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地道逃生
“噗!”
丛祎觉得握着石弹的手又麻又疼。
就好像他手握石蛋,狠狠砸在一只野猪的肚皮上。野猪没事,石蛋没事。有事的是他的手。
丛祎一时间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原来这个黑肚,皮真厚啊,也许山猪的皮也没有他的厚呢。
那黑肚一脸的流氓像,却也不生气,他骂道:”臭小子,你拍蚊子吗?也好也好,你大爷我额头上正好痒痒呢,你挠,你再挠,你大爷我舒服着呢。”
旁边的人也跟着哄笑起来,七嘴八舌,说一些不干不净、上不得台面的话。
其中一个说道:“黑肚爷,要不你都收了吧,都带回你家里,一边干好事,一边叫这个清秀小厮给你挠痒痒,岂不是更来劲吗?”
旁边众流氓轰然叫好,起哄:”哎,要不给我吧,这小子也清俊得很咧。”
“是啊。仔细一看,还真是个帅帅的小哥哥呢,给我吧。”
“我也要。”
“我也要。”
“…”
最后的结局是,丛祎和大眼男孩都被黑肚挟持,带回到他的家里,关在后院。
这时已经是午饭时分,有仆人来送饭。两大钵子白米饭,一盘炒肉片,一盘炒青菜,还有丝瓜汤。
两人本来决意要绝食,那黑肚流氓让人恶心,他的饭菜自然也让人恶心,就连那个送饭的仆人,也有点像癞蛤蟆一样的气味。
当那个仆人离开,关押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俩的时候。丛祎却动起了心思,他对大眼男孩说:“兄弟,我们应该想办法逃出去,只有吃了饭才有力气逃跑呀,你说对不对?”
吃完饭以后,两个少年睁大眼睛,从门到窗户,再到房顶,还有窗外的院子。能看到的地方都仔仔细细地观察好几遍,希望能找到一个能打破的薄弱之处。
他们被带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排有四五间房子,他俩被关押在最西边的一间。
这房间挺宽的,大约有20平米。西边和南边都开着窗户,南窗旁边是门。
房里有一张很大的床,可能并排五、六个人都躺得下。
南边窗下有一张吃饭的方桌,几把椅子。
窗棂、桌子、椅子、床,门全都是硬木,只有床板是杉木。
窗子大概一米见方,窗棂子有胳膊那么粗,掰断窗棂子是不可能的,哪怕你就是扛起椅子去撞,也撞它们不断。
两个少年只好躺在床上。养精蓄锐,再想办法。
趁着这个时候,丛祎问道:”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原籍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一个人出来流浪?”
大眼睛男孩说:“我,…,我叫梳子。我家,…,我家原来在京城郊外的一座山谷里面种田。因为,…因为山洪暴发,父母双亡,只有我一个人逃了出来。”
当天傍晚,他们听到院子里两个干粗活的仆人在悄悄的议论。说他们的主人”黑肚爷”被山那边的李财主派人来叫去帮催债,吃完午饭就走了。至少十天半个月回不来。
丛祎和梳子暗暗庆幸,至少这段时间他们不会受到骚扰了。
后来的几天,他们发现那个仆人有点怪怪的,每次都会故意落下一只筷子或汤匙。
丛祎提醒他,他却说:”你们想干净,可以呼唤鬼神来帮助呀。”
梳子说:”怎样呼唤鬼神?”
仆人答道:“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吗?”
等仆人走了以后,他们两人议论一番,才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个仆人想要钱,可是他们没有钱。
原来那个仆人叫做牛四,他父母本来是做生意的殷实人家,只有牛四这一个独苗儿子,十分宠溺,使他养成了跋扈的性格,结识了一大群损友。
父母去世后,牛四继承了一大笔遗产。他那些狗肉朋友恨不得住到他的家里去,整天来招惹他,带领他到了花街柳巷、赌场去鬼混。
没几年,牛四就把家业挥霍一空,而且深陷于赌博的恶习而不能自拔。
终于搞到身无分文,委身黑肚家当仆人,混口饭吃。
恶人就总是想着作恶。
从两个少年身上捞不到钱,牛四就想尽办法欺负他们。
这天,牛四故意天擦黑才来送饭,趁着夜色渐浓,对梳子动手动脚。
丛祎和梳子两个人,齐心协力和他搏斗。三个人在房间里推来搡去,把桌上还剩一半的饭菜,碰掉到地上。
牛四搂住梳子的时候,丛祎紧握着筷子,朝牛四身上用力猛戳。
撕扯中,牛四踩中了掉在地上的饭菜,滑了一跤。
不巧头磕在桌子角上,脑袋磕出一个窟窿,血流不止,不久就死了。
丛祎和梳子顿时觉得大祸临头。两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把他拉到床底下,先藏起来再说。
床板挪开一看,两少年又吃了一惊:这床底下怎么好像土很松?
用脚跺一跺,感觉是浮土。两人就用吃饭的碗来刮了几下,在浮土下面出现了一块木板。
把木板掀起来,底下赫然是一个地道。
丛祎和梳子对看一眼,丛祎说:“我先下去看看。”
丛祎下到地道以后,走了几步,拐了个弯。往前看,虽然黑洞洞的,但是能够感觉到一股极细微的流动空气吹过来。
看来这地道另一端有出口,而且这地道看起来不短。
他们平时观察后院,这个院子并不大,那么地道的另一端至少是在院墙之外了。
丛祎赶紧回头。从地道口露出脸来,梳子正蹲在地道旁边。丛祎拉着他的手说:“下来。”
丛祎手牵梳子,再次穿过两个拐角。
正要往前走,突然听到轰隆隆的哗哗啦啦的声音,身后的土纷纷往下掉,然后轰隆一声巨响,似乎房子塌了,刚才的通道瞬间不见。
丛祎放开梳子的手说:“紧跟着我,尽量走快一点。”
两人在地道里摸索前进。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丛祎忽然觉得身上一凉。
丛祎回头一拉的手,两人一起走出了地道口。
天已经完全黑了,一弯新月挂在天上。在微蒙的月光下,丛祎观察了一下周围,才发现他们又回到了那天他发现梳子和秃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