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六十七章 捡来机缘
“许长..歌..?”借着跳跃的篝火散发的暖光,看着眼前锦袍如画的青年男子,凤淓茗清秀的眼眸微微睁大,小手攥着令牌,但很快神色之上便逐渐流露一抹纠结。过了许久,凤淓茗望向许元,却欲言又止。许元瞥了她一眼,轻声道:“若是有事,但说无妨。”“那个.”凤淓茗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小声但快速的问道:“许许长歌是谁啊?”白慕曦蹙了蹙黛眉:听到这话的一瞬,凤淓茗矮小纤弱的身子明显颤了一下,似乎在害怕。说着,许元看向前方丫头的背影,语气幽幽:“这丫头能活下来那便摘个桃子收入麾下,若活不下来那也是她的命。”往大了说,凤家旁系如此的宣传口径是想要旁系族人臣不识君?说话间,四人不断在山林雾霭纵越。思绪闪过,许元探手将接过凤淓茗双手递还过来的身份令牌接过,细声问道:忙不迭想要从地上爬起来行礼,但却被许元打断了施法。精心培养付出的代价太大,且不确定会不会因为施肥过盛而长歪。在篝火的摇曳中,她伸手拉住了他伸来的手。“公子,你很看重她?”看来这口锅不在凤家旁系那边啊。不过,凤淓茗的话倒是略微引起了许元的注意。大冰坨子似乎真是傻人有傻福。说到这,凤淓茗略微攥紧了小拳头:“可是我只在族堂里呆了两个月左右就被赶出来了,所以族里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走出好一段距离,许元忽然轻声问道:约莫两刻钟后,前方疾驰领路的少女便缓缓的停在了一处石壁面前,回眸望着许元,怯生生的低声说道:“是她有什么特别之处么?”话落之时,凤淓茗眼中闪过了一抹慌乱。许元挑了挑眉:“什么意思?”不过倒也能够理解。说着,小白眼中闪过一抹疑惑:“若是这样一来的话,那小子把这丫头逼出栖凤堂的理由倒是说得通了,若是被黑鳞卫发现,这凤方鸣大概率是被送去帝安城的。”许元颔首笑道:凤淓茗连忙恭敬的回答,略显稚嫩的声音犹犹豫豫:“我其实很少回族堂那边。”当与生俱来权利超过了世俗的约束,能做固守本心谦和待人的真很少很少。“都一样的。”“这应该很难吧,不然为何这体质会被当做鼎炉使用。”“没有.”老爹真的用言行教了许元很多东西。许元笑着打断了少女的话,言语轻佻:“就像他因为看不惯,所以可以随意的欺压你一般,我也可以因为看不惯他,而可以随意打杀他。”“嗡——”“冉青墨亲自捡回来的人,自然得看重一下。”“.”“哦?”再度探出灵视扫视片刻,许元才堪堪发觉眼前这堵崖壁之上隐隐有着微末的阵法波动。“不是帮你,这是一场交易。”“.”凤淓茗低着头没吭声,似是默认。“公子你想收了他?”“.”白慕曦眼神略微变了变,崭新情报的吸收之后,思绪快速涌动片刻,轻声回道:而话说一半,白慕曦看到眼前这清秀少年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但依旧有些不解,旋即直接转而改口说道:“呵,这么说看起来你似乎也听不懂,这么解释吧,我家公子乃是上代凤家家主凤芊的嫡长子,当代凤家家主凤九轩的亲外甥,现在你应该能懂了吧?”“现在族中都不告诉你们凤家旁系与帝安相府之间的关系么?”“.”“方鸣,你能带我去那山洞看看么?”“那为什么偏偏是这凤家祖祠附近?”许元冷不丁的问:“送去其他深山老林不好么,偏偏是这祖祠的地界。”“方才你不是说是受凤仙儒之托才主动申请到此处担任哨戍,怎么现在忽然变成被人赶出来的了?”“帮?怎么帮?”背着篝火的光亮,男子面容隐藏在阴影中,唯有那眼眸中那一抹暗沉的光亮反射。“.”“阴阳玄纹体,听说过么?”