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里楼隔 OFF
呼——
凉风急走，一里楼隔！
梅尔走入街头，身往巷角，飘零的腰间丝带虚影袅袅。
向瑜步子极轻，感觉就像是一个小麻雀生怕惊扰了月清挽空的美丽夜景。
突然，打眼细瞧，梅尔耳边亮起一圈暗紫色的弧线，一不注意就消弭不见。
向瑜驻足停住，回首看了看不远的住所位置，心里真想给自己一巴掌。
怎么可以这样，尾随花季少女，如此行为真是龌龊至极。
额，大晚上也不是不可以，这不记挂着人家小女生的安全。
小女生？向瑜立即回想他看到的那一幕，这姑娘不会是个杀手吧！
一想到，他立即怂了，低语呢喃：“还是回家吧，这姐们惹不起，躲得起！”
“我怎么这么欠呢，跟着她干什么？”
“你说什么？”此时此刻，梅尔宛若幽灵一般出现向瑜的身后。
蔟起的眉梢，青荑柔软的脸颊，冷俏迷人中带着点生人勿近的厌烦。
“你在干什么？”
向瑜脊背发凉直接一怵，僵直的身子慢慢转过来。
咻的一下，向瑜感觉强壮的身体被拖拽了。
沿边就近的居民楼道口，昏暗中冷辉照出半边袭人的光影。
只见，梅尔看着打扮人畜无害，莹润的嘴唇滴水欲垂，活像一个聊斋志异中早夭的小娇娘。
幽暗中，向瑜不自觉目光游走躲闪，看着白皙的玉藕细手摁住了他的衣襟。
“额。我可以解释的！梅—梅—尔！”
说着，他皱起脸来声音极轻，话变得磕磕巴巴。
此类的场景，在脑海中好像是不可描述的。
“我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向瑜心里紧巴巴的，只觉寒意窜过骨缝，不由得打起牙关。
躲避的眼眸转动，有意无意中不知是诚实，还是生理的本能。
皙白的肌肤顺滑到脖颈，衣领抹胸遮住的晕色微露。
“へんたい！”
“变——态！”梅尔面无表情，甩起手臂就给了他一个轻呼呼的耳光。
向瑜一愣，才感觉到这是什么，真是莫名地打掉了他的心坎儿。
梅尔看着一副不要脸的表情，一握腰间的刀柄，裙角缓缓拂动，“你走开，不要出现本大人的视野！”
妙音寥寥，低促有力。
可是，向瑜的目光不自觉被裙边吸引，作为男人深知自己的定力确实有点欠妥了！
“你——”
铛——
清脆低鸣的机动声响起，向瑜惊了一下子，潜意识觉得会被打，赶紧又转过身去。
向瑜抬脚想跑，可是梅尔却是拉住了他。
铛——
机动声继续响起，向瑜彻底被梅尔弄紧张了，奇怪的想法迫使他静了下来，只听见微乎其微的脚步渐渐靠近。
“Pleasenote！”
“注意！”
向瑜像被拉扯的人偶，一把被梅尔拉着挡在前面，她则是颔首紧靠他的身前。
耳边的信号，滴答一响，向瑜微微皱眉，仿佛听到，“OFF!目标脱靶！”
一道电麻的感觉，袭扰全身，向瑜近水楼月，就看着梅尔探着脑袋观察他的身后。
理智终究打破性感，向瑜突然想到这不是要把当挡箭牌吧！
苦涩的滋味，直接苦翻了心怀臆想的蜜糖。
蹬——蹬——
不一会儿，脚步声渐渐走远。
梅尔推开向瑜，步捻轻盈如风，转眼间就淡出视野。
向瑜回神看向门外跑了出去，只见空荡的街道上一个都没有。
只有一挽银牙，摇晃在夜幕灯楼之间。
咕咕咕——
乌影点点归去，平常难以听见的鸟鸣，撕碎了傍晚的冷寂。
“哎——”向瑜想着便摇了摇头，“不会是我又出现幻觉了吧？”
“难道，生命中的幸运女神，想要玩弄一下苦逼的我！”
沉默着无人回应，向瑜望着住处的方向，几十步的距离转眼就到了！
挽月西风起，一点人影短发飘然，银色舰甲附身慷锵，后面紧跟着一道弧光电影跃然在楼台之间。
叮！
PM10：00
向瑜回到家，在卫生间镜子前洗漱一番后，瞟了眼半开的卧室里。
樱粉纹花的床上，照出一道长长的光迹。
扑通一声，向瑜关上灯，到头躺在床上，一天的劳累占据了满脑壳的CPU，不到一分钟他就睡着了！
卡登！卡登！
高处悬浮之上，刻钟滴答，呼号着月亮的轨迹。
云霏并开，星移隐匿无痕，日头渐起钢铁之际！
第二天，他按着时间起来，又走着去上学。
经过一排排楼层，向瑜频频张望，不知在期待着什么。
熟悉的路上，向瑜眼皮耷拉着，毫无精神的样子废到了极点。
等到了站口，他疾步走过，低压的眼眉露出惶恐的神色。
一步一步走去，朝升的太阳拉长了他形单只影的步伐。
转眼间，玉纤绰绰，虞梓晴目如朝露，急忙迈出几步后，看了看前方又放慢了脚步！
晨风习习，几分凉意，几分温热。
向瑜不顾的什么，不知所措地向着学校加速前进。
这个时候，刘赫好像已然等候多时，垫着脚后跟极其嚣张。
身后，他还带着几个小弟，莫名其妙地挡住了向瑜的去路。
向瑜看着也不多说什么，与刘赫擦身而过，靠着高大的身躯直接挤过两三人的间隙。
刘赫蒙了，向瑜这不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暗暗惊讶于他对于自己的无视，不禁拽拽地转过身去瞄了几眼毫不在意。
