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同病相怜
“额！！？”
面对王震球突如其来的袭击，女人浑身下意识的颤抖，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扭转着身姿旋身劈砍，刀光在夜空中划出圆弧，瞬间就将王震球逼退，挣脱了束缚。
王震球呵呵笑着见好就收，闪身拉开距离，退到同伴身边。
“你！！”
女人气急败坏的望着眼前这个一副“我什么都没做”的表情的少年。
可王震球似乎对对方的反应丝毫都不在意。
他只是淡淡的笑着朝着一旁的肖自在解释着为什么这个女人能够在其手下毫发无损的理由。
“肖哥，你之所以打不动她不是因为她真有什么厉害的护体神通，只不过是因为她身上有着护体法宝罢了……哦不，那玩意儿太过低级，用法宝称呼太抬举它了，顶多算是法器吧？效果嘛……大概是自动发挥功效，而且只会对恶意做出反应，也就是说只要是带着恶意的进攻都会被这件法器挡下来。”
“哦……原来如此。”
肖自在听了扶了扶眼镜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太大变化。因为既然是法器那么所能承受的力量肯定是有上限的，他刚才只不过是连热身都算不上的简单试探而已，如果再稍微用点力的话……
“总之……”
说着王震球将目光望向不远处的女人，“不管这东西是你自己炼的还是别人给的，以后还是都不要拿出来显摆了，像不入流的低级东西只会丢人罢了。”
“呸！你個登徒子！别以为吃了姐一下豆腐就能洋洋得意！”
见眼前这个男人不仅瞧不起自己还小瞧自己身上的‘法宝’，女人顿时恼羞成怒，手握着光剑朝着王震球急速突进，“只要你打算伤害我就必定要产生恶意！就算是间接布置的陷阱，那上边也会附着着你的恶意！”
“我去……那不是无解了吗？”
一旁的张楚岚听着这话一阵惊讶。
连间接的恶意都伤不了，这种级别的法器在这王震球眼里只是低级玩意儿？好吧，大概是他自己见识太过浅薄了吧……可是如果是这样那这家伙要怎么对付这个女人呢？
很快，王震球给出了答案。
面对袭来的女人，他不慌不忙的侧身闪过对方的斩击，随后握住对方挥剑的手将对方拉过来，最后又一掌轰向对方腹部。
“额！？”
女人感受着腹部传来的力量一脸懵逼。
因为她的‘法宝’面对这个男人的一掌居然没有发挥应有的效果！
下一刻，她被击飞倒在在地上，而这个男人在她没能来得及反应的情况下就不知不觉来到了她的身后，伸手掰着她的脖子，微微用力。
“啊！”
一声惨叫声响起。
女人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扔掉自己手中的武器在地上倒退着爬行似乎想要远离这个危险的男人。
就在刚才的一瞬间，她还以为自己的脖子会被拧断！
脖子上的痛觉告诉她如果不是这个男人手下留情，刚才那一下她就已经死了。
“你……你干了什么！？为什么我的法宝没有保护我！？”
“这不是很简单的道理吗？我没有对你产生恶意，也不是在攻击你，所以那玩意儿不会有反应。”王震球一脸的笑容，缓缓朝着女人走过去，双手包裹着淡淡的红色之炁。
“怎……怎么可能？人怎么可能在攻击别人的时候一点恶意都没有？”
女人望着越来越近的王震球完全失去了战意，没有了她认为无敌的‘法宝’的保护她就像是吓破了胆一般根本不敢继续应战。
“怎么不可能？我从来都不认为暴力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手段。”
王震球理所当然的说着，伸出手再次抓向这个女人的脖子，“以前我曾经磨着一个大叔让他把他改良过的通臂拳教给我……好像叫什么……通臂金刚？挺有趣的拳法，能够把劲力扔出去并掌握爆发的时机。不过我嫌它太过暴力了，于是就废了不少功夫改良成适合我的……
改良后这柔和的劲力伤不了人，只会让人沉醉其中。
怎么样？这种力量很美妙吧？从没体验过这样的感觉对吧！？
这就是我的杰作。
我早就说了，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手段。”
“……”
“这……”
张楚岚看着眼前的一幕感到一阵汗颜。
他突然间感觉宝儿姐的阿威十八式似乎挺正常的，至少跟眼前这个家伙比是这样的……
md，这王震球明明从之前聊天的时候看还挺正常的，原来是个这种变态！
相比于肖自在说自己有些残暴，这王震球似乎更加可怕，神特么暴力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手段，你这简直比暴力更加恶劣好吗！？不光是身体甚至连精神也一起折磨，这简直是……
太刺激了！咳咳。张楚岚微红着脸堵住耳朵将视线从这两人身上移开，他是个纯洁的人，这种场面见多了不好，别问他问什么不好，总之就是难受。
不过话又说回来，不只是这些临时工，还有这次任务的情况似乎也越来越出乎他的意料了。
没想到陈朵居然还有这么多不知来历的帮手，而且还一个个都带着前所未见的诡异法器。
总之还是先从这个女人身上问出些什么来吧？
