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破冰的弹痕
凝实的空间，恍然隔世，一眼就把人拉了进来，陷入其中。
开门之后，周遭的场景不容乐观，毫不修饰的说那是一个混乱不堪，七倒八歪。
大型的logo被打烂，阔开的玻璃支离破碎，渣子满地碎，还有几具尸体横倒当场。
向瑜看着楼梯口三五具四仰八叉的尸体，手扒着门血液横流，登上楼梯还有大片的血瓢泼墙上。
荧光灯细细长长，贴在两边转折反光，再加上红痕留白，几眼看去都要晕眩起来。
那个视觉冲击力，彷若能一下子让人梦回午夜凶铃，鬼魅森罗的杀人场。
沾血的脚印，一步又一步，黏腻的感觉从脚掌传来。
向瑜脑海掀起无名的轩然大波，眼前的景象在记忆碎片找到了重合。
咯噔！咯噔！
楼梯上有东西滚来，向瑜心神一颤，八公草木，全身肌肉势如彍弩。
一步两步，来了一个慢动作。
吧嗒！吧嗒！吧嗒！
突然，声音传来。
人模人样的两三人，挂着黑疙瘩，身上挎着能量环动的步枪。
漆黑的光晕，发出窜动气流的子弹，震空有声听着汗毛直立。
向瑜扒着扶手脚步晃悠，就像是运载不足的CPU，不堪精神的重负。
瞪的一声，他转而又倒地躲避，弹痕滞空几道长影，暴徒暴动掣肘甩枪。
向瑜腾身抓住楼梯扶手，迅速地提起脚步一瞪，抓住上面交错的扶手。
只听他呕吼的一声，跳步飞空，一记狂刺勾拳狠狠把他们揍趴在地。
蹬蹬蹬！
上面脚步声错乱如麻，急促赶来。
气上心头，向瑜抬脚冲着脸就是几下子，瞧着那把拱括式的步枪。
是而，他顺手拿起，抬眼迈步枪口朝上扣动扳机。
咚咚咚！
穿透身体的声音十分解压，向瑜一拧酸胀的脖颈，冲上楼上。
一边走着，一边左顾右盼，脑海似乎刻下全景地图。
向瑜比对着记忆中的位置，进入二楼的办公区。
里面十分空旷，只有破损的晶屏闪烁着黑线。
“这小子，嚣张啊！”肖邦望着屏幕上的画面，不禁就有点长吁短叹。“在人家的占领区乱跑，我是不是高估他了？”
紧接着，向瑜一个箭步冲向窗口，咔嚓一声撞破玻璃，鹞子翻身倒转抓住窗框，反手甩枪后座括拖勾住上沿。
滑身上扬，向瑜侧身翻动，挽住临近的窗口，抽身一个兔蹬鹰。
纵身直接进入上一层，向瑜后背微凉一抹细汗，稳了稳身子快跑冲向旋梯的门口。
等到数字转动，门口缓缓打开，向瑜抬手就是几枪。
踩着血肉模糊的尸体，向瑜摁动电梯，摸着他们身上的武器，侧身一把又将腰间的炸弹拿起几颗。
等到了下一层，向瑜背靠在门口，手指轻叩炸弹触发感应。
几个人朝着电梯一顿扫射，一会儿向瑜看到冒头的枪瞬间将暴雷扔在地上。
紧接着，他侧身一踢，抓住门口滑铲过他们的身后，纵身虎跃一跳。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旋梯变成迸射的迫击炮直接将几个人崩的血肉翻飞，人不像人发出刺鼻的焦糊味。
蹭！轰！
旋梯失控，骤然下坠砸的震地一声惊雷。
向瑜咽了几下口水，心里的那种已然转化成了对于鲜血杀戮的的渴望，但是尚存的理智和道德让他保持着几分清醒。
摇摇晃晃，他好像受到指令的驱使，一条波段的信号传入他的耳朵。
那种强烈的刺激感，他眼前模糊，感觉被鲜血涂满，晃动的人影在匆匆跑动。
向瑜加快脚步，克制着脑海里的翻涌，好一会儿他皱着眉轻抚额头，前面的视野才开始恢复正常。
脚步声踏地有声，向瑜再看周围，一队暴徒追来抬枪就是无脑输出。
扶住墙，向瑜侧身快步，撞入一处房间，看着周围放置着一些试验装置。
废料摆在一旁，故障的轰鸣声实在磨人，嘈乱的装置有的还在开启状态。
弹痕穿门，打在地上，透过杂乱的机器装置。
向瑜滑步纵身，握紧腰间的炸弹，看着半开的窗户箭步一跳。
门口踹开，砰的一声，前面的首当其冲，后面被震开几米。
此时，向瑜顺势滑下，双手一翻拉住窗口，摆身云燕归巢。
左右一扫，四下果然没人，他快速摸着墙边，找到另一边的楼梯。
看着视野已经微微晃动，向瑜甩了一下头，一步并做两步有些摇摇晃晃。
再次爬到上一层，向瑜探头看着从上面下来一群人，走到长廊另一边，沿着爆炸的地方地毯式搜索。
须臾之间，向瑜抽身挪步，急速踏上通往最高层的楼梯。
气喘吁吁间，向瑜抓住扶手，再来燕子抄水，在楼梯扶手间犹如银丝飞蛛。
就在向上的过程，向瑜感到精神负荷越来越濒临极限，脑海中记住的分层画面变得有些混乱。
铛！
一声撕裂的枪声传来，向瑜低垂的双目猛地一睁，脑海一阵疼痛，前方的视野发黑。
血淋淋的画面，晃动的枪口，乌黑的铁甲，仿佛近在咫尺之间，历历在目。
