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见龙 ON
咔！咔！咔！
钟表走针的声音，环绕耳畔。
向瑜的脑海突然浮现一些数据的画面，暗绿色的数字编码快速地排列闪过。
脑壳的肿胀刺痛的感觉，骤然抨击脆弱的神经。
“三叉神经痛？”
“体虚？”
晃眼的白昼灯，十分刺眼，模糊的画面，喑哑的声音，朦胧中的身影异常熟悉亲切。
白衣天使？南丁格尔？我这是到天堂了？
向瑜意识逐渐清醒，但是身体的信号好像接收不到，三识六感也没有完全恢复。
啪！
突然，莫名其妙的巴掌晃过，一下子就打在了脸上。
迟钝的痛感，触动心脏，那绵软而又细腻的手，该不会是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有仙子教我这个纯情大处男……
想着，又是一巴掌!
向瑜糊涂了，可他不知道此时的样子，是色眼迷离，一副醉汉憨痴。
灯光照的眼昏，向瑜晕厥过了许久。
朝生浮光，乍现天际。
再次醒来，向瑜才感觉意识回笼，身体的主动权又重新掌握在手。
噌——
可是，繁重的感觉，覆盖在臂弯指间，额前还要一种包裹的紧绷感。
ON！
AM8:14!
轻然的铃声响起，机器的晶屏上随着“ON”标记时间在前，显示出一大串身体状况的数据。
“嘶！”
苦痛的低吟，不由得从嘴边遛出。
当向瑜缓缓睁开惺忪的双眸，刚想起身就被赶来的护士姐姐用手压住。
“小弟弟，不要动哦！”
向瑜如触火电，猛地惊到回神，扭着酸痛的脖子看向旁边。
紧接着就是一阵眼晕，洁白的护士服也裹不住那丰腴的轮廓。
方方正正的胸牌上，写着她的名字，“潘梦甜”！
只见她唇红齿白，扫动春波细绢的眸子，瞧着向瑜的目光上移，意识自己叫“小弟弟”显得有点奇怪，不禁便羞怯呆愣起来，脸红到了耳根。
医院来的人多了，可是年轻的小帅哥，实实在在的有点不一样。
健硕的肌肉十分有型，不过度也不吓人，自是搭配一张有棱有角的脸。
她也是有过美好幻想的学生时代，一眼便妥妥的脑补起来，感觉向瑜就好像是那种青春洋溢的校霸帅哥。
“额——”
但是作为护士，要秉持着朴素严谨的专业修养。
潘梦甜微笑着，明媚的感觉就像是八月里追赶的清风月明，“向先生！”
向瑜一脸尴尬，赶紧老实躺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护士潘梦甜仪态雅致，温柔地问道：“向先生，你觉得怎么样？”
向瑜面容僵住，傻愣愣地回答：“很好，感觉不错！”
于此同时，他一动手臂，痛到怀疑人生，只能咬牙默默忍受。
潘梦甜侧目一瞥，“你注意休息，伤的不轻，医疗费都已经缴纳了！”
“你就安心养病吧！”
向瑜脑筋一转，疑惑地慢慢扭头问道：“什么？谁？给我交的？”
“是一位瞎操心的好心人？”潘梦甜微蹙眉头，“她是这么说的！信息记录都要求加密了，不让我们告知你还请见谅！”
“什么？”向瑜先是惊讶，又是疑惑，“加密，你们医院还有这种私密服务？”
潘梦甜被问懵了，眉压眼漾，“你说什么呢？什么叫私密服务？说的和在那种地方一样！”
向瑜听着不禁上下一扫，潘梦甜穿着那种包臀裙，修长的腿裹着奶白色的丝袜。
不管怎样，这个动作做出来，眼神如何看都有点猥琐。
“这是人家的权利好不好！”潘梦甜立刻拘谨起来，对向瑜的好感大打折扣，温诺的表情变得些许娇横气愤，“向先生，你还是保持好心态，少想点有的没的。”
“你这身体，虚着呢？想活动自如，还得小半月呢！”
潘梦甜最讨厌别人上下看她了，那感觉就是不舒服，充满打量的目光一点也尊重别人。
“对不起啊！”向瑜见她分明就是以为自己是个不良少年了，赶紧解释，“我这是……”
仓促之间，他真不知怎么解释！
“好了好了！”潘梦甜还是一脸微笑，却又沉下若是瘦梢挂枝的肩膀，“小屁孩，按年纪我是你姐，小小年纪不学好，要是我弟打断他的腿！”
话音未落，向瑜咽了咽口水，潘梦甜正身扶手，“向先生，有事你再叫我！”
说罢，她便走了！
向瑜呆了一会儿，脑子有点混乱。
宽敞的单人间，架起的输液器，自动感应升降的病床。
实时的体况数据，全部显示在床侧息影化的投屏上。
瓷白色的机括甲板，覆盖在臂弯指间，拢合着受伤的骨头。
静静的，向瑜注视釉白的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上去竟然有点郁郁寡欢。
正午旭阳，东升尘起。
突然，敲门声起。
一个男人圆形胡，梳着背头，身穿夹克背心，帆布裤，脚蹬皮靴，眼戴着一副老式墨镜。
刹那间，向瑜瞟了一眼，“你谁啊？”
“是不是进错房间！”
那人不说话，缓缓朝着向瑜走过来。
铛铛铛！
脚步缓缓，抢地有力。
向瑜立即警觉，放在平日还好，可是这几天太怪了，不免得让他神经紧张起来。
“你！你想干什么？”
一把短梭灿金纹龙，赫然出现在那人的手中。
向瑜缩着身子往床的一侧挪动，撇着眼睛看着那人，不敢再说一句话生怕他猛地来一下。
残命孤身，不尽落魄，谁至于此啊！
“我真的服了，大哥放过我，我还只是个不经世事的年轻小伙！”