这样想着，张楚岚准备开口让王震球停手。
可还没等他出声，就有人比他更先说话了。
“那个……震球……停手吧……”
来人搓着双手颤颤巍巍的请求着，“这……这样做她太可怜了……当然……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啊！”
“嗯？”
王震球闻声回头，这个靠近的人他早就注意到了，不过因为对方身上似乎并无恶意，所以他并没有多在意，“请问您是？”
“我西北的，叫我老孟就行……”老孟如实回答着。
“哦……”
王震球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自称是西北临时工的大叔。
看上去比肖自在还要年长，光从面相和此刻的举动来看的话似乎是那种老好人，不过没有深入了解他也不敢妄下判断，还得先观察观察。
“老孟啊……你觉得她可怜吗？”
王震球无奈的耸耸肩转头朝着一旁肖自在的方向努努嘴，“看看那边，如果让肖哥动手，那就只能用蛮力破开她的护身法器了，与让她面对那样的暴力相比你还觉得我的手段让她显得很可怜吗？”
“这……”
老孟一时间有些语塞。
他也看见了，此刻的肖自在似乎正强行抑制着自己的杀意，伸手捏住粗壮的树干发泄着，仅仅只是微微用力就从树干上抓下一大块木头并且捏得粉碎。
如果让肖自在来暴力解决问题，那这个姑娘大概会更惨。
“话说肖哥，你没事儿吧？不会是在怪我抢了你的猎物吧？”
王震球看着肖自在不对劲的模样有些关切的问道，他知道这个肖自在之前在群里的发言应该并不是玩笑，之前的警告也同样如此……这个男人精神上似乎有些不太正常。
“不……你做得很好。”
肖自在阴沉着脸转过头，此刻可以从他眼睛里看见清晰可见的猩红色，那是难以抑制的杀戮欲望。
“这次任务明确交代我可以杀的……只有陈朵。”
“嗯，也对，毕竟‘杀令’只针对陈朵一个人而已……这些人的确不能随便乱杀。”
王震球呵呵笑着。
“咕噜……”
听着两人的对话，张楚岚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不能随便乱杀的意思是……可以意外杀死是吧？
果然这些能够当上临时工的家伙都和孙皓然和冯宝宝一样身上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总之没有一个正常人。
不过……为什么这老孟看上去似乎挺正常的？
张楚岚也和王震球一样，一时间看不出老孟身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像这种看上去憨态可掬的老大叔不应该是那种坐在办公室里指点江山的领导人物吗？来这儿怪物成群的临时工当中凑什么热闹？还是说这样的形象只是对方的伪装？
“那个……那个……”
不知道为什么，老孟从刚才出现到现在都有些扭捏的样子，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迟迟不好意思开口。
“嗯？”
三人都将目光转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老孟，一脸疑惑的表情。
见三人都等着自己说话，老孟脸上浮现有些尴尬的红晕，“其实……其实吧……我之所以出来是有事儿想请求各位的……”
“什么事儿？”
“当然不只是你们……我想请求的是参与这次行动的所有人……”
老孟低着头额头满是汗水，小心翼翼的说着，“我想大家现在应该都在附近能听见我说话的吧？莪求求各位……能不能放陈朵一条生路？”
“……”
寂静。
在提供了老孟的请求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气氛一时间变得诡异的死寂。
哦？张楚岚心里一阵惊异，之前听大哥提起过，关于蛊身圣童的来历，他寻思着这陈朵大概也是个苦命人，但杀死自己领导这可是在找死，公司要杀的人，他从没听说过有人能够活着……
所以这个大叔为什么想要救陈朵？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吗？
不……这些都不重要。
对于他来说……这些似乎都是可以利用的条件。
只要能够保证达到他们来此的目的，让宝儿姐在成功融入临时工群体，至少表现得不是那么出众不引人注目就可以了，最坏的情况是只能将火力全部引向孙皓然，虽然他这位大哥自己不怎么在意，但是他其实不想这样的情况发生，因此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他都会利用。陈朵的生死对他来说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是不是能够通过关于陈朵的事情将其他临时工甚至是公司高层的注意力引开……
如果真的有隐情，那可就太好了，越复杂的事情就越能分散这帮人的注意力，让他们思考的方向偏移。
“老孟是吧？”张楚岚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虽然我们跟陈朵无冤无仇，但这毕竟是公司的任务，您这要求……让大家都不太好办啊……”
