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香妃

216、香妃

这次来往泰西用了足足两年，这对于急着买断泰西的五堂来讲，不仅仅是漫长了一点。

好在，此次负责领队的曹曙外使提出新的设想，在埃及的苏伊士城设立中转仓。五位正堂有了方向，接连热议论证这构想。其结果让林统大跌眼镜，方才回归的曹曙直奔开罗，摆出一副要与埃及合作的模样。

林统对此几乎是不抱幻想，若非董大眼的那句有枣无枣打一竿，他甚至不会同意曹曙出使。必定在他的眼里，隶属奥斯曼帝国的埃及，绝对是所有天主教国家的公敌。有了这么一个合作伙伴，林统真是想不出，对泰西诸国的贸易前景在哪里。

不过霍然的理论同样没错，耗时两年赚取十五万两白银，这样的商路相对东番而言于鸡肋无异。莫如再去趟埃及，要么碰上意外之喜，要么就死心的放弃。

林统并不看好，他们追寻的结果。自曹曙走后，便将此事，丟给了回忆。对于新建的两国使馆，也没了往日的热情，所有的精力全集中到，南越新土和倭国这两处地域。

作为林统新婚燕尔的郑文，却于他恰恰相反。三天两头的招来斯图亚特夫人，各种礼遇堪称亲厚无比。原因是她迷上了制作香水，急需斯图亚特夫人的指导和教习。

半月的时间很快过去，幽雅清静的菊香院，给郑文搞的遍地垃圾。林统绕过随意堆放的箩筐，兴奋的郑文出现在眼里。林统的到来，让她更加的兴奋，接连跨过两个箩筐，满脸激动的出语“夫君，快闻闻我身上的味道”

“嗯～好清爽的茉莉香”林统低头轻嗅，柔柔的应语，紧跟着抹去郑文鼻尖的污垢，再次轻柔的出语“我的郑文可比这茉莉更香，即使不用这香水，也能让夫君陶醉不已。”

“静瞎说，不理你了”郑文嘴上说着狠话，手却实在无比，紧拉住林统的大手，朝芙蓉园走去。

那晚林统的家宴热闹至极，四个女人满嘴都是香水的话题。忙碌了半月的郑文，给她们夸的飘飘欲仙，连声的允诺，要包揽全家的香水所需。

郑文为此更加卖力，菊香园的使女全顶上去，东院还特意支起了大锅，使用的米酒都是提纯五遍打底。随后她又买来几筐竹炭，将浓酒的臭味尽数除去。这才逐个的筛选干花，柔柔的下到酒里。玫瑰香浓正配陆蓉，荷香清淡配的是永宁，还有那悠悠的水仙萧音最喜，独独将茉莉留在自己的房里。

郑文傻乎乎的付出，落到陆蓉她们的眼里。三人时不时的往菊香园送些东西，一来二去的也熟悉了香水工艺，渐渐的对此着迷。香水的产量急剧增多，大范围的赠送，成了使女们的苦活。更多的贵妇加入队伍，郑文的菊香园成了他们的聚集之地。郑文为此声名大噪，满城皆知她香妃的美誉。

只是郑文也自己的苦恼，那便是做出的香水，储存起来极为不易。每每倾倒走味的香水，她总是紧锁愁眉不住的叹息。林统为此苦口常劝，可香水的产量却降不下去。林统也是无奈至极，只能不断的帮她们搜集储存的方法和器具。香水的工艺不断完善，郑文又面临新的问题。大伙的制作热情分毫不减，可她们却无法用光做出的东西。贵妇们对着给香水堆满的菊香园，个个的眉头都皱在了一起。

若非林统远赴倭国，倒可以求他和钱有才议议。陆蓉无心的一语，让大伙想起钱有才的老婆，每天都在这里。于是钱有才便有了连续的夜谈，无奈的给出贵妇们想要的结局。

郑文的香水入驻灜洲百货，清空菊香园的库存，仅仅是几天而矣。香水隔三差五的断货，回购的客人却越来越火热。钱有才仿佛发现了液体金矿，每晚的精神都饱满的异常。可怜他老婆也尝到恶果，接连的给他聊到天亮。她无奈的求到郑文的头上，说出钱有才设计的构想。