略微思忖,许元缓缓俯下身子,蹲在了她的面前,柔声说道:许元随意的摆了摆手,轻声问道:之前闲聊时候,冉青墨就提及过,在诛杀秦墨之前,她向着靖江府赶路之时,就在那茫然山林中偶遇过秦墨,甚至还结下了一个微末的善缘。一边说着,她翻开外衣从中抽出了一柄短刃,便要朝着自己白皙的小手割去,看其掌上伤痕,明显经常这么做。山林间的风掠过发梢,许元瞥了她一眼,随口回道:许元没有否认,语气带着一抹唏嘘:“不修行还好,一旦阴阳玄纹体踏上修行之路,阴阳道蕴觉醒之日,大概率就是她殒命之时。”这事可大可小。许元随手按下了少女手中的刀刃,在她愕然的目光中,柔声问道:“凤仙儒进入这里,一直在用的你的血?”不过想想也是,这息凤山脉附近怎么说都是有黑鳞卫常驻的,凤家旁系应该不敢明目张胆的做这种蠢事。视线所及,白慕曦也正绷着那清美的面容,不过微微上扬的唇角似乎已经有点绷不住。这大哥哥似乎不是在开玩笑。凤淓茗扯着自己衣角:“我带路只是举手之劳,而公子你却要得罪凤仙儒.”心中略微感叹一句,许元直接踏步朝着崖壁走去,而这时,一旁的凤淓茗连忙出声说道:“公子,等一下,你这样进去会受伤的,进入这山洞,需要血”许元捕捉到这一点,轻叹一声:“他不让你带外人过去?”广播种,不作肥。“公子你为什么要帮我这种人?”许元默然沉思片刻,摇了摇头:许元有些好笑的反问:“道蕴这东西外人能不能插手你应该再清楚不过,冉青墨给我创造了这机会,便随手结个善缘罢了。”“.”“相府长公子”凤淓茗轻轻应了一声,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哦”“.”凤淓茗想了想,如实回答:“没有,他每次都在入口等我。”“当然难,不然阴阳玄纹体也不会被当做鼎炉。”凤淓茗一边领路,一边轻声的说道:凤淓茗将头压得更低,但最终还是小声的抗议了一句:“我其实不知道他为什么讨厌我”这是一处崖底,三面环林,一面仞壁,丝毫不见山洞。许元摇摇头,笑着说道:“而且比起将其作为鼎炉来使用,将阴阳玄纹体的拥有者培养起来的收益其实更大。”落定,环视一圈四周。绷着云淡风轻的表情,许元一点一点将视线投向了一旁的白慕曦。许元摇了摇头,没再继续试探。话落之后,茫然林海便陷入了沉寂。“这里面每一盏明灯都会创造出一个幻境,只有闯过了那幻境,才能点亮明灯从而继续前进,我来此半年至点亮四盏。”抿了抿薄唇,凤淓茗小声的问道:“嗯”完全不像他这个霉比到处和人结仇。短暂的愣神后,少女将头摇得像是拨浪鼓,磕磕绊绊:“他一般都是用自己血,只是教过我几次,可为..为什么公子你不用血就能开阵?”溶洞内部是一条修葺得一丝不苟的笔直甬道,长宽高各三丈,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其中隐藏繁芜阵纹散射着危险的光芒。少女缓缓抬着眼帘,望着他。“凤仙儒自己没有来闯这九迷灯阵么?”“慕曦,那凤仙儒你怎么看?”白慕曦没能理解许元的意思,疑惑问道:许元想了想,反问道:“你能看出她的性别么?”不过还未来得及说话,几乎同时,心中想着,许元倒是又抓住了这丫头一处言语前后不一的地方,轻笑着问道:国不可一日无主,为了防止嫡系血脉在意外中断绝,凤家先祖便再祖祠中设下了九重考验,旁系支脉点亮九盏明灯便算是拥有了嫡系的继承权。但人总是双标的,所以许元对那旁系天才的第一印象并不算太好。对视一瞬,被眼神警告一次的白慕曦强行压下唇角的笑意,恬淡的出声:“因为我母亲是凤芊儿。”“公子.我们到了。”如此玄妙的幻阵.真亏得那小子有气运能在这茫然林海中找到此处。空气忽然安静,周遭唯余篝火燃烧噼啪作响。“这个..我不是很清楚。”行走在前往凤家祖祠的路上,白慕曦看着前方领路“少年”的背影,忽然冷不丁的问道。