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一章 同盟条件

此次量劫不影响灵珠子的选择？林远笑了，“圣人这话说得好没意思，算盘也打得很响，但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那可不够。”虽说培养一个哪吒对林远而言不算什么，只是顺手而为的事情，但他却十分不爽女娲的态度。这摆明了，就是想让他倾心培养哪吒，然后哪吒在他这里还只有一个量劫的“使用权”。这算盘珠子都快崩到林远脸上来了。面对如此质疑，女娲却是没有丝毫着恼，“初见你时，就觉得你是个好说话的，可现在看来，倒是当时看错了。”“好说话也要分情况，圣人这明显就是想捡便宜，这可不好，有损圣人颜面。”林远摊开手道。女娲似乎是被他这番话给逗笑了，“圣人颜面？吾并非西方那两位，也不是昆仑山上那一位，吾所在意的，你应该明白才对。”林远点点头，没有装疯卖傻，“只要世上还有花草树木，飞禽走兽，那妖族就不会绝。人族有如今的成就，也不可能轻易灭绝，如果两族都如此强大，总会有针锋相对的一天，就像这段时间的北海之战。如果两族都能再弱一些就好了，在不影响两族气运的前提下，让他们没有功夫去发动涉及到种族存亡的大战，偶尔一些小打小闹也无所谓。”女娲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果然懂我。”“圣人说笑了，我不过一蝼蚁而已，如何能谈得上是懂圣人？”林远摇摇头，一脸的坦诚。女娲没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他。这个眼神……林远心中叹了口气，在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被女娲撞见，居然成为了他最大的破绽。他这段时间所做的事情，或许被女娲猜到了。但，应该没有证据。否则就不会只是用这种眼神，而是很可能会直接跟他提条件。而且，林远也没有发现女娲推演自己的痕迹。如果只是猜测，而且这态度，似乎是有拉拢的可能？如果能多有一尊圣人站在自己这方……可很快，林远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女娲想要的，是一个并不算强的人族。林远要的，却是一个极尽升华的人族。目标不同，利益不同，又如何能站在同一阵营？甚至有可能，未来还会在战场上相见。“这段时间洪荒发生了很多事情，吾对此并不关心，只要人族妖族共存，那一切便都好说。”这两者都是女娲的基本盘。至少在这一次量劫，她说出了自己的底线。林远松了口气。女娲虽然是圣人中最弱的，但面对准圣巅峰依然是不可力敌的存在，林远也不想把自己的底牌用在女娲身上。哪怕只是有条件的同盟，也是可以答应的。至于以后的事情，谁知道呢？女娲走了，重新化作一尊石像，青鸾也一同跟着离开，只留林远和苏妲己两人留在这座圣母庙中。苏妲己也这才从那压人的气势中恢复过来，眼神中带着一丝向往，一丝野望，“圣母……好强啊。”“那你可要加油努力了，说不定你也能达到这种程度。”林远笑着说道。苏妲己翻了个白眼，“林大哥你就知道笑话妲己，圣母可是圣人，天地间只有七尊的那种。就算妲己自认再如何天资绝顶，也不认为自己能够做到圣母那种程度。不过努力还是要努力，否则哪一天被某个小孩子给超过了，林大哥可能就不会喜欢妲己了。”“不，你说错了。”林远正色道。苏妲己面色一喜，“妲己就知道，林大哥是最喜欢妲己的。”看着她这喜悦的心情，林远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否则这小丫头肯定会自闭的，也可能影响到她对自己的忠心。毕竟是以后要放出去管理一方的，忠诚度方面还是要保证才行，不能全靠生死符。哪吒要拜师的情况，很快就被他说给了李靖听，李靖对此十分警惕，便想着先跟林远见上一面，确认林远有没有资格教哪吒。如果可以的话，那定然是要准备一份丰厚的拜师礼才行。如果不行，那就要找理由把这个心有叵测之人赶走，免得把哪吒给带坏了。他是一份好心好意，可在哪吒看来，就是想要赶跑好不容易找到的一个在乎自己的人，立即就跟李靖争执了起来。这两父子争得火气直冒，要不是殷夫人拖着病躯赶到，可能就已经打了起来。最后哪吒负气而走，留下李靖在家里大声喊着“逆子”“逆子”，显然是被气得不轻，倒是金吒和木吒那里，给了他一丝欣慰。这个大儿子和二儿子，虽然没有哪吒那样强的天赋，但能够被阐教的高人看上，也是他们的本事。唯独要担心的，就是他们拜师阐教，会不会引得朝中之人不满。不过为了自己儿子的前程，李靖也必须得把这个压力给扛下来，如此多的事情和压力交织在一起，让他也感觉到有些心力交瘁。与此同时，哪吒也来到了城塘关外，寻找林远的踪迹。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有看到林远，这让他十分地失落，踩着风火轮在东海的海面上不断飞驰，发泄着心中的郁火。不知过了多久，他这才疲惫地返回岸边。当他看到岸上的那道身影时，所有的疲惫全都一扫而空，更是直接兴奋地冲了过去，“师傅，你终于回来了！”“我一直都在，是你玩得太开心，没有发现我的存在。”林远笑着说道。哪吒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随后又气愤地说道：“师傅，我把你的情况给那老……给他说了，他居然不同意！简直太可恶了，要不师傅你带我走吧，我不想再待在这个家里了！”