姐妹四个相互商量，以陆蓉的心思，反正是家里赚钱，干脆给他配方。郑文的想法，却和她恰恰相反。香水热销本是大伙的功劳，成果自然是共享。陆蓉很快便给她说服，瀛洲城的坊区，多了间贵人香工坊。

随着工坊的数十位东主齐齐发力，仅仅几天便包下了瀛洲城的花坛和预留地。香水的产量急剧暴发，却仍然不能赶上女人们対它的痴迷。于是瀛洲的东北角，又多了座香山，四时都有鲜花绽放在这里。香水在东番国持续走红，引起了海商们的注意。

贵人香开始走向诸国，各国女子对它释放出的热情无法比拟。伴随着热情的极速蔓延，中南半岛、大明、倭国以及高丽，无数的女子为香水痴迷。贵人香的销量持继暴涨，香妃之名传入大明宫里。深居大内的郑妃为此寄来关切之语，郑文的回信让她和万历羡慕不已。

贵妇们有了经济来源，开始在街市和景点，频频的出现。各家的小姐、太太们有样学样，这股风气瞬间习卷了东番。学究般的武之望，忧心家眷们来后，也会变成她们的模样，已经准备好的迁居，不断的往后推去。

受此牵连的男人，可不仅仅是他自己。香水工坊初现那会，董四虎已比他现在更急。他六个老婆睁眼便去侯府，还将家里的使女全部带了过去。重归浪荡的董四虎仅仅舒爽了两天，就发现更多的痛苦等着自己。庞大的府邸成了折磨，找壶热水都得走上里许。董四虎悲催的过了三天，便办了场家宴将林统劫了过去。

那是霞光极美的黄昏，林统陪着永宁赶回府邸。突然出现的董四虎挡住了前路，没头没脑的喊道“诸位嫂嫂莫要生气，你们天天都能和统哥亲腻，我可是足足两年没见，今天先借我一晚，让我们这些兄弟好好的聚上一聚。”

林统给他搞的满腔暖意，稍稍安慰下永宁，便上了他的马车，进了凯旋楼里。只是今天聚会的阵容，让林统啧啧称奇。楚怀义、聂云鹏他们都算正常，许如意他们虽然小上几岁，到场也勉强合理，陆成和李顺就当是恰逢其会，徐长河、董大眼和陆震山的出现，让林统着实不明其意。

“你小子是真会请客，兄弟聚会竟然将你爹和我老丈人一块叫齐”林统轻声挤兑，朝前走去。董四虎却不以为意，几近无赖的出语“各位长辈、诸位兄弟，自从你们迁居瀛洲，咱们已有两年没能好好相聚。好在女人们都迷上了菊香园，咱们今晚便好好的放纵一回，体验下瀛洲城夜晚的乐趣。”

董四虎刚刚说完，便发现董大眼瞪圆的双眼，话风跟着急转，补去了一句“唉！真是怀念东涌岛，兄弟们天天的相聚，长辈们都呆在身边。日子虽然有那点的清苦，可到哪都有亲人陪伴。”

董大眼闻言，面色一暖，即将出口的嚷骂，烂在了肚子里面。酒杯随之抬起，将四虎的言语接了下去“主上，诸位老少爷们，我父子敬诸位满饮此杯，感谢此生有诸位相陪。”

董大眼言语简短，却深入徐长河的心田，他们俩一唱一喝，将这场欢聚变成了忆苦思甜。随着几杯老酒接连的入腹，这方向更是偏到了苦的那边。他们从老王爷殉难，忆到楚怀义的老爹慷慨赴义，再忆到王刚的老爹给倭人万里追击，庄静的老爹只人单刀从九州生生的杀回老营，遍体鳞伤的死在老王爷的怀里。

追忆中尽是慷慨激昂，带出浓浓的悲意，林统他们为此猛灌烈酒，董四虎的设计跟本就无法提及。陆震山无奈的离开早已偏题的酒宴，年轻的小伙当晚躺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