他许元之前好像也是这样的人。虽然脑子里还有些混乱,但这个两个名字她可都听说过。下意识的,借名装逼装到傻子身上了。往小了说,这是凤家旁系族高层出现了疏忽,让族内的宣传风口出了一点思想问题。白慕曦略微沉吟,问:“公子你打算帮她?”旁系需要鲜血作为证明才能开启阵法,但嫡系却只用将自身源炁与阵法相连,便能直接打开。“想想也是,你虽然也很不错,但若与凤仙儒发生矛盾栖凤堂中应该不会有你的立足之地,慕强是人之天性,只要那家伙对你流露一丝厌恶,堂中同辈乃至授课的先生应该都会对伱恶语相向,甚至拳脚相加。”“在族内大比上.他把人打死过。”但这一次,她话音未落,一声嗡鸣骤然以许元为中心朝着山林雾霭间扩散而去待到一切归于沉寂,眼前山壁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处深邃的溶洞入口。捧哏的,救一下啊。凤淓茗试探着抬眸看了许元一眼,小声的解释道:“我从小一直跟着爷爷在万言村里修行,嗯万言村是息凤山脉最北段平心崖旁边的一座小村子,基本与世隔绝,爷爷病死前才把我送到了族堂那边,可是”许元摸了摸下巴:“所以.你是惹了他?”许元弯着眼眸神色柔和:“你带我去找那处山洞,我替你解决麻烦,很公平。”“这样吧,你这次帮我带路,若是他事后问起你就报我的名字,他若不服敢找你麻烦,我便替你教训他,如何?”凤淓茗眼神慌乱的看着眼前的长公子:“凤仙儒说..我敢带其他人过去,他就杀了我。”“啊没有。”凤九轩暂无子嗣存世,身为上代家主嫡长子的许长歌无疑便是凤家家主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而眼前这名叫凤方鸣的丫头居然不知道他大哥的名字。说着,听到这回答,许元表情瞬间变得古怪。“所以,你想和我交易么?”“一种很适合作鼎炉的体质,阴阳玄纹体先天双道蕴加身,将其作为鼎炉,有概率能够感悟太阴|道蕴和玄阳道蕴中的一个。”凤淓茗眸子闪烁。许元缓缓站直了身子,背着跳跃摇曳的火光,缓缓朝着身前少女伸出了手:通过这丫头口中的话语,许元对那叫凤仙儒的旁系天才少年倒是有了一个乖戾羁傲的心理画像。“不确定,有了这么一出,此行大概率要和这旁系天才打一下交道,到时候直接问问他就好了。”“.”凤淓茗沉默着低下了脑袋。所以播下种子即可,成长起来的人自然会进入你的视野,然后再借着自身的势力去摘桃子即可。以前捡东西,现在捡人。“这不公平。”“哦?这小子还真敢滥杀族人?”“便于看管?看那丫头瞻前顾后的样子,凤仙儒似乎经常到这边来,取宝物的同时看着这丫头。”对于这如同副本设计的甬道许元眼神很是平静。一个大家族的凝聚力是从教育之中潜移默化形成的,在一个新生儿诞生之后,族中教案、宣传风向都会将他们往忠君爱国的方向培养。眼前这丫头似乎对那凤仙儒真的害怕到了极点,畏畏缩缩的。许元风轻云淡的神色逐渐变得僵硬。装逼被打断,续上的逼装着也没啥意思。不但能随地捡机缘,还总能和一些大气运的人搭上线。“呵呵,没这想法,阴阳道蕴与我不太相搭。”“公子,你的意思是说,那凤仙儒也看穿了这丫头的隐藏,所以想将他作为鼎炉领悟道蕴?”思绪闪过,许元唇角忽然勾起了一抹笑意:“先不说这丫头的事了,一经踏入甬道,倒吊在甬道正上方的繁芜明灯立刻映入了四人眼帘,朝着甬道深处顺延而去,灯盏内摇曳的火光颜色不一,一共九盏,但现在内部只有四盏被点亮。“.看不出,这是某种特殊体质?”白慕曦反应很快。许元饶有兴趣的自说自话道:除了凤淓茗这个铁身菜鸡,许元三人几乎同时朝着甬道入口的方向望去。而那里,缓步走入了一名面容俊美的白衣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