“没错，难道你想让我们放弃这次任务吗？”肖自在面无表情的问着。
“不不不……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是留陈朵一条命就好，活着把她带回去！公司自然会处理她的事……”老孟连忙解释道。
“活捉的确也算完成任务，不过……”王震球有些好奇的看着老猛，“你和这姑娘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护着她？”
“这个……唉……”
老孟微微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件事情说到底是因我而起的，把她从‘药仙会’里带出来的人就是我……”
“药仙会！”张楚岚有些惊讶，这可是关键信息。
“对了，任务简报上有写，陈朵是已经被消灭的邪教‘药仙会’的蛊身圣童。”王震球也反应过来问道，“所以那药仙会具体是个什么玩意儿？”
老孟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愿意回想的糟糕往事，面色变得有些阴沉的解释道：“药仙会是在苗疆秘密流传了数百年的会道门……门中大多是用蛊术的高手，为了追求极致的蛊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些开始试着用人来炼蛊……”
“人……”
张楚岚听了目光微凝，果然，这和孙皓然跟他提起的大致一样，“所以说……这陈朵就是他们炼的蛊？”
“不！她是人！是人！”老孟的语气突然间变得有些激动。
“我明白，我不是那个意思……”张楚岚有些尴尬的摆了摆手，“我的意思是……陈朵就是药仙会事件的受害者？”
“是……”老孟也意识到自己过于激动了，很快平复下气息继续解释道，“他们会收集四十九个婴儿，用他们已知的所有蛊毒以微妙的剂量来喂养这些孩子，七年之后，熬过蛊毒幸存下来的孩子会被带到一起生活，他们会被统一传授各种蛊术，和在自己体内炼制蛊毒的方法……由于这些孩子每一个人都带着剧毒，他们会在彼此的影响之下陆续死去，想活下去的方法就是习惯更多的蛊毒掌握更多的蛊术，让自己变得比其他人更加致命……最终只有一个孩子能够活下来，‘蛊王’也就是所谓的‘蛊身圣童’。”
“嘶——用养蛊的方式养人……”王震球摸着下巴，“这还真是残忍啊？”
“……”
张楚岚也沉默着点头，虽然孙皓然曾经提起过大概，但现在经过老孟这么具体一说，他才明白这件事是有多么残忍，简直有违人道。
“这么说来，陈朵的确是个可怜人。”
“是啊……”老孟听张楚岚这么一说，似乎是得到了认可一般顿时脸上浮现出希望，他更加卖力的解释着想要拯救陈朵的理由。
“当年我因为能力的缘故被借调参与了那次围剿药仙会的行动，也就是那次行动我救出了当时身为蛊身圣童的陈朵……当时陈朵的处理问题也成为了争议极大的焦点……如果说药仙会的其他人死有余辜，从没被当做人对待的陈朵按说是无罪的，她一直被当做‘圣物’一般供养，甚至没有接触过外界的任何人……可是她身上的蛊毒确实太过危险，最重要的是从出生为止她从来没有接受过人类应有的教育，公司不太好判定她的危险性。好在当年的老廖一直坚持，才让陈朵有机会作为临时工在公司的监视下活着。”
“等等……按照您这么说，她是杀了自己的恩人畏罪潜逃？”张楚岚皱着眉头问道。
“不！不！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虽然我也不知道具体缘由，但我相信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老孟极力的解释着，“总之，我希望大家能够活着将陈朵带回去，这样才有机会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啊！我这个人呐……长得不招人待见，说话也笨得很，其实我也不爱和人打交道啦……总之，我经常抱怨，要不是别处混不好，我才不爱做临时工这份危险的工作……可看到陈朵，我就什么都抱怨和不出来了……和她这样别无选择的人相比，我不知道幸运到哪里去了！
虽说感觉有些对不起老廖，但看到陈朵成为临时工我其实是替她开心的，虽然依旧不能像其他女孩一样平凡的生活，但至少活得像个人了，怪人也是人，不是吗？”
说着，老廖摊主手表情像是祈求一般望向面前的三人，似乎是想要得到认同。
“……”
三人都沉默了。
怪人也是人，是啊。
他们这里的人谁不是怪人呢？
如果有得选，又有谁会愿意来这里？
既是同病相怜，又何苦互相伤害。
“肖哥，球哥，张哥！干脆直说吧！”老猛脸上的表情有些挣扎，似乎是豁出去了，“这次不管大家怎么想，我来的目的就是不让你们杀死陈朵，我知道我肯定不是你们这么多人的对手……但是如果你们想要杀她……我就会对你们出手！那孩子太可怜了，求求你们给她一次机会吧？”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