。翁寄松政绩斐然，将重犯徐渭都接到瀛洲南山。却不料东窗事发，小小的牢头竟引来事端，福广水师再临瀛洲海岸，东番给阴云笼罩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