哪吒是真的被气得不行。可林远只是问了一句，便让他打消了这个想法，“你想离开你母亲吗？”哪吒沉默了下来。在这个城塘关里，他可以说任何人的不好，但唯独不能说他母亲殷夫人的不是，如果不是殷夫人的身体太差，他也不可能过得这么辛苦。“师傅，你能把我母亲也带走吗？”哪吒期待地问道。饶是林远修为高深，境界深远，也是差点儿被哪吒问的这句话给整破防，“我带走殷夫人算怎么回事？不过你把李总兵和你说的详细说给我听，就要他说的每一个字，不需要你自己的意见。”哪吒很是不乐意，不过当林远板起脸来之后，他还是妥协了，把自己与李靖的对话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最后还不忘加上几句自己的恶意猜测。反正在他的主观认知中，李靖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恶人，见不得自己有丝毫变好的那种。可林远却听明白了，李靖并没有这方面的心思，只是正常的身为人父的选择而已。在西游世界中，那时的托塔天王李靖十分让人厌恶，但现在的城塘关守将李靖，明显还没有到那一步。现在的李靖，还是人族的李靖，而不是天庭的天王，更不是佛门的弟子。既然如此，林远也准备去见一见李靖，尽管哪吒十分不乐意，可他也不敢违背林远的意志。当然，他并不是在畏惧林远的实力有多么恐怖，事实上所谓的师徒关系在他眼中，依然敌不过朋友关系。在他的眼中，他在意的是自己与林远的这份情谊，不想因为这些小事情，就让自己和林远变得生疏。很快，林远便带着苏妲己，随着哪吒进入了城塘关中。没有直接前往李府，是因为林远想要近距离看看李靖治下的人族生活如何，很显然，这个结果没有让林远失望。“现在的李靖还是心向人族的将领，也的确为人族做了很多事情，看城中百姓的生活状况就能看得出来。至于哪吒……原本的历史线上，李靖为了城塘关的百姓不被东海龙王的洪水所淹没，愿意将哪吒交出去，可以说是大义灭亲的典范，也是为了人族愿意放弃自己的至亲的‘圣人’，但后期他变成了以人族为信仰韭菜的托塔天王，中间又是经历了什么？还是说，这个时候的李靖就已经将私利放在了更高的位置？”林远的目光越过人群，望向了李府。四周人来人往，但在林远的法术作用下，根本没有人发现他们的存在，一旁的哪吒对此很是好奇。显然，他没想到法术居然能如此神奇。“师傅我要学这个，只要我学了这个，以后出门就没有人再对我指指点点了。”哪吒期待地恳求道。林远目光下移，看着可爱的哪吒，笑着说道：“以后，都会教你的。”“谢谢师傅！”哪吒开心地笑了起来，显然他对林远的信任度很高，并没有觉得林远这样说是在推脱，而林远心中也已经有了决断：“如今人族与阐教已经势同水火，李靖依然愿意将两个儿子交给阐教中人，拜师阐教，显然他并非表面上的那般大公无私。不过无论如何，这一世你只能做一位人族的忠臣，没有再反叛的机会了。”林远对于排场什么的并不讲究，但苏妲己却不愿意让林远如此就去李府，所以提议让哪吒先去通报一声，叫李靖出来迎接。本来对苏妲己还十分敌视的哪吒，此刻却非常赞同她的观点。“师傅，她说得没错。你可是我的师傅，让他出来迎接一下怎么了？没叫他下跪，那都算是轻的。”嘿！果然是个熊孩子！林远笑了笑，倒也没有拒绝两人的好意——大概，哪吒也是好意吧。于是哪吒便兴奋地跑进了李府，同时大喊大叫道：“小爷我的师傅来了，你们还不赶快出去迎接！”苏妲己：“……”她是真没有想到，哪吒在李府居然是这么个形象，这是要干嘛？虽然没敢看向林远，但她能感受到那股戏谑的目光，让她恨不得把脑袋给埋进胸里，同时心底也暗暗发狠：哪吒这小子，等有机会，一定要把你的屁股给揍开花！刚冲进大堂的哪吒只感觉屁股一凉，可看到李靖黑着脸走出来，他也忽略掉了这种异样的感觉，大声叫道：“你不是想见我师傅吗，他人就在门外，你还不赶紧去迎接！”“哼！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人，居然能让你如此推崇！”李靖一挥衣袖，直接向着府门外走去，同时还不忘给身边的金吒和木吒变了一个眼神，那是在说：看我眼神，准备动手！反正，他不觉得哪吒认的这个师傅有什么厉害的，很可能就是这小子觉得自己不公平，没有给他找师傅，所以才随便找了个人来演他的师傅而已。想到这里，李靖更加的生气了。就算哪吒的师傅不好早，也没到如此随意的地步，他倒要看看是哪个骗子，居然敢骗到他城塘关守将李靖的身上！别看他只是一关守将，但实际情况和各地诸侯差不多，在自己的管辖区域内有着管理权、军事权和人事任命权。说是一方小诸侯也不为过。居其位，养其气！李靖自然也养出了属于自己的气，面对普通人时，都不需要他开口，单单是这股子气，就能够让对方不敢说谎，对他更是恭敬无比。可当他走出门外的时候，当他看到林远的时候，身上那股子气居然瞬间就散了，而他更是呆立在了原地，眼神震惊，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这，也是林远刻意展露了一份气势的。扮猪吃老虎什么的，并不在他的老虎范围之内，他也不想假扮凡人让人瞧不起，然后再装逼打脸。那太低效了。“嘿嘿！被小爷的师傅给镇住了吧，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师傅！”哪吒那叫一个得意啊，恨不得把脑袋都昂到天上去。也是这一声，将李靖从震惊中清醒过来，连忙双手抱于胸前，用比面对申公豹时更恭敬十倍的态度，弯腰拜道：“城塘关守将李靖，见过道长，道长万福！”