叱——
红色的字，滚过荧屏。
山青高中的大门，缓缓关闭。
叮铃铃——
上课的铃声，倒是和往常一样随时而至。
课堂上压抑的气氛凝重，席卷了几乎全部学生的心绪。
手指所至，落笔归处。
“同学们，这节课我们又是来分析三高数学卷宗！”
密密麻麻的数字符号，附在数据编码的软件上，桌面的题目勾勾叉叉次第分明。
倩影召之即来挥之不去。
无处安放的心思，还是难以像拿起那般果断放下。
向瑜越想越烦，只能靠让自己去看着别的地方。
比如，熬人的试题，虽然有的想不通，但是也不失为一个冷静的好方法。
乏味上头，向瑜瞧着数字，都感觉它美妙迷人。
一节课之后，又一节课。
听讲时的专心致志，纹丝不动真是把雷诺三人给搞蒙了！
向瑜的成绩不说别的，勉强和他们一样并驾齐驱。
“哥们，你真要发愤图强了！”雷诺有一搭没一搭的，手指跳动拨弄板屏上的题目。
“胖子，不要打扰我！”向瑜外表像是装个样子，但是似乎真的入了迷，“我在思考！”
“我靠，不是吧！你这为了女人？”张昊说道，内心坚定无比。
“情爱未成硕果怎可早摘落得早夭，我要追求的是人间的大爱无疆！”
向瑜听着三个人瞎叨叨，端着身子屁股隐隐作痛，生怕于和伟什么时候就蹦了出来。
果然，墨菲定律从一定程度上，让人无法不信服。
想什么来什么，于和伟趁着老师坐在讲台上的时间，偷摸摸地从后门走了过来。
穷无声息，步子轻的可怕。
大手一拍，四个人都蒙了。
“向瑜，心虚了！”于和伟眼睛下的严肃不容辩驳，“跟我来一下！还有你们！”
办公室里，于和伟坐在桌前的椅子，让向瑜几个人也坐下。
痛苦的回忆，作痛的屁股，让向瑜战战兢兢，但是四人还是慢慢坐下。
“你们几个，干什么这是？”
……
想也知道，那是一通关怀教育。
于和伟微胖的身躯一动，吹了吹玻璃杯中的热水轻呷一口。
“你们几个我就不说了！回去吧！”
雷诺肉肉的身体一颤，看向向瑜……
“还不快走！”
雷诺几人一听火冒三丈的声音，立即快步走出门去。
于此同时，向瑜正襟危坐，如坐针毡。
“我要说就是你，向瑜！”
“怎么回事？”于和伟挪动鼓起的肚腩，搬了搬椅子向前几步。
向瑜浑身一僵，直勾勾地盯着于和伟严肃的脸。
“我说你小子，搞什么？”于和伟手拄着大腿，温声说道。
向瑜有点不知所措，“老师，我……”
“听我说！”于和伟抬手打断他，“你个混小子，开学我就对你印象深刻！”
“还记得，你自我介绍，就说了个名字和在那里上的中学！”
“高二还好好的，数理化科科拿的出手！”
“我原来想让参加个竞赛，转到对面的班级，结果呢？”
“你给搞什么飞机！”
“选课的时候，你怎么想的？”
“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
“那天在监控下面，说什么自己受不了，一辈子真的好长，长到我追不上你!”
“马德，当时，我想的你丫的个棒槌，装什么装！”
“老子要有你的天赋，就不坐这教你们了，早献身科研了！”
“靠你个混刀子的，最后选课你给我选个啥？”
“科科不沾边，门门来搞笑！”
“我管了三个班，这么多日子受的气，都比不上你给我搞的这一套！”
“当时，我都想揍你一顿，把你抽醒了！”
“好家伙，想着到了新的班吧，你给我好好学！”
“结果呢！”
“原先排名前几前几的，滑的比谁溜！”
“给各个老师通个气吧，说你是个好孩子！”
“嘛的！啪啪打脸！”
“你和雷诺几个玩，你玩的起吗？”
“他们家里有点关系，还能进个能源基地工厂混一混!”
“你呢？”
“你以后怎么弄！混小子！你的前途，前途……”
说着，于和伟抬手敲了几下向瑜的脑壳，向瑜懵懵的不知所措，坐的比木乃伊都要老实。
“未来这么长啊，十几岁的年纪正当年，你得好好想一想啊！”
“老师——”
“知道吗？也是出身不好！”
“一步步走到现在，也没见过什么大风大浪！懂的个半斤八两，又碰上机会能教一教你们！”
“我……你！”
于和伟气喘说着，眼眶变得微红，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真是要被你气死！”
“你啊！必须给我把最后的考试考好了！”
于和伟起身走到窗前，急促的声音缓了缓！
“实在不行！”
“老师能力有限，认识几个老同学，再给你想想办法！”
“进个工所，学点本事，以后好饿不死你丫的！”
“所以，你他妈给我好好考，我可不想拉那些混球的脸！”
向瑜看着于和伟，泪水在眼眶打转，死气沉沉的脸上有了一丝温蕴。
沉默片刻，空气突然安静。
于和伟转身一托眼镜，狠狠瞪了瞪向瑜，“知道了吗？”
目光相触，向瑜立即面容一绷，吓得咽了咽口水，“知道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