几步一个踉跄，向瑜撞在楼梯拐角的墙边，大口地喘着粗气，堪堪回过精神眼前才恢复澄明。
忽然，一大队的持枪暴徒从楼梯口赶来。
向瑜赶忙旋身一动，随手一记炸弹抛出，紧随着十几发枪声。
崩！
炸裂的穿透音，随着痛呼声停止，向瑜冲身箭步，滑铲起身摆臂横撞，反手挽风游走间几记重拳。
几息之间，向瑜跪倒在地，倚在墙边，满地的尸体流着刺眼的鲜红。
听见楼下的声音，向瑜瞬间又朝着长廊的反方向扔出一枚炸弹，摸起尸体上炸弹，抽出悸动的光刃匕首。
紧接着，他快步转身，扶墙用匕首一插门闸，跌身跑进一间房间。
顾首看向房间的窗户，向瑜忍痛纵身抓住窗口，一蹬脚甩出闪烁的匕首插在钢铁之中。
随即，他摆身如锤，借力而上顺势拔出匕首，滚落在开扇的窗口里。
这个时候果不其然，下一层的楼梯口，从后面追赶上来的人，全部应声跑向另外一边的长廊。
突突几枪后，他们开始轰开房间，搜寻勘察。
阳光斜照，光尘暮影，
明亮的小房间，堆砌着大量的文件和杂物。
此时此刻，向瑜苦痛难忍，揉了揉发烫的脑壳，意识几度游离在昏沉缥缈的状态。
温暖照在身上，却是凉的，一时之间他切实地体会到了那种烈日灼心般的难熬。
铛！
恍然之间，向瑜耳边犹然听见铿锵的枪声，再次看见虚影的弹痕对着自己的眉间穿透而过。
刹那间的穿透感，仿佛钢钉扎人，刺激着骨髓脊背。
霎时间，那强力的知觉麻痹着疼痛，向瑜觉得身体飘然似乎能感受空气的压力，听见杂乱成一团但无法辩清的声音。
视野中的一切忽远忽近，叠影迷迭，蓦然间景象有一种极度的拉扯感。
向瑜撑着身子站立起来，思绪纷纷扰扰，杂乱的精神全面紧张起来。
记忆中A号大楼的分层情况再次清晰起来，目标人物标记的大致方位在最高层。
向瑜顿时后脑一绷，额前一阵苦痛，闪电状的痛感袭来。
“呼——”向瑜扶住墙急喘一口气，现在他尽力维持在几近崩溃的边缘。
半透明的屏幕前，肖邦瞟了一眼高泰几人近景射击的画面，又目光紧缩地看着向瑜的情况。
“你在干什么？”
清厉俏美的声音响起，只见柯芙站在身后，冷冷的目光扫过屏幕，那副模样似是在审问犯人。
“我去！”肖邦回头看去后背一凉，身体不禁有点抵触的应激反应，“你怎么来这了？”
“你在干什么？”柯芙双眼盯着向瑜的状态，延伸的长线导出数据分析。
鲜红的标点条条列列，前缀在大部分的扫描数据前。
“你没有看见他的精神状态和身体阈值，已经多点位标红了吗？怎么不立即制止结束？”
“这！这是骇客评级……”
“你！你怎么可以违规调用潜龙系统，构建E级以上的模拟评级考核？”
“你知道这样，对于新人特别危险的！”
“万一神经反应过激，系统禁断，场景崩盘，他极有可能会有脑功能损伤的风险！”
肖邦脸色一沉，“我已经控制了磁场等级，保证不会出什么问题，你就放心吧！”
“你拿什么保证？”柯芙看向肖邦坚决地说道，“他愿意这样做了吗？”
肖邦微微严肃起来，摇头沉声回道，“他的状态很好，我有自己的判断！”
“什么判断？我一点都看不出来！”柯芙看向一旁出现的训练记录，“破冰！禁***！”
“你怎么可以如此冲动，私自进行这种训练！”
“他有那份疯狂的潜力！”肖邦打断柯芙的话又沉默不语，凌厉的眉峰像是陡峭的山崖，倦怠懒散的气质不再。
“目前，你这种不负责任的行为，可是触犯禁制的！”此时，柯芙双手一握，拨动胸前的基纽，手指划动通讯，“不行！我必须上报！”
“不要！”肖邦一把抓住柯芙的手，皱眉之下眼眸忧郁沉沉。
柯芙颔首目光落在一旁，玉髓般纤柔的手腕立刻被摁住红印，“嘶——你，干什么！你疯了！
“那是一条生命，不是你的赌注！”
“等等，相信我已经把磁场控制得很低了！”这一瞬间，肖邦十分坚定，“他不会有生命危险！当年我和K就是这样……”
“你！”柯芙目光幽暗，眼底微泛泪光，“太可怕了，当年的事已经让你偏执到了这种地步！”
……
“放开我！”柯芙挣开手腕，另一手扶住，瞥向肖邦的目光上挑，“你真是有病了！”
“是啊，我不就有病嘛！”肖邦回应道，然后转身又看向屏幕。
随之，柯芙也看先屏幕中的向瑜，她那深邃冷漠的眼神多了一丝担忧。
“你上报去吧！”肖邦语气低迷，硬朗的脸上透着一分坚决的邪性，“我……”
“愿意接受处罚！”
柯芙缄默不语，盯着屏幕，好一会儿才说道：“生命为先，还是先看看这孩子的情况！”
砰！
猩红的能量，贯穿而去。
波动不止的各项数据，条目突起十分醒目。
标记的红点环动，身体状态的扫描图显影在旁边，忽高忽低的精神状态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