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中场练习，两队队员均已全部上场训练，却唯独没见到程止，东莞队员面色严肃，没有一点喜悦。

“1号程止怎么没在场上？”

“什么情况？”

周围开始响起质疑的声音，引得大家都在猜疑和担心。

姚主席和几位教练坐在一起，身后是来看比赛的球员。

工作人员小跑到观众席，低声和姚主席说着什么，听完姚主席脸色一变，急忙跟在带路的工作人员身后。

沈望觉得有点不妙，他和温廖面面相觑，两人视线追随姚主席的背影。

姚主席匆忙赶到东莞的休息室，房间内只有杨洁，队医和程止三人。

程止坐在地上，头靠在墙面上，用毛巾盖住了自己的脸，随意搭在膝盖上的左手指节还在渗血，整个人毫无生气。

“程止。”姚主席难得这么严肃的叫着程止的名字。

他大概听清楚这突然的变故，低头望向手表，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比赛了，她必须回到场上，就算是强迫，也要把她抬回球队席。

指尖的血一滴滴的掉落在地上，程止开始自嘲，轻声说着，“这也是我的宿命吗？让我倾尽所有努力换来的回报就是夺走我剩下的一切吗？”

姚主席没法回答，只是示意队医去处理程止的伤口。

“程止你冷静一下，如果你再不回到场上，你会受到篮联罚款和禁赛的惩罚，再之后的亚洲杯中国女篮的试训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那么你这五年的努力都白费了。”

程止一把扯掉脸上的毛巾，笑的有些痛苦，“我程止，这五年来，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下数十处。我是怎么度过这五年的，我是怎么承受这些痛苦的，可是我没得到回报，我接连失去我最爱的人。我不需要这无用的冠军加冕，我只希望能靠近我想追逐的人，可是为什么靠近我身边的人都走了。支撑我走到现在的人，都离我而去了。”

程止的眼睛红肿，她无助的转头哽咽，整个人无力又脆弱。

姚主席微微叹气，听着程止她隐藏多年的心声，像安慰自己的孩子一般轻声说着，“小止，沈望在等你。”

程止鼻子一阵酸涩，强忍着泪水溃不成军，她缓缓的点头，好似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最后保持理智的源头。

杨洁给队医一个眼神，队医点头，轻轻的走到程止身边蹲下，帮她简单包扎手上的伤口，好能不影响左手护球手的使用。

最后程止戴上口罩，穿上东莞的外套，红着眼睛跟在杨洁身后，一同回到场上。

全场视线聚焦在程止身上，程止听到全场为她欢呼的声音无动于衷，只是坐在球队席末端，静静地等待比赛结束。

她现在所承受的痛苦，是别人意想不到的。

沈望注意到程止被包扎好的左手，以及戴着口罩想要掩盖的苍白面色，红肿的眼睛。

沈望抿了抿嘴唇，皱着眉头望着程止，而后人一动不动的坐在球队席愣神。

姚主席站在场下同程止说了几句话，随后抬头望向观众席的沈望。

第三节比赛开始，首发球员程止一直没有上场，而是坐在下面休息，就连现场解说也觉得疑惑。

内蒙古球员在没有程止的效率压制下迅速反击，而东莞的球员在压力下失误过多，连连丢下应得的分数。

张梦听临时授命代替程止打的位置，她需要和队友配合追回比分，却奈何队员的投篮效率降低，手感不好，几个外线都没命中。

而对方的球员却乘胜追击，接连命中，第三节比赛结束，东莞队落后15分，全场的球迷心被揪起来。

“为什么程止还不上啊。”

“程止手好像受伤了，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球迷们都在期盼着程止，希望她再次站在场上，挽回现在的局面。

杨洁正紧锣密鼓的制定战术，她也很着急，现在的局面不太乐观，但是好在还有挽回的局面。

杨洁眼神落在程止身上，轻声说着，“程止，最后一节你上，连带着她的那份，亲自追回来，把这个冠军送给她。”

程止回望着杨洁，眼底有一盏光缓缓亮起来了，她扑闪着睫毛，脱下外套，队医在帮她肩膀上固定几张肌贴。

“第四节比赛开始。”

程止站起来，跟在队友身后，缓缓走到场上，队友围在程止周围轻声安慰着。

程止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握紧的拳头慢慢松了下来。

“这一场，必须赢。”

全场欢呼着程止的名字，原本压抑的东莞球迷再次活跃了起来。

“第四节东莞换上了程止，全场的球迷都很激动，那么现在花落谁家还有一定悬念，让我们一起期待东莞的表现。”

程止持球，一步步靠近外线，队友们不断变换着位置，程止将球传给底线的队友，之后和中锋顺势下到限制区，再次持球造成对方犯规，球打板而进。

程止罚篮命中，分差为12分。

程止干扰对方防守，导致传球失误，程止快速断球，在外线投进三分球，场上分差为9分。

程止来势汹汹，强势突破上篮，被对方非法用肩肘造成犯规，投篮命中，犯规升级，对方违体犯规，两罚一掷，场上分差只剩5分。

程止助攻队友，投进一个外线三分，分差只剩2分，场上时间只剩三十秒。

程止深呼一口气，压住时间，传球给队友，在最后几秒钟下顺到限制区反手上篮打进，对方打手犯规，计时钟响起。

比分被追回，两队比分相平，最后的冠军悬念落在程止的罚篮上。

程止脑袋上布满汗水，可眼底却坚毅的让人移不开眼。

“两次罚篮。”裁判击地传球。

程止调整好姿势，投第一个罚篮，可惜弹框而出。

全场等待程止的最后一罚，有些许干扰罚篮的声音传出来，惹得东莞球迷非常不高兴。

程止轻声咒骂，随后投入最后一罚，稳稳命中。

裁判响哨，全场东莞球迷站起来欢呼，“东莞总冠军！东莞总冠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