“我不想死啊！”
此时此刻，那人随手捏着短梭，拉出床边椅子坐下，翘着二郎腿随手一摆。
“小子，你好，我是13区见龙使！柯青！”
“鉴于你之前的种种，我这里可能需要你配合一下！”
“什么？”向瑜大感疑惑，心里直接暗道，神经病，你在啰嗦个鸡毛！
柯青淡然一脱手，又道：“关于前几日你所在小区，龙井小区4号楼小巷发生命案！”
“死者身覆背括式机甲，颅骨碎裂，身份不明！”
“昨日，又是你所在的小区，相隔你家大约500米处，击杀一名死脑暴徒！”
“两项都是大案要案，依照H国刑法条文，你可能会有三年到十年不等的判刑！”
“就算无罪，据我所知，你也会失去一切升学的机会！”
说着，柯青挑了一下眉，手指舞动短梭。
向瑜不明所以，憨憨的尬笑一下，“所以呢？”
“你想干什么？”
柯青差点一胳膊肘栽在地上，“你小子给我玩尬的？”
“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
“也就是说，小子你前途无量！”
向瑜绷紧身子，看着气愤不平的柯青，感觉莫名奇怪冷然一笑，“是吗？”
“是个屁！”柯青耸了耸肩膀，转身走了几步扭头说道：“那你是彻底无量了！”
“奥！”向瑜揪了揪被子，柯青听着双眼一瞪，瞧着向瑜如同在欣赏一朵奇葩！
“你不着急？你不难过？你不懊悔？你想知道怎么办？”
“还行吧！”向瑜一脸生无可恋，看着就是精神萎靡，“所以，大哥，你到底想说点什么？”
“想干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这几天真的有点累，就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脑子都转不动，有话快说不然我都要听睡着了！”
余音浅浅，向瑜呆呆的目光，仿佛在诉求着渴望和无奈。
“好吧？”柯青抽动着嘴角，冷笑一声，“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
“拿着这纂铁令，成为骇客预备役。”
“科技的‘不法行刑者’，世人敬畏却避之不及的存在！”
“当然，一切结果都在于你自己！这东西就是个敲门砖！”
这话术他快说烂了，换汤不换药，乱拼一通又是一套说辞！
柯青说着十分懒散，在夹克布袋里掏出半个巴掌大小的铁块。
天知道，预备役的选拔有多难，得到见龙使的认可，还有多项严密的考核。
不过，那些也不是他该考虑到的事。
“你不必怀疑真假，还没有会搞这种可笑会丢命的诈骗！”
“接受它按照指示到达目的地，你一切信息都将暂时抹去，结果与否，之后的手续就不归我管了！”
“铁卷有限期七天，到时候就会自毁粉碎，失去承诺效用！”
没等向瑜说些什么，柯青将铁卷放在床头柜上，扭头就要走，“小伙子，想一想吧！”
“这可能就是你人生的奇点，一个扭转将来的巨大转机！”
向瑜眼珠转了转，眼皮耷拉着昏头过去。
“什么鬼？大哥你在说甚啊！思品老师都没这么催眠！”
柯青满脸问号，“和老子一个尿性，好啊！反正上头的意思是带到了！”
“走了，显得我怎么这么话痨！”
哐当！
病房门关上，一瞬间空气都静的可怕。
不多久，护士潘梦甜再次来到，只看见向瑜依靠床头，侧脸望向窗外尽显忧郁！
潘梦甜开着门，不免为之惊羡，“这不就是个……”
“刚才不着四六，现在又跟姐姐装忧郁少年，还真像那个没皮没脸的臭弟弟！”
……
“向先生，你该吃饭了！”
说着，她秀手握着推车把手，从修长的大腿一侧拉过来。
“饿了吧！”
向瑜微笑着扭头，“饿极了！护士姐姐！”
潘梦甜满脸难堪，看着这幅样子，“嘚！还真像我那个没良心的弟弟！”
想着，她笑语盈盈道：“这不是专属特制嘛，耗费了点时间！”
向瑜无力地躺着，微微动了动手指，“我看你分明就是想报复我！”
“护士姐姐真坏！”
潘梦甜心里直呼受不了，这臭不要脸的玩意是真倒霉。
一顿抓乱中，她忍不住吐槽：“你可别，小弟弟，别整啊！姐姐刚吃了饭！”
“真是的！”向瑜一脸难过，“护士姐姐，我好饿！”
“来了，这就给你呈上来！”潘梦甜几句话下来，也放开了，腾手给向瑜升起床架。
向瑜看着潘梦甜坐了下来，从推车中拿出一碗红枣粥，舀起一勺翘起粉嫩的嘴巴吹了吹。
等到汤勺到了嘴边，向瑜咽了咽口水，看着潘梦甜那绛红的薄唇不自觉就有点不自然。
潘梦甜拄着手，“快喝啊，难不成还害羞了？”
向瑜又变得怯生生的，“医院还有这种服务？”
“哪种服务？”潘梦甜端着碗，正身一挺胸，娇横地说道：“没有，怎么？不乐意！”
向瑜尴尬地看着潘梦甜，没了刚才的几分调性！
“没有那个胆，还想学那种赖皮混混。”她耸眉一挑瞳眸，想逗一逗向瑜，“快点吧，不学好的小弟弟！”
“你家人又联系不到，姐姐大发慈悲喂喂你！”
“吃完东西，姐姐还有工作呢！”
说着，潘梦甜又将汤勺伸了过去，“张开嘴巴……啊——”
向瑜听着立马羞红了脸，默然无声抿了一口。
潘梦甜瞧着向瑜，噗嗤一笑，欺负一下弟弟还挺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