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骤雨的滂沱(4)

  光焰在撕碎暮霭的同时暮霭也在消损着光焰的温度,当火热与冰冷相互缠斗在一起分不清黎明和黄昏的焦点时,它们也许早已变成了同一条矮矮的地平线,欢乐在感化痛苦的同时痛苦也在影响着欢乐的节奏,当理性与感性冲撞着意识的柴门分不清梦境和真实的界限时,它们也许只是镶嵌在橱窗里的一面镜子,博爱在训诫私心的同时私心也在搅扰着博爱的宽厚,当仁慈与憎恨高举着信仰的旗帜分不清朋友和死敌的面孔时,它们也许本就是大地上一粒复活的种子。自由与奴役似乎总是被空白的区域隔离到了时空的两端,它们在抗争与容忍的夹缝里不停地寻找着本我与自我的差距,记忆与憧憬似乎总是被现实的影像迷惑的失去了生命的本真,它们在过去和未来的弯道里不停地追逐着平淡与喧腾的脚步,幸福与孤独似乎总是被战争的残酷激发出了一种灰色的隐痛,它们在完整与残缺的阴影里不停地比划着舍弃与珍惜的得失,所有的安宁还是会在看不见的地方发生各种争斗,只是衡量的尺度不是在外界而是在内心。四位国君透过尘土和士兵的暗流看到了站在另一端的光明之王,他们知道最后一场真正的较量已经在爱与痛的边缘拉开了帷幕,光明之王手持血红色的魔杖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他的愤怒从眼眸传到了指尖又从指尖传回了眼眸,四位国君相互对视了一下然后骑着马匹飞奔而去,腾起的黄土掩映着迸溅的鲜血在苦难里寻找着心灵的寄托,光明之王挥动着魔杖在顶端凝聚起了一道炽热的火舌,接着他将这道火舌舞成了一道光焰射向了四位国君,四位国君决定分散开来躲避那道迅猛的光焰,光焰在士兵们中间炸开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光明之王看到光焰落了空又发起了第二次的进攻,这次的光焰紧贴着地面在两股势力之间划开了一条幽深的沟壑,国君金坚默和国君金炳恒决定展开正面的冲锋,而国君陆明轩和国君冰千刃决定绕到后面展开突袭,光明之王看到自己的前方和身后都被国君们包围,他高举血红色的魔杖向天空发出一道又一道的光焰,片刻之后在光明之王的四周产生了一个透明的保护结界,四位国君挥动着刀剑劈砍着结界可是一点作用也没有,他们想不到胜利的曙光刚露出红晕便被黑暗拉进了混沌之中。

  这时,血精灵从丛林里来到了血肉横飞的战场上,他对着透明的保护结界念起了几句咒语,紧接着结界像消失的屏障一点一点褪去了坚固的甲胄,光明之王依然倔强地拿起魔杖准备发动最后的攻击,国君冰千刃腾空一跃从身后打掉了他的魔杖,其他三位国君急忙跑上前去将光明之王按倒在地,血精灵翻动着光明之王的口袋终于找到了那个最大的水晶球残块,光明之王就这样趴在血泊里感受不到希望的降临,他知道战争已经将正义变成了邪恶而所有人都被蒙在了鼓里,只有倾盆的骤雨一次又一次冲洗着大地然后迎接彩虹的爱意……

  物质的贪恋沉醉了奋飞的翅膀让渺茫的希望陷入了更加虚无的境地,渺茫的希望唤醒了模糊的记忆让战争的血腥染上了一层凄美的色泽,权力的刀刃刺破了坚定的誓言让虔诚的信仰失去了正义的庇护,虔诚的信仰击退了善意的伪装让形体的实在露出了邪恶的一面,荣誉的风暴撞毁了幸福的围墙让宁静的田园遭受到了骤雨的突袭,宁静的田园扼杀了痛苦的梦魇让和谐的音律凝成了最美的。物质已经不是原来的物质,它在意志的摇摆中站错了自己的位置,权力已经不是原来的权力,它在贪念的洪流中丧失了向善的本能,荣誉已经不是原来的荣誉,它在死亡的阴影中放弃了灵魂的自由,一切事物总是在形体和影像的运动中改变着初始的状态,没有迅速的转化却有情感的支撑。四位国君从血精灵的手中接过了最大的水晶球残块,他们轮流把玩着都想弄清楚水晶球残块里的所有秘密,光明之王躺在地上没有反抗的意识也没有屈服的顺从,他死死地盯着折断的残剑好像苦难才刚刚开始,四个国度的士兵和生灵看到光明之王落败的身影,他们挥动着手中的刀剑展开了更加疯狂的杀戮,然而忧伤似乎一直都没有因为欢乐的消逝而回归到暮霭里,有一种朦胧的幻象漂浮在现实的本质中将一切都变成了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